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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无晋的回答虽然不咸不淡，但却一语道破了匈奴人的窘境。
今年这场雪确实下的极大，化雪时的寒冷天气确实造成一场巨大的雪灾。也正是如此，匈奴人才会派出使者与楚国谈判。
拉尔有些震惊秦无晋的情报的准确，不由的转过头，看了看身边那个裹在长袍中的神秘人，但却随即摇了摇头，恢复正色道：“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我也不再掩饰什么，没错，我们如今却是很缺粮草，所以我们也不会退让。”
“如今，再拖下去对你也没有任何好处，等你们粮草真的用尽之时，你们也就失去了和我们谈判的资格了。”
“粮草虽然用尽了，但我们手中还有数以万计的楚人，羊吃完了，我们就吃人，断粮一天，我们就吃你们一万人，吃光了，我们再退回草原也不迟。”
拉尔突然对上秦无晋的眼睛，恶狠狠的说道。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怀疑拉尔的话，匈奴人吃楚人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早在五六十年前便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匈奴人自诩是狼的后裔，所以对于吃人肉自然也没什么估计，但他们只吃楚人，而且还是年轻的女子或者小孩的肉，在过去的某个年代，楚人被匈奴人称为两脚羊，从这个称呼中便可知道，当时楚人的生活是多么悲惨，匈奴人是多么的凶残了。
场中所有的楚国官员都忍不住胃中一阵抽搐，一种反胃作呕的感觉伴随着一阵阵寒毛倒竖的惊怕感涌了上来。
秦无晋此时也站了起来，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盯着拉尔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从这一刻起，你们匈奴人再敢吃一个楚人，我必定烹杀十个匈奴人陪葬，虽然我不吃人肉，但我们的狗，最爱吃你们匈奴人的肉。你给我记住，我秦无晋说到，必定做的到。”
拉尔也是见惯了血腥的狠人，却不知道为什么听着秦无晋的话，心底会升起一股害怕的心悸，就像在大草原上被群狼包围的那种感觉。
拉尔知道，秦无晋一定会那么做。
“小子，就凭你，有本事你就试试。”右谷蠡王须朴回却不认为秦无晋有着本事，双拳重重的一锤桌子，站了起来。
“右谷蠡王，我劝你还是相信他的话，他说得到，肯定是做得到的，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一直坐在拉尔身边一言不发的那个神秘人突然发话了，他的声音有些嘶哑，有些无力，但却散发着一股十分具有磁性的魔力，让人一听，便会被深深的吸引住。
顿时，场中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这个神秘人的身上，他真的太过神秘了，谈判这么多天，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实面目，甚是连一声咳嗽也没有发出过，很多人甚至都有了一种错觉，这个长袍下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所有的匈奴人看向这个神秘人的目光中都充满了崇敬，就连一向高傲的右谷蠡王须朴回也是十分恭敬的低下了头。
而所有楚国人望向这个神秘人的目光则都充满了好奇，好奇之中还带了点对未知的恐惧。
但唯有一个人另外，那，便是秦无晋。
此时秦无晋双手紧紧的握着拳头，眼中带红，略有些湿润，全身微微的颤抖了起来，看不出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太过激动。
秦无晋身边的章小秦什么时候见过秦无晋如此的失态过，连忙拉了拉秦无晋的衣袖，但秦无晋却宛如一根木头似的，浑然不觉，一动不动。
刚刚那个沙哑的声音对于秦无晋来说实在太过熟悉了，熟悉的就像自己的名字一般。
神秘人伸手解开身前长袍的扣子，两个匈奴的官员立马站起了身，小心的接过袍子，十分恭敬的此后在神秘人的身后，犹如两个仆从一般。
这般以官员为仆从的待遇恐怕连拉尔这个匈奴大皇子都没有享受过，但这个神秘人却生生的接受了。
脱去长袍之后，呈现在众人面前的不过是个三四十来岁的瘦弱男子，长发飘逸，样子也算干净整洁，与匈奴人的脏乱，胡渣满面比起来，确实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不过他的脸上一双小眼却大大破坏了他整体的形象，若是笑起来定然是一副十分猥琐的模样。
不过，这个瘦弱男子长袍之下却是一副中原文士的打扮，让人不由得有些怪异。
但怪异归怪异，看到长袍之下的人不是三头六臂难免让楚国的大小官员有些失落，于是悻悻然的收回了目光，毕竟谁也没兴趣多看几眼这样的一个老头，而且还是满脸猥琐的老头。
“小虎子，我们好久没见了。”
瘦弱男子眯着小眼，微笑着，对着秦无晋说道。
此言一出，于是乎，所有楚国的官员的目光全都齐刷刷的望向了秦无晋，带着一脸的不可思议，似乎想在秦无晋的脸上找到一丝答案。
秦无晋按耐住心中的震惊与激动，也回以一个微笑，：“老头，你怎么还没死？”
“哈哈哈，你这个小兔崽子，这么多年了，居然一点都没变，枉我含辛茹苦的教了你这么多年，你却这般狼心狗肺，很希望为师我早点死吗？”
此时，房中不管是匈奴人，还是楚国人，全都长大了嘴巴，吃惊的几乎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谁都没想到，这两个人居然是师徒。
原来这个瘦弱的男子便是当初在黑风寨教授秦无晋读书写字的书生，张生。
“老而不死，是为贼也，这是你教我的。”
张生听的秦无晋的话，也不恼怒，反而哈哈大笑：“是极，是极，多年不见你还是这般刁钻不饶人，哈哈哈，果然是我张生的得意弟子，哈哈，若不是我这个老贼，怎么会教出你这个小贼呢？”
正文 第五十章老贼的效应
久久小说网 更新时间：2013…1…16 8：38：00 本章字数：3132
今日的谈判原本是刀光血影，却没想到演变成了如今的师徒相认，这一切转变的有些太过突然，有些让人应接不暇。
所以，今日的谈判也只能草草的结束了。
但今日之事却并没有因此而结束，张生之名在楚国的上层迅速的传扬开来，所有人都在问：“这，张生到底何许人也？”
秦无晋的诗名早已享誉楚国内外，而他的老师是何许人却一直不得而知，而如今却突然蹦出一个猥琐的老头，以秦无晋的师尊自称，而秦无晋也认同了，这就让所有人都纷纷好奇，这个猥琐的老头到底是哪个隐世的大儒？
而且更让人好奇的是，秦无晋的老师居然在匈奴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连匈奴大皇子拉尔在他面前都不敢喘粗气，还得恭恭敬敬的喊他一句先生。
在如今这个楚国与匈奴人谈判的敏感时期，却突然冒出这么一出插曲，这确实不让人不猜忌其中的小九九啊。
于是，各种各样的消息在市井流传，各种各样的流言在百姓之间传开。
而正处于风头浪尖的两人，此时却正坐在一家小酒楼的小包间之中，犹如两个木桩似的，对面而坐，但却一动不动。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匈奴？”秦无晋最终还是忍不住先开口问道。
见秦无晋率先隐忍不住打破了僵局，张生顿时露出了笑容，仿佛获得了什么巨大的胜利似的，喜滋滋的饮了一口酒，说道：“那你为何又会出现在这里？当年的黑风寨三当家又为何会成为如今的安乐侯？呵呵，只能说世事变幻莫测啊。”
“那你在匈奴又是什么身份？”
“呵呵，你就不关心我这几年过得好不好？”张生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头，有些嗔怪的瞪了秦无晋一眼，：“如今为师我已经是匈奴的大国师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秦无晋的双手不由一紧，：“为何要投靠匈奴人？早知如此，当初我就该把你一刀剐了。”
“你个杀千刀的，居然敢如此大逆不道，还想杀师傅？当初的圣贤书全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张生明知道秦无晋不会那么做，却依然还是有些生气，一拍桌子有些嗔怒的斥骂道。
“既然你如今代表匈奴人，那你如今和我相认的目的又是什么？别告诉我只是因为简单的想相认，如果是这样你早该在国宾馆那日与我相认了。”
“哈哈哈，小虎子，你以前没有这么重的猜忌之心的啊。”张生没有正面回答秦无晋的话，只是微微一笑，扯开了话题。
“你以前也不会这么利用我，你可知道，这样会让我陷入不义。”秦无晋侧过头，看着窗外熙攘的人群，似乎不愿去看张生，不愿去接受一个原本就存在的真相。
两人此时都有些置气，都不愿先开口搭理对方，一个呆呆的看着窗外，一个闷闷的喝着小酒。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生手中的酒也喝完了，他的耐心也终于被磨完了。
张生站起身，但突然涌上来的酒劲却让他微微打了个踉跄，：“我只能告诉你，我做事自有我的理由，你若当我是你师傅，这一次你就乖乖的听从我的安排。”
“如果若让我在你和民族大义之间做选择，你应该明白，我会选哪个。”秦无晋微微抬头，对上张生那有些婆娑的眼睛，很认真的说道。
“去你/娘/的什么狗屁民族大义，你大爷我就是被这所谓的民族大义人伦纲常给坑了一辈子。”
张生的酒量着实有些不敢恭维，如今他已经有些微醉，脸上浮着红晕，借着酒劲一拍桌子，朝天叫骂。
骂得有些理直气壮，骂得有些正气凛然。
发了酒疯，骂了天，张生略带着醉意，踉踉跄跄的走出了门，两个匈奴侍卫迅速的出现在了他的左右，小心翼翼的将他参扶着，一步一步下了楼，一步一步的走出了酒楼的门口。
此时，酒楼的门口一左一右各停着一抬轿子，轿身华丽，一看便知道是富贵人家的轿子，
此时见张生出来，两顶轿子之中同时走出了一男一女。
顿时，行走在这家酒楼旁的路人全都愣在了原地，有些诧异的看着轿中走出的两人。
或许这个女人他们不认识，但这个男人确实所有人都认得的。
他，便是老郑先生。而这个女子便是淑阳公主。
“张郎。”淑阳公主望着那个被匈奴侍卫紧紧参扶着的瘦弱男子，望着那张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脸，不由的泪流满面。
张生抬起头，望着站在不远处的那个女子，依然是那般的美丽，依然是那般的多愁善感。
只是，时过境迁，张生早已不再是张生。
张生冲着淑阳公主微微一笑，虽然样子有些猥琐，但却透露着一股难以言表的温柔。
“师弟，别来无恙啊。”
老郑先生也终于开了口，但一开口却是一句师弟，着实吓到了许多人。
老郑先生是天下士子读书人的老师，何等的惊才艳艳，但却从未听他说起过他有个师弟，但想来有个老郑先生这般的师兄，这个师弟也必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哎呦，师兄啊，你怎么还没死啊？”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两个师兄弟相见的第一句话竟然和张生与秦无晋这对师徒相见的第一句话如出一辙。
只不过这话从秦无晋的口中转到了张生的口中。
怎样无良的师傅自然教出怎么样怎样无良的徒弟，只不过却不知道怎样惊才艳艳的不世先生能教出老郑先生和张生这般两个极端的弟子。
或许这不只是秦无晋一个人的疑问，同时也是所有人的疑问。
“侯爷，陛下要召见你。”一个小黄门不知在何处打听到了秦无晋的下落，竟硬生生的出现在了秦无晋的身边，轻声说道。
秦无晋有些不舍的收回了看向窗外的目光，他着实想知道自己这个无良师傅会如何解决这些自己当年留下的孽债。
虽然早已经料到楚成皇会召见自己，但没想到来的是这般的迅速。
“走吧。”秦无晋一口饮尽杯中的残酒，站起身，潇洒的走出了酒楼，只不过走的不是前门，而是后门。
既是楚成皇降旨召见的，入宫之时自然不会有那么多的麻烦，因此，不到半炷香的时间，秦无晋便出现在了楚成皇的御书房之中。
楚成皇一边挥舞着狼毫写着大字，一边有些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听说，你师傅回来了？”
“是，他如今是匈奴的大国师。”秦无晋并没有蒙骗楚成皇，他知道这些事想瞒也是瞒不住的。
“我认识你师傅。”楚成皇提起笔，看了看自己的大作，似乎有些不满意，将宣纸揉成了一团，重新铺开一张，：“说起来，我与你师傅却也是旧相识了，若是认真考究开来，我还得叫他一声师叔呢。想当初，朕求学于老郑先生，先生虽不承认是我的师父，但我一直尊他为师，感恩与他的授业。当年，你师傅比我还小上许多，你师傅的父亲便是老郑先生的恩师，你师傅是老来子，所以他的父亲仙去之后，便由老郑先生代师授业，那正是那个时候，朕认识了你师傅，从此麻烦不断，恩怨难了啊。”
说话间，楚成皇已经多次替换了宣纸，终于是写出了一个满意的字，不由的有些满意的笑了笑。
“当年你师傅诗书双绝，在朕这一辈人中名声还是极大的。不过你师傅太过偏执，太过孤傲了。最终也没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