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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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到底-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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锣鼓听声,话里听音,王喜大惊失色:“吴前辈,你……”
吴老倌捋须一笑:“世上没有不散的筵席。小老儿天风流云野惯了的,这一年来虽承蒙公子厚待,心中却拘束至极!今日便是你我分手之时!”
“这……这话怎讲?”王喜颤声道。
“你还记得老管家刘老忠吗?”吴老倌脸色凝重起来:“两年前,他不忍刘家败在你手上,费尽千辛万苦找到了我,苦苦哀求我在斗鸡场上拉你一把,保住刘家三宝。小老儿向来不入富贵之门,一口拒绝了他,不成想第二日他竟吊死在我家门前,以死相求!如此忠义之人,不由小老儿不答应!小老儿将刘老忠葬在了颖河岸边之后,便来到了这斗鸡台……”
王喜听了,呆愣住了,两道长泪从眼眶中爬落。
“刘公子,小老儿再送你两句话:斗鸡可养可斗,不过是个闲情逸致、增添趣味而已,但万万不可赌,一赌必堕无底深渊。望你好自为之!”
言毕,收起旱烟袋,拱手而去。
大梦醒来的王喜突然面朝南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忠叔,我再也不赌了……”
……
就在李陶观看斗鸡如痴如醉之际,元氏和裴岳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参见太子妃!”来人是一名三十多岁的灰衣男子,一脸的憔悴之色。
“你是相王派来的,可有什么凭据?”元氏狐疑地望着来人。
“悲歌可以当泣,远望可以当归。思念故乡,郁郁累累。
欲归家无人,欲渡河无船。心思不能言,肠中车轮转。”
“我信你了,相王有何信传来?”元氏平静道。
夫君临别前曾与元氏约定,起事凶吉难测,将来若是派人来寻她母子二人,必以这首汉乐府的《悲歌》为凭,无凭者万万不可信之。自从夫君蒙难之后,元氏以为不会再有人来寻。没想到今日却有人以为凭前来报信,想必是夫君临终前托付相王照顾他们母子的。
“韦氏得知太子妃与小殿下隐迹于庐州,已从宫中派人前来辑拿!相王命小人星夜兼程前来报信,韦氏的人最晚三天后便到了!”
韦氏是唐中宗李显的皇后,算起来是元氏的婆婆。
中宗复位后,每临朝,韦后即置幔坐殿上,预闻政事。韦氏勾结武三思等专擅朝政,诬陷并迫害拥戴中宗复位的张柬之、敬晖等功臣。纵容女儿安乐公主卖官鬻爵,又大肆修建封寺庙道观。元氏的夫君太子李重俊,非韦氏所生,安乐公主与其夫武崇训经常侮辱重俊,唆使中宗废太子,立她为皇太女。加之,韦氏欲诛相王和太平公主,重俊甚为不平,于是发动部分羽林军杀死武三思与武崇训,谋诛韦后和安乐公主,因政变失败,重俊自尽身亡。
如今,韦氏得知了元氏和李陶的踪迹,岂能不赶尽杀绝?
元氏皱眉问道:“韦氏是如何得知我们母子所在的?”
“据说是礼部的员外郎卢世才酒后失言泄露的!”
“此子当诛!”裴岳怒声道。
“时也,命也!”元氏长叹一声道:“奴家在此谢过相王,谢过壮士了!壮士使命已结,速速回去覆命吧!”
灰衣男子惨然笑道:“相王曾有恩于我,况他已答应赡养我的老母!今日,便是我报恩之时!太子妃,一路保重!”
言罢,灰衣男子便咬舌自尽了,
“真乃大丈夫!”裴岳不禁动容。
“岳伯,将壮士掩埋了吧!”元氏丰戚然道。
……
“什么?离开此地?”
踏青归来,李陶心情着实不错。好不容易解开心结,李陶决定从头开始,活出自己在大唐的精彩人生。可还没来得及高兴,元氏的话便把李陶给弄懵了。
“阿娘!能告诉我原因吗?”李陶呐呐道。
“陶儿,仇家寻到了咱的安身之处,只能离开此地避难了!”元氏耐心地对李陶解释。
“仇家?”
一直以来李陶都是无忧无虑的,没想到现在居然出了仇家。看着元氏和裴岳忧心忡忡的模样,李陶知道阿娘所言不虚。
“阿娘,岳伯!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也不用瞒我,直接告诉我吧!”
元氏与裴岳对视了一眼:“罢了,陶儿你也不小了,我就将此事告知于你!你的父亲名叫李重俊……”
听罢元氏的诉说,李陶再次懵了。
李陶本以为自己只是个普通百姓,到了大唐可以默默无闻安度一生,谁知自己还有一段离奇的身世:阿翁是大唐的中宗皇帝李显,父亲是前皇太子李重俊。父亲因谋诛皇后韦氏不果而自尽,母亲太子妃元氏带着自己流落于舒城。如今,母子俩的行踪泄露,韦氏派人前来捉拿他们。
“阿娘,我们将避往何处?”
“潞州长子县!”
“何时出发!”
“今夜寅时!”
李陶思虑片刻,对元氏说道:“阿娘,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陶儿,你说!”
“阿娘,我想与九郎他们道个别!行吗?”
元氏觉得有些为难,既是逃难就应该悄悄遁去,这若是让人知晓了,恐怕……
李陶见元氏面上带着犹豫之色,毅然道:“阿娘,陶儿与九郎情同兄弟,今日一别或许永无相见之日,若是不告而别,日后必定难以心安。阿娘,我识得轻重,仅仅只是告别,绝不会透露去向!求你了,阿娘!”
“主母,小主人秉性重情重义,就让他去吧”裴岳在一旁劝道。
……





 第六十九章 离别

范和甫的正在屋内拿着帐本细细察看,突然传来了轻微的敲门声。
“九郎,有事吗?”范和甫打开房门,却见范长风站在门口。
“爹爹,有件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
丑时刚过,华文轩悄悄来到妹妹的房间。
“菁菁,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华菁菁眼圈红红的:“哥!我不告而别爹爹和阿娘肯定着急!你一定要劝劝他们!”
“我会的,你放心吧!菁菁,你从没出过远门,自己在外面可要学会照顾自己!阿陶是个不错的人,你要好好待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任性了!”华文轩也觉得鼻子酸酸的,他压根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帮助亲妹妹离家出走。
“哥!我不能在爹爹和阿娘面前尽孝,你要照顾好他们!”华菁菁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
“好了,菁菁!赶紧走吧!吵醒了爹爹和阿娘,你就走不成了!”华文轩怕妹妹看见自己流泪,赶忙催促道。
两人蹑手蹑脚走出屋子。
华文轩打开院门,正要说话,却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菁菁!”
二人转过身来,却见华云峰站在面前。
“爹爹,我……”华菁菁惊愕间不知该说什么。
华云峰摆摆手道:“什么都别说了,既然决定了就好好走下去!”
“爹爹,女儿不孝!”华菁菁跪倒在地潸然泪下。
“莫哭,惊醒了你阿娘你便真走不成了!”华云峰将华菁菁扶起,抚着爱女的头柔声说道。
“嗯!爹爹,我不哭!”
华云峰扭头对华文轩说道:“文轩,你去收拾一下,和你妹妹同去!”
“啊?”华文轩愣住了。
“照顾好你妹妹,若是菁菁有个闪失,小心我打断你的腿!”华云峰怒声道。
……
弯弯的月牙斜挂,星星在闪烁着。微风起,淡雅如雾的月光里,树叶沙沙作响。
李陶家的院门前,停着一辆马车。元氏和李陶立在门口,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们曾经的家。
“主母!有人来了!”裴岳从腰中拨出长剑。
果然,不远处一辆马车疾驰而来。在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上面跳下一人。
“九郎,是你?你来送我了!”李陶高兴地扑向范长风。
“阿陶,你搞错了!我不是来送你的!是来与你同行的!”范长风满脸堆笑。
“与我同行?那你爹爹那里……”李陶疑惑道。
“我爹爹同意了!这辆宽敞的马车便是爹爹送给我们的!”范长风指了指身后的马车。
“太好了!”李陶兴奋地都要跳起来了。
“阿陶!阿陶!”李陶还没来得及高兴,黑暗处又有人来了。
“菁菁?华兄?是你们?”李陶望着华氏兄妹。
“阿陶,这是爹爹让我交给你的!”华菁菁将一个布包递给李陶。
“这是什么?”李陶接过布包问道。
“我哪知道?有空了你自己看吧!”
“菁菁,代我谢谢你爹爹!”李陶感激地对华菁菁说道。
华菁菁白了李陶一眼:“要谢你将来自个谢去!”
李陶愕然。
华文轩上前捶了一下李陶的胸膛:“阿陶,爹爹说了,我妹妹要有个闪失会打断我的腿!今后,我可要紧紧地看着你,你若对我妹妹不好,我先打断你的腿!”
……
“你怎么才来?阿陶都等急了!”卢月儿一见王立辉便急急说道。
“月儿!你真的决定了要和李陶走吗?”王立辉一脸忧郁。
“咱不是说好了吗?你要是反悔了,那我一个人去!”卢月儿皱眉道。
“我哪有反悔了?月儿,半夜寒气重,我专门为你煲了人参汤!赶紧趁热喝了吧!”王立辉强装笑颜,从行囊中拿出一个精巧的瓷罐。
“真麻烦!”卢月儿接过汤一饮而尽。
“快走呀!还愣着干嘛?”卢月儿见王立辉还站在原地,不耐烦地催促道。
“月儿!对不起,我不能让你跟李陶远走他乡!更不能让你天天过提心吊胆的苦日子!”王立辉静静地对卢月儿说道。
“你说什么?你怎么……”卢月儿突然觉得眼前一片模糊,话没说完便昏厥过去。
王立辉一把扶住软倒的卢月儿,喃喃自语道:“李陶,对不起!我实在是太喜欢月儿了……”
……
李陶静静地站立着,不时向远处张望。
“阿陶在等谁呢?”范长风不解地问着华文轩。
华文轩摇摇头:“我哪知道?”
华菁菁在一旁撅着嘴:“除了卢月儿还能有谁?”
“小主人!寅时到了!”裴岳在一旁小心提醒道。
“知道了!岳伯,再等一会吧!”
……
“小主人,再不走到了天亮就容易泄露行踪了!”裴岳劝道。
李陶深深叹了一口气:“走吧!”
夜色中,两辆马车渐行渐远。
……
“主母,后面的那些人,还是隐隐的跟着我们!”裴岳在马车边上恭敬的向元氏禀报道。
“岳伯,凭你的武功,有没有把握在最短的时间内收拾掉他们?”说话的不是元氏,而是李陶。
“小主人,这没问题,只是我不能离开主母和小主人身边,万一……”
“岳伯,你附耳过来……”
酉时刚过,两辆马车赶到了柳树镇,停在天籁客栈打尖吃饭住宿。众人走进客栈,不到半柱香工夫,元氏和李陶一行突然急匆匆走出客栈,上马驾车就走。
尾随跟踪的那帮黑衣人,虽然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但也不敢大意,远远地吊着前面的车队。
不一会,前面的两辆马车似乎发现了他们,居然打马驾车飞奔起来。后面跟踪的人生怕给跟丢了,也顾不上露不露行踪拍马紧追起来。
跑了大约十几里路的光景,两辆马车停了下来,也不见有人下来。
只听见一声呼哨,拍马上来的众人将两辆马车团团围住。突然,一道身影快如闪电,从马车射向黑衣人。
这不是别人,正是裴岳。此时,裴岳心中牢牢记着李陶的话:“不用去管马车,在最短的时间内消灭敌人!”
裴岳将自己的身体当做武器,人剑合一如电般刺向那群黑衣人。在黑衣人惊愕的目光中,这件“武器”毫无阻挡地穿过其中一个黑衣人的身体,并未停顿,突然转弯,狠狠砸向另外一人。





 第七十章 反思

众人目光呆滞,骇然看着眼前的一幕:裴岳浑身鲜血,臂上还挂着一截肠子,两个黑衣人已经不见了,只有地下几块碎肉夹杂着黑色碎布。其中一具尸首脑袋凹进胸腔,脊椎硬生生向后扭断和两腿叠在一起。
那些黑衣人已经战栗了,尽管他们有近百人,人人手持兵器,可惜他们太不走运,遇到的是专心杀人的裴岳。瞬间满地人肉,如若屠宰场一般……
当最后一人倒地之后,裴岳走到其中一辆马车前朗声说道:“钱你们收了,活我做完了!我们两清了!你们可以走了!”
说罢,他对另一辆马车轻声喊道:“碧玉!”
装扮成元氏模样的碧玉从马车中走出:“岳伯,妥了吗?”
“妥了!走,我们去和主母、小主人汇合!”
裴岳将碧玉背好,朝着天籁客栈的方向疾射而去,只留下马车中瑟瑟发抖的几人。
……
长子县地域古老,历史悠久,始祖炎帝神农氏曾在此试验种五谷,教民农耕,尧舜时代,尧之长子丹朱封于此,由引得名。秦汉年间,长子城一直为上党郡郡治,西汉置长子县,治上党郡。汉、魏俱为长子县。隋开皇九年寄氏县来治,于开皇十八年复称长子县。唐沿隋制,县名末改,属潞州。
暮色暗淡,残阳如血,树尖上如镶金边的落日,刺人眼膜如梦似幻,好不真实。
长子县发鸠山北麓的郭家庄罩在一片模糊的玫瑰色之中,一个普通院落的门前坐着一大一小两个人,背影被拖得好长。
少年脸庞端正刚强,澄亮耀眼的黑瞳闪着英锐之气,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淡淡忧伤。年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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