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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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又如何-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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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说话了,瞅了一眼那三只蘑菇,再瞅瞅我,歪了歪脑袋。
  
  我也不急于求成,约摸着她的腿不麻了,便将她扶起,拍了拍她屁股上的尘土,拿起方才编的十二生肖:“这是十二生肖中的小动物,送给你。”
  
  她看着那些狗尾巴草十二生肖,并无动作。
  
  我将她抱起,走到凉亭中,把她放在铺着软垫的石凳上,就坐到她旁边的凳子上,指着手中的十二生肖一个一个地给她讲故事。
  
  “你知道十二生肖的由来么?”她不吱声,只是瞅着那些狗尾巴草。我也不恼,继续说着,“从前的从前……”
  
  讲完十二生肖发家史,我就取出一个狗尾巴草,将它一晃一晃地说:“这是兔子,小兔子喜欢吃胡萝卜,可是它们也喜欢采蘑菇。”
  
  咳,不要怪我欺骗小朋友,其实,具体是哪种动物喜欢蘑菇我也给忘了。我隐约记得貌似是采蘑菇的小姑娘来着,可我没用草编小姑娘,只能捏个软柿子兔子来诱导这个小屁孩儿了。
  
  小屁孩儿许是真的被我唬住了,竟然抬起小小的右爪将那狗尾巴草版的兔子抓住,左爪伸出食指小心翼翼地一触一触。
  
  我瞅见自个儿费了这么多口水,她终于有了些反应,便在一边无耻地捏细了嗓音为这只绿兔子配音:“啊,啊,痒痒,痒痒。”
  
  小郡主听到绿兔子一嚷嚷,下了一跳,立刻停下了爪子,惊奇地眨巴着眼睛将它瞧着。
  
  我瞅着小家伙入戏了,便赶紧细声细气地道:“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郡主不吱声。
  
  绿兔子再接再厉:“我叫绿毛兔,你愿意和我做朋友吗?”
  
  小郡主依旧不吱声。
  
  绿兔子伤心了:“嘤嘤嘤嘤……你不理绿毛兔,绿毛兔太受打击了。绿毛兔,绿毛兔走了……”说着,它慢悠悠地朝着我的方向飘来(自然,这种效果乃是我轻轻地拽着乐绫的衣袖朝我方转移所致)。
  
  小郡主歪着脑袋端详着那只会飞的兔子,须臾,抬起头,朝着我眨巴一下眼睛:“你是绿毛兔。”
  
  我愕然。
  
  原来我这厢在自娱自乐还被个传言得了自闭症的小屁孩儿愚乐着呢。
  
  好吧,这个自闭症其实是我听了传言后意会得来的。
  ***
  我陪着郡主小屁孩儿玩儿了一整天,对着她从十二生肖传记讲到十二国记,这十二国记方才讲到一半,我这一天的工作便接近尾声。
  
  虽然这小屁孩儿一天总共跟我说了两句话,但我表示心情极为畅快,工作极为圆满。我这一天讲的话比我在这时空一个月讲的话还多。实在是大快人心酣畅淋漓啊。
  
  我为一天的授课画上一个圆满的分号,且留下了思考题和情节悬疑,便起身对着要接小家伙去吃饭的丫鬟告了声辞,正要随着侯在一旁的丫鬟出府,便听得那丫鬟说,摄政王陈韶要召见我,命我去云波亭等候。
  
  我内心翻滚了。
  
  早已听闻摄政王陈韶乃北陈第一美男子,对他的盛名我是如雷贯耳,得知一会儿就要见到这位传说中的男子,我的心不由雀跃起来。
  
  我们组织向来以美为尊,我们关系不错的几个师兄妹背后里都猜测那个刘老教头儿应该是个色痞,否则他也不会在挑选组织人员时专挑那种长得有声有色之人。自然,对于他挑到了我这一事可以忽略不计。由于自小耳濡目染,大家难免有些审美疲劳,可我不知是不是个另类,只要有美男美女可看,便会心情舒爽个大半天。俗话说,美人养眼,人人得以观之(虽然,这句俗话乃出自区区在下之口)。是以,知晓自己一会儿便可瞧见这北陈第一美男子,我的心中便如开了朵朵芍药花一般,花团锦簇姹紫嫣红。
  
  那个丫鬟将我引到风波亭,说摄政王一会儿便到,就有礼有度地退到一侧装壁画。
  
  毕竟是要见一国实权人物,且这人物还是个不折不扣的美男,我稍稍有些紧张。我紧张的时候就喜欢打哈欠,兼顾若无其事地四处乱瞟。
  
  我扫过风波亭下的曲觞流水,扫过那知名不知名的花花草草,扫过稍远处的槿柳丝绦,扫过……一对颀长的身影转过曲折的回廊悠悠然踱步而来。
  
  一个穿乌衣长袍,一个着月白锦衣,同是俊朗秀逸、尊贵雅致,前者却多了分冷凝,后者多了分温煦。
  
  待两人的面貌清晰地映入我的眼中,我顿时惊讶地说不出话来,顷刻之间喜悦盈满全身。
  
  我想,我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7

7、第七章 。。。 
 
 
  我对着那所谓的摄政王陈韶盈盈一礼,低眉敛目,极尽恭敬。心下我却乐得人仰马翻,心中小人儿兴奋地手舞足蹈堪比普通人中了头等彩票。
  
  因着这陈韶不是别人,正是我那丰神俊朗、神采卓然、玉树临风、桃花灼灼、天妒人怨的师兄陈卓。
  
  上次我流落秦朝,师兄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方才顾得上来寻我,不曾想这次速度倒是快了许多,不过月余。
  
  一句“不必多礼”,让我心神荡漾。就知道师兄疼我,不舍得我屈膝太久。
  
  我直起身,又朝着他身后的沈丞相施了一礼。这礼本可一并行完的,可无奈这两位表面的身份均是位高权重之人,为向旁人显示我的尊重,便特特分开来行礼。
  
  那沈景怀沉吟稍许,方才暖声让我起身。
  
  我身起抬头恰巧与他四目相对。只见他眉目温软,眼中却流转过一道意味深长的幽光,让我生生打了个寒战,但那丝光不过如流星划过天际转瞬消失,却让我的心莫名咯噔一下,漏跳了半拍。
  
  我的神,莫非他依旧记得那吾的从天而降?这会儿将我认出,是要就地处置我?忐忑……
  
  可转念一想,陈韶乃我师兄陈卓,他既然来接我,若无其他连带任务,我是很快便要随他回家的。如此,我便不必再害怕这个异时空的丞相。天高皇帝远,纵使他再有本事,也是不可能如我们这般穿越时空,到那21世纪将我逮捕归案的。
  
  我放宽了心,看着侧对面的沈丞相也仿若是看着一个温文可人的大白兔一般,对他无形中向我散发而来的威慑之气仿若未觉,就在“摄政王”的邀请下落入座中。
  
  我瞅着一脸寒霜,面无表情的“摄政王”,心道师兄的演技越发炉火纯青了。若非这张脸果然和他长得一模一样,我还真以为他真是那个传说中不苟言笑的冷面王爷陈韶呢。
  
  不过,话说回来,他是如何做到让所有人以为他就是陈韶的?以真面目来扮成另一个人貌似于理不通。何况,他若是来接我的,该不会如此大费周章。莫非他来此地还真是有其他任务?可为何又会以自己的脸来扮演这摄政王?
  
  我的脑袋绞来绞去,绞成麻花了。
  
  “咳咳!”
  
  “咳咳!”
  
  “咳咳!”
  
  我疑惑地转头瞅着一直咳嗽不停的沈丞相,心道即便是上位者也是个普通人,在这大夏天的也是可能生病的,便好心地搭讪道:“虽说夏日炎热,常人均图凉快睡觉时都不喜盖被,然则,如此最易着凉得热感冒。莫非,丞相大人也得了热症?听说蜂蜜炖梨子解热止咳化痰,丞相大人不妨试上一试。”
  
  沈景怀听到我说“丞相大人也得了热症”之时,脸上便显现出一抹诧异之色,然不过须臾,我还没待看清,就变成了微微的暖色。对此,我有些不解。不过,我向来对事对物不求甚解,便就忽略了他眼中莫名出现的波光潋滟。
  
  我突然忆起自己身在何处,不管上手位置坐着的那位摄政王是否是我的师兄,我总该顾及一下自己现下和他现下扮演的角色。于是我惶然起身,告罪曰:“请王爷恕罪,小女子逾越了。”
  
  “无妨。”平平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我又在“摄政王”示意下惶然落座,低垂着头,扮小家碧玉样。
  
  “听闻沙夫子教导有方,乐绫与沙夫子颇为投缘。”上座“摄政王”无波的声音再次响起。
  
  “沙球惶恐。此乃王爷垂青,郡主聪慧,沙球不过是尽责而已。”瞧,入乡随俗,我适应得多快。说起演技,其实我也是不差的。毕竟我们为了完成任务往往在各个时空各个朝代穿梭,有时候为了打听要盗取的东西的具体所在,我们不得已要扮成各种角色混入目标群体内部。是以,我们组织中即便最不擅长演戏的不才区区在下我偶尔还是可以胜任几个角色的。
  
  “沙夫子过谦了。”摄政王沉吟片刻,道:“乐绫素来孤僻,不喜与人接触,不过一日沙夫子便让乐绫开口说话,如此,乃沙夫子因材施教使然。既然乐绫接受沙夫子的教导,那以后便有劳沙夫子了。”
  
  一番话下来,听得我嘴角一抽一抽的。我暗暗抹了把汗,这“摄政王”师兄是在整我吧?怎么一句一个“沙夫子”,听起来像是“傻夫子”一般。这厮定是因我给他添了麻烦,心头泛堵呢。
  
  唉,我命苦,谁让我技不如人,在组织中的地位连千夜的那条狗白昼都不如呢。
  
  我又惶恐得应承了一番,这才得令吃起饭来。
  
  都说皇家御宴往往堪比鸿门宴,今日这里加上我不过就三人,席中气氛也和缓融洽,却依旧让我感到有些不适。
  
  我偷眼瞧了“摄政王”一眼,看他举止雅然,贵气自然流露,心中不由疑惑大增。
  
  师兄风度翩翩,风华卓然,贵公子之气由内而发,以前易容成一国贵胄时贵气荏苒也丝毫无任何破绽,可全然没有此次这般散发得如此彻底如此华丽。
  
  想到此处,加上我之前的疑惑,一个让我不想承认的答案呼之欲出。莫非……
  
  我又偷偷瞄了一眼那摄政王执着筷子的右手食指——白皙纤长完美无瑕。
  
  我失落得低下头,若无其事地夹了一块豆腐送入口中。
  
  他,不是师兄。
  
  师兄的右手食指第一个关节处有个疤痕,不算太大,但是如若是师兄,以我距摄政王的距离和我不错的视力足以看得清楚。
  
  这桌打着谢师宴名义的小聚将将擦着一个时辰的边缘结束。期间摄政王和沈丞相谈论了一些不伤风雅不是国事的民事,我并无多大兴致,只是盯着面前的菜肴优雅而猛烈地蚕食。
  
  宴散,我感激而惶恐地出了摄政王府。我感激的是摄政王府两个美婢体贴地将我引至府外,虽然她们的眼睛自始至终是在偷偷瞄着我斜前方的沈大丞相;我惶恐的是这沈大丞相竟与我同时离府。不过,让我欣慰的是丞相府就在摄政王府隔壁,免了我继续惶恐的窘迫处境。
  
  在分道扬镳之前,我行礼与沈景怀告别,待他让我起身、与我客气两句路上小心之类的话之后,我方吁了口气转过身迈出半步,便听身后如水如月的嗓音徐徐响起,在这寂静的夜中有着别样舒缓的清越,然出口的话却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也让我有了些许不能返回21世纪的戚戚焉。
  
  他说:“摄政王不喜他人尤其是女夫子长时间注视着他。”
  
  停了片刻,待我以为我可以回我那方小宅院时,他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唔,蜂蜜炖梨子我府中厨子怕是不会做,可我明日下朝还是希望能够吃到的。”
  
  我杵在原地,听着身后平稳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片刻之后,当一阵夏夜的小凉风吹上我微微汗湿的脊梁,我方才咂摸出那沈大丞相的话中之意。
  
  敢情他是以为我看上陈韶了。
  
  又,敢情他是要让我给他做蜂蜜炖梨子呢。
  
  万恶的封建主义旧社会。
  
  忒也没有人权了。
  
  说起来,我何时盯着陈韶猛看了?真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
  我悲催地以为,像我这么一只老实本分奉公守法轻易不做投机倒把之事的侠盗受到如此待遇委实有些说不过去。
  
  我很纠结地被不厚道的沈大丞相整成了他的专属甜品厨娘。
  
  这段没有人权缺乏人道主义被逼上厨房的惨痛(炫)经(书)历(网)细细数来便是我那时嘴贱地蹦出蜂蜜炖梨子。
  
  那日回去后,我欣喜地发现我吊在水井中的桶里并没有梨子。而我细细想来,这个时节在落后的古代似乎也没得梨子卖。想到自己不用做白工,且还有充足的理由不做白工,我甚感欣慰,乐呵呵地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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