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与多情(清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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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与多情(清穿)- 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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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个愿望。他永远不会答应!然后说道:“他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再闹也不会有事儿。何况十四再无还手之力,他们最多就是吵闹斗气罢了!我会尽力守护十四的!他曾为胤禩为我放弃性命,我也同样会守护他的!”传报胤禛求见,德妃厉声说道:“我要见我的儿子!见不到他,我不会见皇上的!”听到这样的话,胤禛会饶过胤祯才怪的!
  我按下德妃出来见胤禛。他已经适应了做皇帝,很自然地命我起身。他负手说道:“话说得真绝情!额娘还不想见我?”我说道:“宣十四回来吧。太后不行了!”他如受重击,冷漠坚强的外表下,他的心是敏感而纤细的。我说道:“太后真的不行了。她是你的额娘,别让她带着绝望走!”他冷硬地说道:“你的话有多少可信?”我说道:“你爱信不信!反正太后宣我,我觐见了。我该走了!”他冷冷地说道:“站住!朕没准你告退!”我恨恨地盯着他,说道:“你没准,我就走不成吗?”他说道:“你可以试试。”他走到我身边,气息拂着我的耳畔,低低地说道:“上次是我吃药了,这回可以换作你试试。”我大怒扬起手,被他一把抓住,说道:“朕不会犯第二次错误!”我想起在梅林,他阻止我自尽,我挣不脱打过他一记耳光。我打过的阿哥只有他和十四。他们经历真得很相像!
  胤禛依旧孔武有力。他的武艺没有因为学禅而有丝毫的落下。他的手就像铁钳,箍得我的额上渗出冷汗。我忍着没有喊痛,声音却因为疼痛面颤抖:“你想怎么样?”他冷笑道:“你最好记住,朕是皇帝!你也最好明白,过刚则易折!”我同样坚强地回答道:“我知道你是皇帝,但皇帝一样不能为所欲为!我知道过刚易折的道理,但是我的温柔婉媚不会给你!”他冷笑道:“不要说得太早,也不要说得太满!”忍着腕上的剧痛,我勉强露出笑容,说道:“这话还早吗?早在十九年前,我就说过了!”他的声音很温柔,音量也很低,说道:“是吗?那我就把这十九年你欠我的尽数补回来。”他松开我的手,仿佛没事儿人似的向房内报门道:“额娘,请准许朕见见您!”德妃当然回复了一顿痛斥。
  我揉着乌青的手腕,扭身往外走。常三恭敬地施礼道:“皇上没准主子告退!”桌案上放着青花钟子,我抬手把它摔到地上。屋内外的人均唬了一跳,都扑通跪下了。他们真当我跟胤禛置气,摔钟子解恨呢?直到我俯身拾起碎磁片,他们才明白过来。胤禛冷冷地望着我,我也冷冷地望着他。胤禛冷声说道:“你跪安吧!”我握着碎磁片,向他行了礼,然后出来。
  走了很远,身上的冷汗褪尽,我才觉得手上痛钻心地痛。我刚才握得太紧了,手指被割破了两处,我体会到十指连心了,丢下那个碎磁片,拿出帕子胡乱缠了一下。这回可以摔钟子,下回胤禛一定不会给我这个机会。如果非要进宫,我要准备防身武器了。上车的时候,我觉得好累啊!一了百了是否是很好的选择啊?只是胤禩还没有败,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弃他而去,留下他一个人承受双重的的折磨!我不能太自私,也不能太残忍!
  车走了很久,我忽然发现不是出宫的路。我喝命停下来,却见驾车的已不是家里的人,两边有侍卫扈从。我简直笨死了!到了养心殿,张保服侍我的下车,接我入养心殿的后殿。我气闷地坐等胤禛。等了足足有一个时辰,把我满腔的怒火都消磨成无奈时,胤禛出现了。我烦闷地等着他训话。他从太监手里接过药油和白绢,拉过我的手,小心地涂上药,细细地缠好,然后说道:“跪安吧。”晾了我一个时辰,就是为等他给我缠这两道血口?我快疯了!就像胤禩对我没脾气一样,我对胤禛也没脾气了!我忍!我忍着抓狂的感觉,向他肃了肃往外走。
  胤禛冷声道:“你还有不发脾气的时候,难得!”我嗖地转过身来,再度平了平气,一言不发往外走。胤禛在后面说道:“我命侍卫吴喜和朱兰太去宣十四了。”我冷冷地回了一句“这是你的事儿!”可走了几步,我突然想起他那个看守胤祯的副将,叫李什么来的,好像把侍卫给扣押了,自己跑过来向胤禛请旨。后面的情节我记不清了,总之胤祯只见到了德妃的梓宫。我问道:“他们带圣旨或者印信了吗?”胤禛说道:“没有。”我急道:“再派人去。带上圣旨,否则十四就赶不及了。”胤禛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是认真的吗?”我说道:“太后快不行了,也许这个时辰就是凌晨。”胤禛叫道:“常三!”常三进来,他吩咐道:“你持朕的金鈚大令,速至遵化宣十四弟进宫。”我松了口气。虽然德妃的逝世无法阻止,但是至少可以使胤祯再见他的额娘一面啊!
  胤禛望着我说道:“陪我一会儿。”我说道:“你认为我会答应吗?”他说道:“朕命你留下。”我冷冷地答道:“我抗旨!”看到他的冷脸,我的心情更不好了,我提高声调说道:“你以为你革了胤礻我的爵位,命令把他逮回京畿治罪,我会没感觉?你以为你把胤祯丢在景陵,变相囚禁他,我会不在意?你以为你把胤禟发配极边,命年羹尧暗中寻他的错处,我会不知道?你以为你准备磨刀斩向胤禩,我会对你笑脸相迎?”我缓了口气,又说道:“你说你为我好,你说把那些伤害过我的人全都杀掉,把他们全部埋葬在景陵。拉锡还在站你身,当你的领侍卫内大臣,做你的心腹中的心腹!”胤禛沉着脸说道:“无法无天!圣祖仁皇帝真把你宠得不深浅了!”提到康熙,我更恨也更痛了。我说道:“可以呀!他已经死了!现在是你当政,你可以改变这种现状!”胤禛的目光冷如冰,锐如针,我的气怯了,也暗骂自己,你为什么怕他?他都对胤禩、胤禟、胤礻我、胤祯下手了,你还怕他做什么?胤禛一字一顿地说道:“朕会改掉你的这坏习惯,把你变成朕需要的皇后!现在,你可以跪安了!”我还想与他理论,但是能离开他,比争口舌上的输赢,要重要得多!
  我浑身冷汗地回到家里。胤禩焦急地接我进去,问道:“这么久?我马上就要进宫接你了!”我靠在他的怀里,把泪洒在他的胸前。他温柔地搂着我,说道:“不要怕!我发过誓,即使赔上性命,也要护你周全。”我感觉到他略带绷紧的肌肉,猜他一定筹划了大事。我的心稍稍放下。
  夜半德妃薨逝的消息传遍京城王公。我本来沉睡未醒,被诏命生生从床上拉起来。胤禩面色凝重,说道:“不知道十四弟赶回来没有?”我苦笑道:“恐怕是赶不及了。”进宫后,又是震天的哭声。那拉氏领衔,年碧媛在后,余者依序守丧。我讶然地发现,胤禛没有册封他的任何一位妻妾,她们之间的称呼还停留在藩邸时代。没见到完颜氏,我不吃惊,她随胤祯软禁于遵化。我唯一担心的是胤祯能不能见到德妃最后一面。
  胤祯进来了。我轻轻一叹,他终究没赶上。他的眼里浮着泪光,却始终没有让它落下来。他平静地在德妃的灵柩前跪下,抚着冰冷的梓宫,仿佛他的额娘依然在他身边,他依然倚着额娘的膝头。他起身了,对着德妃的梓宫,三跪三拜,尽了人子之礼。胤禛面无表情,冷冷地宣谕:“贝子允禵无知狂悖,气傲心高,朕惟欲慰我皇妣皇太后之心,晋封允禵为郡王。伊从此若知改悔,朕自迭沛恩泽;若怙恶不悛,则国法俱在,朕不得不治其罪。”胤禛施舍给了胤祯一个郡王的爵位,却不给任何封号,称呼上还称贝子,显见羞辱于胤祯。胤祯竟然淡然地接受了。胤祥难以置信地望着胤祯,叹息着低下头。
  九月,我们又去了一次遵化。这次是胤禛将康熙和四位皇后的神牌升附太庙。胤禛很随意地拣出了几处错误,什么“漆流金驳”,什么“断钉薄板”,什么“污油恶漆”。总之,罚胤禩和工部侍郎、郎中等人,跪于太庙。
  我焦急地在房中来回踱步,却束手无策。弘旺和弘历百般安慰我,也不能缓解我一点点的焦急。虽然我知道,这次罚跪一昼夜就结束了。可这是深秋九月的天气,跪一昼夜,胤禩的身体怎么受得了?弘旺说道:“额娘别急。急坏了身子!我去求皇上宽恕阿玛。”我说道:“你去了只会火上浇油!阿玛一定不希望再把你搭进去。”弘历见状说道:“还是我去请求皇上宽恕阿玛吧。”看着弘历,我苦笑道:“你也别去了。额娘不放心!”弘旺闻言,赶着说道:“额娘千万别去。我们更不放心了!”显然他们也听见了外面的流言,我叹息着说道:“你们都歇着去吧。”一整夜,我都对着灯影发呆。天亮后还不见胤禩回来。我焦急万分。历史又被胤禛修改了?难道这场还没结束?
  快到午间了,胤禩还在太庙前罚跪,工部的官员已昏倒了几个,胤禛难不成要把所有人都罚得昏倒才算作罢?我真盼着胤禩昏过去,可是胤禩的骄傲不允许他这么做,他只能撑着。他会得大病的!我再也坐不住了。张保来了。他恭恭敬敬地向我施礼,然后呈上胤禛的赏赐——一件双凤朝阳的璎珞。安奉他的父母的神位,竟然带这种东西来,又在这种情况下赏给我。我无语了!
  我摆手命放下,然后命张保退下。张保说道:“主子还有吩咐吗?”我僵硬地说道:“没有。”张保不死心,说道:“主子瞧着喜(…提供下载)欢吗?”太明显地暗示了吧?我立刻答道:“不喜(…提供下载)欢!”张保的汗下来了,说道:“皇上昨儿因为更衣帐房油气薰蒸,气得一天都没用膳!这一路皇上都想着如何把这副璎珞赏给主子,又不惹主子生气。主子好歹体谅皇上些吧。奴才也好回话儿啊!”我瞅着张保,说道:“我就是要你回复他,我不高兴!我不高兴受他的赏!我不高兴听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张保磕了头,躬身退下,走了几步又说道:“皇上还没用膳呢!就像廉亲王一样!”瞧瞧我的脸色,行礼后退下了。
  胤禛的暗示?我犹豫再三,决定先解眼前的燃眉之急,再顾将来的吧!忍着气,来到临时的御膳房,做了两样点心——红豆糕和荷花彩卷,命侍书带着人送给胤禛。但愿我理解得对,不对也好,我另想别的办法。侍书端着空空的盘子回来了,比道胤禛把那些都吃了。我气道:“他不用验毒吗?早知这样,我就在里面下鹤顶红、砒霜、孔雀胆!”侍书想笑又不敢笑。胤禛是皇帝啊!我这么说就是谋大逆,想治我的罪一治一个准儿。
  胤禩回来了。两个太监搀扶着,他还无法挪动步子。我赶忙接过来,扶他躺下。他望着我笑道:“害你担心了!一夜未睡吧?早些歇息吧。”我忍着泪,说道:“我没事儿!不累!”俯身褪下他的靴子,卷起他的裤腿。膝上渗出的血粘结在裤子上,我费了很大的力气,小心地弄开。他已痛得冷汗淋漓,却忍着没出声。再看那两个膝盖肿得跟桃子似的,我用热水洗了白绢,轻轻为他热敷红肿的膝头。我轻声说道:“圣祖皇帝的神位已升太庙,你该忙的事儿也忙完了。剩下的就是他的折辱了。我们走吧。”胤禩苦笑道:“我走不了。九弟在西宁,十弟在张家口,十四弟在景陵。如果我一走了之,谁来照顾他们的儿女啊?”我知道他会这么回答,我也放不下胤禟、放不下胤礻我,也放不下胤祯,尽管我知道雍正就是把他们的子孙尽革黄带罢了。但是我们都没有勇气赌博。我们不知道胤禛会做出什么来!
  胤禛现在给我的感觉是偏执!他固执地按照他的意愿,完成着一系列布置。就像他设计胤祯,设计胤礻我一样,他也在设计胤禩。胤禩两次危及他的性命,他自然不会放过胤禩。而他对我的执念就更可怕了。我们都不再年轻,我们都经历过那么多风风雨雨,他却固执地认为,他应该得到我。我相信这个世上,比我美丽的女人也不少,又年轻又美丽的女人不可胜计,他却非逼迫我,非把我收入他的后宫,才算完成他的平生大愿。这是怎样一种心态啊!
  总之,罚跪事件以我们的彻底失败而告终。胤禛成功地使胤禩在朝臣面前颜面扫地。胤禛也很成功地告诉我,究竟谁是这片万里河山的主宰。他有能力做到他想做的任何事。罚跪只是小试牛刀罢了,真正的风暴还在后头呢!我恐惧,我焦灼,可我不能对胤禩说任何事情。就像我当年不能告诉他,他是最早被排除出帝位继承人之列的皇子一样,我也不能告诉他注定的结局。我总抱着那一线希望,幻想着有一天胤禩能带我天涯海角,地老天荒。
  罗卜藏丹津叛乱了。年羹尧展示出非同一般的军事实力。叛乱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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