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封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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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封喉-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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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面都可见群山高大的轮廓,其中要数对面的青峰最为雄伟,接天连云,飞鸟难渡,我暗道这应该是连云山脉的主峰了,却是没曾想传说中贫瘠干旱的天上草原里,竟然有这样一个风景秀美的地方。

战士们也都陆续从帐篷里钻了出来,却没有同往日那样笑闹、比斗,除去少部分在生火造饭外,余下的大都在河边的草地上,或是蜷膝坐着面朝对面的青山,或是手拄后背仰躺在柔软的浅草上,望着染着红霞的天空。

云素在河边背对着我,面水而立,与她隔着五、六步距离,一身黑衣的俏春寒正和三个云梦国的战士说着话,其中巨擎高大的身量特别突兀,整比他身旁的人高出大半个头。

我径直走过俏春寒四人,负手站在云素的身旁,望了眼对岸上被落阳直扑过的光线照射得斑斑陆离的密林,悠然道:“云素小姐也是和夜鹰一样,懒在床上现在才起吗?”

云素苍白如纸的脸上迅速飞上了比得过西天边颜色的红霞,转首过来,怒瞪我一眼,低垂着眼睛注释着流逝不归的河水,叹息道:“云素的心里很不平呢。你的无情叫人家很伤心。”

我失笑地回头望了眼俏春寒,错愕道:“云素小姐说话不要总是留半句,神神秘秘的,让我听了很害怕。”

此时,耳听得俏春寒正与巨擎三人商量夜里的寻职安排,似乎没有听到云素的‘轻声低语’。

看着云素颔首不语的娴静样儿,我心中大兴‘老鼠抓龟,无处下口’的感触,确是也不敢大声逼问她,让她把心里掩藏起的话都说出来。抚了抚口角边新生出来的胡茬,大声胡诌道:“在云素小姐清雅的芳心里,我们这些浑浊的男子就是一幅幅风景画,云素小姐可以毫不在意地一一翻看,或是投注其中的一幅于一瞬,或是一手一幅,两相比较着瞧;而在夜鹰心里,云素小姐就如同你演绎出那具有魔幻魅力的歌声,我只要一侧耳倾听,这人世间的其他声音就再也听不到了,也不会再想听了。”

云素听后眼也不抬,怡然自得地道:“夜将军真是有趣,用这些古古怪怪的话来掩饰自己心灵的波动吗?”

听着云素虚弱却仍不失美妙动听的声音,心里却有些气短,她的问话很巧妙,避开了我刚胡诌时对她感情的调侃,直接探问夜鹰说这番做作言辞的目的,让我一时找不到话来回答。

我暗叹口气,耳听俏春寒吩咐巨擎等人去布防后,大步走了过来。眼见俏春寒站到了我的身边,我开口问道:“旗云里的通道真是很神奇,用大法术将我们挪移到这方草地上的是那灯盏虫流吗?”

“这个春寒也不十分清楚。”俏春寒隔着我的身位看了眼云素,“夜将军还是去问问云素小姐吧。”他没有回答夜鹰为了遮掩随口说出的疑问,显是已听到刚我与云素对谈,所以似乎是暗含嫉妒的出言调侃我。

我干笑着挠挠头,打趣道:“春寒兄刚站在那边说话的时候,可是留了一只耳朵在云素小姐的身边?”

听到云素清晰得如似在我耳朵边的轻笑声,眼见俏春寒毫不掩饰地点点头,他欣然道:“夜将军刚刚的比喻很恰当。不过若是要用眼睛和耳朵来认清感情的话,我会选择用耳朵。因为眼睛可以同时看到数个不同的事物,而耳朵一般在同一个时刻只能听到一种声音。”

我听后默然,俏春寒的话勾起了我些心事,心里面莫名其妙地想起了摆摊卖小玩意的少女红药,夜色笼罩下她站在长街上泫然欲泣的模样;清晨雾起她在街边忙碌时,胸间摆荡的那颗晶莹的红石……这些画面就似刻在了心灵的最深处,日子过去得愈久再回想起来它就愈变得清晰。

心头忽然想起卖与我红石的那落魄汉子,曾说过这石头有个名字叫‘心灵石’。莫非夜鹰把红石解下送给红药的时候,也把自己那颗能动情的心也抛掉了?长叹一声,不禁摇头苦笑,这可是个非常糟糕的暗示。

俏春寒把我的苦笑看在眼里,微笑道:“怎么,夜将军觉得春寒刚说的话,哪里有不对的地方吗?”

我连忙摆摆手,解释道:“刚被春寒的话引出点心事,借着走神回想了一遍,真是抱歉。”俏春寒摇头笑了笑,道:“这里虽是天上草原上人迹罕至的边缘,不过严格说来此地可算是胡狼的地界,兴许能碰到胡狼的小股骑兵。夜宿的时候将军最好多派些人职守,小心为好。”

我点点头,耳朵里忽听到云素轻颤着呻吟了一声,我与俏春寒同时转过头去,眼见云素目光定定地望向俏春寒,有些娇痴地道:“春寒,云素好累啊,扶人家进去休息会儿好吗?”

看着神情慌乱中带着欣喜的俏春寒紧步从身边走过,小心翼翼地半拥着云素向云梦国的行营走去,心里面发觉有时候伤病劳累也是好东西,起码让仿佛是身在云端的飘渺仙子云素,因此放下了身段去痴缠俏春寒。

我收回目光,转过身来。

一个人在河边,刚出帐篷听得的风雷声愈加清晰了,寻着声响沿河上走,眼见河道缓收,躲闪钻过从无到有渐茂密的夹岸而生的丛林,再转过一个河弯,风雷声忽地放大,轰然入耳。

面前河道似被天斧横劈断落,河水飞流直下,形成一道迅疾泄下的瀑布,氤氲的水汽升腾上来,幻出一弯弯绚丽斑斓的彩虹。

我惊叹于天上草原自然风光的奇异瑰丽,在瀑布前驻足停留到西天边的太阳落下,才施施然地步回营地。

与等候我多时的战士们吃过晚饭,眼见俏春寒又一个人踱到河边。我叫来战二十三,吩咐他去云梦国的营地挑衅比斗,便钻进帐篷里取出坠星和不易剑,大步走到俏春寒身旁,语带调侃道:“云素小姐的玉体好些了吗?”

俏春寒似对我的言辞毫不在意,欣然点点头。此时云梦国的营地适时传出呼喝声,我心怀鬼胎地和俏春寒同时转头看去,眼见营地上已围出了个人圈,两边的战士、侍女正在起劲的喝彩。我暗赞战二十三办起事来还满有效率的,对俏春寒笑道:“这不知是夜鹰手下哪个精力多得没处使的小子,故意挑出的事儿。春寒兄,陪夜鹰去瞧瞧热闹?”

俏春寒看了眼我手上的坠星剑,轻笑道:“也可能是巨擎惹的事儿。”他步过来,苦笑着道:“天上草原不同于外面,胡狼的轻骑随时都可能出现,可不能让战士们再随意打闹下去了。”

我面目凝重地狠点下头,与俏春寒一同走向人群。

我二人步近人圈,外围的一个云梦国的侍女轻呼出我与俏春寒的名字,眼见围观人群煞时安静下来,向两边散出个缺口。我的视线无阻地投入比武场地,看到的情境却让我差点失笑出来,眼见在搏斗中愕然罢手的两个战士,赫然正是巨擎和战二十三。

俏春寒在身旁苦笑道:“春寒已告戒过他们进入天上草原后就不要再生事,果然,唯一敢抗命的就是这个巨擎。”

我哈哈一笑,朗声道:“春寒兄不要怪他,是夜鹰特意找人挑他搏斗的。”抬手把坠星扔过去,身行一纵到人群中心的草地上,“锵!”地挥出单锋剑,剑尖虚点向俏春寒,洒意叫道:“春寒兄,拔剑吧!”

卷三转折第五十三节星对易

我的目光淡定地罩着俏春寒,他错愕的表情在脸上一顿,随即转化成随意的微笑,缓步走过来。

巨擎和战二十三都是爱凑热闹的人,不过让人捧腹的是,巨擎好似有些没心没肺。战二十三明显是做出来的惊容在脸上一闪,旋即他就使劲地起着哄,连带让挑起了好奇心的众人大声催促起俏春寒赶紧进场;巨擎没有丝毫搀假的惊愕则让他脸上的表情立时凝滞,不过在他听得起哄声回过神时,已是兴奋满面,不但带着云梦国的人叫好,给俏春寒鼓劲助威,还大声斥令围观人群向四下散开,为即将到来的比试腾出更宽敞的地方。

“接着!”俏春寒轻喝着走至场地中心,右手缓拔出坠星剑,左手把剑鞘扔给站在人群前头的巨擎,接着他沉下双肩,横剑胸前,立稳身行,“此地已是天上草原,将军远来是客,就请先出手吧。”话音一落,他便收起笑容,面容显得随意而又安静,目光有意无意地望过来。

我把剑鞘直插入浅草地里,双目显出热烈神色。这是我迄今为止最为企盼的一场比斗!自金陵中心广场上第一次比剑,到与熊耀生死搏击时的初窥剑道,还有雨夜在大草原上的剑引天火,至此刻,我从未对自己的剑术有过这样的信心,急于找个剑法高明的来辨别自己信心的真伪。

云素和俏春寒虽两次三番的戏耍夜鹰,但我并不想用一场搏斗后用胜利对失败的羞辱来报复,那样显得太过小气,戏弄毕竟最好要用戏弄去还,而且凭我的能力还看不俏春寒的深浅,亦没有足够的把握在剑术上胜过他。这次的比剑我要用俏春寒做面镜子,照出夜鹰剑术的高低。

我嘴角荡出丝冰冷地笑意,高扬起手中单锋重剑,向俏春寒缓慢地踏出三大步,使我俩之间的距离只有十余步,这个长度我已自信可一剑劈至。而在同时,我用踏出三大步蓄出的萧杀凝重的气氛,一时叫众人紧张起来,四下里渐渐悄无人息,耳朵里甚至可以清晰听闻到远处河水的流淌声。

我的剑法注重气势而不在乎招式,不易剑若闪电般挥出,毫无花俏地劈过十几步的空间,向俏春寒当头砸下。眼中忽见俏春寒沉腰曲膝,紧接着他手腕一转,剑尖向下反扭坠星剑,用剑把妙到毫颠地磕上不易剑的刃芒。

“叮!”的一声脆响中,在俏春寒用剑把磕开单锋重剑的当儿,坠星剑尖自下向上反甩上来,在我猛然发觉时,那狭锋长剑像一条银线似的刃芒,眨眼间已经挥到了距我握剑手臂下几寸的距离。

我脚下劲点,身行向后急退了大半步,同时心中凛然,俏春寒用剑似慢实快,无声无息间毫无征兆地挥来,却是如此的狠辣凶险。

“滋!”一个短暂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后,坠星、不易两剑的刃身迅擦而过。

俏春寒舒立起身行,收剑横在胸前,稳稳站着似没动过一般。我眼睛瞬也不瞬地望着他,手握不易剑随意地挽出几个剑花,不能置信地摇摇头,原本因那沉重的坠星剑想来俏春寒的臂力强横,剑术应和夜鹰一样走的是雄浑霸道的路子,没想他的第一剑竟是这样奇变、诡异。

我再退一步,深吸一口气,压下刚俏春寒的一剑引出的信心波动,毫不在意地听过,云梦国人因见夜鹰被俏春寒一剑就逼退而爆发出的喝彩、欢呼声,双手握紧住不易剑,高举过头顶,目光深深地望向低垂着眼睛的俏春寒。

我重心微往前倾,猛地向前踏出一大步,低喝一声,打断仍在错落响起的喝彩声,夹着喝声带起的一往无回的气势,双臂贯注上全身所有的力气,当头向俏春寒劈下。极短的距离单锋重剑霎然劈至,空气似乎被重剑迅快的速度撕开了真空的一带,狂补过来的气流发出“丝丝”的轻啸声。

被剑风压得发丝飞舞的俏春寒身行忽又一缩,我看得心头暗喜,夜鹰自信这世上还没有人可以用剑把就接得下这倾尽全身力气的一剑,心中念头一闪,他应不是如此愚蠢的人!

果然。眼角余光中突见手腕下闪出寒光一点,那一点寒光和手腕的距离已只有毫厘,我大骇中这一剑再也劈不下去了。在不易剑挨上俏春寒的脑袋前,我的手腕势必会先碰到那一点寒光,让不易剑从手中脱出,那样的话,单锋重剑怕连俏春寒的头皮都割不破,更别说劈开他的脑袋了。

我勉力扭动手腕,堪堪避开寒光一点,单锋重剑的去势也因此改变了方向,刮起俏春寒不束的长发,从他体侧劈过。

此时,俏春寒曲膝下蹲,手引长剑向斜上挑刺的画面也冲入眼帘。

我心中忽涌出技不如人的颓丧感,俏春寒云淡风清的一剑,却显示了他对剑术无比精湛的拿捏和泰山崩于面前不变色的沉着。刚劈空的那一剑让我大有一拳挥到空处,却又在半路非把拳头扯回来的难受感觉;而俏春寒就如轻风吹拂下漂浮的山岚,夜鹰空有一身力气,却无处着手。

虽刚信心很受打击,可也不甘就此罢手,我振奋起精神,顺劲回旋起不易剑,水平画出有若实质的光华,向俏春寒中腰扫去。

俏春寒非但没有后退,却向前迎来小半步,仍是后发先至般的用坠星剑尖迎上我的手腕。早有预料的我手腕晃动,闪避开坠星剑芒,却在心头发起狠来,引动风声轻啸,“唰!”“唰!”“唰!”接连奋力或劈或刺,挥出十余剑。

俏春寒以一变应我万变,每一下轻描淡写挑过来的长剑都能精妙无比的阻断不易剑的走势;我却在不易剑旋风般的劈砍中,心头大是气苦,每一剑挥出后,手腕便仿佛是自己特意般的迎上了坠星剑芒。

我收起剑势,身行向后疾退出去,与俏春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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