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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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代-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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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着上面一个广告对我说:“你不觉得这家新开的SPA水疗会所,看上去很有诱惑力么?而且就在学校的后门外。”

我迅速地振奋了精神:“谁买单?”

顾里:“我。”于是我迅速地拨通了南湘的电话。我叫她赶紧来汇合,她和我问了同样的问题:“谁买单?”

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了后门——最近我们摆脱唐宛如单独行动的次数越来越多。当我们刚跨出校门的时候,我赫然看见了提着一袋小笼汤包披头散发的唐宛如站在我们面前。

唐宛如迅速地加如了我们SPA的队伍。

一路上我看见顾里和南湘都心事重重。

不过唐宛如好像心情还不错,虽然昨天晚上还在客厅里一边敷面膜,一边哭诉卫海没有感受到她粉红色暗恋的心情。但是看目前的状态,好像已经恢复了。不过也有可能是回光返照。说实话我这么多年来一直都不能理解唐宛如的很多行经,那超出了我的知识范畴。

这家新开的SPA美容会所里到处都是粉红色的灯光和家具,弥漫着无比少女的浪漫气息。随处可见的粉红色窗帘和粉红色的蜡烛,甚至连马桶都是粉红色的。唐宛如用一种怪力乱神的姿势斜躺在沙发上——老实说我有点弄不清楚她是躺着还是站着,她的姿势非常违反人体工学——抱着那个粉红色的心型靠垫非常娇羞地说:“这个超可爱的~人家喜欢~”顾里在我旁边捂着胸口干呕了一声……南湘直接进去换衣服沐浴去了,装做不认识我们。

我和顾里也迅速地丢下了唐宛如,进去换衣服洗澡。

洗好出来,穿得像护士一样的小姐热情地拉着我们,介绍各种项目。

我和顾里的目光都被一个叫做“乳腺及胸部精油按摩”的项目吸引了。特别是下面那行“可以使胸部紧实,充满弹性,并且防止乳腺堵塞等等年轻女性所易患的疾病。同时可以促进乳房的再次发育。”

说实话,我和顾里都被最后一句打动了。因为我们曾经听见过简溪和顾源对关于胸部的讨论。他们的结论曾经让我和顾里两个星期没有搭理他们。

我和顾里迅速对了一个目光,然后把脸别向墙壁,羞涩地伸出手指,指着项目表上的“乳腺及胸部精油按摩”说:“就这个了。”

当我和顾里面面相觑地彼此对视,看着对方被一个女人用手把胸部抓来抓去的时候,我们都觉得这个场景有点TMTH。(too much to handle)。我面对着顾里被上下左右搓揉的胸部和她计算机一样的脸,有点缺氧……按摩小姐估计也受不了这样无声的压力,于是和顾里搭讪,她问:“小姐你们是第一次来吧,要不要办一张会员卡啊,免费的,可以打折呢。”

顾里毫不犹豫地说:“当然。”

按摩小姐灿若桃花地笑着问:“小姐你怎么称呼啊?”

顾里面不改色地说:“唐宛如。”

我迅速地加入了她的阵营:“我叫南湘,南方的南,湘就是湖南的简称那个湘,我妈给我起名字的时候……”我本来还打算说,被顾里一个白眼吓住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清晰地看见顾里突然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感觉眼珠都快翻进天灵盖里去了。

因为大门突然被推了开来,然后伴随着一声嘹亮的“哎呀,顾里,我找了你们好久!林萧,南湘呢”

我有点呼吸不过来,刚想说话,就听见了唐宛如的下一句:“哎呀,你们挤奶干嘛?”

我两眼一黑。

我们在蒸汽房里找到了南湘。

说实话,我没敢认她。她全身包括脸,都涂着一种绿色的海藻泥一样的东西,感觉像一具腐烂的尸体。但是她的表情却非常地超然尘世,一副快要到达彼岸的样子。

我们在她身边坐下来,完全不想去理会唐宛如。

雾气里,南湘幽幽的声音穿来:“林萧,你们去哪了?”

我还没回答,唐宛如气壮山河的声音就从蒸汽里翻滚而出:“挤奶!”

我胸闷,刚要反驳,唐宛如又补了一句:“顾里也挤了!”

我隔着雾气看见我身边面容扭曲的顾里,感觉她快死了。

但是我凭借顾里的智商,她轻易地找到了还击的时机。唐宛如把围在胸口的毛巾一扯,“热死我了,我觉得我就是一只大闸蟹!”顾里迅速补充:“你一定是阳澄湖的,你看这肉,又结实又粗壮。”

南湘不顾满身的绿泥,迅速扑向唐宛如抱住她。

谁都不想看见裸体的女人在蒸汽房里打起来。我悄悄地离顾里远了点,怕她动手殃及到我。

换衣服的时候,我和顾里先换好,我们坐在供客人休息的沙发上,彼此说着唐宛如的坏话。这个时候,南湘的手机响了。她的手机正好放在毛巾上,我和顾里的目光同时看过去,然后看见了那条信息:“我到学校门口了。”

发件人是席城。

顾里面无表情地丢了一叠钱给我(我数了下大概2000块,我有点被吓住了)叫我去买单,然后她穿好衣服直接提着包就冲出去了。

我还愣在原地,看见南湘穿衣服出来。她擦着还有点湿漉漉的头发,问我:“顾里呢?”我伸出我还在发抖的手,指了指她的手机,南湘弯下身子去看了看屏幕,然后两眼一黑就倒了下去。

一直到南湘也冲了出去,我都还没有回过神来。我甚至在潜意识里拒绝承认自己认识“席城”这两个汉字。只到唐宛如也出来了,看见我一个人在更衣室里,她拍拍我的脑袋,问我:“你挤奶挤傻了啊?”

我抬起头来,对她说:“顾里和南湘去校门口找席城去了……”

唐宛如身子一软倒在我边上,娇弱地扶着她的胸口(或者胸肌),说:“林萧!我真的受到了惊吓!”

我的眼角余光看见她肌肉结实的大腿,忍不住和顾里一样干呕了一声。

当我和唐宛如哆哆嗦嗦地赶到学校门口的时候,顾里和南湘已经站在席城的面前了。顾里的背影像是散发着一圈冰冷的寒气,难感觉像是她随时都会打出一记钻石星尘拳一样。南湘尴尬地隔在她们中间。

我有点不敢靠过去。我对身边的唐宛如说:“宛如,关键的时刻你可要保护我!”

唐完日再依次扶住胸口:“林萧!对方可是男的!”

我有点不耐烦地吼她:“那你就和他一决雌雄!”

唐宛如对着我的耳朵嘶吼回来:“老娘决不决,都是雌的!!”

我抬起眼睛看着站在逆光处的席城,这是我在这么多年后,第一次看见他。记忆里他还是高中学生,而现在站在面前的,却是一个年轻的男人样子了。被水洗得发旧的牛仔裤,上身是一件白色的T恤。是实话,如果不是知道他是一个多么不要脸的人渣的话,我觉得他挺吸引人的。就像那些摇滚明星一样,他身上弥漫着一种又危险又让人着迷的气质。讲不清楚究竟是一种什么东西,但是就觉得很让人迷恋他。

他的眼睛不知道是因为光线还是因为什么而半眯着,嘴角扬起一半。他的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像极了那种黑白照片里的英伦摇滚歌手。

他用手把头发拢到后面,张开口笑眯眯地对顾里说:“你怎么那么贱啊?关你屁事啊?”

南湘走过去一耳光打到他脸上,“你再骂顾里试试看!”

席城有点不屑地揉着他的脸,把头转向一边,不再说话。

南湘走到顾里面前,不知道说什么,刚要开口,顾里就冷冰冰地说:“南湘,有一天你被他弄死了,你也别打电话来让我给你收尸。”说完转过身就走了。留下低着头的南湘。

我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我和唐宛如也转身走了。

正午剧烈的太阳把我的眼睛刺的发痛,我在包里找了半谈,没有找到墨镜。

南湘看着面前的席城。他的侧脸一半暴露在正午的光线下另一半浸没在黑暗里。他高高的鼻梁在脸上投下狭长的阴影。他的眉尾处有一块小小的疤痕。那是高中的时候有一次南湘从围墙上摔下来,席城去接她,被她的项链划伤的。那个时候席城满脸的血,把南湘吓哭了。席城把血擦干净,笑着揉南湘的头发,“哭什么啦,这点血没事的。”

南湘看着面前沉默不语的他,心里像撒了一把咖啡沫。

她想了一会,走过去拉了拉他的T恤下摆,席城回过头来,他低头看着面前眼圈发红的南湘,然后伸开手把她抱向自己的胸膛。

南湘贴着他厚实的胸口,T恤下是他有力的心跳声。南湘闭上眼睛,平静地说:“席城,你以后再也别来找我了。我永远都不想见你了。”

过了一会,南湘觉得像是下起了雨,后背上掉下了几颗雨点来。温热的,浸湿了她的后背。

南湘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校门外滚滚的人流里。

他沉默的影子在剧烈的光线下漆黑一片。

她想,这是最后一次,看见他了。

她打开手上的那个袋子,这是席城刚刚给她的。里面是一袋糖炒栗子。初中的时候南湘特别爱吃。

“好像有点冷了。不想吃就丢掉吧。”

他行走在逆光巨大的阴影里。宽阔的肩膀像是可以撑开头顶夏日辽远的蓝天。

她走到垃圾桶面前,轻轻四把纸袋丢了进去。

她把少女整个的青春岁月都给了他。

像是在自己生命的锦缎上,裁剪下最美好的一段岁月,然后亲手缝进他生命里。她少女的无数个第一次。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拥抱。第一次接吻。第一次被人打了耳光。第一次怀孕。第一次离家出走。这些事情都和他的生命轨迹重叠到一起。

酸胀的青春,叛逆的岁月,发酵成一碗亲绿色的草汁,倒进心脏里。

在过去了这么多的岁月之后,依然次同她,但是也温暖她。他的背影像是相框里的黑白照片,如同一棵沉默的树。

她咬咬牙告诉自己,在未来漫长的生命里,这是最后一次,看见他了。

她在路边的草地边上坐下来,把脸埋进膝盖里,过了一会,她干脆从旁边倒下去。她静静地侧躺在草地上,像是安睡了一样,阳光照着她湿润的脸颊,有种滚烫的温暖。抽动着的胸腔,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来。

剧烈的光线下,路人来来往往。他们冷漠的眼睛只看得见前方的道路。他们麻木地用手机打着电话。

白光四下流淌,逐渐炎热起来的空旷街道像是一步黑白默片。

无限膨胀开来的寂静。

消失了所有声音的,蜷缩抽动着的小小身影。

——我多想和他在一起。

——我多想和他像从前一样,在一起。

我一整个下去心绪不宁。也许是南湘的事情影响了我。我长时间地沉浸在一种对爱情的巨大失望里。整整一个下午,我都趴在教室的课桌上,把脸贴着桌面,噼里啪啦地发着短信。简溪的短信一条一条地冲进我的手机,我也不知道我说了多少,反正到最后我不得不把收件箱清空一次,信息多到满。

快要下课的时候,我发消息给简溪:“我下课了。回寝室再给你发吧。”

我直起身子收拾书包,手机响起来,是简溪的短信。

“你终于下课了,我在外面脚都快站麻了。”

我猛地回过头去,然后看见了站在窗外,戴着棒球帽对我招手微笑的简溪。

他的脸被窗外的阳光照得一片金黄色,像油画里那些年轻的贵族一样好看。他把白衬衣的袖子卷了起来,露出修长的小手臂,显得特别干净利落。他的ipod耳机线软软地搭在他的胸口上。

我看着这样在窗外等侯了我一个下午的,和我发消息的简溪,突然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我承认我把简溪吓住了。他匆忙地从教室后门跑进来,也没管刚刚下课的学生和老师都没离开教室。他走到我的桌子面前,轻轻一跳,坐到我的桌子上。他伸出手捏了捏我的脸问我:“林同学,你怎么啦?”

我说:“林同学心情持续低落,需要温暖。”

简溪拍了拍胸口,说:“我简神医行走江湖多年,包治百病……”

我看着他滑稽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他也跟着我笑,呵呵的,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齿,像在播放高露洁的广告一样。

我前面几个女生一直在回头,窃窃私语地议论着他。

我也已经习惯了。从初中到高中一直到大学,他就像一块大磁铁一样一直吸引着各种妖蛾子往他身上扑。我曾经非常吃醋地说不知道他身上有什么味道,值得她们这样前仆后继的,简溪低头想了想,认真地回答说:“我觉得是男性荷尔蒙的味道。我看书上说,那类似一种薄荷的香味。”

我开始收拾我的书和笔记,简溪突然把他的提包拿过来,“给你看个东西。”然后他掏出一个八音盒。

“你从我寝室偷的啊?”

“林萧你真是什么嘴里吐不出什么啊。我刚路过你们学校门口那个小店看见的。你寝室床头不是放着一个一样的么。我就想,我也买一个,放我的床头。”他笑呵呵地拧着发条,过了会儿“叮叮咚咚”的钢琴音就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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