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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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日-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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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陵墓。

一直以来,这些金字塔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并引发了各种荒诞离奇的猜想。它们成了几千年来地球上最伟大的建筑,例如位于尼罗河西岸的代赫舒尔红色金字塔,以及古代世界七大奇迹中唯一保存至今的胡夫金字塔。同样令人不解的是:这些最著名的金字塔差不多都是在同一时期建成的。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在相去甚远的不同文化背景之下,大家会不约而同地修建出如此相似的建筑类型。

“也许当时的人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故步自封,他们也常常四处游历开阔眼界吧。”我大胆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由卝炫卝书卝网卝整卝理

“对,是这样,你所说的并不是毫无道理。我在图书馆翻阅《大英百科全书》的时候,看到了这样一篇文章。上面写到,埃及和埃塞俄比亚之间的关联可以追溯到第22代法老王朝的时候。从第25代法老开始,这两个国家还由同一个君王统治,其共同的首都是纳帕塔,位于现在苏丹的北部。实际上,有证据显示埃及和埃塞俄比亚建立最初的联系的年代还要久远。在我们的纪元开始之前3000年,曾有商人提到某个位于努比亚南部地区的蓬特王国。在萨胡尔法老统治时期,埃及人发起了首次对蓬特王国的探索之旅。你仔细听好接下来这段话:人们在哈采普苏特陵庙中发现了公元前15世纪的壁画,上面描绘了一群游牧者将乳香、黄金、象牙、乌木,尤其是大批没药运回埃及的情景。而我们知道,从第一代王朝开始,埃及人一直都是没药的狂热追捧者。基于这一点,我们可以猜测,埃塞俄比亚与埃及之间的往来可以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

“这些跟你提到的中国金字塔有什么关系吗?”

“我正要说到呢。我们一直想要找出那段吉兹语文字与我的吊坠之间的关系,而在这篇古文献中提到了金字塔。你回想一下那一段文字中的第三句:没有人知道顶点在哪里,某一块的黑夜将是序幕的守护者。麦克斯跟我们讲过,不能逐字逐句地翻译这一段文字,关键是怎么解读它。‘序幕’这个词在这里应该是‘起点’的意思。所以整个句子应该是:没有人知道顶点在哪里,某个黑夜覆盖了起点。”

“这样翻译确实更流畅一些,不过很抱歉,我还是不明白你想要说些什么。”

“我的吊坠是在湖心小岛上发现的,几公里之外是伊尔密(Ilemi)三角地带,位于肯尼亚、埃塞俄比亚和苏丹的交界处,也正是蓬特王国所在的位置。你知道埃及人怎么称呼蓬特王国吗?”

对此我毫无头绪,凯拉骄傲地看着我,靠近我说:

“他们把它叫作‘塔内特鲁’,也就是‘诸神之地’或者‘起点之国’的意思。尼罗河的源头之一——青尼罗河也起源于这个地方。我们只要顺流而下,就能到达埃及第一座最古老的金字塔——位于萨卡拉的卓瑟王金字塔。而我的吊坠很有可能就是沿着这条水路到了图尔卡纳湖。”

“现在,让我们重新回到中国金字塔上。我后半夜一直都在研究这一部分的资料。如果那位美军飞行员所说属实——关于‘白色金字塔’是否存在有很多争论,从他拍下的照片来看,这座金字塔差不多有300多米高,应该是全世界最高的金字塔。”

“你想让我们去一趟中国,去秦岭附近找一找?”

“这可能正是那段吉兹语文献所暗示的地方。隐藏的金字塔……在中美洲、波斯尼亚和中国三者之间,我宁愿选择有着最高金字塔的那一个。我们只能赌一把,至少还有三分之一的赢面。对一个探索者来说,33%的概率已经足够大了,而且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我很难接受凯拉这一突如其来的转变。就在不久之前,她还在不停地向我重复,她有多么想念埃塞俄比亚。我知道她常常打电话给暂时取代了她工作的那位同事埃里克。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我越来越担心她总有一天会告诉我奥莫山谷恢复了平静,她马上要回那里工作。然而现在这一刻,她建议我们去的地方离她朝思暮想的埃塞俄比亚更加遥远了。

我本该很乐意跟她一起踏上前往中国的旅程,跟她一起鼓起同样的冒险热情。可是当她提到这一险途时,我心中涌起了无数的担忧。

“你应该清楚吧,”我对她说,“我们现在就像是大海捞针,而这片大海还远在中国!”

“你是怎么了?你可以选择不跟我去,阿德里安,你可以待在伦敦,对着一帮可爱的学生继续上你的课。我会理解的。至少你在这里还有自己的生活。”

“你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至少我还有我的生活?”

“我昨天打电话给埃里克了。埃塞俄比亚警方去了考古队的营地,他们宣称,一旦我进入他们国家境内,我就将被法庭传唤。也就是说,多亏了那次我自愿陪着你去图尔卡纳湖的探险,我再一次不得不远离我的挖掘工作,至少在一年之内都回不去了!我失去了工作,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几个月之后,我还要向沃尔什基金会交代资助金的动向。你觉得我还有什么其他选择吗?难道要我留在伦敦,在你去工作的时候为你洗衣做饭?”

“在巴黎,你姐姐的住所被洗劫;在德国,我们住的酒店房间也被盗。我们还亲眼见证了一位神父被谋杀。还有关于老村长的死,难道你从来就没有怀疑过?难道你不觉得,自从我们对那该死的吊坠开始产生兴趣,就不断地发生了很多的问题?如果当时中枪的不是神父,而是你呢?如果在内布拉的时候,我们没有躲过那个司机的冲撞呢?你怎么跟沃尔特一样天真!”

“我所从事的职业本来就具有冒险性,阿德里安,我们总是会处于风险之中。你以为那些发掘出‘露西’骸骨的考古学家当时手头拿着现成的墓穴地图或者有从天而降的GPS定位数据以供参考?当然不是这样!”她愤怒地说,“是直觉造就了伟大的探索者,这种敏锐的洞察力同样是警察应该具备的。”

“可你又不是警察,凯拉。”

“随你便吧,阿德里安,如果你感到胆怯,我就自己一个人去。如果真的能证明我的吊坠有四亿年的历史,你能想象得到这个发现的重大意义以及它将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吗?它将会引发多么大的震动?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算是寻遍整片海我也要找到这一根针。希望我能有这样的运气。你自己回想一下,当初也是你自己提出人类的起源有可能追溯到四亿年前的,你现在却想让我撒手放弃探究真相的机会?如果是你,你会仅仅因为你所需要的天文望远镜离你太远就放弃探索宇宙诞生瞬间的机会吗?就为了离星空更近一点,你可是差点死在了海拔5000多米的高原上啊。当然,你可以选择留在伦敦,在阴雨绵绵中过毫无危险的生活,这是你的权利。我对你唯一的要求就是帮我一个忙,我已经没有多余的钱用来支付前往中国的旅程了。我向你保证,我以后一定会全数奉还。”

我一句话也没有说,因为此刻我的心中充满了怒火。我气自己把凯拉牵连到这样的事情上来,气自己害她丢掉了工作,还气自己预知到了可能的危险却无法让她远离。我无数次地回想起这次可怕的争吵,也无数次地回味起我当时担心令她失望并可能失去她的复杂心情。可是到了今天,我对自己当时的怯懦更加懊恼不已。

我去找了沃尔特,希望能从朋友那里寻求帮助。如果我无法说服凯拉放弃这次旅程,也许沃尔特能找到令她更信服的说辞。然而沃尔特这次拒绝帮我,他甚至更乐于看到我们离开伦敦。他对我说,至少不会有人大老远跑去中国找我们麻烦。他还说,凯拉的想法是合情合理的,他甚至质疑我是否丧失了探险的品质。难道我在阿塔卡马所经历的风险不算什么吗?有本事他去试试!

“您知道,需要承担风险的是我,而不是她!”

“您就别瞎操心了,阿德里安。凯拉是一位成熟女性,在重新遇到您之前,人家独自在非洲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一直与狮子、老虎、花豹,还有我们想象不到的各类野兽为邻呢。她到现在为止也没被任何野兽吃掉啊!另外,如果是您母亲表示‘我什么都担心’,那还情有可原。可作为您这个年纪的男人,这就有点太过了!”

我在沃尔特推荐的旅行社买好了机票,这家旅行社曾经为他安排的希腊之旅让他很是满意。旅行社告诉我们,至少需要10天才能拿到中国的签证。我本来希望能在这段时间之内说服凯拉改变主意,谁知第三天就收到了旅行社的电话,说我们运气相当好,中国大使馆已经通过了我们的签证申请。这算是哪门子的好运气啊!

伦敦

用餐接近尾声,维吉尔陪着他的一位同事享用了一顿美味的午餐。这个地方在伦敦相当有名,却是一家中国餐馆,他本来还怀疑自己是不是犯了一个错误,把他带到了这里,然而,北京对这一安排非常满意。

“我们会实施近距离的监控,但不会露出一点破绽。”他向维吉尔保证,“请告诉其他成员,完全没必要担心,我们办事一向很有效率。”

维吉尔对此毫不怀疑。

“最有趣的是,这两位科学家会跟我乘同一班飞机。”北京说,“在他们经过海关时,行李会受到检查,这是完全正常合理的例行程序。不过我们可以趁此机会把监控设备藏到他们的行李之中。等他们到达以后,我们还会监控他们租用车辆的GPS系统。您这方面该做的工作也完成了吗?”

“阿什顿爵士非常乐意协助我们。”维吉尔解释着,“他对这次行动的重视程度甚至超过了我。为了确保不跟丢这两位科学家,如果有必要,他甚至可以去偷女王的珠宝。事情是这样安排的:当他们经过希斯罗机场的安检时,安检门将被调节到最灵敏的级别。要想通过安检门而不引发警报声,那位天文学家就必须把所有的个人物品都除下来,放在X光仪器的检查通道上。到时候,还会有一名安检人员对他进行相当细致的搜查,在此期间,阿什顿爵士安排的人会在他的手表上动动手脚。”

“那位考古学家呢?她不会察觉到什么吧?”

“她也会受到同样的待遇。设备一旦安装成功,阿什顿爵士就会告知您发射器的频率。我得向您承认,这让我有点担心。实际上,阿什顿爵士也将掌握监控设备的频率。”

“不用担心,阿姆斯特丹,这种类型的设备只在有限的范围内有效。在英国领土上,阿什顿爵士可能有办法调动一切的人力和物力。而一旦那两个目标人物到了我的国家,我怀疑他就什么都追踪不到了。您完全可以信赖我们,关于两位科学家行动的汇报每天都会同时送达组织的全体成员。我们不会让阿什顿爵士抢先知道的。”

维吉尔的手机发出了两声刺耳的信号声。他看了看刚收到的信息,随即向他的客人表示抱歉,他要起身赶赴另一个约会了。

维吉尔跳上了出租车,请司机开到南肯辛顿。出租车在布特街的一家法文书店门前停了下来。维吉尔收到的消息无误,在马路对面小吃店的露天咖啡座上,有一个年轻的女人正读着《世界报》。

维吉尔在她旁边的桌子坐了下来,点了一杯茶,然后打开一张日报翻阅。待了几分钟之后,他结账离开,并把报纸留在了桌上。

凯拉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她拿起报纸,喊着那个正在远去的人,可是就这一会儿的工夫,那个人已经转过街角看不到了。维吉尔践行了他对伊沃里许下的诺言,当晚他就回了阿姆斯特丹。

在把报纸放回台面的时候,凯拉发现里面夹着一封信。她轻轻地把信抽了出来,赫然发现信封上面竟然写着她的名字,不禁吓了一跳。

亲爱的凯拉:

请原谅我没能亲手把信交给您,个中原因实在很乏味,不值一提,总之,我最好还是不要被人看见跟您待在一起。我给您写信可不是为了让您感到担忧,恰恰相反,我写信是为了向您表示祝贺,同时也要告诉您一些能让您宽心的消息。还记得我曾经在办公室里跟您提到了关于“Tikkun Olamu”的动人传说,现在我发现您终于开始产生兴趣了,对此我非常高兴。我知道,当初我们在巴黎坐在一起讨论的时候,您难免会认为我是不是太老了以至于有点失去理智。是的,对于您最近几个星期的遭遇,我的确感到很遗憾,但这段经历或许有可能让您重新考量一下之前对我做出的评价是否正确。

我刚跟您说了会有好消息,嗯,下面我就跟您说说这个。我想我知道,你们偶然发现了一份很古老的文献,您大概会想我怎么会知道,但总之正是拜您以及您的吊坠所赐,长年对这份文献一筹莫展的我才得以更加理解其中的含义。其实,我一直都在试图诠释这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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