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氏闻见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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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氏闻见记-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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怂晁瓿龅g数千,名曰霹雳,给霹雳用。从春至秋乃罢。”诸字书检无礸字,《礼记》有杂金钻、牛骨钻,礸音为祖合。礸字石傍,与金相类,读宜同矣。盛宏之《荆州记》亦载南中雷神,有洪五之事。然则俗传霹雳之石,其信然乎夫雷者,阴阳薄触之为耳。激怒尤盛,或当其冲,则谓之霹雳。若以为神道谴怒,而降之罚,又何待一拳之石,以成其威耶

鱼龙畏铁

海州南有沟水,上通淮楚。公私漕运之路也。宝应中,堰破水涸,鱼商绝行。州差东海令李知远主役修复,堰将成辄坏。如此者数四,用费颇多,知远甚以为忧。或说梁代筑浮山堰,频有缺坏,乃以铁数万斤,坟积其下,堰乃成。知远闻之,即依其言而塞穴。往堰之将坏也,辄闻其下殷如雷声。至是,其声移于上流数里。盖金铁味辛,辛能害目,蛟龙护其目,避之而去,故堰可成。大历中,刑部郎中程皓家在相州,宅前有小池,有人造剑,于池内淬之,蛇鱼皆死。余家井中有鱼数十头,因有急,家人以药杼投之于井,信宿鱼皆浮出,知鱼亦畏铁焉。

卷九

刚正

狄仁杰为度支员外郎,车驾将幸汾阳宫。仁杰奉使先修宫顿。并州长史李元冲以道出妒元祠,俗称有盛衣服车马过,必致雷风之异,欲别开路。仁杰谓曰:“天子行幸,千乘万骑。风伯清尘,雨师洒道。何妒女之敢害,而欲避之”,元冲遂止,果无他变。上闻之,叹曰:“可谓真丈夫也。”后为冬官侍郎,充江南安抚使。吴楚风俗,时加淫祀。庙凡一千七百余所。仁杰并令焚之。有项羽神号为楚王庙,所祷至多,为吴人所惮。仁杰先放檄书,责其丧失江东八千子弟,而妄受牲牢之荐,然后焚除。

淳信

陆少保字符方,曾于东都置小宅,家人将受直矣,买者求见。元方告其人,曰:“此宅子甚好,但无出水处。”买者闻之,遽辞不置。子侄以为言,元方曰:“汝太奇,岂可为钱而诳个人!”

端…

宋璟为广州都督,玄宗思之,使内侍杨思勖驰驿往追。拜恩就马,在路竟不与思勖交一言。思勖以将军贵殿庭,因诉。玄宗嗟叹良久,即拜刑部尚书。

贞介

中书侍郎张镐为河南节度,镇陈留,后兼统江淮诸道,将图进取,中官络驿。镐起自布素,一二年而登宰相。正身特立,不肯苟媚。阉官去来,以常礼接之。由是大为群阉所嫉,称其无经略才。征入,改为荆府长史。未几,又除洪府长史、江西观察。

謇谔

相里造为礼部郎中,时宦官鱼朝恩用事,勋灼内外。朝恩称诏,集百寮,有所评议。恃恩凌轹,傍若无人,宰相元载已下,唯唯而已。造挺然众中,抗言酬对,往复数四,略无降屈之色。朝恩不悦而去,朝廷壮之。

抗直

崔佑甫为中书舍人,时宰相常衮当国,百寮仰止。佑甫每见执政,论事未尝降屈。舍人岑参初掌论诺,屡称疾不宿直。承旨,人情所惮。诸人虽咄咄有辞,而不能发。崔独见,谘以舍人职在枢密,不宜让事于人。岑舍人称疾既久,多有离局。兖曰:“此子羸疾日久,诸贤岂不能容之。”崔曰:“相公若知岑久抱疾,本不当迁授。今既居此地,安可以疾辞王事乎?”衮默然。无以夺之地,由是衔之。及今上在谅…,衮矫制除崔为河南尹。星夜电发,今上觉其事,遽迨还之。拜中书侍郎、平章事,而衮谪于岭外。

忠鲠

李惇为淄青节度判官,使王衡弟颇干政。惇屡言之,衡曰:“兄弟孤遗相长,不忍失意。”惇曰:“君怜爱,只合训之以道,何可仗其纵姿也?”衡家又好祈祷,车舆出入,人吏颇以为弊。惇又进谏,衡不能用。他日,衡对诸客,别有所问,惇曰:“惇前后颇献愚直,大夫不能用,今又问。”衡作色曰:“李十五好为诋讦。”惇曰:“忠言,大夫谓之诋讦,久住何益请从此辞。”再拜趋出,命驾而去。衡怒甚,不便追之。时人皆谓惇有古人风。

诚节

权…为范阳节度掌书记,禄山男庆和承恩尚主…在京亲礼会毕,归本道。知禄山有异谋,出路托疾诈死,家人载丧以归封邱。仅达,而关东鼎沸…微服变姓名至临淮,于驿家佣赁,欲数知北方动静故也,寻过江。二京复,肃宗发诏褒美,拜起居郎,辞疾不起…以崎岖丧乱,脱身虎口,遂无宦情。在江外七年卒。

任使

李太尉光弼镇徐方,北扼贼冲,兼总诸兵马。缘征讨之务,则自处置。仓储府库军州差补,一切并委判官张参。参明练庶务,操割发遣,应接如流,绰有余地。诸将欲见太尉论事,太尉辄令与张参判官商量。将校见之,礼数如见太尉无异。由是上下清肃,东方晏然。天下皆谓太尉之能任人。

礼遣

张延宾为河南伊,官人有过,未尝屈辱。其所犯既频,灼然不可容者,但谢遣之而已。先自拜立与辞,即令郡官祖送。由是士子敬惮,各自修饬,而河南大理。

迁善

田神功自平卢兵马使授淄青节度,旧判官皆偏裨时部曲,神功平受其拜。及此前使判官刘位已下数人并留在院,神功待之亦无降礼。后因围宋州,见李太尉与敕使打球,闻判官张参至,太尉与之尽礼答拜。神功大惊,蓦呼刘位,问之曰:“太尉今日见张郎中,与之答拜,是何礼也?”位曰:“判官是幕宾,使主无受拜之礼。”神功曰:“神功比来受判官拜,大是罪过,公何不早说?”遂令屈请诸判官,谢之曰:“神功武将,起自行伍,不知朝廷礼数。比来错受判官拜,判官又不言,成神功之过。今还判官拜。”一拜之。诸判官避而不敢当,远近闻之。莫不称其宏量。

惠化

阎伯屿为袁州时,征役繁重。袁州先已残破,伯屿专以惠化招抚,逃亡皆复。邻境慕德,襁负而来。数年之间,渔商阗辏,州境大理。及移抚州,阖州思恋,百姓率而随之也。伯屿未行,或已有先发。伯屿于所在江津见舟船,问之,皆云:“从袁州来,随使君往抚州。”前后相继,津吏不能止。其见爱如此。到职一年,抚州复如袁州之盛。代宗闻之,征拜户部侍郎,未至而卒。

推让

高利自濠州改为楚州。时江淮米贵,职田每得粳米,直数千贯。淮例,替人五月五日已前到者,得职田。利欲以让前人,发濠州,所在故为淹泊。候过限数日,然后到州。士子称焉。

奇政

李封为延陵令。吏人有罪,不加杖罚,但令裹碧头巾以辱之。随所犯轻重,以日数为等级,日满乃释。吴人着此服,出人州乡,以为大耻,皆相劝励,无敢僭违。赋税常先诸县,去官,竟不捶一人。

掩恶

检校刑部郎中程皓,性周慎,不谈人短。每于侪类中见人有所訾毁,未曾应对。候其言毕,徐为分雪之曰:“此皆众人妄传,其实不尔。”更说其人美事。曾坐被人酷骂,竟席无怒色。皓徐起避之曰:“彼人醉耳,何可与言。”其雅重如此。

解纷

熊曜为临清尉,以干蛊闻。太原守宋浑被人经采访使论告,使司差官领告事人就郡按之。行至临清,曜欲解其事,乃令曹官请假,而权判司法。及告事人至,置之县狱。曜就加抚慰,供其酒馔。夜深屏人与语,告以情事,欲今逃匿。其人初致前,却见曜有必取之色,虑不免,遂许之。曜令狱卒与脱锁,厚资给,送出城,并狱卒亦令逃窜。天明,吏白失囚,曜驰赴郡,具陈权判司法,邂逅失囚。太守李澄不之罪也。为申采访,奉帖牒,但令切加捕访而已。既失告者,浑竟得无事。

凌压

严安之、崔谭俱为赤尉,谭力行猛政,恐安之名出己右,每事欲先之。安之使五伯执大杖引前,谭则益粗其杖。安之越粗谭亦转粗之。如此,大如椽,力不能举。安之遂令执小杖,谭亦益细其杖。安之越细,谭亦转细之。如此至杖大如箸,不能用。安之患其压己,遂都去其杖,使五伯空手而行,谭果不能学。

除蠹

崔邱为雒县,有豪族陈氏为县录事,家业殷富,子弟复多。蜀汉风俗,县官初临,豪家必先馈饷,令丞已下皆与之平交。初至,陈氏欲循故事,邱逆呵之,丝毫不入。录事心有怅惋,至衙日,恃其豪且盛,谓邱必不敢损己,礼数甚倨。邱叱五伯曳之,初犹负气,下杖良久,乃称乞命。群官争使人来救,邱并不听。杖之既困,邱料其必死,命曳去之,出门少顷而卒。而一县惊骇。陈氏子弟亲属数十人,相率号哭,阗塞阶屏。邱使锁闭衙门,一一收录,取其子弟尽杖杀之。其疏者皆决驱出。因自诣郡,具言陈氏豪暴日久,谨已除之。讨其资产足充当县一年租税。太守素知其事,以申采访,云:邱不畏豪强,为人除害。使司大见褒赏,奏邱强干特立,请充采访判官,拜监察御史。

卷十

务尚

萧诚自务札翰,李邕恒自书言别书。二人俱在南中。萧有所书将谓称意,以呈李邕,邕辄不许。萧疾其检己,遂假作古帖数幅,朝夕把玩,令其故暗,见者皆以为数百年书也。萧诣邕云:“有右军真迹,宝之已久,欲呈大匠。”李欣然愿见。萧故迟回旬日,未肯出也。后因论及,李固请见,曰:“许而不出,得非诳乎?”萧于是令家僮归见取,不得,惊曰:“前某客来,见之,当被窃去。”李诚以为信矣。萧良久曰:“吾置在某处,遂忘之。”遽令走取。既至,李寻绎久之,不疑其诈,云:“是真物,平生未见。”座者咸以为然。数日,候邕宾客云集,因谓李曰:“公常不许诚书,昨所呈数纸幼时书,何呼为真迹鉴将何在?”邕愕然曰:“试更取之。”及见,略开视,置…上曰:“子细看之,亦未能好。”

讽切

贺知章为秘书监,累年不迁。张九龄罢相,于朝中谓贺曰:“九龄多事,意不得与公迁转,以此为恨。”贺素诙谐,应声答曰:“知章蒙相公庇荫不少。”张曰:“有何相庇?”贺曰:“自相公在朝堂,无人敢骂知章作獠。罢相以来,尔汝单字,稍稍还动。”九龄大惭。

欢狎

郑昈性通脱,与诸甥侄谈笑无间。曾被飘瓦所击,头血淋漓,玉簪俱折。家人遑遽来视,外甥王在后至,曰:“二十舅今日头壁俱碎。”昈大叫曰:“我不痛。”亟命酒,酒酣兴尽。昈后至户部员外郎、滁州刺史云。

祛吝

御史大夫邓景山为扬州节度。有白岑者,善疗发背,海外有名,而深秘其方,虽权要求者皆不与真本。景山常急之。会岑为人所讼,景山故今深加按效,以出其方。岑惧死,使男归取呈上。景山得方,写数十本,榜诸路衢,乃宽其狱。

修复

颜真卿为平原太守,立三碑,皆自撰亲书。其一立于郡门内,纪周时台省擢牧诸郡者十余人。其一立于郭门之西,纪颜氏。曹魏时颜裴、高齐时颜之推,俱于平原太守,至真卿凡三典兹郡。其一是东方朔庙碑…刻既毕,属幽方起逆,未之立也。及真卿南渡,胡寇陷城,州人埋匿此碑。河朔克平,别驾吴子晁,好事之士也,掘碑使立于庙所。其二碑,求得旧文,买石…勒,树之都门。时颜任抚州,子晁搨三碑本寄之。颜经艰故,对之怆然曰:“碑者,往年一时之事,何期大贤再为修立,非所望也。”即日专使赍书至平原致谢。子晁后至相州刺史、御史大夫。

赞成

天宝初,协律郎郑虔采集异闻,著书八十余卷。人有窃窥其草稿告虔私修国史,虔闻而遽焚之。由是贬谪十余年,方从调选,受广文馆博士。虔所焚书既无别本,后更纂录,率多遗忘,犹存四十余卷。书未有名,及为广文博士,询于国子监司业苏元明。元明请名《会粹》,取《尔雅》序“会粹旧说”也。西河太守卢象赠虔诗云:“书名《会粹》才偏逸,酒号屠苏味更醇。”即此之谓也。

讨论

著作郎孔至,二十传儒学。撰《百家类例》,品第海内族姓,以燕公张说为近代新门,不入百家之数。驸马张…,燕公之子也,盛承宠眷。见至所撰,谓弟埱曰:“多事汉。天下族姓,何关尔事而妄为升降!”埱素与至善,以兄言告之。时工部侍郎韦述,谙练士族,举朝共推。每商确姻亲,成就谘访。至书初成,以呈韦公,韦公以为可行也。及闻…言,至惧,将追改之。以情告韦,韦曰:“孔至休矣,大丈夫奋笔,将为千载楷则,奈何以一言而自动摇有死而已,胡可改也”。遂不复改。

颖悟

开元初,潞州常敬忠十五明经擢第。数年之间,遍能五经。上书自举,并云一遍能诵千言。敕付中书考试,燕公问曰:“学士能一遍诵千言,能十遍诵万言乎?”对曰:“未曾自试。”燕公遂出一书,非人间所见也,谓之曰:“可十遍诵之。”敬忠依命危坐而读,每遍画地以记,读七遍起曰:“此己诵得。”燕公曰:“可满十遍。”敬忠曰:“若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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