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凿通逸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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凿通逸史- 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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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臣的荣耀,挹娄人民自会倾心服侍的。只怕这穷山恶水对不住大单于和他的骑士,到那时汉庭出长城塞,鲜卑起鲜卑山,西极乌孙各国起于后,丁零在北海牧羊、放马,天之骄子恐怕也要惊心了!”

德诚虽然志大才疏,却如何不懂她说的道理?在挹娄这化外蛮荒之地,他自己都觉得极为难忍,别的匈奴人到了之后,还不是一样的感觉。这些年匈奴和各国之间罕有战争,匈奴骑士虽然还是草原霸主,怎奈吃馋了、坐懒了的匈奴骑士,已经不愿意再去品尝他国的风霜之苦,不愿意用敌人的鲜血擦亮自己的长刀了!德诚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习惯了享受的王子!在来挹娄的一路上,他已经早就在心里叫苦连天了,只是害怕被人笑话才不得不硬撑到现在。他的耐心已经消失殆尽,遂拂袖而起,怒目圆睁道:“即使我的骑士不能迅速地到来,你小小的挹娄也不值当什么!我这次带来了几个不成才的匈奴武士,想要向挹娄的英雄挑战,双方刀剑上见真章。陛下以为如何?敢不敢应战?”挹娄的几个侍婢脸上变色,她们气不过匈奴王子的嚣张霸道,就想出言相刺,挹风元却是淡然笑笑:“有何不敢?我挹娄国小民瘠,却多的是义烈的勇士!请王子殿下明示如何比武较技。”

德诚是早就和呼延季盟商定的,快刀斩乱麻,如果不能在口舌上说动女王,就要用武力压服她,因此才提出比武的要求。那呼延季盟这些年并没有走远,而是隐在了左贤王部,暗中下功夫,在左部寻找到几个可造之才,悉心调教,如今也有了小成,虽然和七子中的麻子、华阳客等一流高手还有差距,不过也算是好手了。加上他的原来的几个同伴且渠室、兰颖脱等成名的高手,这些人虽然不值呼延季盟的不择手段,却也佩服他的精明,跟着他鞍前马后的出力。

德诚自以为稳操胜券,这时故作大方,说道:“我们远来是客,客随主便,一切遵从陛下的安排。”他不相信挹娄还有什么人能抵敌得住呼延季盟等人,他们号称拳剑双绝的塞梦圣一战就被呼延季盟废了一只手,双绝是肯定叫不成了;还有个什么亨支渠,是个秽貘高手,还有个宇文狮虎是鲜卑的,姑且也算在挹娄这里,能一锅烩了,更好,省得到了别处再费事。挹风元何尝不知对方是有备而来的,怎奈这时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再想办法。她真的害怕德诚说出比武的方法,自己无法应敌的,现在对方让自己画道儿,心中反而大定。她轻笑一声,说:“也好。请王子先回驿馆等候,我会很快答复王子的。”却是一个“拖”字诀,德诚没想到自己的计谋落了空,对方没有当场答应,心中暗悔,却无可奈何,只得告辞了,回到驿馆。和手下商谈对策。

挹风元在匈奴人去了之后。急忙召集挹娄大臣。还有几国的使节,有人慌慌张张赶来报告,丁零的使节也和拓跋的使节一样,失踪了!挹风元来不及和大伙商谈,急忙到了曾大眼、孟平通的住处,两人了无踪迹,室内的物品杂乱无章。大伙面面相觑,心中暗恨匈奴人背信弃义。却找不到任何的借口和线索说明是对方所为。

挹风元愁容满面回到了王宫,挹娄大臣听说了德诚的要求,都是默不作声,他们虽然也是勇悍无比的,却也心知肚明,他们的本领在山野间狩猎可以,跟人摆兵布阵的攻杀也不惧,要说跟匈奴武士比试刀剑,他们就自愧不如了!他们在这僻远的世界一隅,不知道什么高明的功夫。所以有自知之明。挹风元自己得蒙机缘,练就了一身高明的武艺。原来却没想到传授于国人,这几年却又每天忙活不停,又没有功夫传授;亨支渠、塞梦圣等人是客卿身份,自然不便于做这些事;前几年的内乱,挹娄的武士丧失殆尽,现在挹娄国中青壮年寥寥无几,多的是老弱之人。

见众人不说话,塞梦圣上前说道:“陛下!臣以为,斗智不斗力。既然对方让我们说,我们就来个以及之长攻敌之短。”他的手在和呼延季盟的打斗中受了重伤,虽然挹风元让挹娄的巫医想尽了办法,也无法给他治好,眼看一只左手要废了。他心中气苦,对呼延季盟恨之入骨,却知道自己和敌人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自己恐怕很难有机会报仇了。他苦思冥想,想要找到应付危局的可能,挹风元的拖延战术,给了他一个思路,他才想到斗智不斗力。

挹娄国相叫做大鹏的黯然说道:“斗智不斗力?谈何容易!敌人摆明了要趁机用武力压服我们,又怎会上当,听凭我们斗智。”众人纷纷点头,其实,即使说斗智,他们也没有信心,他们和山间野兽斗过智,大多数时间却是浑浑噩噩的,从没想过开发民智,都是得过且过的主儿。挹风元对于挹娄人的智力也不报多大希望,塞梦圣几人自然智慧超群,但是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呼延季盟自是上上之选,己方不停地有人失踪、被杀,对方已经控制住了局势。

正在这时,一个卫士进来报告:“王宫外面有一个人求见。他说他来自高丽,是个汉人,叫做长页屛。”挹风元问大伙:“你们听说过这个人吗?”

众人摇头,他们都在疑惑,这个长页屛这时候来求见目的何在?挹风元见大伙也没有好主意,命人道:“请这位长页屛进来。我见见他,看他有何说法。”

不一会一个人跟着卫士进来了,这人一身的麻衣葛服,和东夷各国山野之人并无二致,他的脸上却是洁净光滑的,跟村野之人大为不同。此人看年纪三十多岁,四十不到,手中提着一个荆筐,里面鼓鼓囊囊的,上面盖着一块皮子;身上背着一个葫芦,黑乎乎的;胯下一把剑,没有剑鞘,用一根不知什么东西缠绕着剑把,随随便便的挂在胯下,剑身锈迹斑斑的,剑刃豁口到处都是。众人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人倒是落落大方,上前给女王施礼,口中说道:“流落人长页屛见过大王!祝大王万事如意,福寿安康。”

挹风元笑道:“先生不必拘礼。不知先生到来,有失远迎。不知先生来自哪里?先生可有什么教小王的吗?”

长页屛一笑:“小人是个四处流浪的人。当初是跟着汉庭的使臣张骞的,到了草原之后,跟大伙失散了,一路到了东边。大王不用怀疑小人的目的,小人只是想帮助挹娄躲过匈奴人的铁蹄践踏;也是我自己在这东夷多年,喜欢这里的风土人情,我的朋友也都在这里。大王如今的麻烦不少。不过小人来了,大王的所有烦恼就烟消云散了。”居然是大话炎炎,好像不仅对挹娄当前的局势了如指掌,而且胸中早有了办法。

众人大奇,看着他,看他说出什么样的见识,可以让挹娄的麻烦烟消云散了。挹风元深施一礼,喜道:“请先生明教小王!”

长页屛道:“匈奴左贤王王子德诚带着匈奴成名的武士耀武扬威来了。挹娄经前次的内乱,国力大减,武士丧失殆尽。自然对敌无可抵挡。是也不是?”挹风元点头称是。“德诚王子所依仗的不过是呼延季盟的手下武士。但是呼延也不是天下无敌。他心中最忌惮的就有一人。各位可知是谁?”挹风元点头,梁少敖他们说过呼延季盟在鲜卑山铩羽而归的事,三脚猫的威名他们是知道的,只是三脚猫远在鲜卑山,远水解不了近渴啊!“如今,呼延季盟在暗中捉拿挹娄的援手,杀害挹娄武士,却又叫板挹娄。要当场比武较技!因此上,大王心中苦恼,众人无计可施。我觉得,挹娄虽然能够比武的武士少了,却可以虚张声势,派人四出他国求援。那呼延季盟自然不甘心,会四处拦截。他们本就人少,如今分散了,就给了大王机会,各个击破!”这其实是孟平通曾经提议的。不过孟平通两人失去了踪迹,挹风元还来不及施行。

挹风元听了。这倒是当前唯一可做的,她让国相立即派人,亨支渠在国相派人之后,带着手下武士相机而动。“那么,对于德诚比武的要求怎么办?”女王问道。

“比武自然要一口应承下来。他只是说比武,并没有说如何比,这就操之在我了。不如这样。”长页屛如此这般的说了,众人想了,确实是好主意。挹风元安排手下请德诚王子重新相见。这边长页屛走近了塞梦圣,笑道:“先生如果信得过在下,让在下看看先生的伤势如何?”塞梦圣没想到他还能疗伤,心中大喜,自然乐意让他看看。长页屛看了塞梦圣的伤势,脸上沉吟。塞梦圣心头凉了半截,强笑道:“先生不必烦恼。经了多位名医看过,大家都没有好办法。我本就不报什么希望了。”

听他说的悲凉,长页屛一笑:“不是。先生不必担忧,我有办法替先生治好的。只是恐怕要费些手脚,先生要挨些苦头罢了。”塞梦圣听他说的笃定,大喜过望,只要能够治好了伤,不要说什么苦头,就是让他跪下磕头,他都愿意。

德诚再次来到王宫,他脸上的得色更加的明显,他也听说了挹娄来了个什么异人,挹娄派出了多路的人马前往各国,知道对方被逼进了死角,病急乱投医,他不相信一个什么异人就可以应付得了他的深思熟虑的计策。挹风元和王子见了礼,德诚急不可耐的说道:“陛下有什么打算?准备怎么和我们比武?”

挹风元一笑:“王子殿下稍安勿躁。我突然想起了一事:王子要跟我挹娄比武,自无不可;不过比武恐怕不是王子的本意吧。王子是不是想要通过比武,达到什么目的?”

德诚也是一笑:“当然。谁吃饱了闲得慌要比武?自然是为了免去两国的烦恼。如今挹娄觉得匈奴骑士人多势众,是欺负你挹娄人少国弱。我们通过比武,挹娄和我匈奴各自出几个人来,比试了,一来不用劳师动众的,伤了两国的和气,伤了两国的民众;二来也是娱乐大王陛下,让大王高兴高兴。”

他说的冠冕堂皇,挹风元心中暗气,说的:“王子考虑周详,我挹娄自当遵从。我想王子一定要在比武之后,达到逼我挹娄跟从匈奴吧。也好,如果经过比武,挹娄败了,挹娄自然唯王子的马首是瞻!如果侥幸我挹娄赢得一招半式的,只是希望左贤王不要怪罪我挹娄。不知王子能不能做得了主?”言下之意德诚根本不具备跟她平起平坐的权利,而且德诚也做不了左贤王的主。德诚被她小小的揶揄了一下,如何不清楚?心里气呼呼的,言语就不客气了道:“现在左部,我德诚一句话顶一句!陛下不用担心。我只怕挹娄根本抵不住我的武士的三拳两脚。”

挹风元一笑,“王子不要焦躁。既然如此,请听我一言。我们挹娄如今是人才凋零,出不来几个人。我又想,如果不跟王子带来的人过过招,王子一定以为是挹娄人窝囊。我们挹娄准备出三个人,请王子派出三人应敌就是。再多了的人,也不过是打得热闹些,也无关大局了。”

德诚想了,三人就三人,三局两胜。足够了!点点头。刚想说话。挹风元接着说道:“既然王子同意了。那么我就说说我们双方比些什么。王子的手下自然是人才济济,各种奇才异能之士尽有,自当不惧我挹娄人的挑战。再者,我不会让其他客居我挹娄的人帮拳助战的,王子是不是请来的还有客人助拳?”德诚一愣,他没想到挹风元还有这样一手,想了想,不甘示弱说道:“我自然也是匈奴人出马。不会让别的人上场的。”挹风元点头赞许,“大国王子自有大国风范!佩服,佩服!”德诚得意洋洋了,他觉得他的匈奴武士足可以应敌挹娄武士的挑战了。

挹风元淡淡一笑,“我挹娄人民,群居穴处,都是些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到时候向大国武士挑战的时候,可能贻笑大方,还请王子和各位勇士不要见怪的是。”德诚点头。“不会的。”

“那就这样说定了,我们明天在驿馆上门挑战。我们任何一人挑战匈奴的任何一个武士都可以,你们不要到时候怯战就是。”德诚心中暗怒,哪里有那么多的啰嗦,他再次点头。挹风元说:“既然我们以比武定输赢,定两国的关系,那么请王子下令,放了我挹娄的几位客人。”

德诚腾地脸上变色,浑身**辣的,他自以为呼延季盟做得周密,神不知鬼不觉,哪里知道女王早就了然于心。他尴尬的一笑,道:“陛下的说法小王有点不明白了!陛下的客人怎么找不到了么?我回去让我们匈奴的武士帮忙找找看,就是了!”推了个干净。挹风元皱了一下眉头,随即释然,仅凭自己的一句话,对方是不会干脆放人的,说道:“如果明天的挑战,我挹娄武士输,我自当亲自前往单于庭谢罪;如果是王子输了,请王子把我的客人完好无损的交予我!”

德诚大笑:“当然。告辞了!”扬长而去。

却说呼延季盟带人在暗中监视挹娄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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