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文结局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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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文结局之后-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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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着话,兴致忽起,命周八宝拿了铜镜与画眉墨来,扯着阮流珠坐到了铜镜前,立在她身后,大手捧着她有些发尖的下巴,另一只手则细细为她画眉,动作虽稍显生疏,却也是十分细心。但流珠却满心烦闷,无意配合,更懒得看一双黛眉被他画作了何等模样,只等男人说画妥之后,匆匆在那略显朦胧的菱花铜镜里扫了一眼,随即没好气地道:“官家若是玩够了,可让儿开口说那不讨喜的话儿了?”
  傅辛微一挑眉,随即搁了画眉墨,略有些疲倦地道:“说罢。许久没听二娘说话了,便是难听话儿,我也听了。”
  流珠心上微紧,斟酌着道:“徐子期在边关,除了官家拨给他的人马外,那阮家人、冯家人等,才不会分给他一兵一卒,哪里有他立功的份儿?但官家却说,北面战事近来风风光光地赢了好几场,且是托徐子期的福,却不知,福从何来?”
  傅辛状似漫不经心,慵懒道:“二娘对你这儿子倒是上心。”顿了顿,他笑道:“也是,毕竟,母子连心。可是等以后,珠儿你若嫁作了他人之妇,你可要记好了,你二人便半点牵连也无,完完全全是不相干的两个人了。”
  流珠故意急道:“若是徐子期没有出事儿,儿丧期一过,想做甚事便做甚事,只管把这个家托付给他便是。可是若徐子期出了事儿,死了、瞎了、瘸了、瘫了,那么这个家,儿是万万不能撒手不管的。”
  她这话,令得傅辛疑心稍减,妒意稍缓。男人只点了点头,阖了阖眼,揉着眉心道:“徐子期,绝非池中之物。他在北面,虽百般受限,可这个人啊,只要让他逮住一个机会,他便能立刻翻身。你多半也知道了,阮钦、阮钟、冯凉卿等人,指挥失误,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害得徐子期那弟弟身上被箭扎成了个刺猬,左眼失明,腿脚也不利落。徐子期如何能放过他们?”
  傅辛稍稍一顿,抿了口热茶,随即微微仰头,继续道:“两边人,结下了梁子。而阮钦那人,是个心狠手辣的,之后又故意设了局,令徐子期被困敌阵,孤立无援,身边只剩下不足一百人马,其中还有许多伤兵。这若是换了其他人,那就是必死之局了。”
  他这语气分外平常,流珠却听得大为紧张,面上强自镇定,假作思虑,脑中却竟有些嗡嗡作响,心上更是仿佛被人攥住了一般,死死地揪着,存心要她难受。
  傅辛笑了笑,几如那说书的瓦肆郎君一般,又道:“大雪封山,没有粮食、没有充足的火器,援军说马上就来,可却没有按说好的来。这般困境,都困不住徐小将军。具体怎样一番情形,谁也说不清楚,只知道那日雪雾弥漫,阮氏兄弟被敌军偷袭,忽地一支羽箭自西面直直射了过来,正中阮钦胸口。那羽箭力度甚强,没金铩羽,阮钦反应不及,便自马上应弦而倒。大军慌乱之际,被蛮子几乎打成一团散沙,幸而此时,徐小将军率着他那一队人马,疾驰而来。士气顿起,而战局渐渐扭转,这一场仗,竟在徐子期的统领下,赢了。”
  流珠强自一笑,随即温声道:“却不知那箭,是哪一位射的?”
  傅辛笑着摇了摇头,眯着眼道:“箭上的标识,是北蛮人的。那么,这就是北蛮人射的。”
  这箭,到底是哪位神箭手射出的,北面将士们或许真以为是北蛮射的,可是流珠及傅辛都清楚,十有□□,阮钦是死于徐子期之手。
  傅辛又沉声说道:“阮钦去后,因徐子期在这一战当中的英勇之行径,统军之才能,均是众人有目共睹的,而这一仗,又可以说是抗北之战中,赢得最酣畅淋漓的一次。阮冯一派,被局势所逼,不得不将阮钦的手下的大半兵马,移交到徐子期的手中。徐子期确是将才,打一次,赢一次,教兵士们不得不佩服,从此称他为战神。战神,战神……”
  流珠睫羽微颤,便听得傅辛低低笑道:“你这儿子果然争气,二十多岁便封了神,再瞧瞧朕,再过几年都要迈入不惑之年来,却连做人都没个人样。”
  流珠缓缓应道:“官家这话,却是糊涂。他是神也好,妖也罢,怎样也翻不出官家的手掌心不是?普天之下,皆是王土,四海之内,皆是王臣,官家该要知足才是。”
  傅辛稍稍一顿,随即大笑道:“二娘说的有理。”说着,他乍然揽了流珠在怀,声音低沉而又暗哑,道:“如二娘这般的小狐妖,都落到了朕手里面,挣不开,逃不脱。朕知足了。”
  言及此处,他低笑两声,拉了流珠上榻。这之后绣衾乍开,鸳枕垫身,草草宽衣之后,那人手执麈柄,研磨濡润,尔后挺腰入了牝儿,大手兜着粉白股儿,肆意扇打,打的声声嘹响。花阵之中,宝钗横堕,流珠疼得咬紧牙关,面色苍白,唇色更是分外灰败,却只道是无可奈何。
  这一日,汴京之中,落了好大的雪。天地间纷纷扬扬,覆得白茫茫一片。
  小金鸡分外闲散地坐在庭院里,嗑着瓜子儿,赏着雪。婢女说要替她打伞,这小金鸡却推拒了,只娇声笑道:“是雪不是雨,浇不坏人,淋不湿身,挨着便挨着了,不必撑伞。”
  那些婢女,先前都是瞧不起她的,可连月相处下来,一见阮二郎对她宠爱如初,日日尤盛,再看这小金鸡也自知身份,从不摆架子,便也对她殷勤了些。阮二因着冯氏之故,一直给不了邵小金名分,那些婢女此刻得了闲,便又忙不迭地出起了主意来,一个接一个道:
  “之前夫人看不上那端端娘子的孩子,嫌弃的很,可等着孩子真被咱院子里那名门大小姐给害了,她倒还稀罕起来了。若是金姐儿你能怀一个,夫人保准将你抬做妾室。”这所谓“名门大小姐”,自然讽刺的是那家门中落的喻盼儿。
  “嗤,那大小姐还能有几天好日子?她满心满意为了她那弟弟打算,可是,那小子现下又痴又傻,还是个半聋子,才不会有甚出息。”喻喜麟因天花之故,单耳失聪,受了这番打击之后,他如今愈发灰心冷意,从前那个性情张扬的小子,倒是愈发少言寡语了。
  邵小金勾着一抹笑,默然听着,心里却暗想道:若是你阮镰当年不出手害奴家里,奴也是正正经经的官门大小姐,哪里稀罕给你这二郎做妾?便是如今落了难,也不想做。
  几个小美人凑在一起,嚼着舌根,说着闲话,而那阮二郎便在此刻,施施然地入了院内。小金鸡一见,迎了他入屋,起身给他奉了茶,随即又笑道:“阿郎怎地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要和大哥儿吃酒的么?”
  阮二长叹了口气,搂了她到怀里头,把那冰凉的手儿伸入她衣裳里,贴着她的肌肤取暖,并笑道:“本是打算吃酒暖身,叙一叙兄弟之情的,可是大哥儿院子里出了事端,我也不好久待,更何况大哥大嫂又吵了起来。”
  小金鸡心上一动,又娇声问道:“为何又吵起来了?先前不是如胶似漆么?”
  阮二嗤了一声,道:“我那大嫂,岂是能安安分分伺候男人的主儿?大哥儿先前有个侍妾怀了孕,这都快临产了,偏又流了。那小娘子一口咬定是大嫂谋害,还拿了证据出来,大哥儿也怀疑起来,大嫂却矢口否认,这才吵了起来。依我看,定是大嫂心存妒恨,狠心出的手。”
  小金鸡还欲再问,阮二郎却无心再答,只拉了她亲嘴儿。二人正笑闹着,衣裳都褪了一半时,却听见外头有仆人敲门,慌慌张张地哭道:“二郎,二郎,咱国公府出大事儿了。快去前厅叙话罢。”
  阮二十分不耐,草草掩了衣衫,起身开门,斥道:“瞧你这副德行,慌什么慌,我还当是天塌下来了。你且把气儿喘匀了,理顺了,好生告诉我,到底是出了甚大事儿。”
  那人哎哟一声,带着哭腔道:“祖宗诶,真出大事儿了。冯家表哥不是在边关领兵打仗么,这好生生的,如今却传了消息到京里,说是冯家阿郎被美色所惑,叛国投敌了!这叛国罪若是治下来,冯家那就是完了,全都要砍头!”

  ☆、81|80。01

  急喇喇似大厦倾(一)
  冯凉卿投敌的消息传入流珠耳中时,流珠心上一震,骤然抬首,连忙对着眼前的弄扇问道:“前因后果到底如何?官家那边可有定论了?”
  弄扇蹙眉道:“那冯将军算是二娘的表哥,想来与二娘当年也是相识的,二娘该会清楚才是,那冯将军从军之前,也是位风流郎君,听说在京中有许多红颜知己,入伍从军之后才算是收敛了些。所以这次说他为了敌国女将而叛国,多数人都是信的。听说冯将军离去之后,咱家大哥儿派了人去搜他那营帐,又搜出了许多与那女将往来的书信来,可谓是证据确凿了。不过,也有说书信可以伪造的,更有人猜测,这很有可能,是敌国的离间之计。可惜眼下冯将军据说在敌军之内,四下找不着人,因而谁也说不准,便全凭官家决断了。”
  这个冯凉卿,流珠确实是认识的。此时忆起往事来,流珠却颇有些不堪回首。她当年急着找合适的人选嫁人,走投无路之时,也打过这位表哥的主意。毕竟在这位表哥眼中,哪种美人都有其独到的妙处,流珠对他稍稍勾引,这冯凉卿便动了心。
  只可惜,这位嘴上说的好,说会向阮镰提亲娶她,教她暗自盼了好一阵儿,结果没过几天,当时的流珠便受了傅辛的嘲讽——却原来冯凉卿早就定了亲事了,这般欺瞒于她,不过是为了骗她同自己亲热罢了。
  冯凉卿的脾性,流珠十分清楚,然而此刻听说这人为了敌国女将而叛逃,却颇有些半信半疑。冯凉卿戍守边关多年,不曾出过甚差错,虽说喜好女色,却也分得清轻重缓急,按理说来,不大可能干出这种置家族于不顾的混账事儿来。再说了,这人什么美貌小娘子没见过,上了战场,却为一个异国女子而抛家弃国,着实有些古怪。
  她缓缓垂眸,眼儿微微眯起,又想道:个中古怪,想来傅辛必不会看不出来。至于这冯凉卿是真叛国还是假投敌,最后能不能翻案,冯家又会不会因此而倒台,全都要看傅辛的意思了。
  一时间,对于冯氏之事,京中传的沸沸扬扬,就连流珠乘车去接两个孩子的时候,都能听得旁的人家议论纷纷。
  这一日,马滑霜浓,寒风肃肃,那雪花儿便如白鹤仙羽一般,沉沉而舞,几欲迷眼。流珠披着斗篷,疾步踏入理政殿侧,才徐徐伸手,抖落斗篷上未化的雪,便被身后之人乍然拦腰搂住,急急扯到了榻上。那人但将两条白生生的长腿扛到肩上,埋首在桃源密处,轻吮缓挑一番,待得濡湿之后,方才挺身而入,这可着实有些稀罕。
  流珠瞧着他这模样,便知道傅辛心情不错,好似全然不曾因那冯凉卿而气恼一般。这般推算的话,流珠心上一凛,暗想道:看来冯凉卿之叛国,多半与傅辛脱不了干系。
  果然,待到雨歇云收之后,男人半眯着眼儿,状似慵懒地摸着她小腹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流珠斟酌之后,又开口问道:“眼下坊间百姓,京中贵人,都在谈论封家表哥之事,却不知官家是怎样一番心思?”
  傅辛低笑两声,挑眉道:“二娘且猜一猜,这是怎么一回事?”
  流珠温声道:“儿只晓得,必然是官家又出了手。至于旁的,却是猜不出来。”
  傅辛揉了揉她散开的鬓发,嗅着她乌发幽香,声音略略有些沙哑,道:“先前徐子期送了信来,说冯凉卿在边关戍守期间,似是与北蛮军中一位女将生出了情意。两国未曾开战之前,这两人时不时飞书传情,甚至暗中幽会,分分合合几轮,好一番折腾,还真当他们是那话本儿里头的才子佳人了。朕知道后,便让徐子期着手捅破,不曾想这小子,反倒是有更高明的法子,叫那冯凉卿有苦说不出,有家不能回。”
  流珠微微眨眼,提耳细听,却原来冯凉卿在京中虽见识了不少美人,但这些小娘子,或是纯稚天真,或是妩媚多情,总归都是贵女,而那位复姓薄奚,名呼若洛瑰的北蛮女将,面貌明艳而英姿飒爽,武艺更是十分高强,着实令这位冯家阿郎眼前一亮,记挂在心,饶是两国开战之后,也舍不下那美人儿。
  徐子期命人从冯凉卿身边偷出了书信来,又对冯凉卿加以要挟。那冯将军本以为他要置自己于死地,不曾想那徐子期却温言温语,款款说道:“阿郎莫要惊惶,我之所以拿了这信出来,实是受官家所托,让二郎做出一回反间计。”
  那冯凉卿心生疑虑,又听得徐子期沉沉一笑,打着钉板的黑靴铿然作响,口中则道:“我知道,那妖女送了几回信来,说甚抛却家国大恨,要与阿郎一同归隐田园。我也知道,冯将军心怀家国,必不会如此。但是从眼下这般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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