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乱:布衣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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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乱:布衣王妃-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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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忽而觉得我不应这样见死不救,既然是毒,总有人认得吧?可是,飞雪那边,还是应该查个水落石出。不然,暗箭伤人,难免还有下次。

    于是,我提到三哥,太子,晨昱,潇潇却一一否掉了,要我照顾好自己,他自有分寸。




一片冰心(1)

从潇潇那里出来,天色已晚,不过我还是自作主张地折弯去了玉华宫,我想去看看母后,我仍然无法相信她会是凶手。

    寒暄过后,我们聊起晨昱,看样子她也很关切,甚至作为母亲她本能地牵挂起晨昱首次行军会不会习惯,我想不出这样体贴的女子如何下毒谋杀自己的丈夫。

    母后没有发现我的走神,而是兀自说起近来的事情。对于马腾之死她倒看得很开,她说她不希望看到晨昱与手足相残。

    她说一切都与无相的预言完全契合,无相说过晨昱具有天子之相,之前的那些说辞不过是掩人耳目。至于当年将他接到宫外抚养,也是为了早早躲开是非。

    原来,冥冥中一切皆有天意,晨昱迟早都要做皇帝的。

    想到将来红颜易老,晨昱却可坐拥三宫六院,佳丽三千,我仍然禁不住心中一阵苦涩。

    母后看出我的心事,顺着劝慰起我,要我早早过继了冰舞的孩子,以便将来稳坐后位。

    可是,我却不愿说起这个话题,自己不能生育就去过继妾室的孩子,我还是无法接受。

    我转而说起方才见到皇上,好像病了。

    不料,母后倒是知道,问起是不是手背上长了红斑,说是从前日不知被什么虫咬了,太医说抹些药膏就好了,没事。

    本以为她会装作浑然不知,抑或坚决否认,可她这样自若,让我无所适从。

    忽而心生一计,索性夸张地说起潇潇的症状,并猜度着说,近来政局不稳,会不会是有人下毒?

    心想且看她如何应答,再狡猾的狐狸也有露出尾巴的时候。

    不料,母后坚决地说她也猜测过,可是因为皇上每餐她都亲自尝过,今日午饭还在一起。而且太医也说不像是毒,应该是近日操劳,邪气内侵造成的。

    说着母后自己也念叨起来,这天已黑透,不知皇上为何还没有过来用晚膳?

    我彻底无语,也许她早已有所防备。我带着怀疑和好奇茫然而来,怎能是她的对手?

    正想着,母后起身道:“晚晴,不如你随本宫去林鸿阁瞧瞧皇上?”

    我进退两难,只能在心中暗骂自己没用,又恐她看出破绽,忙垂首应了,随她同往。




一片冰心(2)

到了林鸿阁,值守的太监见了母后慌忙行礼。潇潇闻声,唤了我们进去。

    只见房内仅在书桌上点了一支蜡烛,一旁宫女正在收拾着小几上的錾金碗碟,看样子,他刚刚用过晚膳。

    潇潇抬眼看到了母后身边的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我忙掩饰着向他行礼,倒是母后解释道:“皇上,方才听晚晴说起您今日身体不适,加上天都黑了也不见您过去用膳,臣妾放心不下,就过来了。本想叫您过去一起用膳的,您是不是——”

    “哦”潇潇镇定地答道:“没事,朕刚刚让王太医看过了,因为晚上还要喝药,所以就让御膳房给做了一点清粥,你和晚晴去吃吧。”

    “皇上,近日您政务繁忙,要不让臣妾留在这边侍奉吧,晚上也好一起回玉华宫那边安寝。”

    不料母后仍旧步步紧逼,明明看潇潇不舒服,却还要缠在这里。如果下毒的人真的是她,而她又会武功,那岂不是引狼入室?

    我一时没了主意,不知如何是好,这时潇潇倒是淡淡地答道:“也好,晚晴难得过来一次,要不让人在暖阁里生上火,搬了琴过来,我们一起去里面坐着。”

    于是,马上有下人过来,在里间备了小菜点心,母后交代给炖了两盅冰糖燕窝粥。另有一盅山药茯苓粥单给潇潇。

    我上前扶着潇潇坐到里间暖阁里,侍女先在榻上给他垫了蜀锦龙凤引枕让他斜躺着,然后搬了高几和软椅让母后和我坐了。

    燕窝端了上来,我却无心品味这珍贵的宫廷美食,而是一直在偷瞄着母后的一举一动,如果真的是她,如果她可以回心转意,也许解药就在她手中。

    可不知是不是宫里的习惯,母后用膳的时候一直默不做声,潇潇便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屋里安静地让人窒息,似乎连空气也停下了流转的脚步。

    对峙中,潇潇懒懒的斜倚着,镇定自若,而母后的却不时紧咬朱唇,尽量克制着渐渐急促的呼吸。

    “啪!”

    一滴晶莹跌落在温润的燕窝羹里,很快便溶得没了踪影。




一片冰心(3)

一滴晶莹跌落在温润的燕窝羹里,很快便溶得没了踪影。

    “飞雪!”潇潇不觉叫了出来,急急地坐起身,接着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复又缓缓躺下。

    莫说潇潇难以自持,便是我一个女子见到母后梨花带雨的模样也已心中一恸……

    房中再次安静了下来,母后微微颤抖地张了张唇:“霄云,你我结发多少年了?”

    “三十三载零九个月,七天。”不想潇潇君临天下,对于这等儿女私事依然明了于心。我愣在当场,险些失手掉了手中的玉箸。

    母后却没有注意我的失神,而是继续平静地问道:“霄云,我嫁你时说的话你可曾记得?”

    “记得——生死相随,不离不弃,荣则辅我安天下,辱则随我流落荒野,就算做鬼也相随。”

    听着潇潇一字一句的念出当年的情话,我不禁听得痴了。和晨昱海誓山盟,一直在富贵温柔乡里,何曾如此风雨飘摇过?其实,我一直怕他即位为帝,一直怕他出去奔波征战,莫不知这样经历风雨的爱情才分外浪漫,甚至一句话,一个字便令人肝肠寸断。

    “你可记得你如何迎娶容妃?”

    “因你怀着晟儿,身体不便,我一夜醉后宠幸了侍奉的宫女,第二日你便说慕容家小姐温柔娴淑,让她进宫为妃,代你照料左右。后来,宫女怀了灏儿,你便请奏于我,封她为珍妃。”

    “贵妃呢?”

    “你说要安天下须先安颜家,以国事为重,封贵妃之后,颜老将军交出涪城军权,以年迈为由,告老还乡。”

    “梅妃呢?”

    “梅妃——,那年,你师父六十大寿,我与你微服同往,归途中遇人行刺,迷失在西山。是梅妃救了我。临别之时,我问她要什么赏赐,她说只愿终生伴君左右。你说难得有女子对我如此痴心,便收了她入宫为妃。”

    “……”听着二人一问一答,我不禁愣住了,如此深情,怎会下毒相害?

    只见飞雪忽然起身跪于地上,道:“霄云,听你如是说,我此生已再无遗憾。我知你一直在暗中查此次中毒之事,我与玉华宫上下愿接受大理寺调查,无论生死,也绝无怨言,请皇上降旨。”说着,飞雪已泣不成声,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无声散落。




一片冰心(4)

听她如是说,潇潇忙强撑着起身。

    我上前搀住他,他颤着手伸向母后,道:“飞雪,你我结发半生,我虽贵为天子,却从未在你面前摆过威仪,这次我也信你,绝不追究,就算是有人借你谋害于我,我也认了!”

    “皇上,臣妾恳请您彻查此事,如是臣妾宫中之人,臣妾甘愿受罚!”母后语气坚决,跪在地上不肯起身。

    闻言,潇潇跌坐在一旁软椅上,叹息道:“飞雪,你不要这样,你虽出身江湖,但朕这些年从未疑心于你,此事确实不便声张,朕答应你派人暗地查访玉华宫的下人便是。”

    母后这才含泪应了,盈盈拜起。

    事情至此,我也没有再留下的必要,于是告辞去了东宫,这么晚了,不知西门还会不会等我。

    果然,回到东宫,我便被告知要留宿一晚,原来西门临时有事,下午送我入宫之后,便走了。

    想来在东宫留宿也多有不便,我又折返回了玉华宫,想看看母后那边的情况。不料中途便看到了皇上的步辇缓缓往玉华宫移去,我忽然发现自己怎么这么糊涂,母后和潇潇刚刚和好,我回去又算怎么回事?

    踌躇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宫中林鸿阁外,刚好遇到了母后的贴身丫鬟冬凌回来取东西,我便悄悄拉了她,说想找地方住一晚上,不过不要告诉皇上和母后。

    这丫头在母后身边多年,自然心思机巧,带我进了林鸿阁的偏房,叫了两个宫女侍奉左右。

    谁知,当晚,宫里便发生了变故。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我便被一群士兵从暖暖的被窝里拖了出来,反绑着押到了太和殿前。

    原来,马腾落网自尽,晨昱已在折返,沈相也在循着蛛丝马迹追查马腾弃城通敌的证据。一切都对晨光一党不利,或许晨昱回京之日,便是他们覆灭之时。

    于是,一夜之间,颜骏带兵闯入宫墙,控制了除东宫和玉华宫以外的所有地方,宫中大部值守的卫军皆被人下毒,毫无招架之力。

    大殿之前,各房后妃悉数被押,只是少了母后、蓉妃和贵妃。我忽然后悔昨晚怎么不留在东宫或者去玉华宫就寝?这颜骏一副奸佞之相,傲然立于马上,时不时将目光往我这边扫几眼,不知是不是因晨昱的原因特别恼恨于我。




宫变(1)

片刻之后,大殿前忽然肃静下来,原来是潇潇在母后和贴身护卫的陪伴下来到殿前,虽然有恙在身,仍难挡他君临天下的气势。

    颜骏见状,忙翻身下马,携部众跪地行礼道:“臣等叩见圣上万岁,娘娘千岁!”

    “哼!”潇潇冷哼一声,怒斥道:“颜骏,你还敢称臣子!难道带兵入宫,挟持朕妃也是为臣之道?”

    不料颜骏并不慌张,而是抬首正视着潇潇,中气十足地答道:“皇上,臣颜骏并无不敬之意,今日如此只为向皇上讨个说法!听闻太子有恙在身,皇上有意立七王爷为储,不知所为何由?自古废长立幼乃取乱之道,还请皇上三思!”

    “哦?爱卿今日前来,就为劝谏?那好,朕赦你擅闯宫廷之罪,立储之事,朕自当慎重。”

    “臣斗胆请皇上在群臣面前承诺不立靖王为储,也好去了诸皇子的疑虑。一来靖王早年未在宫中,不谙政事,二来,他已近而立之年,从未征战,三来,他久居山野寺庙,颇有超凡脱尘之气,且听闻他拒了沈家三小姐,与一来历不明的女子私定终身,且为她一直不肯为皇室延续血脉,如此恣意妄为,不忠不孝之辈,怎能担当国任!”

    这老家伙,不愧在朝中屹立不倒几十年,本是他带兵私闯皇宫,挟持嫔妃,现在他反倒有理了,好像他怎样忧国忧民似的!可惜晨昱不在,不然真想拔剑上前向他讨教一番!

    不过他也言之有理,亏我之前还总是任性……

    见皇上沉着脸不语,老家伙继续逼迫道:“老臣今日犯上欺君,实出无奈,老臣年事已高,今日此事皇上若能给臣等一个交代,臣愿交出所有兵权,告老还乡。”

    我不禁看向潇潇,不必说,他自然不会答应。不过,颜骏交出兵权的话确实让他有所动容,不是为之所动,而是嘴角微微勾了一下,似乎是在嘲笑。

    连我都知道,那是半壁江山的军权,也是先祖皇帝打下江山之后,一直难以从颜家手中收回的东西,百余年来,这一直都是颜家的筹码,他怎会轻易交出?

    今日若随他意,二皇子出身低微,一介武夫,三皇子晨曦不问朝政十余年,五皇子晨峄、六皇子晨风不过都是跟班,天下还不是晨光说了算?

    正僵持着,忽然从颜骏身后走出一名身穿淡青色劲装的男子:“老将军,跟他废话什么!”




宫变(2)

正僵持着,忽然从颜骏身后走出一名身穿淡青色劲装的男子:“老将军,跟他废话什么!”

    只见此人身材高挑,皮肤白皙,但说话却是中气十足,掷地有声。方才自军中走出之时,身若蛟龙,但此时立于潇潇面前,脚下却似有千斤,纹丝不动,一看便是练家子。

    只听他毫不客气地冲潇潇点了下头,道:“东方霄云,敝人大理国青龙,恕不能行礼。敝人乃老将军世交好友,皇上如此废长立幼之举敝人窃以为不妥,故今日助老将军前来讨个公道。敝人及手下兄弟们皆为江湖浪子,无甚涵养,还请您早下决断,不然动起手来,恐伤了和气。”

    说着,他将鹰隼的目光投向早已被押在一旁的嫔妃,我心中暗自庆幸,他并未像颜骏一般关注我的存在。

    潇潇并不为所动,沉着地看了他一眼,面不改色道:“高士既然非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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