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门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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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宋西门庆- 第4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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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俺万林是粗人,一句儿听不明白,却不知都唱得是些甚么?”
    耶律余睹听了,心下冷哼:“这些鄙夫,不学无术,管窥蠡测,真叫人可发一笑!”
    却听西门庆款款道:“万林贤弟,我有何德何能,能写这等绝妙好辞出来?这两阙诗歌,都是当今大辽的文妃娘娘萧瑟瑟创作的,其中别有深意呢!”
    阚万林听了精神一振,追问道:“却不知有何深意?”
    西门庆看了耶律余睹一眼,笑道:“万林贤弟有所不知,这些年辽国出了个大大的奸臣,唤作萧奉先,他的两个妹妹一是皇后一是贵妃,兄仗妹贵,得了辽主的宠信和倚重,累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北院枢密使,进封兰陵郡王。”
    阚万林“噗”的一声将口里的酒都喷了出来,咳嗽道:“兰陵王?!如此俊美与神勇的人物,岂容萧奉先这等奸人来并列?”
    西门庆道:“没办法,人家说并列就并列,哪里有容你抗议的余地?前几年是一一一二年,也就是辽国的天庆二年,辽国皇帝临幸混同江钓鱼,开头鱼宴,按旧例,生女真酋长在千里以内者都要前往行宫朝见。头鱼宴上,辽国皇帝令各族酋长依次唱歌跳舞助兴,轮到完颜阿骨打的时候,其人只是端坐正视,推辞说不会。辽国皇帝再三令谕,完颜阿骨打就是不从。宴后,辽国皇帝对萧奉先说,没想到这个阿骨打如此跋扈!干脆找个借口杀了他得了。萧奉先也不知是收了黑钱还是怎地,却发了善心,说什么阿骨打只是个粗人,不知礼义,况且也没有大的过错,杀掉他将会伤害各部向慕归化之心。假如真有异心,弹丸之地的女真部落,又能有什么作为?辽国皇帝对萧奉先言听计从,此事就此作罢——谁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完颜阿骨打终于起兵反辽,现在成了大辽国的心腹大患!”
    阚万林拍案叫道:“萧奉先这厮,和宋朝的蔡京童贯这等人,也差不离儿!”
    这时阚悦笑道:“兄弟,你见识却差了。虽然同是奸臣,但萧奉先只是一个不懂治国之道,只会亡国败家的弄臣,还比不上蔡京的才具,你言中却高抬他了!”
    西门庆亦笑道:“正如乐天兄所言,萧奉先本相如何,除了?蒙蔽的辽国皇帝之外,大家都是清楚的,因此文妃娘娘才做了刚才所唱的第一阙诗歌《讽谏歌》,希望辽国皇帝听了后能回心转意,只可惜却是俏眉眼做给了瞎子看。”
    耶律余睹听到西门庆言中多了对辽主的不敬之意,虽然他和那萧奉先冰炭不同炉,但自家皇帝还是要回护的,于是插口道:“我家天祚皇帝,至圣至明,只是一时不察,方被浮云蒙蔽,元首大人言语之中,还请担待些!”
    西门庆点头:“使者忠心,可扫浮云蔽日——只可恨那浮云也忒厚了些,扫不胜扫。文妃娘娘见辽国皇帝不听自己诗中劝谏,仍然不理朝政,而萧奉先三兄弟依然把持朝政,不想抗金之策,反而将一些主张抗金的大臣都贬出朝堂,致使大辽朝岌岌可危,悲愤莫名,遂借秦朝赵高弄权,最终亡秦之事,写了一首《咏史诗》——就是方才第二首所唱——对萧奉先加以讽刺。”
    众人都是“哦”了一声:“原来如此!”耶律余睹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低下了头。大辽国事沦落如此,他这个使者脸上也没甚么光彩。
    西门庆又道:“文妃娘娘慧质兰心,诗中寓意巧妙,第二首《咏史诗》里的‘宰相’,暗指大奸臣北院枢密使萧奉先,而‘秦王’,则剑指萧奉先想要抬上辽国皇位的外甥秦王耶律定——各位请想,当年赵高将秦二世胡亥捧上了宝座,秦国因此而亡,如今若被大奸臣萧奉先立秦王耶律定为帝,彻底把持了辽政,辽国又待如何?”
    座中众人听着,无不哗然,耶律余睹更是如惊雷击顶一般。
    由于契丹族属游牧民族,人知其母而不知其父,受母权政治的影响,可汗之妻(皇后)有一定的政治权力,这就造成了国家政权由皇族(汗族)和后族所掌控的局面。其权力分配是,皇族掌皇权(当皇帝),后族掌后权(当皇后),皇后的父兄弟等掌北府宰相(皇帝之下,百官之上的二号人物)之权。如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开国,他掌皇权,皇后述律平家族掌后权,两个北府宰相——萧敌鲁和萧阿古只都是皇后述律平的兄弟。太宗耶律德光的皇后萧温是萧敌鲁之女,世宗耶律玩的皇后萧撒葛只则是萧阿古只之女等。
    随着时间的推移,辽廷的后权之争渐渐激烈,竞争的双方就是国舅大父房(即萧敌鲁之族)与国舅少父房(即萧阿古只之族)两族,辽国皇帝在之间上下其手,以巩固自家的皇权之位。
    这一朝辽国皇帝耶律延禧的文妃萧瑟瑟是国舅大父房人,而皇后萧夺里懒和元妃萧贵哥以及萧奉先都是国舅少父房人,两边又各有一个晋王耶律敖鲁斡与秦王耶律定,后权之争,再一次揭开了惨烈的序幕。
    所以,耶律余睹作为文妃萧瑟瑟一方的智囊,这才南来,企图结西门庆为援,今日却见西门庆当筵高歌,对辽国情势洞若观火,如何能不心惊肉跳?这正是:
    使臣莫要宗韩信,元首方才是子房。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五章 撞车的使节团
    耶律余睹当然有其惊怖的理由。
    要知道,文妃萧瑟瑟的《讽谏歌》和《咏史诗》可不象是西门庆撰写的那一出戏文《下河东》一样,为庶民百姓所喜闻乐见,一唱而红之后,就此闻名遐迩,凡有集市处皆歌——这两首诗属于闺阁笔墨,其中又碍着当今辽帝耶律延禧的面子,是不可能大范围流传的。
    按理说,远在大辽千里外的西门庆是最不可能知道这两首诗的人,但是,最不可能的人却知道了!不但知道,而且对这两首诗的情境、背景、形势,皆把握得丝毫不差——这说明了什么?
    至少,西门庆在辽国上下,已经布满了间谍,所以萧瑟瑟的这两首诗才能成为其人的囊中之物,所以西门庆才能对大辽的形势了如指掌。
    耶律余睹宁愿相信是这样——否则,他就得相信西门庆真的是转世天星,而耶律余睹对这种传说打心眼里深深抗拒。原因很简单——西门庆的间谍虽然用得得法,但他总还是个“人”;如果他只是掐指一算就能从上到下彻底看透辽国大势,那真的就太可怕了,对“人”耶律余睹还有办法,但对“神”、“魔”、“妖”、“鬼”这种超越了人力范围的东西,耶律余睹可就束手无策了——很不幸的,转世天星显然就属于这个范畴。
    所以就算是自己骗自己,耶律余睹也必须相信西门庆是善用间谍,而不是转世天星,否则面对着那种多智近妖的对手时,耶律余睹唯恐自己会失去抵抗的勇气。
    不过,即使西门庆是人不是神,那这个人也实在是太可怕了。不久前他还是一个草寇,不久前他还在边境上和西夏交战,而且打平赵宋后他不知有多少百废俱兴的大事要决策,按常识说他应该分神乏术才对,可是——他偏偏游刃有余地在辽国布下了间谍,将黑暗的触手灵活地伸进了辽国上层贵族的帷幄里来!
    这人想要干什么?!
    一想到这些,再看着席上西门庆温熙的笑容,耶律余睹就觉得心头发寒。
    在这一瞬间,耶律余睹真要相信祸乱大辽东京道的智多星吴用,就是西门庆派遣过去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说得通为什么西门庆既可以决胜千里之外,又能够运筹于帷幄之中。
    这人对大辽如此不怀好意,这盟约还能结得成吗?
    耶律余睹正心上翻来覆去的时候,上天又给他补上了重重的一击——一个探马飞身入衙,在席前高声禀报:“金国使者到——!”
    金国使者?!一时间,耶律余睹身上的寒毛都炸了起来,急忙转眼向西门庆看去。
    却见西门庆一眼也不看耶律余睹那边,只是从席间缓缓站起,依然是满面春风,同时悠然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待我前去迎接!”
    感受到了旁边耶律余睹锋利的目光,西门庆心中又是一笑,暗道:“金国人终于来了!”
    原来,在瓦桥关接到辽国送来的通使文书之前,西门庆就收到了北地陈小飞的飞鸽传书——书中说智多星吴用遣人传话,欲南行和西门庆商量两国间通好之事。兹事体大,陈小飞虽然深恨吴用讹骗于他,却也不敢怠慢,于是紧急传书,请西门庆定夺。
    正在这时,辽国的通使文书也到了,西门庆沉吟了半晌,给陈小飞发去了回书,通篇只有一个字——“请!”
    金国正在崛起,而一个野蛮游牧民族的崛起必然伴随着侵略,那种前进步伐是挡不住的,即使西门庆联同金国灭了辽邦,金国也会将滴血的屠刀指向曾经的盟友——当一个野蛮人手里掌握着强大的实力,眼前又满是天大的利益时,他是不会被任何东西所羁绊的。
    历史早已经证明了这一点,所以西门庆根本没想过给予金国任何善意,他制订的外交战略方针就是联辽抗金,这一点从来没有变更过。
    但是,怎么联辽?现在的辽国虽然大败于金,可依然兵雄势大,从上到下自我感觉相当良好,西门庆贸然上门联系,未必能沾到什么便宜。
    外交就是想办法沾对方的便宜,当彼此都是铁公鸡的时候,就只好标榜双赢了。
    而西门庆觉得象辽国耶律延禧那种昏君,没资格和中华联邦双赢,所以一门心思想着要沾辽国昏君的便宜,但可惜无门路可入。正苦脑子的时候,瞌睡却送来了个枕头,辽国金国都向中华联邦派来了亲善使者。那还有什么说的?西门庆当即决定抓住这个机会好好做做文章,争取中华联邦的利益最大化。
    耶律余睹脚快,赶在吴用头里就来了。西门庆当然不会给他抢戏的机会,这才借着公款旅游的名义将耶律余睹请上了梁山,殷勤招待了几天。耶律余睹还想和西门庆玩时限战术,谁想正中西门庆的下怀,于是双方就这么拖来拖去,拖到了耶律余睹坚持不住的时候,终于迎来了金国使者的莅临。
    虽然知道此刻耶律余睹的脸色一定相当出彩,但西门庆还是强行抑制住了自己多余的好奇心,一眼也不往那边看去,只是大步流星出去迎接金国的“贵客”。
    金国使者队伍只有四五十人,一个个风尘赴赴,多有萎靡不振者,跟辽国使节团的规模气派可没法儿比。西门庆一眼望去,却不见吴用一身招牌打扮的折扇绾巾模样,正一愣时,却不防已有一人金钱鼠尾,通身的女真贵人打扮,上前向自己揖礼道:“四泉兄弟,别来无恙乎?”
    “你是?”西门庆上下打量了好几眼,终于把眼前人的形像和记忆中的模样对上了榫头,“你是假亮先生?”
    那女真贵人傲然自得地一笑,仰起了下巴颏儿道:“说是也是,说非也非——何者?皆因小兄有微功于我大金,因此狼主开天恩,赐我国姓——吴用之名,则属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现在的我,已经正式标名完颜宗用,字加亮!哈哈哈哈……”
    西门庆脸色略僵了一下,但终于还是点头笑道:“失敬失敬!恭喜恭喜!原来先生已经成了完颜宗用大人!”
    从前的吴用、现在的完颜宗用很受用地颔首道:“什么大人?比起四泉兄弟你的功业来,小兄可差得远了!在此正事之前,小兄还得向四泉兄弟赔罪——在辽国东京道上,小兄曾借用了四泉兄弟的资源和名头,拉起了队伍,攻下了渤海城,杀了狗官萧保先——冒犯之处,还望四泉兄弟恕罪!”说着,完颜宗用就要作势拜下。
    西门庆哈哈一笑,伸手虚扶:“无妨无妨!在下还得多谢完颜宗用兄手下超生,没有勾销了陈小飞那个笨蛋的生辰八字!”
    完颜宗用的赔罪只不过是面子功夫,西门庆轻轻一扶间,他就顺势站稳了身子,毕竟现在得了大金国狼主的眷顾,身份已经截然不同了,可不能再象从前在梁山做贼头时那样,动不动就纳头便拜了。
    西门庆看完颜宗用和他的使团都是一身一脸的疲色,便笑道:“这山高路险、水远天长的,完颜宗用兄行来不易呀!”
    完颜宗用听着苦笑了一下——他倒是想安步当车地稳妥前来,可是形势比人强,不急赶不行啊!
    原来,完颜宗用——那时还叫吴用——吴用自投奔了金国后,颇受金国皇帝完颜阿骨打的信任,见吴用有些学识,便委以重任,让他和完颜希尹、完颜宗雄一起订制女真文字,平时政事军事,亦无不与闻。
    这一日造字有暇,吴用与完颜阿骨打议事,说到金辽之间的形势,吴用便道:“近日我大金新得辽国东京道,拓地千里,正当休养生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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