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妆泪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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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妆泪雨-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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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猜想被证实了,我确实进入幻景当中,宛如雨儿沉睡一般,我也沉睡在她体内,甚至只能通过她的耳朵听着,透过她的眼睛看着,并不能去拥有自己的思想,所有的思想似乎被她主宰……
  我就是她,她便是我,不过是我多了部分记忆,然后回到百年之前。素月大概是怕我们打乱了时空秩序吧。
  “音儿为我伴舞可好?”禹霖的笑容依旧柔和,我附和着微笑,缓缓地舞起来,轻柔的舞姿,七彩的罗裙随着我的舞动忽起忽拂。我笑盈盈地望着他,踮起足尖旋转,裙摆似花儿绽放,美丽极了。
  曲终。
  “音儿还是一样美丽。”他走过来,伸手拂落我发上的花瓣儿。
  “嘻,油嘴滑舌。”
  




壹佰零柒、谈笑若花

  “娘子有时间便来凡间探望,累吗?”他的眼里噙满怜爱,黑瞳里映照着我绚丽的身影,心中一惊,却无法传达出我的伤感。
  “不累,夫君每日在此独守,才更寂寞。”我倚在他怀里,呼吸着他特有的淡淡清香,若是时间在此刻停留,那将是多么美好的事情?我想,这该是我此生最快乐的时光,与夫君相伴,执手渡过流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飘渺的话音由我口中发出,弥漫着幸福的香味。
  “音儿,我也是,谢谢……我爱你……”我宁愿舍弃所有的权势地位,就当一个平平凡丹的女子,去享受这幸福。
  却是痴心妄想,待彩虹消失,我一样要回去。
  白头偕老,我能够做到吗?我既有不老之身,又怎来白头呢?况且仙的寿命往往长于凡人,也不是短短几年的事儿,凡人数十载匆匆而逝,余下的百年我该如何独守?
  血红的残阳渲染了凡世的每一寸空间,聆雨亭淹没其间,别有一番韵味。
  可惜,彩虹却渐渐淡了,若隐若现,似乎也沾染了血红,本有的七彩颜色已然没了踪迹……
  “我快要离开了,相处的时间总是那么短暂。”我掀起眼皮看着这幅美丽的画面,眼中尽是失落。
  “音儿,别这样感伤,快去吧,我等你……”
  “嗯。”眼眶里是什么温热湿润?闪闪地遮挡了视线,他拥抱我,此刻我是那么的眷恋他的怀抱,好景却是不长的。
  “娘亲,我回来了。”董禹霖走向年迈的母亲,搀扶着她。老妪拉着他的手,慈爱地喃喃自语,“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她的两鬓已是布满银丝,苍老而憔悴的面容间泛起淡淡的笑意。禹霖并非她的亲生儿子,他却待自己甚似亲生母亲,从未想过抛开她这个孤寡老人,他这个孝儿。
  还记得数年前,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把他送来,说是此儿命中劫数过多,需外人来养育,而她无儿无女,见这娃儿乖巧讨人喜 欢'炫。书。网',便抚养他长大。
  如今已是风华正茂的少年,她毕生之愿便是看着他取妻生子,安居乐业,可现在她心知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至多也只能看着他取个温柔贤惠的妻子了。
  而禹霖的真正的娘亲或许已经忘记了她还有个儿子在这里,到如今也不来接他,幸好他已长大成人,否则他孤苦伶仃一个人怎么过日子呢?
  她曾经自私的想过,若是女人来接禹霖,她或许会想尽办法留住他的,但她还是告诉他了,他并非她所生。禹霖却不在意,依然唤她娘亲,待她如昔日一般的好,两人相依为命。
  “儿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讨个媳妇儿了。”她坐在床边,难以掩饰的欣喜,和蔼地问道,“可有相中的姑娘?”
  “娘亲……”
  “跟娘还怕羞啊?”老人家嘿嘿一笑,俗话说的返老还童便是如此吧?禹霖无奈,耐心地给她讲述他与妫海泉音的故事,是如何相遇的,又是如何相识相爱的……
  不知怎地,禹霖从小便喜 欢'炫。书。网'天空中飘零的雨点儿,而对雨后的彩虹也是万分喜爱。若是下了雨,他自是喜 欢'炫。书。网'在窗前欣赏它的风采,听它哗啦落下的声响,然后期待着转晴的天空能够出现一道彩虹,盼着盼着,却无意间遇上了彩虹仙子。
  那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凡人与仙子相恋,他的娘亲也不愿相信,甚至担忧着他是否生病了,怎会说些大逆不道的话?冒犯了仙子可是对天不敬。
  “娘亲为何不愿相信孩儿?”禹霖不解,硬是要问出个原由,老妪也只得摇头不说话,心里却寻思着是否带他去看看大夫。
  “待彩虹出现之时,我定将音儿带回来让娘亲看看。”
  “当真痴儿!”禹霖也不再多说,他心知娘亲若是不亲眼见见音儿,是不会相信他的。
  躺在床上,他久久不能入睡,今日的一轮弯月,没有耀眼的光芒,独独挂在漆黑的夜空,却格外惹眼。
  明日是否会下雨呢?他还在想着此事,不仅是为了证实自己所说,他更想与她见面,近日不知怎么了,似乎更容易勾起对她的思念,日日夜夜都想念着她,每一个笑容,每一个轻微的动作……浮现在脑海,不曾消逝,甚至有了更深的印象。
  翌日,如他所愿,下了了一场暴雨,那雨滴打落在干涸的地面,却凄凉得如人的泪滴,惹人感伤……
  太阳出来之时,彩虹伴随,那么她也该来了吧?
  我欣喜地漫步在彩虹之上,一直俯视着禹霖,他也是满怀期待地望着彩虹的尽头,等待我徐徐走来。
  “禹霖,看来我们运气不错。”
  “嗯。”他灿烂的笑容如往日般温暖,向我伸手,拉着我不知要带我去什么地儿,我只是乖乖随在禹霖身后,总之很愉快。前方有间不大的屋子,门前站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似乎在朝他们的方向张望。
  还在寻思之时,便瞅见禹霖也是往那边看着,俊秀的面容间隐忍着欢喜,抬起手挥了挥。他们认识吗?那为何要带我来此处?
  “禹霖,她是?”
  “她是我娘亲,她一定会喜 欢'炫。书。网'你的。”我疑惑极了,娘亲吗?我的娘亲又在何处?回忆如滔滔江水般汹涌澎湃,零散的片段,都是些不清晰的记忆,脑袋自是晕乎乎的,所以努力不去沾染它们。活在当下便是最好,又何必时时刻刻去追忆过往?永远沉浸在记忆里,似乎毫无益处,只会让自己心烦意乱。
  “儿啊,可算回来了,今天还会再落雨,赶紧回屋里呆着。”
  “娘亲,外头风大,小心着凉。”
  “快些进屋。”老妇人悠悠地走过来,笑着拉住我的手,和气地说道,“这丫头乖巧,真是讨人喜 欢'炫。书。网'。”
  “嘻……”不由得满心欢喜,轻声笑着附和她。
  我们携手走进屋子,她一直在说话,都是些禹霖的好话儿,或是他的脾气性子,我听着,颇有同感地点头应声。
  老人家确实和蔼可亲,我总喜 欢'炫。书。网'静静的倾听,他们用略微苍老的嗓音诉说,仿若在讲述一个古老的传说,神秘且赋予浓厚的情感……
  




壹佰零捌、瞬息浮生

  “音儿,给娘亲倒杯水吧?”
  禹霖示意我过去,可是倒水?我似乎不会啊……
  我挠头,拿着水壶晃晃当当的倒出水来,小心翼翼地给她递过去,恭恭敬敬的小媳妇模样。
  可以那水很不给我面子,每走一步便撒出水来,我尴尬极了,我从不喝水的啊……
  禹霖的娘亲接过水,笑呵呵地抿了一口,拉着我的手继续说,“多懂事啊……”
  “我,我其实很笨吧?水都撒一地了……”我的声音渐渐淡了,低垂着头,紧紧拽着衣袖。
  “傻孩子,怎么会笨呢?很多东西总是学了才会的。”
  “嗯。”我靠在她的肩窝,心里暖暖的,我也是渴望一个温暖的怀抱,只属于娘亲的……
  “我从小就没有娘,爹爹也不爱搭理我,总是每天哄妹妹开心,把我一个人抛在一边,不许妹妹理我,有时候不让我吃饭,不让我睡觉……”
  “所以才会想一个万全之策,离开幽冥山,立誓永不再踏入一步。没有爹娘的管教,自是很多东西都不会,甚至有时候吃东西,都不知要如何动手……”
  “我已经忘却了太多平常人该做的事情,连日连夜的苦修,不吃不喝不睡,开始的时候因为适应不了,常常昏睡,慢慢习惯了,也就好了……可惜,爹爹仍是对我不理不睬……”
  “幸好,没有白白浪费那些时光,我总算实现了一直以来的梦,修身成仙,逃离了那个可怕的地方……”
  “苦命的孩子。”她柔溺地抚上我的发,“以后就由禹霖来照顾你了……禹霖,是吧?”
  “嘻…嗯。”
  “娘亲……音儿就会卖乖。”
  “放心吧!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转而朝着我说道,摸摸我的头,笑容仿若那丝丝屡屡的阳光,暖至心窝,多想永远都这般幸福……
  心底不由得萌生出贪念,不要离开这儿,不要回天界!
  我总是那么的不容易被满足,先前在幽冥山,我厌倦那个地方,所以逃离到天界,本以为生活会平静一些,美好一些,可如今却贪恋人间情爱,憧憬着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
  无心做妖,却出生在幽冥山,有心成仙,却无意做一辈子的神仙……
  往后,我是否还会如这般?带着无尽的悔意,活下去……
  “音儿,彩虹即散,你该回去了……”禹霖的提醒把我带回了现实,混混沌沌的现实,我,到底要不要回去,最后的抉择,我到底该怎么办?
  “音儿?”手臂被摇摇晃晃,我无意理会,陷入沉思。
  “霖,我不要回去了。”或许是没有足够的理由,我的眼一直在眨,根本不敢同他对视,心里闷得慌。
  “不可以。”他的声音清淡,缓缓流入耳朵,似乎带有丝丝凉意和男子天成的霸气,即便声线是那样温和。
  “音儿听我说,切勿为了一时欢娱而放弃大好前程。”
  “霖,你不知,既然我已动情,便不再是个合格的仙者,早晚都是被逐下天界,何不自觉一些,早早的闪开呢?”我仰着面,认真把我口中的真理告知他,我此刻的语气竟是如此坚定不移,因为心里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从这一刻起,我要在他身边,不与他分离……
  “我不忍看你受苦。”禹霖蹙眉,叫我不舍。
  “霖,若是一日见不到你,我便不安心,不快乐……”
  “傻瓜,听话,回去好吗?”
  “你是在赶我走吗?”
  “好了好了,音儿这般孤寂,就留下吧。”我以为霖会听他娘亲的话儿,把我留下,不料他却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便破门而出,余音绕梁。
  “若你不走,我便不归。”
  “孩子,别理他!”
  “不了,我走便是。”辞别了老人家,我不情愿地踏上即将消失的彩虹桥,缓缓回眸,却见一抹亮白胜雪的身影在那树阴之下,遥遥望着我,看不太清他的模样……
  为何不愿留我在此?我不过是想陪伴在他身旁……
  音儿,你又怎会不知?天界惩罚历届动情的仙者,是如此的残酷,我怎么舍得你受那般胜过千刀万剐的苦?
  只要天界一日不知,我们便可在一起一日,没有太多时间,但我已足够……此生便已无憾,只要守着娘亲渡完余生,就算那时我们都得死,我也是心甘情愿……
  音儿……
  霖那么好脾气,怎会生气呢?我是不是太孩子气了?可是,我身上沾染的情欲气息也该让人嗅了去,我回去了,也等于自投罗网。
  昨日,泉音已来提醒过我,天帝那边已经察觉了……
  “雪音!快走!”
  怎么会?原来一件坏事情要发生,是很快的……
  “泉音,你快些离开才是,你别搭上这梁子。”我微微阖目,周围强势的气息,我想,我也是逃不开了……
  泉音是我的好姐妹,她总是帮我遮遮掩掩,我才可以每天见到他……
  其他仙者总说我们是一个模子刻出的,唯有脾气性子不像,容貌却是如此神似,可惜我们终归不是亲生姐妹,我是妖界出生,她生来便是仙者,但也甚似亲生姐妹。
  趁她不注意,我远远地离开她,但也更加靠近那些围拥而上的凶神恶煞的众仙,当各种神器刺入身体的那一刻,我知道我解脱了这混沌的一生,同时也斩断了我和他之间的情缘……
  “雪音!”
  “泉音,若是我有个三长两短……你替我告诉他,我依然爱他……”我艰难地吐出心里的话,即便断断续续听不太清楚,但语气是坚定不移的。
  “也请你……代我好好照顾他……”
  “雪音!”在我倒下去的前一秒,我听到了她歇斯底里的呐喊,此生能够与他相爱,还结交了她这样的好姐妹,也算是无憾了……
  身体渐渐变得飘飘然,昏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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