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不算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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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不算事儿-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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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不是说好被禁言了么?!”

因为距离渐远,苏逍的回答苏玉已经听不清楚。

在心中为苏逍鞠一把同情泪,苏玉暗道:“对面无人,至少父亲还有可能认为大哥你是在自言自语……”

大哥,幺妹也只能帮你到这了。

第五章 

苏玉丝毫不担心会苏逍会被父亲如何惩罚,苏老将军虽然是出了名的老兵痞,但管教起苏家兄妹几人却从来不会过火。即便苏逍向来记吃不记打,但每次被管教完毕也只是捂着心口说父亲又伤了他幼小的“自尊心”,身上却从来没受过什么伤。

忆起上一次大哥头顶夜壶跪祠堂的样子,苏玉忍不住偷乐,只是这样的好心情出府看到秦砚时,变成了一阵惊讶。

秦砚抱着个小木箱站在苏家大门口,神情淡漠的注视着苏府大门,初夏微风拂过纯色衣袂,乌黑的发,月白锦衣,美得像是一幅清冷的水墨画。

不知秦砚在此处站了多久,苏玉出了府门,疑惑走向他,正要开口问秦砚为何站在此处,却见秦砚视线终于从苏府大门扫向苏玉,先是一眨,一闭一睁间似是才看到苏玉,绽出一抹苏玉平日里最常见的温润笑容:“苏二小姐。”

苏玉欠身行礼,问道:“秦大人怎么会在苏府门口?”

其实自方才走近看清秦砚怀中抱着的那个木箱时,苏玉就大致明白了原因。那木箱是秦砚学医时他的师父亲手做给他的,听说木质来历颇为不凡,百年石椎木,木质稠密,纹理细腻,防潮防蛀。秦砚身为太医令,往日里为百官出诊,必定要带着这个医箱装医药器具。

今日秦砚应是来为自己换药,怕自己在校场里躲着他,所以特意在苏府大门外等候。

果然,秦砚将石椎木医箱打开,拿出一个碧绿色的翡翠药瓶,回答道:“既然下官承诺照顾苏二小姐手伤直至痊愈,就必定全力而为。昨日因为条件所限,仅是将伤口粗糙包扎了一下,下官心里实在难安,于是归至家中,特意照着师父留下的药方连夜配制了一副去腐生肌的药,想着越早为苏二小姐敷上,见效越快,便清早就在这里等候。”

苏玉自然不会问他既然清早便等在这里,为何不命人进府叫她。如今秦砚在苏家的名声可不太好,看到秦砚在门口,怕是都不会有人愿意来开门。秦砚是个聪明人,明白其中道理,想必也不会赶着上门让别人扫面子,等在这里是最好的办法。

只是苏玉有一点不甚明了,那便是秦砚为何对自己手上这伤口这么上心?难道真的如他所说的一般,因为苏玉受伤全都因他,所以才全心全力?

以秦砚向来无利不早起的性格,苏玉不信他的目的会如此单纯,而秦砚真正的目的,只要他不说,苏玉觉得自己绝对猜不到。

从秦砚手中接过药瓶,苏玉开口道:“室外杂乱,怕是不能在这里换药,不如到了校场再说。”说罢,四下张望,“秦大人不也要去校场,马呢?”

“下官家中的的那匹老马不比苏家战马,昨日从校场来回一趟便两腿一伸再跑不动了,是以下官清早等在这里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想请苏二小姐行个方便,允许下官蹭个马车一同去校场。”说罢,秦砚露出欲言又止又耻于出口的羞涩模样,一张白皙的脸庞竟然还红了红。

“……”看到秦砚这幅样子,苏玉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苏玉知道秦砚身为太医令,官饷确实不少,可他平日里衣食住用样样精细挑剔,再加上他还喜欢时不时在凌安城门口以义诊之名赚个好名声,被说成两袖清风囊中羞涩也不为过。

凌安城内一匹好马的价格不算便宜,而价格适中的驴和骡子……苏玉看着秦砚站在苏府门口,负手而立,容色清华的模样。

“上来罢……”苏玉心中哀叹一口气,却最终还是答应,将手中的药瓶放回到秦砚的小医箱中,又叮嘱道:“道路不平,马车有时会颠簸,你抱好医箱,小心别将里面的瓶瓶罐罐碎在车中。”

秦砚温声道谢,先登上马车将手中的石椎木医箱放下,再回身伸出手扶苏玉上车。秦砚自始至终脸上笑意怡然,温文有礼。

待到两人都在车厢中坐稳,马车才开始缓缓前行,车厢内并不宽敞,苏玉和秦砚只能对面而坐,是以只要苏玉抬头目视前方,秦砚都能直直撞入苏玉视线,见秦砚自上车后并不搭讪说话,苏玉也乐得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掀开窗纱看向车外。

苏玉今日起得早,虽在家中和苏逍说了会话耽搁了时间,但出门的时候还是早晨,阳光透过车厢窗栏在苏玉柔和俏丽的脸上投下斑驳剪影,暖融融的让人觉得分外舒适,苏玉深吸一口气,有些晃神。

其实昨日秦砚突然出现在校场,苏玉就知道,秦砚于她不是那种仅仅躲开了就能忘记的人。

好在秦砚不单单是一个让人难以释怀的人,还是个聪明人。

苏玉以前便觉得和秦砚这样的人相处十分舒服,话不用说太清楚,那人却什么都明白,如今的她还是这样觉得。昨日两人猝不及防遇见,苏玉扮了个乌龟装作两人之间毫无深交,而秦砚也温和有礼客气相对,毫不点破苏玉造成的假象。两人一个有心为之,一个刻意迎合,相处下来还算融洽。

而今日亦是如此,秦砚清晨守在苏家门口让苏玉避无可避,而他却聪明的选择只字不提苏玉躲他一事。因为他知道,若是挑破这层纱,苏玉恐怕连面上的平和也不愿再维持了。面对这样的聪明人,好处便是你要做什么,他早都想到了,他若想让你舒心,你便能放下全部全心依赖他。而坏处便是,你走的每一步都在他的预料之下,逃不掉摆不脱,若是某日他突然收回了那份温柔体贴,他为你构建的那个温暖小窝便会一夜之间倾塌,毁得连渣都不剩,就像苏玉与秦砚和离那日一般。

苏玉昨晚临睡前还在反复想若是又遇见了秦砚该怎么办,是以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即便到了现在,苏玉承认自己仍是没想通彻。

只是既然剩下的几日自己是怎么都避不过秦砚,再去多想也无用,不如就顺着眼前的假象,与秦砚装作是普通朋友,遇到了说两句客套话,有难处了便帮一帮,分开了就各走各的路,时间在任何情况下都是一剂良药,日子长了,总归能将该忘记的都放下。

秦砚是苏玉心头的一根刺,苏玉虽然再不想与秦砚有任何瓜葛,对这根刺却也没到恨的程度,因为不要再看到它而将它狠心折断,让它一半被丢弃在外,一半还留在心窝里的作法既不聪明豁达,也两败俱伤。

想通这层,苏玉调整了下方才靠着车厢有些发麻的胳膊,抬头看了秦砚一眼。

“怎么了?”秦砚神色有些好奇,“在窗外看到什么有趣的物事了么?”

“没什么。”苏玉摇头道,“只是近些日子头一次晒着早晨的太阳,觉得还是早上的阳光最舒服,一日之计在于卯,果然是不无道理。”

秦砚闻言笑笑,似漫不经心道:“记得以往你在家中……”话音一顿,却绕过后半句没说出来的话,继续道,“怎么如今听你这话,却是每日早上都起得晚了?可是晚上睡得不安稳?”

苏玉未想到秦砚能从她的一句话中问出几句,却又不能如实回答确实不安稳,只能转了话题,笑道:“若每日懒床都是晚上睡得不安稳,那秦大人最近日不是要天天起晚?”

“这是为何?”秦砚不解,“我素无失眠之症,何来睡不安稳一说?”

“不是有美娇娘在侧……”苏玉脱口而出,话刚出口,苏玉就恨不得把舌头给割了。

见秦砚一副疑惑不解还请细说的模样,苏玉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那听闻某个刘大人前些日子将自己的宠妾送与了秦大人做礼……”

“哦?原来是那个美娇娘……”秦砚眼角含笑,笑意温润,却故意拖长了语调,带着些许鼻音,让苏玉不由一阵紧张,“前些日子家中的厨娘张婶因为儿媳妇产后坐月,家中忙不过来,便请了个月假。你也知道,秦府之中大多是只能干粗活的糙汉子,唯一一个从外面买来的丫鬟冬儿却被你带走了……”

秦砚说到此处,笑意更加明显,看着苏玉的头垂得越来越低,尖尖的下巴已然看不到,露出一窝发旋儿,和红的发烫的耳朵尖儿,转回到原来的话题继续道:“那几日我在家没饭吃,只能日日下酒楼,遇见了吏部的刘大人,随口提了厨娘请假一事,没想到刘大人却就此上了心,第二日便将家中一个厨艺甚是不错的小妾送到我这边来,说可借用几日,但也明说此小妾在家中甚受宠爱,待张婶回来,可是要还给他的……”

说罢,秦砚身体前倾,动作斯文地拂去方才上车时蹭在衣角上的灰尘,因为车厢狭小,嘴唇贴向了苏玉的耳侧,一面拂灰,一面压低声音道:“我却没想到一件如此单纯的竟然被人传成了这个样子,果然是三人成虎,人言可畏。”

温热的气息拂在苏玉耳边,苏玉本就因为后悔一时口快提了这个话题而脸上发烧,如今更是一把火直接烧到了脖子根,整个人都不淡定了,当她终于鼓起勇气想向旁边移一些时,秦砚却抖了抖衣角,直起身来,仿佛丝毫没有注意方才的动作将两人拉得有多近。

两人之间稀薄的空气似乎随着秦砚的动作又流通起来,苏玉暗自松了一口气,尴尬道:“原来是这样,确实……确实是……人言可畏呐……”

秦砚点点头:“等下次我遇见了刘大人,一定要让他澄清一下,秦某身为男子倒是不怕,可莫要毁了人家姑娘的名节。”

“呵呵……是啊是啊……”苏玉口中附和着,心里却想一头将自己撞在车梁上撞晕过去。

“针对苏二小姐的失眠之症……”秦砚侧了侧头,漫不经心道,“不如一会我为二小姐包扎完之后,再开一副安神定气的药方,虽不能催眠,却能平复心绪,补气养人,从而助眠。”

“那便……有劳秦大人了。”

“哪里哪里,医者之心而已,苏二小姐客气了。”

第六章 

校场离凌安城不近,苏玉与秦砚两人坐着慢悠悠的马车赶到时,卯时已过。

因怕苏玉伤口有变,秦砚与苏玉先去了昨日那个军帐换药。

秦砚毫不避嫌的将帐帘合上,径直走到桌边坐下,将随身携带的石椎木医箱打开,盒内纱布药瓶甚至刀具一应俱全。

拿出剪刀,秦砚对着苏玉温声道:“我要将昨日包扎的纱布剪开换上新药,你将手伸平,莫要乱动将伤口碰到了剪刀。”

见苏玉点头,秦砚小心翼翼的剪开纱布,将伤口晾开,依然是血肉狰狞,却因为秦砚谨慎对待,并未再裂开。

看着那道皮开肉绽的伤口,秦砚表情复杂:“昨日我回去时翻过兵器谱,苏门剑是玄铁所制,剑锋冰冷透骨,刚被这种铁质所铸之剑伤及时,只会微感凉意。但待伤后凉意消散,便会留下冰冷刺骨的疼。昨日握住你的手时,我还觉得凉的有些奇怪,今日再握,手已经是暖的。昨天你说不疼,是因为手上脉络被冻住,未感到疼痛,今日手缓过劲来,怕是才开始疼罢?”

苏玉摇头:“其实并不是今日,这苏门剑虽然被兵器谱说的神乎其神,但玄铁毕竟难求,铸成苏门剑所用玄铁,也只占所有材料的十之七八,所以昨日坐在马车上,其实伤口就在隐隐发疼了。虽说也想到了秦大人说的伤口由你照料,可那时……秦大人怕是还在苏家校场罢?所以索性忍忍也就过去了。”

秦砚放到药瓶塞上的的手一顿,却避过苏玉的问题,以温润一笑代替。

苏玉见秦砚动作停了,将秦砚手中的药瓶接过来:“又拔不开了?我来帮你。”将手按在药瓶上正要用力,却被秦砚将手按住。

“你的伤就在手掌,怎么这么不老实?”秦砚皱眉道,口吻是少有的严肃。

“这不是看你又拔不开了么……”苏玉讷讷道,顺势从秦砚手中抽出自己的左手,将药瓶塞到他手中,“那你自己来。”

“我方才并不是拔不开。”以前也不是,后半句秦砚却未说出口,轻松拔开瓶塞,将瓶中的药粉均匀在苏玉的伤口铺了一层。

药一看就是好药,粉质细腻,洒在伤口上没有任何刺痛。苏玉看着秦砚低头认真包扎的侧脸,连一个细微的表情都不放过。

“好了。”将纱布系紧,秦砚道:“还是昨日的那句嘱咐,切忌沾水与磕碰,也不要……拔瓶塞。”

听到秦砚带着调笑的下半句,苏玉的脸红了红:“多谢秦大人了。”

“谢字下官不敢当,不过不知苏二小姐是否还记得下官昨日是奉命来这里的。”

“你是说在苏家军与萧山军中二择其一为吾皇万寿诞助兴之事?”

“正是此事。”秦砚道,“苏二小姐也知道下官出身太医院,治军阅兵等武将之事,若是没人从旁指点,下官怕是一头雾水。是以若是苏二小姐近几日得空,下官还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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