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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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武士- 第2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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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书虫来说,这里有着怀念的感觉。悲伤的心绪让他不禁头顶着墙,啜泣。伤痛仍未从他心中平复。事实上对大多数人来说,一样如此。

将精神投注在接下来的短暂生活里。搭起临时的棚架,整理出一个营地,堆叠石灶,找寻晚餐。这样的工作对大伙而言并不陌生,只是这一日的晚餐有点安静。

夜晚宁静的月光,皎洁的虫鸣……形容好像有些许的奇怪。不管,总之在这样的夜晚,火花摇曳生姿的优美体态,就显现在每一张凝视的脸上。背后倾颓的屋舍有丝凄凉,再搭配现在这哭丧似的气氛上,只有让人们的心情愈加沉重。

时间是会平复心情的,特别是这群乐天知命的人们。睡过一觉,世界就是大不同。早餐的聒噪让昨夜低落的人们无法适应。以三二为起头,他们不断聊着儿时的回忆。田野中的玩乐,乡村中的恶戏,每一回烤田鼠、地瓜的趣味,每一次玩弄领主儿子的快活。话题中不只有他们,还有不少听过、没听过的人名:优秀、蕾咪、胖胖、土豆、猫仔睬、香耳,当然也有波林。

话题中当然也不乏他们做过的丰功伟业:抓了上百只的金龟子军团入侵女孩子们的家里,后被优秀回以一记火烧金龟阵;把养在石堡中,那只很贵的纯正血统波斯猫引诱出来,绑在树上拔去所有的胡须,再躲到一旁看领主儿子气急败坏的模样。等等等等的纯聊天让其他人听到心寒冒冷汗,也不意外他们被全村子的人讨厌。

他们将心情完全沉浸幼时的时空中,忘却所有的不快,只是放纵思绪。时间在这一刻里仿佛无限,打鸟们徜徉在美好的回忆里头。时间也像是飞快的;忽然间,午餐时间到了、忽然间,晚餐时间到了。至于太阳下山,那是在吃晚餐时才发现的事情。

四颗明月露脸的时刻,喧闹的话题趋于平静。一双双目光凝视着摇曳的火光。那忽明忽暗的侧脸,认真沉思与沉淀的表情,无限吸引着其他人的目光。不管是早已迷恋上打鸟的大小公主,还是厌恶他们到极点的前圣骑士与召唤士;又或是抱持奇妙心情,不知如何言语的阿卡沙,都无法否认内心里会向往着与这样的男人生活在一起,永久地生活在一起。

插曲百年之恋

阿国已藏起自己的身影,隐没在西方的地平线下。过了子夜的天空,星星有点清楚,也有些迷人。这一日,寒夜的风并不十分冻人,反而还有种舒畅感,让人轻易入睡。但还是有人无法放开,去享受这样的环境。

经历过荣华、亡国和流浪的女骑士不太能适应这短暂的后半生。午夜梦回之时,黑羊飘舞的旌旗还是会把她惊醒。挥不去的梦魇萦绕在脑海深处,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任何方法可以破解。

年纪让她的喘息不太顺畅,冷汗的不舒服感充斥全身。……少了一个人:打鸟。四周围都看不到那个讨厌鬼的影子。一向警戒的心促使她探个究竟。

穿过树林数十步,是一处有着小瀑布的水潭。失踪的男人就坐在此处一颗突出的石块上。不知在打盹还是沉思。哗啦的水声一点都不安静,是有些吵耳。但这里的气氛却意外地给人宁静的怡然感。或许是这纯粹的自然能让人沉浸下心灵吧。

被激起的潭水无法映出完整的月亮,但依旧是将月光照入每一只凝视她的眼睛。银白的水花不停盛开,谱出美妙的天籁。感受力强的人甚至会觉得水精灵正翩翩起舞。但他的背影看起来有些落寞。摇晃着手中的大支酒瓶,凝视飞瀑落泉,深深凝视。

好一会儿,咬下软木塞,像是奠祭着某人,将酒洒在面前。一道道银丝顺着石块而下,落入水潭中。

“老鬼,别说作儿子的不肖。反正你也不成材。一人糟一样,谁也不欠谁。知道你爱喝,这一瓶可是我偷偷从八角那边摸来的,──”倒了大半罐后,打鸟扶正酒瓶。瓶口的残酒流下,流过他火热的右手,“──你就好好享用吧。反正这辈子,你也只能喝到这么一次。”

舔过手背的残酒,打鸟本想再倒,却止了手。“真不愧是八角的东西。老鬼,反正你也喝不到了,我的心意也到了。剩下的就给我包办吧,别浪费了。”说完便咕噜咕噜的将剩余的酒一口气喝干。

畅快地呼一口气,右手将酒瓶抛出,左手一甩,玻璃瓶当场爆开,如花撒入水面。打鸟撑着身子,脑袋后仰。“啊!蒂令亚。”被叫唤的女骑士只是不知觉地举步靠近。“有什么事吗,蒂令亚?”

“你在这里做什么?”“只是偶尔想要独处而已。”

“独处。呵!你不是不抱着女人就睡不入眠的家伙嘛。”

“真遗憾你是这样看我。就算每天都抱着不同的女人,也是会腻的。况且我对爱情是很专一的。”

“这句话绝对是我认清你以来,所听过最大的谎话。”

“不,相信我,我不爱说谎。就算爱情只有一刻钟,在这一刻钟里,我绝对是专一的。”

“那可真是抱歉呀。我只知道两位公主都被你害苦了,你就不能饶过她们吗。”

“那不是我的错。爱情本就是两方面的事情,而我会因为渴望一段爱情而努力去追求。但她们却连追求的勇气也没有,那本就不是我的错。”

“难道你就不能对她们改观吗。她们是如此的害怕受到伤害。”

“害怕受到什么伤害?那只是你认为她们害怕。你还要当多久褓母,蒂令亚。”

“太失礼了,你以为你很了解她们吗。他们两位……”“艾蕾奴不过是强颜欢笑而已。──”以如此的起头截下蒂令亚的话。打鸟以极具压迫性的口吻说:“强颜欢笑、装疯卖傻,奉行你不断灌输给她的贵族意识。你却不能体会她过去伤的有多痛,只知道一昧地宠她、爱她。这只是让她有借口将自己封闭在五岁的心灵里,让她不想长大、让她去耍任性、耍大小姐脾气。这只是让她没有朋友、没有人爱。除了踏进棺材一半的你去容忍她外,你可以去问问和气,他会不会喜欢她。和气本来就是不会去讨厌人的人,但他给你的答案绝对是斩铁截钉的不喜欢。他也无法去喜欢这样一个将自己禁锢在心灵深处,不想长大的女孩。她的体型绝对在其次。”

蒂令亚不能接受如此让她讶异的说法,她的潜意识也十分不想去承认打鸟的说辞。可惜今天特别伶牙俐齿的男人还有续集:

“天上君香她则是把事实看得太清楚,清楚到自己在无意识间回避着事实。只想沉浸在偶有的美好回忆中,将未来寄托在不切实际的梦幻上面。妄想有人会无条件地爱她、怜她,却只愿等待。我不否认可能会有这样的白痴,但也绝对不可能是我。我受够这样的天真了,言妮如此,亚当也是如此。就算是再漂亮的女人,也不该认为世界就是围绕着她在运行。她们从没想过,当这样的天真破灭后,伤得最深的有两个人,而不是一个。假如她懂得真正的放开,懂得不再自怨自艾的话,她其实还是有她的魅力。”“太……”

不知道什么样的形容词才适切,蒂令亚逃难似地转开自己的视线。没发觉打鸟已站起身,来到几乎和自己脸贴脸的位置。“其实三人中,我最担心你。”

仰头,太过近的距离让蒂令亚惊退了小半步。打鸟迷蒙的眼神如星光般闪烁,那是多么的吸引人,多么的让人痴醉。他贴近耳朵,轻声有如呓语:“宫廷、骑士信条如魔咒般禁锢着你,长不大的女孩如枷锁拖累了你。这颗坚强心灵所受的伤,从没比别人轻。你只是将一个寄托当成避难所,却同样没注意害了彼此。”

心情五味杂陈,就连表情也是一般。打鸟的话起头只是让人不解,但愈去咀嚼,愈觉得自己所依赖的庇护被一层层剥开。想要遏止自己赤裸裸地站在这个男人面前,但不断涌起的激动令四肢无法动弹。

“痛苦被不停地累积、压抑,从未有一刻停歇过。被自己的誓言束缚,被迫担起已无意义的责任,多久了?这样的痛苦多久了?你还要折磨自己多久?年少时的雄心壮志何时变成愚忠。──”

※※※

“陛下,请不要这样。我只是护卫您的骑士呀。”

“不要抵抗。除了你是女人这个理由外,你认为我为何要舍弃掉其他武艺更为高强的男人。永远不要忘了这点,你也只是个需要男人滋润的女人。而我,则是这个大陆上最尊贵的男人。你要赶到荣幸才对。”

※※※

那一夜该是被遗忘的痛处回到心底,泪是潸然落下。但更令人难受的确是之后的视线,那一双双目光都像是责难着自己的淫乱。皇后的、宰相的、王公伯爵的,甚至是袍泽的侍从的,树的草的花的……一切都让人难以忍受。

打鸟却不饶恕疮疤被揭开的女人。“──该是守卫正义的宝剑何时变成了褓母的奶瓶。──”

※※※

“拜托你,蒂令亚。整个宫廷中也只剩下你可以托付了。”

“皇后,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些什么。年纪让我无法跟随公主一辈子。”

“相信我。假如你做不到,就没有人做得到了。”

“是的。”

※※※

“──什么时候,温柔的心为了坚定意志,而变的冰冷无情。圣骑士大人。”最后的称号如锥般刺入蒂令亚的心脏。她曾为了这个名号努力了多久时间,到头来却发觉所有支持自己的人并不是着眼于实力,又或是名副其实的称号,而是为了一些不算理由的理由。早在出生的那一刻便注定的事实。连带著称号都变的比虚名还不如。

等到意识回到现实,蒂令亚发觉自己已扑倒打鸟怀里嚎啕大哭。另一个当事人只是用指尖把玩着手中的银丝,那一缕岁月的刻痕。

再长的悲痛也有发泄完的时候,泪水可能不会哭干,但也总有想停的时候。号哭渐渐转为啜泣,伤心亦渐渐平息。一直轻轻按抚着蒂令亚的打鸟再度贴往耳际,呵在耳朵的气息再这一刻分外不自然。

“蒂令亚,──”那声音是多轻多么深情,被挑动的心扉让人感到口干舌燥,“──你喜欢什么体位?”

“啪!”清脆的耳光声,打鸟按着脸颊扭扭下巴。“好辣的一记巴掌。”

“你为什么不躲?”莫名其妙心又痛起来的女骑士问着。

“假如来的是拳头,我一定躲。”

“恭维我,对你没有好处吧。”

“不要小看了自己。假如在百年前,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这样的女人。”

“假设性的语气太多了。”

“把这个当成迟了百年的奉承就好。”

已是原来的调皮笑脸,而不见之前的含情脉脉。打鸟以他那可比阳光的亲切笑容,像女骑士行了一礼。“想跳支舞吗?美丽的华尔滋。”

“邀我,好吗?”

“假如只是跳舞的话,当然没有问题。”

“只是跳舞的话……”

突然间瀑布像是静止了,水不再往下流,也不再有哗啦水响;潭面亦平静的有如无波无浪的湖水。银色柔和的月光像从四面八方照来,无数巴掌大的,或是一臂长的精灵现身其中。鼓动着透明的薄翅,又或是舞动炫丽的蝶翼,两两成队,依那优美的节拍飞舞。

蒂令亚讶异的双手抱胸,那感觉和平常不太一样。伸手一看,那皮肤细嫩到不像自己的。慌忙低头看向水潭,倒映的影子是一位清秀佳人。那二十来岁,披着一头卷曲金色长发的相貌和印象中百年前的自己有点相似,尽管那份记忆已模糊。而身上穿的晚礼服,也是过去偷偷奢望,却因握着剑柄而说不出口的华利。鹅绒的粉红领口,袖口、丝绸的上身和重重轻纱交织的裙摆。这一切……都穿在自己身上……

打鸟已步入精灵的舞池,足尖在潭面漾出一圈圈涟漪。伸手邀约的他只是等待。

“这……怎么可能。”

“在梦里的话,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硬牵蒂令亚害怕而不敢伸展的右手,踏上那轻浮不带有任何感觉的潭面。两人互拥,徜徉再梦幻的舞池中。

※※※

清晨的鸟雀和温柔的阳光唤醒了睡梦中的美人,虽然她是百年后模样……。

自己还是睡在同样的位置上,打鸟也卧在前一晚他自己所打理的干草堆上。唯一改变的只有半灭的火堆,它已在寒夜中贡献出生命。难道昨夜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梦?

早餐,打鸟似乎是相当疲惫。蒂令亚不断地偷眼观察。

“看三小,老太婆。顾好你的猪小妹就行了。”“你这个无礼的家伙!”短剑镖出。打鸟像是玩般,惊险地躲过。飞跃立于树枝上,扮个鬼脸后,便如猿猴般逃遁离去。

第廿七幕重新再开四大奇书之一

鼓起调整得差不多的心情,书虫被众人催促,才在不安与提心吊胆中开启从零岁生活到十三岁的大门。

门内早已是人去楼空。沉淀下来的怪异味道扑鼻难闻;杂乱倒塌的书柜、制工粗糙的玻璃长颈瓶、以及各种发臭的药材罐。即使是开了门,书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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