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武士- 第287部分

“好高……好远……”看着气急败坏，准备转头打小孩的杰克，被兵照迅如电光的三掌击飞上天，艾丽斯竟一时说不出话来。同样在队伍中的红砖十──法师美沙葛悻悻然，问身旁的战友：“你看过杰克被打飞吗？”“我看过他打飞巨龙……”

“总之夏季说什么，你们就做什么。不准有其它意见。”若无事般站于原地，兵照丝毫不把众人放在眼底。惟独那惹人怜爱又可恼的女娃娃，兴奋地攀住兵照的颈子又叫又跳：“哇～哇～我就知道，兵爷爷对我最好了。”两只小手捏住老脸，拉着说：“不要这样么，多笑笑呀，也比较好看。”

死板板的面容勉为其难地裂嘴笑了一下，另一头的艾丽斯收敛心神，慎重地看着眼前两人。“有什么条件就直接说吧。”

“好。”女娃自兵照身上跳下，做作地来到艾丽斯面前，彷佛一个小大人的模样。“快人快语。我也只有两个要求。第一，放了东南的人走；我自会去劝他们归降。”

“我如何相信？？，有权做主这一切。假如他们还是一样，那……”“届时我会杀干他们。”

听着老者一言，艾丽斯又愣了三秒。“太多了……唉。？？的第二个要求是什么？”

“我要加入你们，大姊姊。”女娃同样兴奋地，一跳攀住艾丽斯的手用力磨蹭。想起刚发生的前例，让被抓住的艾丽斯甩也不是，推也不是。在旁护卫的奇奇？；；贞更是讶异，一个女孩如何能穿过她的防线，直接贴近自己所要保护的人。但一切的动作，都被眼前无形的气势所压制住。自己彷佛被强大的锁具禁锢，动弹不得。

“好了，兵照。事情结束，你也该放下心吧。”顶着花白胡子的路十三，轻拍面露少见一丝慈祥的肩膀。瞬间！伸出的右手，要穴被紧扣住。上下一甩，手臂像是多了几处关节，扭曲变形。

“你……你……你……”路十三扶着自己垂在身旁的右臂，惊愕地看着摆身离去的老翁。“刚刚夏季拿你的脸，又拉又捏的，怎不见你教训她！我们的交情，难道少了吗。”

离去的兵照无语，反倒是一旁的风青道长，迟迟顿顿地说着：“谁……谁谁叫你，一……一点都……一点都不可爱。”

“大舌头杂毛，我都几岁人了，还可爱？”

“认……认命吧。”

“妈的死杂毛。”路十三举起斗大的拳头。只见风青道长冷瞟一眼。“左……左臂也……也不要了？”

举起的手一时间不知放哪。路十三伤了心，甘脆滚倒在地，哭闹大喊：“呜哇～你们两个王八羔子欺侮我。我不依，我不依啦。”

“丢……丢脸，难难看。”左袖道袍一摆，插在地面的松文古定剑化成剑光，收入袖中。风青道长也飘然离去。

“路爷爷，你不走吗？”来到还赖在地上打滚的路十三身边，夏季就蹲在一旁，瞪着大大的双瞳，看如顽童般的老者瞬间改变表情。

恢复一派正经，心情依旧无奈。左手牵着右臂上甩，同时插在地上的古怪邪剑化成流泄银光，钻入废掉的臂中。五指试抓，就如过往正常。路十三无视于集中到艾丽斯背后的各族领导，径自来到拥有红心女王位阶的她面前，掏出一只锦囊。“没人理我，心伤难过。不过刘老大交代的事，还是得做。娃儿这封锦囊，是刘老大着我交给？？的。自个儿看看吧。”

接过紫绸银线的锦囊，再要抬眼，眼前老翁已不知消失何处。

“看来这一仗，总算了结。”百百罗族王如同他半猿的粗旷外表，豪迈地大笑。艾丽斯却是多了许多不解，眨着一双大眼。

“小娃娃，或许？？的战略乃至于战场上的一进一退，都比这里的大多数人高明。但你看透了这场示威行动的真正用意了吗？”

“示威？巴翰大人，或是亚当大人，并没有告诉我这些。”

“没跟？？说？这我可真的不知道了。”百百罗族王看着大白天，天上却闪过的一颗颗流星，哈哈大笑三声：“看来在战场以外的狡猾，？？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静静地看着百百罗族王联系各族，准备列队离去。艾丽斯换乘入马车中，怔怔地看着手中锦囊。奇奇坐入驾者的位置，跟随着大军而行。

“艾丽斯，？？不打开来看吗？那只锦囊。”

“我也很挣扎……”想了半天，还是下定决心打开封住的锦囊。内中一张短箴，浑圆字迹蕴着天地正气。内容却是让人困惑：

告诉亚当事事非她所料

躺在车中，艾丽斯将短箴盖在脸上。吸满了气再一口吐出，将短箴吹的一上一下。

“怎么了？”

“好烦呀，好烦呀好烦呀好烦呀。为什么事情就不能简单一点。”

“因为……跟人牵扯上关系吧。”奇奇说得颇为感伤。却在闪神间，有人闯入马车内。

“大姊姊，我来陪你了。”夏季撞进艾丽斯怀中，靠在那对饱满的双峰上磨蹭。“？？，？？要做什么？”“东南传统，以身相许呀。大姊姊，让夏季来服侍？？好么。抱我～”“抱……抱个什么东西呀，我也是女的。”“那我帮？？舔舔好么？”“？？……救人呀，贞。”“……认命吧。”

§小歇的黑羊

“初九。”黑羊骑士团红砖十──美沙葛，叫唤着胸前不显眼处，绣着红心十符号的男子。对方身高没有特别突出，相貌也是平常；一双眼下垂，看起来毫无精神。唯有那纯到令人羡慕的黑发与黑瞳，极度吸引人，彷佛要将人吸入那无尽的黑中。

“初九，你也是东南出身的。你听过太妃这个名字吗？”法师美沙葛暂时撇下摆在大腿上，那本厚重的咒语书。边咬着苹果，边看着懒散的男人。

“太妃？活在东南，一定会听过三个名字：武神、魔首，还有就是太妃了。好歹我也是血统纯正的东南人，当然听过？？。”暂歇的营地里，被悠闲的气氛垄罩住。红心十──初九轻松地回着话，也引起了美沙葛的兴趣。“为什么你说，东南人一定会听过这三个名字呀？”

“‘有命莫惹洗林，有胆莫惹兵照’，这句话恐怕就比较少人听过了。那也是我家长辈千千万万交代我的。洗林，就是武神刘洗林。兵照，就是魔首兵照；前阵子我们才见过的老前辈。两人皆在东南盛名已久，众所皆知的‘仙’字辈大人物。”

“那太妃呢？”

“等我说完咩，？？很急？取Ｌ？妃的出名，得先从武神、魔首两位前辈说起。两位前辈自千年前登仙榜，诛奸锄恶、为非作歹之事先撇开不讲。会留下那两句顺口溜，是因为武神成名已久，但仍有不少人胜过这位大前辈。──”“那他不是很差？”“──差？差就差在一时胜的了，却胜不了一辈子，刘前辈总能成为最后的赢家。因此留下一句‘有命莫惹洗林’之语，最后被玩死的，总不会是他。兵前辈呢──”“‘有胆莫惹兵照’又是什么意思呀？”“──我正要说？取１？前辈行事乖戾，作风极端，只以个人好恶为好恶，下手之凶残与不留情面是出了名的。历来也只听过一人惹火他还能生存，便是武神刘洗林一人。够资格跟他说话的人，也是寥寥无几。像夏季那般，能够捉弄他而无怒气，可是我从没听过的事儿。”

“很好，故事说够多了。”美沙葛将果核摆至一旁，取出第二颗苹果啃着。“主题，太妃呢？”

“太妃求剑，很少人知道的一段往事。”初九站直身，伸个懒腰，屈身向前。“同是千年以前，曾有一女剑客名唤太妃，挑遍东南剑术名家。每经一地必是鸡犬不留，杀孽之深绝无仅有。最后的最后，是在天门靖山上，与武神刘洗林一决生死。当时刘前辈已是成仙得道之人，太妃以一介凡躯女身挑战，可说是震惊武林的消息。──”“最后呢？”“──最后？没有最后呀。没有听说那场决斗，谁输谁赢。只知道太妃这个名字沉寂了数千年，直到甲子岁前，‘太妃’复出。虽未像早先的传闻般，再造杀业，却也是挑尽天下剑家，百战百胜。”

“百战百胜？不不不，师傅前不久才输了。”“输了，这可真叫人惊讶。”

梳着小髻，装作小大人模样的娃儿来到跟前。一揖到地。“奴家夏季，拜见诸君。”

美沙葛看着娃娃般的女孩，故作姿态的可笑模样，禁不住噗嗤一声。“好吧，？？既然说？？那无敌的师傅输了。那到底是输给谁？”

“六绝美人兰秀舫，初九应当也听过这人。”圆润的大眼瞟的男人很不自在。内敛的精明，彷佛要洞悉自己。

压力顿失，夏季甜甜一笑。“介家八卦掌，锺离五行拳。焉族单剑绝，屈家三奇门。堂堂屈家‘万古流芳，传世千秋’世字辈的子弟，出现在异邦军中。‘屈世生’三字不用，任由人叫唤乳名，这才叫人惊愕呢。”

“哇～初九，你家也是响当当、哗啷啷的有名人。”美沙葛讶异地大叹。“艾丽斯，艾丽斯，这些事情？？知道吗？”被捧上天的男人却不改懒散的表情，被问及的红心女王只是坐在一旁，揉着自己的脚丫。“那些事，不意外。”

“不意外？怎么说呀，艾丽斯。”

“巴翰大人曾经说过，假如黑羊中有人可以跟杰克一拼的，只有初九。但为什么他没有成为爱司，拥有独立运作单位的资格。因为亚当大人给他的评价是：比杰克十倍强、十倍精、十倍巧、十倍懒惰、十倍浑蛋。所以只能屈居在十，机动支持单位的位置。”

“最后……那算是夸奖吗？”愕然的法师看着无所谓姿态的初九，换过心情继续追问：“初……屈……嗯～夏季，？？刚刚说屈什么？”

“还是叫我初九就好。”来自东南的男人洒然一笑。美沙葛也自在地继续问话：“你为什么会加入黑羊？”

“？？很喜欢问这个问题呢，法师。到底还有谁没被？？问过。”看着削瘦的法师用她苍白的脸颊，腼腆一笑，好像事情也不是那么重要了。初九倒也不介意，轻松地说：“屈家位居东南四大家之末，行事作风隐匿，赖以成名的兵器亦走偏门，所以江湖少有屈家传闻。──”“对了对了，你擅长的到底是什么武器。总是看你拿把吓死人的大枪，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呀。”“──屈家绝艺，当然是秘密。嘻嘻。不过战场上，也犯不着我掉花枪。保命跟单挑可是完全两回事。说回头，屈家历代以来尽是一子单传，什么时候绝子绝孙，都不让人意外。亚当正是以此为约，请涂秀贤先生为我祖宗一相风水宝地，改改运势。这事儿也早处理好了，只等卸甲归田，我就要定下来，生他个一打男娃娃、一打女娃娃。艾丽斯，这样好不好？”“？？？？！为什么你要在讲完那种不切实际的妄想后，接上我的名字！”

“呀～”在尖叫中，夏季又投入艾丽斯怀中，撞个满怀。纤柔细指轻触那吹弹可破的肌肤，细细画圆。“大姊姊，这个就叫做喜？欢？妳？呀～好害躁。”“妳……”苦于不能出手，以及就算动手也未必打得赢，如此两个理由，艾丽斯唯有一条路好走。努力挖着脑子，看有什么事情必须立刻去做……“啊！对了。”

趁机抽身，艾丽斯作势四处探找。“杰克呢？有人去找他吗？”

“从前一篇末，我被打飞忘到现在，总算是想起我了？你们这群没良心的家伙。”杰克轻装便衣，若无事般从阵地后出现。背后，当然是跟着那形影不离的大娃娃──红娘。

只见夏季很有精神的，朝红娘打了声招呼。“唷，师姐，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又是摇头，又是摆手；食指抵住抿紧的嘴唇，着急的脸色却挽不回发生的一切。

“师姐……”

“啊，师姐，难不成妳什么都没说？”

“没说……”

“杰克什么都还不知道吗？”

“知道……”

杰克的脸色愈加难看，红娘的表情愈加为难。自知闯祸的夏季连忙说：“不不不！我不知道谁是我的师姐。应当是认错人了。”

“十四根肋骨、下颚骨严重碎裂、左右上臂开放式骨折、左大腿封闭式骨折、右脚踝扭曲，阿基利斯腱差点断掉，顺道报销了一排乳牙。全身上下一十七处剑伤，三十三处瘀青，以及无数的酸痛。”

“好可怕，好可怕喔。”夏季看着杰克的脸色，借故先行。可惜……

“救人呀，杰克发飙了！”“不要接近我，要不然死给你看！”“快快快，初九应该顶得住杰克。”“初……”“他妈的荷包蛋，那家伙络跑了。”“呀～”

远处，黑夷一族驻扎地。黑夷族王的侍从正捣着酥茶，一旁坐的是百百罗族王。性格豪迈的百百罗族王，看着身高比常人矮上一寸，但却拥有十分宽厚的肩膀与天生虎斑的亲友。“看来今天人类的阵营，也是相当热闹。”

“他们学不会什么叫做节制吗？这是我比较想问的。”

第五章　黑羊骑士团　下（节四至节五）　＇本章字数：20888　最新更新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