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梧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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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梧桐-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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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说话了:“应该是我问你,你是谁?”

咿?脑袋当机。头一下子热乎起来,我气愤地叫:“你不知道我是谁就把我抓来啦,有没有搞错啊,抓错人了!”

“没错,就是你。你从哪里来,和易倾瞳到底什么关系?”他语气稍稍严肃。

“我,我和他没什么关系!关你什么事啊?难不成……你也喜欢他?那你就没机会喽,人家已经成亲了,新娘可不是我。”

“你!”他一下子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然后有些恼火地说,“本主乃是男人,怎么可能会有那种龌龊情绪。”

我嘀咕:“谁知道。”

他忽然又笑了,这家伙吃错药了?接着说:“从来没人敢对本主这么讲话,你难道不怕我杀了你么?”

“怕,怎么不怕!”我挺挺胸,又有点胆战心惊地退后一点道,“你要是想杀我,我说地天花乱坠也没用,而你大费周章地把我抓来,又说没抓错,那么我身上肯定有你想知道的东西,虽然很不幸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是你也还不知道,所以我打赌,你还不会杀我。”

他居然轻轻拍起了手,我渐渐有点装沉着装不下去了,只听他说:“很好,有胆量。那本主再问你,你从——哪里来?”

你从哪里来 我的朋友 好像一只蝴蝶 飞进我的窗口……

他怎么不干脆唱这首歌,或许我还会心情好点地告诉他,管他相不相信。现在要我怎么说。

纠结地抓抓头,有了!我指指天,又指指地说:“我从天上地下来!”可不是,我要么是从天下掉到这里,要么就是从凤凰山庄的湖底冒出来的。

正有点得意自己的机灵,面具人忽然腾地跃身上来,一把抓住我的肩膀,把我拎到他眼前,肩膀上顿时一阵一阵火辣辣地疼。我惶恐地看着离我的脸只有两三厘米的银白色面具,上面那双鹰般尖锐凶横的眼睛盯着我,然后他压低声音却又说不出的阴冷说:“劝你别在糊弄本主,本主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可是……我说的大半是实话啊。眼前的情况却由不得我说不,只得瞪着眼睛点点头。他用力把我推开,我跌坐在床沿上。这男人的力气可不是一般的大。

“你究竟从哪里来!”

“我……我从一个叫中国的国家来。”好,实话跟你说好了,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中国?怎么没听过,什么国家?”他显然很迷茫。

“是一个很大的国家,在你们三国的外边,你们不知道罢了。你看着我干嘛,我发誓我说的句句属实!”赶紧举起右手在头顶作发誓手势。

“好,暂且信你。你来是为了什么目的?”

有没有搞错!这是像淡引墨说的那个引起江湖朝廷白色恐怖,企图篡权夺位的恐怖组织么?我怎么看都像国防安全部门似的。难道对其他外国人也这么逼供?

“我……我没什么目的啊。”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居然有点结结巴巴,我结巴什么,又没有做亏心事,于是挺挺腰杆说,“又不是我想来,我只是和尹……和我姐姐去湖里玩,结果我掉到水里了,醒来就……就在凤凰山庄了。”

看着他环抱双臂不语,一副信你我就是笨蛋的样子,我忽然就火大起来,冲他叫:“信不信由你!该说的我都说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可话一出口,我就后悔得想咬舌头,他要是真一冷血地把我咔嚓掉了,那我岂不是很冤,死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死的。只想着逞一时口舌之快,居然没想想后果,我干脆找根面条上吊得了,还留个全尸。

正只顾自己脸一阵红一阵白的,面具怪人却说话了,口吻妖柔:“本主不杀你,留着你还有大用场呢。现在你得乖乖地把我伺候舒服了。”说着开始宽衣解带,他的黑衣锦袍掉到了地上,露出上半身精壮的肌肉,麦色的皮肤,手臂上有一道闪电样的刺青,那胸肌和腹肌可不是盖的,比杂志上那些男模还要劲爆。我看着有点微微发愣。等等,他干什么,干嘛脱衣服,他不会是要……

脑中忽然狂风闪电大作,惊恐万分地往后退,我哇哇大叫:“你想干什么!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撞墙!”说着胡乱扯起床上的被褥就往头上盖。

可是只听他说:“你干什么?还不快过来伺候我沐浴。”

沐浴?他说,沐浴?露出两个眼睛来看,只见他已经撩起纱幔,半个人在外面,转过来看着我说:“还坐在那里干什么,难道是要我过来?”

赶紧扑腾下床,站稳了。这么吓我,我的小小心脏可吃不消。

冥无涯坐在池水里,两臂架在浴池边缘,露着半个上身,微微仰着头。而我跪在他后面,拿个勺子一勺一勺地往他肩膀、脖子上淋水,热腾腾的水雾让我眼前朦朦胧胧。搞什么!居然把我当丫头使唤。真想拿勺子砸昏他,可是当我刚刚举起勺子的时候,他冷冷的声音说:“我劝你还是少动歪脑筋。”

手愣在半空,半晌,只能狠狠白他一通,继续当苦力。

为什么他都不把面具摘下来?他不洗脸啊?还是丑得对不起观众,或者毁容了?不过,这么个庞大恐怖组织的首领到底长什么样子?

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向他的后脑勺,还没等我碰到一根头发,忽觉手臂上一股蛮横力道,然后整个人被猛地往前拉去。巨大的水声响,漫天漫地温热的水向我涌来。惊慌地站起来,来不及抹掉满头满脸的水,身体已经被大力拉向后面,背部重重撞在铜铁样的躯体上,肩膀被两条铁链般的手臂箍住,耳朵忽然贴上冷冰冰地东西,然后一股温热气息,有种麻麻的感觉,是他阴柔的声音:“我还第一次见像你这么不怕死的女人,没想到这张俏脸下还有如此胆识,怪不得那易倾瞳会不顾家中几世娇妻转而奔向你。”

“几、世?你……你怎么会知道?”我无法动弹,声音颤抖。他这么说是不是意味着他知道易倾瞳和琦凌的身世?他会怎么做,会不会伤害易倾瞳?

“我知道的事多着呢。”他轻笑,然后带着迷惑的口气说,“可是有一样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身上也会有隐匿的玄明力量?”

“什么……力量,我不知道。”什么东西啊,我还小宇宙呢。

“啊,”他似(炫)恍(书)然(网)大悟道,“你也许是不知道,商琦凌也不知道呢。”

“琦、琦凌?难道你认识她?”我惊讶地侧头看他,忽然被一推,然后哗的一声,转过身去看,他已经站在池边,拿着大白帛布披在身上,说:“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为好,知道太多反而会有麻烦。今天就到这里吧。”然后他转身走上去。

脑中一片烟雾迷蒙,他知道这些事,似乎还认识琦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忽觉身上凉飕飕,低头看看,我依然浑身湿透地站在池水里,这……怎么办啊,我又不是自动干衣机,于是朝着上面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叫:“喂!我怎么办!”

就这么进了这监狱一样的地方,尽管冥无涯没把我关到低头见老鼠抬头见蟑螂的地牢,或是惨不忍睹的水牢,可是整天被锁在那间房里,门窗都关的死死的,幸好这里没什么管道煤气啥的,万一一个泄漏,我岂不呜呼哀哉了。

冥无涯每天都会来看我,与其说是看,根本就是监视。他看着我吃得光光的盘碗,说:“你倒真有心情吃。”

白他一眼:“那你认为我会怎么样,绝食抗议?难道那样你就会放我走了?我何必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其实潜台词是,我又不减肥,与其饿成林妹妹,还不如存好体力,找机会开溜。我觉得我像是一只准备过冬的小松鼠,为了应对肃杀的严寒,拼命储存能量。而此刻,冥无涯,玄光门就是我面对的寒冬腊月。

忽然间,时机就这么来了。

照例把送进来的饭菜风卷残云一番,其实可都是真正的美味啊,怎能叫我忍得住,冥无涯那家伙真会享受。

吃饱了,碗筷一搁,走上去踹门一脚,每天的惯例,表示一下我的愤慨。可是今天踹完刚想走,只听吱呀一声,我的听觉神经告诉我有问题。嚯的转身看,终日紧闭的门居然开了一条缝,瞅瞅,外面却没什么声响。整天守在那里的守卫哪去了?而且,还没锁门!我的天哪,今天是什么日子,全体下午茶聚餐?这不是天赐良机?

小心翼翼地开门出去,四下张望一番,果然没人,可是总觉得不正常,怎么会没人?我管他正常不正常,我能逃出去才是硬道理!等我出去了,这里翻天覆地也不关我的事。

赶紧开溜。

可是……这地方怎么这么大?房屋幢幢,亭台座座,还有蜿蜒曼回的条条走廊。照理说这么大一座府邸,为什么淡引墨说无人知晓玄光门的总坛在哪?平时压根就没被放出来过,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走。还以为没人,没想到各个关口都有守卫把守着,还时不时几列巡逻队走过。我闪闪躲躲,居然也没被发现。

俯身藏在假山的后面,等巡逻队走远了,终于松口气。然后转身,不料撞到一个人影,还没等我惊呼出口,嘴巴已经被捂住,整个人被大力猛的往下压。我惊慌失措地奋力捶打,喉咙只能发出轻微的挣扎声。可是反抗在看到那个人的样子后,停止。因为我看到,那人一身黑衣,黑纱斗笠。

“是你!”“是你!”几乎异口同声。

“嘘!”他比了个手势。

我赶紧捂上嘴。

“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他说道。

“我还要问你呢,你怎么也在这里?”我尽量卡着声音。

他也压低声音说:“我跟踪玄光门的人,结果被他们发现,把我囚禁起来,今天好不容易逃了出来。”

“我也是我也是!”我用力点头,“不过我是被他们抓来的。”

“噢?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这个以后再说啦,你知不知道该怎么逃出去么?”

“嗯,我进来的时候观察过这里的布局,发现有一个库房的守卫最为疏松,而且又靠近围墙,我们可以从那边逃出去。”

“好!”

有了黑衣侠的带领,避过大堆守卫的视线,我们很快找到了那个库房,门口有一名守卫在把守,而那又是我们到围墙的必经之地。黑衣侠采纳了我的建议,调虎离山,而不是直接上去和他干架,以免惊扰到其他人。找了块石头,让黑衣侠朝远处丢去,树丛里哗啦啦地发出响动。那名守卫顿时注意到了,马上朝那个方向奔去。我们赶紧一溜烟窜过去。绕到屋子后面,果然有一堵高耸的围墙。

“好了,就是这里了,我们赶紧走。”

“可是这么高怎么爬上去啊?”我仰头望。

“你不会轻功?”

摇头。

“那……若是姑娘不介意的话,在下带你出去。”

“不介意不介意,我们快点出去吧,要是被他们发现那就糟了。”我大气昂扬。这黑衣侠还真是老实得可爱,不像那恶心冥无涯。我长这么大还没被裸男抱过,大概也许小时候有,夏天还坐在光着膀子的爸爸的肩上,我在家简直就一公主,梁云晓,就是我哥,天天抱怨他明明一男丁,却落得个仆人命。

然后黑衣侠过来搂住我的腰,忽的一下就在围墙顶上了,再一跳,两脚已经踩在地上了。

我听见心里一块巨大的石头嘭地一声摔了下来,顿觉浑身舒坦。

抬眼看,围墙外面是一片树林。望过去,不像是山,因为挺平坦的。黑衣侠在前面开路,看他这样子,似乎很熟悉,我说不会迷路吧,他说来的时候一路跟踪过来,应该不会错的。虽然加了个应该,但总比我毫无头绪要强,他们总归是武林中人,方向定位追踪什么的可是必备技能。

“大侠,我还不知道您尊姓大名呢?”我说。

“名字只是一种称呼的方式,并不重要。”他只是向前走。

“说是这么说啦,可是我总该知道怎么称呼你吧。”

他忽然停下了,我差点撞上去,只见他微微偏过头来说:“就叫我行歌好了。”

“行歌?且行且歌,好潇洒的名字。那我以后就叫你行大哥。”我笑吟吟着,可话一出口,发现不对劲,人家明明叫行歌这么好听的名字,我干嘛好端端的加个大字。正尴尬着,而他似乎并不介意,轻轻说了声好,继续上路。

大约二三十分钟的样子,前面树林隐隐的有光,是不是到尽头了?我欣喜地跑上去,不顾后面行歌一声低低的叫唤。跑出林子,明媚的阳光迎面洒在脸上,我激动万分地刚想大喊一句“I’mfree!”可是话到嘴边被生生咽了回去。因为在我眼前的,是一片浩淼的黄沙戈壁,疾风低低掠过,扬起大片沙石尘土,细碎的沙子撞在脸上,隐隐的刺痛。

怎么会这样?我傻愣愣地杵着。

“这就是玄光门总坛一直都未让人发现的原因吧。”行歌已经走了上来说,“这片荒漠在三国的交界处,因为较为广大,一直鲜有人来,就是有人进入,也会因为迷失方向最终缺粮少水而送命。不知道玄光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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