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梧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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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梧桐-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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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虽还没吃,却已经心甜如蜜了。

我坐着低头穿鞋,不禁小声喃喃着说:“刚刚梦到你了呢。”

然后站起来,却没防备地一下撞到他胸口,揉着撞疼得鼻子,向他皱脸:“干嘛好端端地停下来啊!”

他却一脸兴致满满似的说:“哦?梦见我什么了?”

我一怔,难道跟他说和他跳舞了,才不要,还不美死他?

“不跟你说!吃东西了啦,我饿死了!”只管把他扳过身去,才不会让他看到我脸上忍不住的窃喜。

甜甜酒酿小圆子,我的最爱,我来啦!这里的人居然都不会做这个!这是我在小餐馆里硬是缠着老板娘学的。头一回在凤凰山庄露一手的时候,连夫人都赞不绝口,还问我是不是以前学过厨艺。本人生平最拿手的,是蛋炒饭!要不,就是饭炒蛋!只有这个才为我争足了点面子。

我吃的美滋滋,边吃边啧啧赞叹:“没想到这里的大厨这么厉害,我的拿手绝活居然有人会!”

易倾瞳只是淡淡笑着看我吃。

“很好吃哦,你要不要尝尝?”嘻嘻笑着盛了一勺子,等一伸到他面前,我就后悔了,差点忘了,这家伙可是有洁癖。平时吃饭,他很少动别人动过的碗筷,常常挨夫人皱眉,要是有外人拜访同席,他压根儿就不会去碰了。我现在居然拿我刚刚吃得起劲的勺子给他,简直自讨没趣么。

“呀,我忘了!”轻呼一声,忙缩手回来。可是,手腕却忽然被握住了。抬起头来惊讶地看,他居然微笑地看我,然后靠过来,低头慢慢吃掉了勺子里的小圆子。

我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瞪大着眼睛结结巴巴:“你……你……”

他很优雅地用指尖微抹嘴角,轻笑道:“怎么,难道不是真的给我吃么?”

“不,不是……”没话讲了。赶紧低头,只顾自己吃,可是心里却心潮澎湃,像是吃到了糖的孩子般。

这小圆子好甜呢!

边吃边忍不住偷偷看他,他的脸温润如玉,泛起着淡淡的笑意。感觉心跳加速了,受不了了!忙把头埋到碗里!呼拉呼拉大扫荡后,见了底儿。

勺子一搁,直呼过瘾,却看到易倾瞳摇摇头一脸忍俊不禁的样子,纳闷地问他怎么了。他伸手摸上我的脸颊,我一惊,抖了两抖,然后看到了他手指上的小红豆,哎哟,我干嘛吃得跟猫似的。

正纠结着,他的手再次抚上我的脸,怎么,还有一颗?

可是,这一次,他却没有伸手回去了。把视线从他线条优美的手上移转过来,面前是这张超凡绝尘的容颜。他的脸上柔情漫卷,湛深的眼眸如澄澈的幽潭,又像是凝聚了无数的星光。他的手指轻轻在我脸上婆娑,干燥而温暖。

所有的血液仿佛就此凝结,我无法动弹。

看着面前越来越近的脸庞,一下子忽然不知所措,条件反射似的,我匆忙捂上了嘴,眼睛睁得老大。

他的脸霎那的失落,然后无奈微笑,坐直了身道:“吓着你了?不早了,休息吧,明天还得赶路呢。”接着站起来转身要走。

梁烟晓,你傻了是吧!这样的情况你在干什么呀!你这不是打击他嘛!总是说是真的喜欢他,真的爱他,难道让他亲一下都不行?可是……来得太突然,我还没有准备好……

仓皇地站起来,郁闷地直敲自己脑袋。

忽然间,身体被猛地拉上前,懵头懵脑的,一阵清香,双唇已被覆住,柔软温暖。霎那间,脑袋轰地一下,全部空白……

[离乱凤殇:第六章 公主归来]

藏在那双坚实的臂膀间,我眼睛都忘记眨地仰着脸看。头顶那张脸,怎么看都是那么的魅惑众生、倾世绝尘,此刻正凝神专注地驾马看向远方。

虽然昨晚上只有那么蜻蜓点水的一下,可足以要让我神魂颠倒了。再加上早上忽然发现的秘密,更加让我心甜如蜜。什么颠簸,什么劳碌,统统一股脑儿地弃之脑后。

早上打理妥当以后,趁着易倾瞳和易重川去牵马的间隙,我东张西望找到客栈厨房,想看看那个知晓我梁烟晓独门异世绝技的大厨究竟是何方神圣。弄得不好,还是一个和我一条道上的时空错乱可怜虫,那非得要来个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不可。

真是越想越激动,可是偏偏厨房里没人。正在门口探头探脑,忽然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姑娘,您有什么事儿么?”着实把我吓得跳两跳。

回头看见的是一个中年大叔,慈眉善目的样子。他……会是我老乡?

“哦,我来找你们的大厨!”赶紧解释清楚,免得人家还以为我是小贼呢。

“您找我们大师傅有事儿?”他一脸迷茫。

“是这样的,我昨天晚上吃得那个红豆酒酿小圆子很好吃呢,所以就想来见见高人啊。”其实是来考察一下是不是我老乡。

“原来昨晚上吃那个点心的是姑娘你啊。”他面带笑意,似(炫)恍(书)然(网)大悟道。

“是啊,怎么了?”

“呵呵,昨晚上,有一位公子来找我,说要我做什么桂花酒酿小圆子。这我哪会啊,听都没听说过的。”

“公子?什么样儿的?”虽然嘴上这么问,其实心里已经有谱了。

“要说那位公子啊,”大叔的脸上顿时喜笑盈盈,“我呀,还从来没见过这么俊俏的公子呢,那个风度翩翩,那个国色天香,那个……”

“大……大叔,”我满脸纠结,打断这位陶醉的大叔,“国色天香说的不是女子么?”

“啊?呵呵呵呵……失礼了失礼了。”大叔尴尬地讪讪笑。

“那后来不是做好了吗,怎么做的?”

“后来那位公子就自己下厨去了,他那双手一看就知道是非富即贵,锦衣玉食惯了,哪会做这种东西啊,和面的时候粘了一身的粉。”大叔呵呵笑起来,继续道,“我看不过去,就去帮忙。后来光是煮就煮了好几回,他非要每回都自己尝过不可,浪费了不知多少,看得我那个心疼呀。姑娘,看样子想必那位一定是你夫君了吧。有这么一位夫君,你可有福了呢,可要好好珍惜呀。不过,你们俩还真是般配的很呢。”

那位大叔说的时候真挚诚恳,不像是生意人缝人就奉承阿谀的谄媚样儿。

抬头看着面前这张脸,这就是我爱的男子,真不敢相信我在他心里竟也是如此重要的位置。按大叔说的,他和面的样子肯定特滑稽。我没看到可真是大损失。

望着他忍不住吃吃地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易倾瞳俯下脸来,一脸的奇怪。

“没……没什么。”忙摇头,还是不要戳穿他了,让他留点小秘密得意去好了。

“又傻笑。”他似无奈又爱怜。

“对啊,我就一傻子怎么样。”小小撒娇,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真想一头往他怀里扎,可是不行,后面是快马加鞭的易重川,我可不能得意忘形了。于是往前一扑,紧紧抱住马脖子,满心欢喜地叫到:“澈,我爱死你了!”

一路的快马加鞭,丝毫不敢懈怠。第三天,我们终于抵达了京城。

易倾瞳扶我下马。我抬眼望,这座金碧辉煌的府邸,是我初落这个异世的地方。这里承载了我最初的迷茫与彷徨,悸动与心伤,就连离开,也是无所适从的颓茫。

两个月的时间,无论走得多远,跨越几个国度,我终究还是回到了这里。忽然间,心潮涌动,百感交集。

“进去吧,娘看到你回来,肯定很高兴。还有迎湘玉湘那两个丫头,自从你失踪之后,天天哭丧着脸,玛丽这小家伙也像是丢了魂儿似的,谁也不理。”易倾瞳笑意盈盈。

“嗯。”轻轻答应着,刚向前迈出脚去,眼前猛然间闪现那张温婉如水的面庞。一惊,随即缩回脚来。

“怎么了?”易倾瞳奇怪。

“我……还是不进去了。”向他笑,却是苦的。

现在的我该是以什么身份住进去?这座恢宏的殿堂,哪里还有我的容身之地?

“为什么?”他眼神里满是不解。

“我现在出现在这里,终究对大家都不好。”转而走到澈的旁边,我轻抚马背,黯然神伤,“以前,我伤过一个无辜的女人的心,现在我真的不想再有这种事发生了,我很清楚被人夺去喜欢的人的痛苦,所以不想再有人因为我这样难过了。”

眼前浮现的,使当初和章夕牵手走在湖边时,看到的,她的那双哀伤的眼睛。

澈轻轻偏过头来,耳朵一动一动,眼睛亮晶晶的。

“烟晓……”我听见他低声喃喃,暗哑的嗓音是说不出的心酸。

再挣扎,再抵抗,当来到命运的门口,我们终究抵不住造化弄人的折磨。

这时易重川走过来了,看向我们说到,“倾瞳,既然梁姑娘为难,那就安排她另找住所。”

“你让烟晓一个人住哪里去?”易倾瞳忽然有些气恼地嚷道。

易重川微微一愣,皱起眉来训斥道:“你这什么口气?怎么跟爹讲话的?”

易倾瞳反而板过脸去,面色阴冷。

我见状不妙,赶紧上去拉拉易倾瞳的衣袖,然后呵呵笑着调和因我而起的僵局:“我随便找个地方住就好啦,客栈啊,小院落什么的,都没关系啦。”

“可是……”他看我,眼睛里弥漫着深重的担忧,“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住在外面。”

“易倾瞳,”我仰起脸来看他,尽量笑得轻松,“你别把我当小孩子啦,这两个月什么大风大浪我没见过呀,我都还在野外露营,在深山老林里当过神农架野人呢。”

“什么是……神农架?”他一脸迷蒙。

“额……”我汗,“反正就是在那些大山里赶路啊,睡觉啊什么的,就好像……野人一样。”

哎,再多来几回,我干脆去参加铁人三项好了。

“这些日子,你究竟吃了多少苦?”易倾瞳的表情忽然变得格外忧伤,我看到他湛深似潭的眼眸里雾气氤氲,灰蒙蒙的。

心里仿佛被狠狠地揪住,纠结疼痛地难以呼吸。他是那么的为我难过,为我心伤,为我笑,为我哭。而我却什么都没为他做过。

霎那间,我暗自决心,他注定是要我爱进心底深处的男子。为了他,我会再也不怕前方的任何艰难险阻,就算是去到黑暗的海洋,或是攀附峥嵘的山颠,我都将义无反顾。

听到易重川轻微的叹息声,然后他说:“既然如此,我倒想到一处合适的地方。”

“哪里?”我佯装兴冲冲。

“付将军府上。”

“爹,你是说……御林军统帅付冲将军?”易倾瞳问道。

我狐疑。

“正是。付将军有一女名付晚晴,很是温婉娴熟,端庄大方,我想住到付将军府里,梁姑娘不会受欺负。而且……”他顿顿,警惕地环顾一下四周,压低声音道,“身为御林军统帅的付将军,是我们商量大事的绝佳人选。”

什么是大事,我们自然是心知肚明。

我毅然点头到:“好,就住那儿。”

[离乱凤殇:第七章 涟情旧往]

“真有此等事?我果然没有猜错!我就一直觉得郡罗王此人不简单,居心叵测,现在有这等事会发生,一点也不叫人意外啊!”

正慷慨激昂横眉怒目的人,就是易重川说的付冲,两撇八字胡,浑身的凌然正气。

“付贤弟,此话怎讲?”易重川一脸的不解。

“易兄,你难道忘了十八年前的事了。”

易重川微微一愣,表情暗沉下来,眉头轻皱,似陷入悠远的回忆里,然后低低叹一口气。

我迷惑地瞅瞅易倾瞳,他也茫然地向我摇了摇头,问道:“爹,十八年前,是……什么事?”

易重川看着我们,重重叹息道:“你们可知道,其实当今皇上并不是先皇传位的首要人选。”

“易兄——”付冲似有些不放心地打断道。

“不碍事。”易重川只是摆了摆手,继续说,“那时先皇突染怪疾,症状是时常会晕厥,有时会莫名其妙地淌下鼻血来,止也止不住。”

“那个……”我一惊,忍不住一声轻呼。

“怎么,莫非梁姑娘知道这是什么病?”易重川惊奇地望过来。

“白血病……”我低低说着,却无法断定,毕竟不是学医之人,可是这些症状不正和那些偶像剧里的一样么?

“这白血病为何顽症?”付冲甚惑。

“那是我家乡的说法,和易伯伯所描述的先皇的症状很相似,是一种非常难治的病,是……绝症。”

“哎……”易重川低低叹息,“那时众御医也是束手无策。先皇自知时日不多,便欲立储。那时大皇子八岁,二皇子七岁,倾瞳你也才五岁,也难怪对这件事没映像了。”

“嗯。”易倾瞳微微颔首。

“按辈份,当今皇上只是二皇子,虽聪明伶俐,但是心地太过善良温和,先皇大概是觉得过于宅心仁厚,怕他担当不起治国大业,于是就立了相对霸气的大皇子为太子。”

“难道……大皇子是梵非涟?”我轻声说道。

“正是。”

“怪不得当时梵非涟说他只是取回他应得的东西。”我喃喃自语,然后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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