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古斯都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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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古斯都之路- 第2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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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文书的这些大逆不道的稿件,被路过的大祭司撞见。。。。。。

最后。神庙灰头土脸的使者,来到了城下李必达的军营处。请求对方赐予和平。

“我要见法老的圣役,而不是祭司。”这位将军如此说道。

所谓圣役,就是法老直属,替他保管尸体、陵墓与雕像的官吏,使者们面面相觑,随后解释说底比斯神庙里现在并没有圣役人员,只有神庙祭司,李必达便怒吼起来,“这么说,你们恭维法老为完美神,神中之神的言语,完全是虚以委蛇的虚假言论?”

使者们都很难堪:这不就是虚以委蛇嘛,虽然明知道是真的,但不要直接说出来好不好,大家脸上都挂不住。

李必达发完脾气后,就哼哼着接连提出条件,“马上在底比斯西岸,以塞拉匹斯神庙为核心的要塞群建设,你们不得加以任何干涉。”

“法老陛下的神,要进入底比斯的神谱当中,与阿蒙等神祇享受同等供奉的权利,一起参加河谷欢宴节,摆在圣船的船首。”

“此次,底比斯必须拿出两千塔伦特的金钱,赔偿我方军团,并且要对袭击神墓卫队的事件,大祭司前往亚历山卓城,向完美神法老陛下谢罪。”

最后一条,让使者最为震撼,李必达提出来这个方案,“底比斯须得接受新的法令,那就是法老随后会在要塞指派诺姆(地方长官)驻屯,一旦诺姆得到上峰要求,如遇到饥荒、灾害和军役时,底比斯神庙定要无条件交出年收入祭品、粮食的一半,给予诺姆。”

使者们惊骇了,他们都是有些文化的祭司,自然明白李必达这个条件意味着什么,那就是法老已经不允许底比斯城再维持“治外法权”的国中之国形象了,庞大的神庙帝国难道要坍塌?难道要接受法老委派的诺姆的管理?但面前的这位将军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我现在是法老任命的监国维齐尔(古埃及的宰相),也享用底比斯诺姆首长的权力,马上我军要出征昔兰尼加南部的部落,去护送法老子嗣回归,所以‘半税令’即刻生效,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那使者的头脑也转动起来,他想起了大祭司彭玛阿特的嘱咐,“尽量将对方的常态要求变成临时要求。”便很恭谦地打起哈哈,“如果拉蒙之子法老陛下,需要出军远征,底比斯自然会协助在神前祈福,并提供相当丰厚的犒劳,这点还希望将军放心。”

“不。”李必达乌斯的脸面就像刀刻般,冷若冰霜,他一字一顿,“难道我之前说得不够清楚吗?半税令是法令,不是什么临时兴起,一半就是一半,多一点少一点都不行!现在你们回去,给底比斯一天的时间,然后把司库手里所有的名册、契约、账簿都交出来。”

名册,是神庙所辖佃户的姓名、家庭情况;

契约,是神庙下面的农庄、作坊;

账簿,是神庙历年放贷的记录。

把这些交出来了,那底比斯城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但是现在忤逆这位将军的话,似乎也不会有继续存在下去的可能了。

神庙屠夫将军而后说,你们回去整理这些东西时不要耍滑头,我身边有数百名法老所属的底层书吏,会送去“帮助”你们一起整理,外带十名百夫长与三百名麦德捷卫队。

最后,神庙还是屈服了,当全副武装的兵士押运着那些使者进入底比斯内城时,驻屯在化为废墟外城的李必达军,开始生火做饭,“那么,交出来这些后,您准备如何做。”站在营帐口,看着搬运东西来来去去的兵士,萨博回头小心询问说。

“不要慌张,萨博,我知道埃及是个崇神比罗马厉害得多的国度,罗马讲究的是与神前的契约,我献祭于你,你回报于我,而埃及人似乎不太清楚现实和神界的区分了。所以我的措施不会特别激进,马上神庙将人力、财力交出来后,我将四分之一的佃户、产业献给法老的国库,此后这些全是托勒密王室的直属财产,由法老的心腹司库管理。而剩下的,萨博你猜猜我会如何处置?”李必达说到这儿,有意卖了关子,来萨博的回答。

第25章半税征收令(中)

“难道要返还给神庙,莫不是要给整个十三军团和塞拉匹斯军团分配土地吗?可是之前杀死那么多埃及权贵,他们的农庄不是已经开始配给给兵士当安置地了吗?”萨博小心求证,谨慎回答。

李必达嘿嘿笑起来,说萨博答对了一半:

我是准备将一半的田产返还给底比斯,而后剩余的四分之一,作为诺姆首长的公田,用来供给河运卫队与神墓卫队的给养。

但是猫腻就在返还的那一半田产上,我不是完全把它们完全还给了神庙,而是会成为安置军团与麦德捷卫队的产业。

“抱歉,您的话我不太清楚。”萨博凯慕斯有些为难地说道,他可是部下当中最聪明的,他的这个反应,让李必达很是得意。

于是他就详细解释自己的规划,吹笛者其实已经批准了另外个新法令,但我暂时还没有和神庙方公布,那就是将塞拉匹斯神庙要塞的底层官吏,外带河运卫队、神墓卫队、新的塞拉匹斯军团(现在已经扩充为拥有完整十个大队,六千人)里的十夫长,统一加上“农庄司库头”、“作坊司库头”的官衔。

司库头,当萨博把这个古怪的新词汇很是别扭地读出来后,觉得满是眼前这位总司令官的恶趣味,“没错,十三军团的配给地主要集中在亚历山卓附近,以前是权贵的庄园,现在全是托勒密王室所有,每月这些庄园的官吏都会把所得的一部分,折算成金钱。叫做‘李必达乌斯金’来供养我们这些来自罗马的官兵。因为我们毕竟还算是外国驻屯军。兵士们只爱钱,对尼罗河烂泥肥沃过的土地不太感兴趣。而司库头,则是由我进入埃及后,招募整编的努比亚库西籍黑人军官担任,他们平日跟随我作战,但同时还担任着行政职能,每处权贵与神庙名下的庄园、作坊,都要委派名司库头去‘管理’。法老可是有谕令,这些庄园作坊的产出的麦子、亚麻布与油,必须先送去司库头那儿,而后再缴纳给都城或者底比斯。”

“你意思是,司库头在中间拥有抽成的权利?”萨博好像明白了什么。

不,最基础的确实是抽成,但萨博你想想,时间长了,这些司库头还会满足于抽成吗?他们会利用这种权柄,送到神庙与都城贵族那儿的所得会越来越少。而被他们扣留的会越来越多。接着,你猜这么着?假以时日。神庙会很难供养庞大的脱产祭司群体,而都城的马其顿权贵们也会为成堆奴仆和奢靡的开支而发愁,他们所能做的,就只剩下一条路。

“我猜到了,就是把田地的产权专卖给这些司库头,而后换取剩下供纳的保障,他们的权势会日渐的衰微,庄园与作坊会慢慢,直到完全被司库头吞噬。”

李必达的手指点了点,表示萨博你这小子很有领悟力,“在司库头上面再推选诺姆司库长,来取代以前的地方长官,诺姆司库长直接由法老委任,对法老负责,一般从百夫长、军团副将这个层面遴选。”

“但我还有个疑问,那就是司库头效忠的对象是谁?”

“你说呢,萨博。这个蓝图的设计师是我,能压得住这帮黑皮肤的也是我。”李必达大言煌煌。

“但是司库头拥有实力,掀起叛乱后怎么办?”

李必达噗嗤笑起来,说防止司库头在五十年内发动叛乱很简单,那就是司库头不是世袭,而是可任免的,只要我握住这个权柄,自然万事大吉。另外,别忘了驻扎在亚历山卓城里的,还有我最精锐的部队。”

“不是法老的?”

“当然不是,马上我就要被共和国放逐了,此次我的钱财、部众都和共和国无关,而我写信与凯撒通过气了,他说十三军团的番号还为我保留着,因为我把吹笛者事先欠他的一千五百塔伦特都偿付了,他高兴还来不及,你不知道这笔钱对他在政界的关节打通多么的重要。而萨博,我们就在罗马和埃及中间的灰色地带,大发横财,大动干戈。马上,我就会进一步扩充‘王城禁卫军’,当然是听命于我的。”

“尊敬的司令官阁下,对此方案我没什么别的想法,只是想提醒您,这种道路就像罗马城的巷子,当你快乐地顶着花环往巷口走时,请防备随时可能出现的醉汉乞丐的袭击。”萨博这句话倒不像是在开玩笑。

两个集市日后,底比斯城交出了所有,祭司们在神殿上如丧考妣地痛哭,从云端跌落尘土是这样的迅速,但当他们听说李必达上呈法老文书,请求将一半的产业归还回来时,所有人又弹冠相庆起来,就算在契约文书上的注脚处,狡猾的将军添加了“由法老委派司库头”这个条目时,九成九的祭司根本看不到明朗在眼前的事态,眼前堆积在殿堂祭坛前如山的贡品才是最重要的,即使只能剩下一半,也足够他们挥霍享受了,不是吗?

“十年后,你们将更加式微。”李必达在心中腹黑地笑了,他的半税令也被底比斯接受了,在雄厚的财力人力刺激下,宏伟的带着巨大穹顶和希腊爱奥尼亚廊柱的塞拉匹斯大神庙落成,三百名法老委任的,根本不是底比斯派系的“圣役”人员坐着华丽的小舟,顺着尼罗河南下接管此处神庙,三千名黑人“神墓卫队”开始围绕着神庙修筑营房、墙垣、仓库,并在神像前集体起誓,要向效忠阿蒙神那样效忠于塞拉匹斯神,保护帝王谷的陵寝,还有监视底比斯城(当然这个是心照不宣,并没有在誓词里公开朗读),底比斯北面的“河运卫队”也夹着尼罗河,修筑起两处堡垒营区,并拥有支轻型河上舰队,这样一西一北,底比斯城完全被夹住了,“动惮不得”。

据说象征恶灵的那头畸形牛也被在民间找出,并被杀死献祭在塞拉匹斯神的祭坛前,圣役人员仔细检查了这个动物的内脏,通过肝脏与肠子的分析,便公开昭告天下,“监国维齐尔李必达乌斯将军,对昔兰尼加南部的出征,必将获得大捷!”

第25章半税征收令(下)

几只沙漠里的胡狼,正在撕扯名死亡旅人的尸体,到处散落着白森森的骨头和暗红色的皮肉,荷尔马希军团最后残留的一千多名兵士,在毫无遮挡的阳光下,穿戴着亚麻布软甲,别着短剑,目光呆滞地自这具残尸前缓缓行过,而哪些胡狼则稍稍抬起头来,瞪着那浑浊黄色的眼珠,毫无畏惧地看着这些人,荷尔马希军团已经彻底丧失了威风,当李必达乌斯的部众在出征前,得到法老亲临现场的点阅,和堆积如山的美酒佳肴犒赏时,原本这些埃及的天之骄子,正窝在伊达乌伊要塞里,啃着发酸的面饼,喝着浑浊的井水,顾影自怜。

在朝昔兰尼加南部沙漠进军时,李必达甚至都没来亲自来把他们调防,纳入远征军,而只是派了几名百夫长来,用手杖就把他们被连骂带打地给从要塞里拉了出来,每个人不管是兵士还是官长,都只发了把短剑带走,逃跑或暴动也是痴心妄想。原因一,他们后面始终跟着千余名精锐的维比奇纳斯骑兵,他们用砍剑、长矛、弓箭和充足的骆驼队提供给养,对着自己虎视眈眈;原因二,这些荷尔马希因为之前的养尊处优,根本不敢起来作战,反抗不公的待遇。

在他们的前面,则是伊利里亚十三军团与塞拉匹斯军团,共一万二千人,加上随军的辎重人员(李必达实践了之前的诺言,解放了所有的军奴,每人都得到一笔赏金,外加小块田地。但依旧要为军队看守辎重行李)。大约有接近三万人之多。而那个杀千刀的复辟军,不,现在是埃及的维齐尔,王之友人,外加继承德热将军的头衔“防御游牧民族军事首长”,则带着他从高卢带来的首席千人大队,还有三百名麦德捷卫队,走在整个军队的最后面。

所以荷尔马希军团里的官兵。眼看亚历山卓渐行渐远,而沙漠景色越发荒凉,心头的恐惧就迅速浓厚起来,既然只发给我们匕首,那么李必达把我们拉出来就不是为了和那帮酋长作战的,最大的可能:就是奉了深恨我们的法老的命令,在这片无人烟的沙漠里,杀死所有人,就像当年安提柯杀死那些背信弃义的银盾军般。

好在宿营时,李必达的部众只是把他们的营地给围护起来。并没有直接派人混杂,所以荷尔马希军团的军官还能集中在一起议事。此时利比亚沙漠的夜风已然萧索,很多落魄的军官裹着粗布毯子,先是追忆在王城的风光岁月,随后就开始怒斥现在的不堪生活,“早知道这样,当初就应该保持五千人的阵势不逃跑,跟着阿奇劳斯,与那个杂牌野鸡出身的李必达乌斯大战一场,我们是必胜的。”一名叫攸美尼斯的军官恨恨地说道。

暗影里另外几个军官发出了嘲笑的声音,“攸美尼斯,当初你的营帐行李当中全是金银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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