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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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诀-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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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生。”心头巍巍一颤,我开口喊来。
  “什么?”他回身,问道。
  “我以前的名字,如今已是不用了。”
  他看着我不说话,皱了眉头,似是不解,看着我。
  “你可以用我的名字。”我笑了笑。是呀,你不能告诉我的名字,那就让我帮你取个名字好了。
  他屏了呼吸,对着我,张了张嘴巴,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你信我的话?”半天,他张口,语气极轻极轻,像清晨的雾气,含着迟疑。
  “为何不信?”我看着他,有些疑惑,但是还是认真回答。
  “我是骗你的。”不理我的反问,他看着我,一字一顿。
  “哪句?”心内一岔,不知道是高兴还是生气。
  “所有。”
  “为什么?”我大叫,原来是生气了!
  “我想喝蜜糖水,你去城内买些来。”不看我,不答话。
  天啊,还有这样的人!我望向微微侧身的他,竟然看不到他的表情。
  “为什么?”哼,以为我好欺负是不是?我比刚才叫得更大声。
  “你买来我再告诉你。”语气是不容反驳。
  上前一步,提气,可是看到他那不容置否的表情,要张嘴大叫,却不知道说什么。
  真是倒霉,怎么碰上这样莫名其妙的人!
  我一跺脚,叫道,“那你等着!待我买来东西,你必须老实答我的话!”
  他不说话。
  哼!待买来了,你若不回我,便不给你喝。

  十四.兄长

  “月离,宇南之行,可有什不妥?”
  内屋中,云嬷嬷低声询问月离。
  “嬷嬷何来此问?”月离声音中难掩奇怪。
  “公主自从宇南回来,便有些变了。”嬷嬷说道。
  “嬷嬷,”月离轻笑,“公主已满十二,不再是那个爱哭鼻子的小囡囡。”
  坐在树荫下,听着屋内月离与嬷嬷的私语,心里不禁泛起一层涟漪。
  从黄花县回来已足两月。我还是忘不掉那场相遇。那日,我急匆匆气呼呼跑到城中,用一支簪花换了一罐蜜糖水,抱在怀中,又快走回了那小山洞。
  待我回去时,已是人去洞空。只有洞外的小树旁,还摆着两只靴子,一只已经拆开。
  我以为,他等我是为了感谢我,虽然这我并非想要。但,凡是人都知道滴水之恩当已涌泉报。至少他得说声谢谢。可是,后来他说要谢我,还要进洞好好商量,却又让我去买蜜糖水,后来又不告而别。全没有报恩的表现。
  可见,他留下等我,绝非是要谢我,而是,想要回那靴子里的兽皮册子。曾无数次猜想,是不是,他拿回了册子,又怕我泄露什么,想要灭口?
  不会的。我其实什么都不知晓。对那个小册子也没有任何心思。他应该能够知道。何况,我还救了他。
  再说,他若狠心要害我,如何又让我去买东西,支开我后自己走掉。来个不告而别。
  难道,他有什么苦衷?或者,后来的时候仇人又找到了他,他不愿连累我,迫不得已走掉?
  真相不得而知。所以那天我等了许久许久,从午后到日昳,三个时辰,才失魂落魄的回去。在街上,被出来寻我的禁卫找到,然后昏迷。
  后来就被萧天轩急急的带回,治病,养病,然后一直到现在。
  这期间,我很少去想那个另人头疼的问题。奈何我如何琢磨,竟都是不能完满。罢了,只当我救了个落难的人,不做他想。
  这样安慰自己,倒也气顺了许多。
  闲暇时,我又请教了金梅望,“乌苏”是什么意思。金梅望告诉我,“乌苏”是蒙古语,意为水。倒是让我当时误打误撞,猜对了。
  又想到我用口渡水给他……
  如此这般,我突然对蒙古语产生了兴趣,央了金梅望教我。后来听说当下胡人很多,所以连胡语一并学了。好在胡语和蒙古语是一个语系,有许多相近相通之处,学起来也不甚费力。
  如今已近十月,不似前些时候那般酷热,午间睡不着,我就搬了椅子,独自在院内看书。我读书的时候,月离与嬷嬷是不靠近我的,嬷嬷说,自古书卷皆表圣人,不可惊扰。月离也说,喜欢远远的看着我默默读书的样子,春雨润物一般。嘿嘿,爱我的人,总是如此可爱。
  “福儿!”
  正沉思间,竟然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
  我抬头,朝外院张望。
  “清屹王请止步,待奴才通传一声。”是小德子急切的声音。
  “哼!”
  不等我分辩是谁的声音,一个身穿赤黑蟒袍﹑头戴镶金爵弁,面白无须的男子就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我愣愣看着他,这人是谁?
  只见他流星大步朝我迈来,脸上也是无比动容。不等他走到我跟前,我就站了起来,怯怯地向身后的常青树靠去。
  “福儿!”一个身影在我眼前一晃,就见他直直站到我身前,双手拉住我的胳膊,声音几乎哽咽,好看的脸颊微微绷紧,似喜还悲。
  看着如此激动的陌生人,我皱巴着眉头,不知道要说什么。胳膊被捏的好疼。
  “可是齐皇子?”是嬷嬷有些探询的声音。此刻,想必是听到了外面的声响,嬷嬷与月离也都从屋内跑出来。
  “云嬷嬷!”拉住我的男子,放开我的一只胳膊,转头看着嬷嬷,喊到。
  “见过清屹王!”月离跪地行礼。
  “免!”
  啊,我这才明白过来,这个拉着我悲喜交加的男人,原来是我嫡嫡亲的哥哥,清屹王萧天齐。
  当年,皇帝老爹战死﹑兰妃娘亲殉葬,十岁的萧天齐,被九方太后一纸诏书遣到了宇北边邑,在清屹画了块封地,封了个清屹王。
  “殿下!”嬷嬷颤抖着跑过来,还未到身边,就要双膝跪地。
  “云嬷嬷快别如此!”萧天齐放开我,转身扶住嬷嬷,“您照顾福儿,劳苦功高,天齐铭感五内。”
  “照顾公主是老奴本分。”嬷嬷已是老泪纵横,“只是这些年苦了殿下,老奴愧对小姐啊!”
  “嬷嬷,父皇母妃九天有灵,必是欣慰不已。”
  “公主,”嬷嬷伸出有些苍老的手,拉住我,“你必不认得,这是你一奶同胞的兄长。”
  我看着嬷嬷,又顺着她饱含泪水的目光看向萧天齐,半天说不出话来。
  是不认得,但不是不晓得,只是,对这个兄长,还有这样突然的见面,我有些手足无措。
  “呃,”我绞了上衣一角,“兄,兄长,还是屋内说话吧。”
  萧天齐幽幽的眼睛看着我,方才还激动万分,如今听了我这话,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想法。
  “呀!”嬷嬷一拍大腿,“老奴糊涂,齐皇子快进殿内叙话。”
  说完,嬷嬷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萧天齐,向屋内走去,边走边交代月离布置茶水点心。
  进了屋里,萧天齐便在圆桌旁的方凳上坐下。我跟在他后面,看到他坐定,便大迈了一步,朝着旁边的小方椅走去。
  “福儿,和哥哥坐到一处来。”
  冷不防听到萧天齐如此要求,我无奈,只得低着头皮朝圆桌走去。到了桌旁,又被他拉着坐在了旁边。
  “黄天不厚,薄命多舛,你我本是兄妹,如今却要如此生分。”萧天齐看着我,言语戚戚。
  听他这样一说,我也有些难过,觉得自己做得太过分,明知道他就是我的亲哥哥,却因为许多年不见他,从而产生疑虑。
  “兄长不必如此伤怀,如今你我一切皆好,已是上苍垂帘。”我亦反握住他的手。
  “齐皇子不要思虑过多,你离宫时公主还是襁褓,今日又如此匆忙,难免一时不能适应。”嬷嬷也宽慰道。
  “是呀。殿下与公主骨肉亲情,岂是分居两地就能淡漠得了的?”月离盛上糕点,也细声劝解。
  “云嬷嬷,我想与福儿说些话儿,您带着这位姑姑去清点下我带给福儿的物件好么?”萧天齐不看月离,拉着我的手问嬷嬷。
  “好好好。”嬷嬷情绪还未完全平复,却也激动得拉着月离退了出去。
  月离看了看我,没说话,也跟着嬷嬷退出去,关上了门。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
  “福儿,你这些年可好?”萧天开口问我。
  “好呀,”我眨眨眼睛,有些莫名其妙。
  “真好?”萧天齐看定我,目光中似有些隐忍。
  被他这样一看,我有些犹豫,低了头想想,必定是他听闻我在宫中受了九方老太后的压制,心中有气。想到他如此关心我,心中一暖。上天又赐我这样一个英俊心细的哥哥,真是不错。又想那九方太后对我尚且如此,对这个哥哥肯定不会好了,我怎么还能让他为我过多担心,与九方太后又增恨意呢?
  “兄长多虑,这些年嬷嬷将我照顾得很好,”看到萧天齐稍稍舒展的眉头,我又补上一句,“皇帝哥哥对我亦是很好。”
  一听我这话,萧天齐噌得便站了起来,看着我气也粗了,手也抖了,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半天说不出话来。
  “罢罢罢,”萧天齐甩手扶上椅背,“他这些年不准我进京,连我给你的物件也退回清屹,打的不就是这算盘么!”
  他?谁呀?难道说兄长还给我送过东西?我没有收到呀!
  “如今他是哥哥,我成了兄长,他可称心如意了。”
  难道皇帝哥哥不要我与自己的兄长有联系?
  哥哥,兄长,呃,有区别么?
  “只是,福儿,”萧天齐转身对着我,已是泪痕满面,“你要记着,你我才是骨血相连,同天共地,心脉相通。他们终究是外人而已。”
  我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半天懵懂的点了点头。眼前这个青年,确实是我的血亲,比萧天轩还要亲。
  但是,一开始,我并不仅仅是他们的妹妹,我还是我,多了一些记忆,血亲于我,还是不能和朝夕相处相提并论。
  “兄长如今如何进京了?”既然萧天轩以前不准他进京,那么这次,他又是怎么来到我面前的呢?
  “参加国典。”萧天齐缓了神色,回我道。
  是拉,十一月份国典,如今已经是九月底了。想必,各地的官员还有外国来使都会纷纷来贺。
  “如此,哥哥现在落脚何处?”萧天齐年幼离京,在京城肯定还没有府宅。
  “尚未确定。荆州官坻繁多,总不至于要住客栈。”许是我的话题温暖了许多,萧天齐也温情默默。慢慢的,倒真是觉得,血浓于水,这些年,他肯定吃了许多苦。
  “那福儿这便去央了皇帝哥哥快快帮兄长安排。”我说着就站了起来。住宫里肯定不行的,去求了萧天轩,给兄长选一处环境好一些的宅子。
  “不必。”萧天齐拉住我,“往年我虽进京被拒,可如今却是不同了。”
  以前他还私自回过京?被拒绝了?如今怎么又不同了?
  我一时疑惑。
  “清屹虽贫瘠,但哥哥十年耕一耘,如今尚算丰足。”说着,萧天轩便自信满满起来,“况,齐昭帝亦答应将侦桓公主下嫁于为兄。”
  什么?
  “可是那个北齐第一公主?”我眨眨眼睛,记得以前刘全儿跟我八卦过她,当时还提到了叶少皇和辰王。
  “正是。”
  “不是说她非叶少皇不嫁么?不是还有个辰王么?”我靠着萧天齐接着问,兄长身上还有一股清草的味道呢。
  “呵呵,”萧天齐拍拍我,似乎很满意我的举动,“纯属流言而已。至于辰王兄,他阿母却是向昭帝一再提亲,而他本人却并无此意。”
  啊?叶少皇与侦桓公主是流言?那辰王也也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已?不会吧?话说无风不起浪……
  似乎感觉到我又要开口,萧天齐就拉着我坐下,自己开口了。
  “昭帝与你我也有些亲缘,多年来对为兄亦十分照拂。”
  “我们与北齐皇帝有亲缘?”我怎么从没有听说呀。
  “母妃闺名文兰,与北齐孝佳贤皇后文梅乃并蒂双葩,皆出自北齐文定侯文元康。当年,姨母文梅嫁与昭帝,却因诞下明成太子难产而死。母妃入宫照顾明成太子,一年后,父皇与南羑皇帝叶潭出使北齐,母妃与父皇一见倾心,才别了故土到了东宇。”
  “啊!”我惊讶得无法言语。对于这件事,如何这些年我都一点眉目都没听说过?
  “你自襁褓中便被圈深宫,这些往事,肯定是没人与你说起的。”萧天齐似乎十分清楚。
  我点点头,也是,九方太后恨死了我那母妃,谁还会提掉脑袋的事情?嬷嬷与我一直都活得战战兢兢,怕也是不愿意拿我两的性命冒险。
  “为兄得外公文定侯引见,遂求娶了侦桓公主。”
  “兄长是说,外公尚在,而那齐昭帝是我们的姨丈?”我消化了半天,才理出头绪来。
  “正是。”萧天齐端起茶水,轻抿了一口,“什么茶叶?”眉头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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