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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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诀-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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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想说得明白一点,可是一旁假装喝茶的羑不回竖起的耳朵让我不得不停住。
  “末将明白,末将一定找到将军,将公主的话转告给他。”
  我心里又是一安,因为熊大用的是“找到”,而不是“见到”,这说明他听懂了。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记住,一定要早点告诉他,若出了什么事可就不好了。”
  “是。”
  “那事不宜迟,你赶快回去吧。”
  熊大称是,又抬头问,“那公主?”
  “哦,我要随羑教主去一趟南羑,你不用担心我,你们将军知道的。”
  “是。”
  “对了,”我想到九哥出事的地方,“我心爱的水袋丢了,回想起来,大概是落在我来的路上的。熊副将回去时可帮我留意一下,我先往西厥看了看大漠落日,然后又从西面入的南羑。”
  “是。”熊大沉思片刻点头,然后又与羑不回告辞。
  “公主。”羑不回唤我。
  我正欲走出营帐,忽闻得他唤我,不禁停下回头看他。
  “你用惯的细裹。”羑不回依旧笑得不咸不淡。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是太过沉思,送完熊大便完全将他忽略了。不过,如今我见到熊大,证明羑不回不是害我们的人,也告诉熊大九哥有危险并让熊大去找九哥。我的目的已达到,也就不用再招架他了。
  “你让人送到我帐下。”我也不看他,只丢了一句,便又要转身离去。
  “那,”羑不回在身后提高嗓门,“本座就安排下去,明日本座与公主就起程回南羑。”
  我不回他,脚下也不停,却只轻轻抬头看天上。一轮半月,散了一夜青光,染了满心惆怅——九哥,我答应你一定求回白莲,你可也要答应我,一定要平安归来啊!
  我总算知道,风景是给有心情的人看的。而我这一路,都在数日子。
  奈何我想方设法想快点到达,可羑不回一路接受朝拜,所以到达南羑都城晶陵时,已经过了一个半月,也就是说,我们整整走了四十五天,从仲夏走到了初秋。
  望着尽在咫尺的城门,我轻轻叹了一口气。
  “公主如此急切,是否是怀念故人?”羑不回掀了车帘从他的马车上看过来。
  我不置可否,却也不想驳他面子,只对他笑了笑然后放下车帘。
  “故人不同,只不知公主见了可还能笑容依旧。”羑不回轻飘飘一句,然后就交待进城。
  不知为何,听了他的话,我突然没有了刚才欣然的感觉,似乎有些不愿意再往前。
  直到我被安排在南羑皇宫一隅,听得内宫侍人传话说“少皇请公主好好安息,改日再见”时,我才察觉原来我是不知如何面对叶衢,所以烦恼。
  路上时,我就听闻南羑老皇帝几个月前就驾崩了,那时叶衢才急急忙忙从东宇赶回。叶衢昭告天下要守孝一年,一年后再立年号,所以如今还是以少皇称呼。
  叶衢,我无意伤你,只是如今你怎么样?可恨我?
  思来想去,终究觉得还是等召见的好,奈何叶衢说的改日却不是明日,所以我干等了两天,终于等不下去了。
  我对来送饭的宫女说,我想祭拜老皇帝。宫女下去了,片刻后修真来了。
  “走吧。”修真一点没变,只是更加清冷了。
  “去哪里?”看着她冰山般的脸,我问。
  “公主不是说要祭拜先帝?”说着,修真也不等我反应,只领头走在前头。
  我无语,只得跟上。
  对这个南羑老皇帝,我也是觉得十分愧疚,所以实实在在扣了三个响头才罢了。
  起身面对修真,正不知如何开口时,却听见她道“跟我来”,遂又只好跟着她。
  七拐八绕,终于在我觉得累了时停了下来。许是长途跋涉后歇了下来,我这几日特别容易累。我喘了口气,感觉额上有汗,低头正欲要用袖子去擦时,身旁伸过来一只托着白帕子的手。我止了动作,只低眼顺着那只手看去,愣在当场。
  叶衢一袭孝白坐在轮椅上,脸似之前更白瘦了许多,只是目光依旧清润。他见我没接帕子,便慢慢收回手去,而后自己推着轮椅转到一旁的石桌旁,道,“过来坐吧。”
  我怔怔地依言过去,看着他安静地倒茶,接过他递过来的杯子,“咕咚咕咚”几口灌下,只是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他。
  他的腿……
  “不回说,你来求白莲?”叶衢开口,声音依旧清朗,只不似以往那般温润,有些凉。
  “恩。”
  “为何求白莲?”
  “我皇兄病了,需白莲为药引。”
  “我也听得些含糊的消息。只为何派你来?”
  “本是派九哥来的,只我也要跟着,后来西厥突袭……”说着,我看到叶衢点头,便没有再继续下去,只仍是看着他和他的腿。在东宇时,叶衢的腿上就尚未痊愈,我想定是后来他急急赶回奔丧,所以才一直不能静心医治,如今还坐着轮椅,他的腿,可是不能再好了?
  “对不起……”
  只三个字,便让叶衢转眼看我。可是我实在自责,只好低头。就这样,我们谁也不说话,世界突然静得可怕。
  “该用午膳了,”突然,叶衢开口,“我让人带你出去。”
  我心里难过得要死,只知道点头,恍恍惚惚跟着一个宫女走回自己的住处,看到已然摆饭,便又心不在焉地任由招呼。几口白饭下肚,我才慢慢从刚才的情绪中走出来,突然又想到我虽然对不起叶衢,可是白莲却不得不求——我原本还想着请叶衢帮我取得白莲,可是如今看到他的腿,我却再不能开口相求,想来,我只能自己去找羑不回了。
  这么一想,我又交待那宫女,说我要见羑不回。那宫女犹豫了片刻后还是答了是,可是她退下去后,一直到我午休起来也没有再出现过。
  见不到羑不回,求不到白莲,这该如何是好啊
  “拜见公主!”正苦恼见,那个宫女突然在外间求见。
  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打开门,道“可是羑不回来了?”
  “回公主,不是,”一句话叫我顿时灰心丧气,可是那宫女又接着道,“教主大人请公主往腾云阁相见。”
  “啊,那你赶快带路!”我大喜往外。
  原来,这腾云阁是羑不回炼制丹药的地方。在一堆丹炉中看到羑不回,我只稍稍寒暄便直接提出请求。
  “羑教主,请不吝赐药。”这些日子相处,我已察觉羑不回阴险狡猾,做事不按套路却喜捉弄于人,所以与他周旋实在不易,如今我有求于他,只得坦白说出来也许还有希望。
  “呵呵,”羑不回不答先笑,“公主,这白莲是本教至宝你是知道的。”
  “是,我并非是夺人所好,确实是不得不求,羑教主若能忍痛割爱,来日南羑有求我东宇必定竭尽全力。”
  “东宇与我南羑交好已久,如今东宇有求,南羑定然会帮,只是,呵呵,”羑不回每笑一会我的呼吸都要滞一下,“白莲为镇教之宝,所以本座得召开教会征得众位长老和圣姑同意后才能决定。”
  我心里“咯噔”一下,若要开会别的人我不敢说,只这修真我便是要好好做一番工作了。我一咬牙,“十万火急,请羑教主尽快开会吧。”
  “呵呵,我也想尽快,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本教尚有两个长老在边塞守关,如今一时半刻赶不回来啊!”
  我不禁猛地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怒火中烧,那些计较和考量已然抛去脑后,脱口喝道,“羑不回,我们从边塞赶回,现如今你说还有两位长老未回,你这是存心骗我!”
  “呵呵,公主此言差矣,本座当时也是没有想到。现如今本座已经派人去换回那两位长老,只是公主还请多耽搁几日,南羑风光绮丽,本座请少皇陪公主四处走走,岂不妙哉?”
  我越听越觉得不对,他分明是早有计划,只是骗我来到南羑,然后再找法子拖延时间,说什么请叶衢陪我,分明就是想留我在叶衢身边!
  “羑教主,叶少皇知道么?”虽然愤怒,可冷静下来我也只得忍气吐声好好与他理论。
  “本座稍后就去回禀少皇,明日安排公主与少皇出游。”
  “羑教主,你不要混淆视听,我是问你,你骗我来又预备强留我在此,此事叶少皇可知晓?”
  “呵呵,难怪叶衢对你如斯,”被我直接了当地问,羑不回也不恼,反牛头不对马嘴地道,“只是本座却不明白,叶衢品貌气度堪称极品,怎么到你这里,却输给了一个舞刀弄剑的九方诀?”
  我一怔,心里顿时涌上对叶衢的愧疚,可是听得他贬低九哥,我却也生气,不禁嘀咕,“你别以为你是南羑教主就可以信口胡说!”
  “哦?本座怎么信口胡说了?”羑不回耳力倒好得很,他哈哈大笑,“难道公主认为少皇品行相貌不好?还是,公主觉得舞刀弄剑抬举了那九方诀?”
  “你!”我怒极,“九哥拳拳赤子,岂是你这等龌龊心思的人所能认知的!”
  “拳拳赤子?”羑不回笑,“这个拳拳赤子怕是再不没有了!”
  “你什么意思?”
  “据报,五十天前有人在南羑与西厥边境一直恶战到大漠腹地,后沙暴来袭,传交战之人皆埋身大漠。”
  听得他如此说,我却下意识里不信,虽然心里已然慌了,可嘴上仍然叫嚣,“不,你骗人,我不要信你!”
  “本座从不骗人!”羑不回的面目变得狰狞,“倒是庆泽公主你,骗本座说是自己跑到南羑边塞,幸好本座觉得可疑,后又听得你对熊大说的话,这才着人去查。前后联想起来,必是你和九方诀遭到埋伏,九方诀让你先走,可他自己却实在不幸,寻常人伤他不得,偏又遇上沙暴,最后埋身大漠……”
  闻言,我有遭五雷轰顶,只觉得脑中混沌一片,眼前便浮现出九哥与人打斗得筋疲力尽的场景,只那一句“最后埋身大漠”在心中横冲直撞找不到出口,我“啊”了一声就没了知觉。

  六十五.怀孕

  我在哪里?
  自幽暗中醒来,我头痛欲裂,身体似漂浮在太空中,完全失重。
  眼皮好重,我缓缓睁开双眼,看到一个个光圈影幻,那光点甚是微弱却刺得我眼睛胀痛,我皱眉又重新掀开眼皮,恍惚间终于看到一张关切的脸。
  “陈晨!”我一惊,猛然睁大双眼,果然看到陈晨坐在我的床前看着我,我爬起来一把将陈晨抱住,大叫道,“陈晨,真是你!真是你!”
  “福儿?”陈晨被我抱着,可是他嘴里却喊着另一个人的名字。
  我的心滞了一下,为了让自己摆脱那种不好的感觉,我将陈晨放开,直到看着陈晨那张脸,我才又缓了过来,“陈晨,你不知道,我刚才做了一个好长好可怕的梦,真的好可怕,梦里,我,我,我……”可是当我试着在自己的记忆里去找寻梦的碎片时,我的脑袋就像缺氧了一般,我的心也像是被什么东西抓着一般,浑身钝痛,从毛孔到皮肤,痛得我连呼吸的勇气都没有了。
  “福儿,你做了什么梦?”可是陈晨却像看不出我的痛苦一般问我,声音像冰尖上的水滴一样寒冷而犀利。
  “我,我——”我双手按住心口,因为我似乎听到我心脏爆裂的声音,我惊恐而愤怒地看着陈晨,“陈晨,我心痛,我心脏病犯了!”
  “福儿,你——”
  “陈晨!”我几乎咆哮着打断陈晨,“我不要想了!那只是个梦而已,医生说心痛时不能思考,不然我会死掉的!”
  陈晨像是不认识我一般,愣愣地睁着眼睛看我,看我,不知道他是从我的眼睛里看到了我的心,还是从我的心看回到我的眼睛。最后,他只是将我带进怀里,轻轻叹了一口气,在我耳边吐道,“福儿,你让我将你怎么办才好?”
  靠在陈晨的怀里,感觉到他臂膀上的温度,我的心慢慢不痛了,我将陈晨微微推开,还是看着他的脸,道,“陈晨,陪在我身边,不要走开,不要让我再做噩梦,好不好?”
  陈晨却不看我,转过头去看窗外。不知他看到了什么,却听见他苦笑一声。我怔怔地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似乎在等待他对我那个噩梦的审判一般。
  好半天,他回头,“好。”
  很奇怪,陈晨将自己和我都打扮成古人,他叫我“福儿”,他身边还经常出入一些陌生的人,而那些人都称呼他为“少皇”。不过他没有解释,我也不想问,我竟一点都不想问。
  只是我每顿饭前都问陈晨要药吃,而陈晨在最初的疑惑后也是按时让人端来一碗药。我很高兴地喝掉,只有按时吃药我的心脏病就会慢慢好起来的。
  陈晨坐轮椅,我问他为什么,他犹豫了一会后告诉我说是冻的,我很生气,所以给他做护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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