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女人怎么定要咬住不放逼得人无言以对啊?”
“看到吧,你果然就是随口说说的,一问就穿帮了。”被他那么不负责任地转移话题,我更加火大。
“老爷,夫人——”我听到守在屋外的小茹恭敬地唤着两位长辈的声音。
糟糕,这个时候若是被撞见……( )
算账
脑中一片空白,门被由外推开,纪承旭以电光火石之速一把将我搂紧在怀,同时不忘盖上箱盖子。(百度搜索 )
“爹,娘!”他故作镇定,而我无助地贴着他的胸口,隐约能听到他有节奏的心音。
“旭儿回来了,唉,怀中之人可是小梅?”听声音,纪老爷不知道我们方才吵架还以为我们恩爱得难舍难分,语气尽是美意。
纪承旭送开,随即带着调笑的口气抚着我的脸,饱含爱怜:“她呀,舍不得我,看到我就哭个不停。”
我靠你个大头鬼!一激动,想开口,却不巧被口水呛得干咳不止。
“我看看——”纪夫人就像自家闺女出了丑一样毫不嫌弃,掏出帕子轻轻拭干我的泪,“这哭得梨花带雨的,旭儿要心疼死了。”
心疼?他要是会心疼我,我倒是哭不出来了~~~
“是啊,比语嫣要情真意切多了。”望着我满眼通红,纪老爷叹了口气。
“语嫣来找爹你们告状?”
“说是你凶她!”纪夫人提到表小姐,神情极度无奈。
“明明是我和小梅有话要说,她却不识趣。”
“爹信你,你若是能对她说下什么重话,早就说了,用得着忍到今天吗?”老爷挑挑眉,对语嫣极为不屑但却没有办法。
若男人是粗枝大叶的话,女人就相对纤细敏感多了,纪夫人向老爷使了个眼色,纪承旭会意,坦荡荡道:“娘,小梅早知道语嫣的事了。”
想来夫人是怕我听着语嫣和纪承旭的事心里不快,但其实纪承旭对我来说根本就是个屁,若自救意识,我才没空趟他和语嫣公主控的浑水呢。
“小梅,以后若有什么,直管来找娘!”夫人对我的深明大义甚是感动,拉着我尽说些贴心话。
而纪承旭则在一边跟他父亲说这一些公事,我大致听到一些例如这次很成功,所花的时日都减去一半,圣上大为满意之类的。
纪老爷欣慰满意地摸着胡子,点着头,对这个儿子假以器中的神色。
就这样,甚为关心儿子的父母本应等着儿子乖乖来请安,却因为表小姐的胡闹亲自过来了一趟,临走之际老爷还不忘要纪承旭找语嫣好好说说,虽然纪承旭没有错,但鉴于此妞性子畸形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也只好允诺到时候去看看免得她一哭二闹三上吊。
待屋中只剩我们两人,纪承旭率先表态了:“喜欢什么款式的衣服,我让裁缝给你多做两套?”
“裁缝做得再快,也比不上表小姐动动剪子的速度。”总之如果我没办法呆这里了,纪承旭根本就不信我,还老丢烂摊子给我!
“我现在就去找她,对了,你之前说他欺负你,也就是说还有其他事情她弄得你不难做?”
惊讶男人怎么会突然提起十二万分的勇气,我有些好奇:“小儿科的事情,总是拿走厨房给我准备的饭菜,你在的时候还好,你不在我基本有点好吃的都会被她抢走。对了,你今天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跟她正面交锋了!”
“废话,自己女人被人欺负成这样,再不吭声,那还是男人?”被他正经言词带出了小小感动,即便他说的是演戏也须九分真,但不知为何,这一瞬间,我肯定他若是交出真心,定是可靠的丈夫。
为了我,或者说是为了稳定我的情绪,他竟然拿出了那么大诚意,回想方才的场景再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回自己的屋发现纪承旭在翻我衣服,一定也会有所怀疑外加不快乐的,但我至少会给人台阶下,不像他那样说动手就动手。归根结底这男人就是思路快,动手更快,一直以来习惯了爱干嘛就干嘛的少爷。
我一深明大义的女子和小少爷较什么真呀,想想,心情舒坦了不少,对纪承旭的好意我思量了下认为他太过冲动反而会坏事,所以建议他道:“你先去安抚一下她吧,我的事你若真质问她,她不见得会承认。”
“也好,回来再从长计议。”纪承旭回味着我的话后,便由着我一人在他屋中,自己快步行走于廊上。
他现在是默许我可以在他屋中为所欲为了?是否算是潜意识相信我的表现?
觉得有些难为情,为自己方才的歇斯底里感到丢人,也为纪承旭的真诚道歉感到安慰,不再生他的气,更何况,老爷夫人如此待我,我说走就走对他们而言也是一种打击。
想起什么,打开衣柜,翻出方才被我用来擦鼻涕时蹂躏得麻花一样的丝华长衫摊在桌上仔细端详,纯黑的底,衣襟处艳丽搭调的大红镶边,袖口处以及背后驾驭于风中的猛虎刺绣,每一针每一线将虎王威武矫健的身躯勾勒得栩栩如生,盯着虎目时间稍长就会不自觉被它的神采所震撼。
这件上等绸缎制成的长衫,即便外行见了都能揣度出它的价值非凡。
“梅姨娘?”纪承轩听闻纪承旭归来,但却独见我一人摸着衣服上的虎王发呆,走到门口他停了下来,绛红色衣衫如风息树止。
“大哥!”因为他已经了解我的底,所以不必太过刻意伪装,我善解人意地告诉了他纪承旭的去向想给他行个方便。
“我了解了。”提及语嫣,纪承轩流露出不痛快,但很快被儒雅淡定的表面神色迅速掩盖,“你在看这衣服?”
见他缓缓朝桌这走来,我将衣服朝他这里转了转:“是的,这么好看的衣服,但不见他平日里穿。”
“皇上御赐的锦袍,只有在重大场合,承旭才会穿上身。”纪承轩此言一出,我只觉脚底凉到了心尖,我刚才还用它擦鼻涕了!会不会杀头?
“梅姨娘?”他发现我脸色骤变,随即察觉出我双眼红肿,立马收声没有再问下去,只是走的时候他特别好心地告诉我,若有何难处,绝对不要憋心里,纪承旭已经回来,有些事我可以同他商量。
有劳他还将我被语嫣欺负的事挂心上,但单单口头上的体恤话谁说不来?又不花力气,又不要负责,官字两张口,嘴皮子的功夫确是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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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承旭,你究竟是做什么的?”房中两人面对面坐着,大眼瞪小眼,我托着下巴嚼着蜜饯口齿不清。
“我们正在研究对付语嫣的办法,你干嘛跑题?”下午从语嫣那回来他就一直黑着脸,强烈怀疑他是不是被表小姐吃了什么豆腐。
“可我们已经想了很久了,换点话题吧,没准说着说着就想到办法了?”
“我现在竭力思考,为的不就是让你别被她欺负?你不是就只剩一件衣服了?”他对着一桌子色彩缤纷的轻纱罗裙,本是想在剪刀口子处查看有什么线索,比如会否在衣物上留下什么能让采莲无法抵赖的东西之类的,但最后的发现就是,采莲特别喜欢剪人的袖子,大部分的衣服她都选择了袖口下手,卖糕的!采莲有断袖癖!
“我说,相公,只有一件衣服的人是我,不是你,别弄得比我还紧张!”难得体贴地给他斟茶倒水外加送至门前,“对了,我犯错了,我认错了。”
“你又闯祸了?”以为又要我给他擦屁股,他气得接过我递上的杯子一饮而尽,随即杯底狠狠扣桌上。
“没有啦,我听说,方才我顺手拿来擦……擦眼泪的衣服是皇帝御赐的?”不敢说擦鼻涕,我避重就轻了。
“算了,那时候根本来不及制止你。”
所以要在老爷夫人进来前他很快合上盖子?而且,那么贵重的衣服,他事后也未旧事重提处罚我,突然又觉得他形象高大了。既然他不准备追究,我状着胆子追问:“那如果被皇帝知道,我是不是人头落地?”
“砍了你的手,然后挖了你的……”
“好了好了,我怕你了,明天我帮你洗干净!”这衣服自是不能让小茹送去浣洗房,不然被采莲剪红了眼,皇恩浩荡,断不可如此被一丫头糟蹋了。
在心中打着小算盘,但突然就在此时,迟迟不来的灵感来了!
“我有办法了,把语嫣揪出来,而且没准能把她赶走的办法!”激动地抓住纪承旭的袖子,随即朝他勾勾手指示意他靠过来。
纪承旭眼睛一亮,听话地身子前倾靠向桌对面的我……( )
兴师问罪
两日后晌午刚过,纪承旭带我到纪老爷和纪夫人前请安,正巧那时候大哥和小叔都在。(百度搜索 )
“二哥,我正要找人去请你和姨娘——”纪承岚说着话,同时向我们点头致意,碍于妇德,我很快低头不再同纪承岚有更长时间的视线交流。
话说,现在厅里有四个人,比我和纪承旭原先预计的多了纪家兄弟两人,这计划要不要改日?
“岚弟,是要让我来品品你的新茶?”在座人手一杯冒着热气的新茶,外加纪承岚风尘仆仆似是外头跑生意刚回来,纪承旭很快下了结论。
“不单单是二哥,还有梅姨娘——”他朝下人使了个眼色,下人很懂地一记点头,随即退下准备了。
是啊,即便表面刻意装恩爱,但纪承旭压根就没把我当回事,潜意识里就习惯了独来独往将我排挤在我,殊不知我们现在共同行动,对外要一致宣称“我们”。
我生怕见过风浪的老人家嗅出不一样的线索,只好顺水推舟像承岚解释:“小梅一般只喝茉莉花茶,是以相公才会只要了自己的。”
“原来如此——”纪承岚点头,“我这上等龙井正巧是出行在外,当地新摘的叶子,随即当地人用土办法保存后我快马加鞭带回来的,方才一品,还真没失了味道,梅姨娘不喝就真失了人生一大乐趣。”纪承岚得体大方,对人礼遇有加。
“姨父姨母,大表哥,旭表哥,三表哥也回来啦——”语嫣估计也是被请来品茶的,一身鹅黄轻盈飘逸,亭亭玉立不似人间女子。
我扫了眼她,随即朝纪承旭使了个眼色,连本尊都在场,本来是想偷偷先跟老爷夫人打报告好占了先机,现在总不能当着她的面告状吧。
纪承旭以很小的幅度朝我摇头,看样子他也觉得现在的场景不适宜上演之前商量好的那出。
就这样,我们放弃了原定的计划,安安分分坐到一边,老爷夫人正中端坐,我们和纪承轩同坐二老左手边,语嫣则是坐在我们对面,纪承岚的旁边。品茶的时候,大家和乐融融聊着些家常话题,席间,纪夫人有意无意提到了给纪承轩物色了哪家的闺女,又说谁谁家老爷前两天来拜访过,还暗示自己的闺女到了出嫁的年龄云云。很明显,这矛头是指向纪承轩的,当然纪承岚也是到了年龄,只不过有兄长先在前头挡着,压力倒是似有似无。至于纪承旭,因为刚纳妾,所以倒是落得自在,没事看看茶碗,抑或者轻搭我的小手。
面对威逼利诱,纪承轩是不为所动的:“轩儿明白爹娘的好意,但轩儿也说了,今生要么不娶,要么就只娶一个,轩儿想自己找心仪的女子,不希望草率。”
“怎么会草率?你娘和我给你找的,出身和品性都是最好的!”说到这节骨眼,纪老爷急了,想想也是,别人的儿子这把岁数,小孙子都会念书了,可自己的儿子呢?
“我只想找个性格合适的,无所谓门第。”眸子一敛多说无益,他的意思很明显,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他无法接受。
纪承轩是固执的,古代婚姻往往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能对父母包办的婚姻说不,在这个时代是需要勇气的,而且光从外表看,他怎么都像是在礼教熏陶下成长为人的儒生,怎料骨子是个反对规矩和传统的人。
当然纪老爷也算是个替儿子着想的长辈,一般古代,真要是政治联姻以期达到某种程度的目的,定会不顾子女的感受先定下来,到时候一旦结了姻亲,子女即便不愿也不能说不,否则不从父母之命便是不孝。纪承轩和老爷夫人两代人因为观念不同难免会有冲突,相互不理解,导致这茶吃得没滋没味。身为外人,我也不好幸灾乐祸人家的家事,毕竟在择偶的观念上,我还是很认同纪承轩追求心灵契
合度的想法,当然更重要的是,他决心只娶一个,并只对一个负责,这点在追捧三妻四妾的古代,是难能可贵的。
偷偷抬眼瞄了正中端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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