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常地清冽，他轻轻嗅了一下，然后，吃了几口，一股透心凉意，瞬间令他身心一震。
同时，他发现溪水下的一片鹅卵石间，有一道东西在闪光，便伸出手将其拿起来。
一块玄铁碎片，毫无疑问，是剑的残片。
他立即抬起头，向山谷尽头望去。极目远望，山谷另一端是两山相接处，是一条死路，这是一座单向出口的山谷。他顺着溪水飞掠过去，发现溪水是从山脚下流出的。山脚下有一道喷涌的泉水，将地下冰冷的水喷出来，从而形成了这条蜿蜒曲折的小溪。
“难道隐藏在地下？”叶青城站在小溪源头，自语着说道。
就在这时，柳北水飞掠过来，道：“大哥，你有没有发现，这里不旦没有残剑、剑魂，连荒兽都没有，几乎没有什么危险。咱们是不是来的时间不对。”
“你的意思是？”叶青城直勾勾地盯着喷泉。
“咱们应该夜里来，白天这里什么都没有。”柳北水说道。
“夜里来，那些断剑就会出来了？”叶青城摇头道：“这里的断剑，应该都被盗走了。”
“但是，剑魂是一直在的。”柳北水说道：“或许，夜晚那些剑魂才会现身。”
“再找找吧。”叶青城说道：“不行的话，令晚就在这里呆上一夜。”
“好。”柳北水点头说道：“我去找点吃的。”
第726章 梦魇
第694章梦魇
经过一天的搜索，柳北水找了不少罕见的药材，叶青城却只得到一块残剑碎片。整个山谷都被他寻遍了，甚至他还挖了不少地穴，却始终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斜阳西落，漫天燃烧着绚丽的霞彩，转眼间一天就这样流逝了。
叶青城坐在溪边一块古老、残破的石座上，面前生起一堆篝火，上面靠着几只肥硕的蝎子。
柳北水从坐在篝火边，面前摆放着几十只器皿、瓶子，正在仔细地记录着今天的收获。
“咕咕。”叶青城郁闷地喝了几口酒，将烤熟的蝎子拿起来，吃了两只，扭头看了看东边，道：“离天黑，还有两个时辰，我先眯一会。”
“嗯，有什么发现，我会叫醒你。”柳北水目不转睛地记载着。
阵阵幽寒的风刮过，在涓涓溪流声中，叶青城双臂环胸，闭上眼睛。他眼皮下的眼球，先是转动几下，然后心神便逐渐宁静下来，最后呼吸平稳，无声地睡着了。
…………
不知何时，一股凛寒袭来，依靠在石座上的叶青城，猛地打了一个激灵，然后苏醒过来。
暮色四合，山谷中一片死寂，甚至连虫吟声都没有。
周围荒草在风吹下，无声地摇晃着，溪水依旧涓涓流淌，却也没有了水声。黯淡、寒气笼罩着山谷，仿佛身陷一片陵墓般，周围阴森的鬼气弥漫，但是，他身体中隐藏的左鳞藤，却没有一点反应。
远处，枯树张牙舞爪地静默着，在淡淡的晚雾、山岚中，像是一头头怪物。一株株攀附的古藤，则像龙蛇一样，虬曲在山岩间。夕阳已落山多时，东方升起一轮石磨大小的、血红色的满月，犹如一只恶魔的眼睛，幽然地盯着山谷。
面前，篝火只剩下灰烬，飘逸着一缕缕轻烟，却不见柳北水的身影。
“北水！”他疑惑地环视四周，大声呼唤道：“北水！”
没有任何回应，就像是柳北水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一样，周围也没有他留下的任何痕迹。
“怎么会这样？”叶青城匪夷所思地说道。
就在这时，远处溪流的源头，那道喷涌着泉水的位置，出现一道石门，随着石门打开，黑洞洞的洞穴里，走出一道佝偻的身影。
一位披头散发的老妪，拄着一根扭曲的枯木拐杖，颤颤巍巍地朝他走来。他旋即从背后取下玄血剑，谨慎地站起来，盯着她。
那老妪散乱着满头银色蓬发，穿着一件猩红的袍子，随着她一路走来，身后留下一条血淋淋的痕迹，仿佛袍子上正不停地滴落着鲜血。随着她不断走近，叶青城逐渐看清她的容貌。她满脸耷拉着皱皮，一只眼睛是空洞的凹痕，一只眼睛是惨白的，嘴中没有一颗牙齿，嘴唇干瘪。她没有鼻子，只有一道骷髅鼻孔般的鼻洞。
乍看之下，她显得异常狰狞。
“你是何人？”叶青城沉声问道。
“沙沙。”恐怖的老妪发出刮擦般刺耳的笑声，道：“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寻找我们这些老鬼？”
“剑魂？”叶青城震惊地说道：“前辈是剑魂？”
“老身叫乱柳。”老妪简单地介绍道：“死于五万七千年前。”
乱柳剑，剑气如狂风中的乱柳，在强者手中，一剑可释放千万道剑气，被它屠杀的尸骸，足以堆山填海。
它是六万年前天下第一名剑，是矮人地精锻造过的最好的七星宝剑，若按等级划分，它就是剑中修罗。当年，为了那柄绝世宝剑，地精国惨遭灭国。最后，地精国王的皇子们，经过近千年、几代人的努力，终于从敌人后代的手中，夺回了它。结果，那位地精皇子，却在自己亡国的遗址前，借万雷之力，将那柄剑击断。
这是一柄隐藏着悲惨传说的宝剑。一柄剑，一段亡国的血泪史。
“久闻前辈大名。”叶青城拱手说道。
“遗臭万年的凶名罢了。”老妪乱柳，悲怆地摇头说道：“如果可以选择，老身绝不为剑，现在身上的血，倾尽五湖四海，都洗不去了。”
“错在用剑的人，而不是剑。”叶青城坚信这一点，在仁义之人的手中，正凶的剑，都不会滥杀无辜。
“沙沙，不管怪谁，血是染在老身的身上。”说着，老妪伸出手，道：“把你的剑给我看看。”
叶青城立即拔出玄血断剑，恭敬地呈给乱柳。
接过玄血断剑，乱柳稍微打量一番，道：“勉强算是六星，不错的小家伙。可惜，它尚未成器，就夭折了。”
“成器是什么意思？”
“有魂才算成器。”乱柳说道。意思是指，玄血剑灵只是灵，还没有修成剑魂。
“是我没有照顾好它。”叶青城愧疚地说道。
但是，乱柳并不这么认为。她拿起枯木拐杖，轻轻地敲击一下断剑，倾听着断剑的轻鸣声，道：“你是一个值得它守护的人，它愿意为你而断。”
说罢，她将断剑交还给叶青城，道：“把老妪的鼻子，还给来。”
“鼻子？”叶青城一怔，没有搞明白。
“就在你怀里。”
叶青城急忙伸手，在怀中内袋里摸索一下，掏出一块玄铁碎片，还给乱柳，道：“是这个？”
当乱柳接过玄铁残片时，黑洞洞的鼻洞，旋即长出一只鹰钩鼻，鼻头还有一颗疣子。
“你是冲谁来的？”乱柳说道。
“审判。”叶青城直接了当地说道。
“沙沙。”老妪不禁笑了起来，道：“你的心性正直，品念端正，你使用的剑，也是正义之剑。审判太凶，不适合你，你也驾驭不它。”
“晚辈想尝试一下。”叶青城固执地说道。
此时，他内心是非常激动的，随便出来一道剑魂，就是彪炳万载剑史的乱柳。就算得不到审判，得到别的剑魂，此行也赚到了。不过，他不喜欢乱柳，太过血腥了。具有记载至今，它是杀过人最多的剑。
“跟老身来吧。”乱柳说道：“我带你去见见它们，审判是我们的王，它不可能看得上你。不过，我们中，也不乏正义之魂，或许会有人看中你。”
叶青城没有犹豫，立即跟上乱柳的身影，向远处的山洞走去。
“这里怎么会有山洞？”他进入山洞是，暗暗嘀咕道：“白天明明就搜查过，什么都没有。”
在疑惑中，他紧随乱柳身后，山洞中弥漫着一股不可开化的血腥气息，熏得人鼻子都堵塞了。
没过多久，山洞在歪七扭八地转了几圈后，尽头处出现一道惨白的火光。
一阵嘈杂声，从山洞中传来。
第727章 难以自拔
第695章难以自拔
待乱柳领着叶青城步入山洞尽头时，嘈杂声旋即停止。这是一座诡异的山体空间，一堆硕大的白色鬼火，升腾在正中的位置，以白骨为柴，正熊熊燃烧着。虽然，远远得能听见嘈杂声，进入山洞之后，里面却是一片死寂，感觉有无数人在争吵，可是进入之后，才发现，这里只有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异常高大、魁梧，他穿着一件暗黄色的铠甲，背后印着血色的“审判”二字。他背对着叶青城，脑袋上带着一只暗黄色的龙角头盔，背后还幽然地甩动着一条龙尾。
一张白纸悬展在他面前，他拿着一只血色毛笔，在白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下一个大字：剑！
继而，他抬笔一挥动，那张纸立即飞落到白焰篝火里。
“呼！”地一声，白纸燃烧成灰烬，三十余道血影，从白色篝火里飞窜出来，均匀地落到篝火边，形成一道道形态各异的血色身影。
全部都是剑魂，不过，这都不是它们的样子，真正的剑灵，是没有特定形状的。只有它们认了主人之后，才会随主人而改变。就像是玄血剑的剑灵，它出现之后，就是以叶青城的身体形态出现。
加上审判、乱柳，一共三十五道剑魂，围绕着白焰篝火坐下。
审判转过身，严实的盔甲下，只露出一双金灿灿的龙目，威严地扫视着诸位，并凝聚出一张宝座，坐到上面。
除了审判，所有剑魂之影，身体都沾染了鲜血，它们坐下后，地面上旋即洇出一片片血红。
它们每一个，都屠杀过无数生命，创造过尸山、血河。
“已经有几年没有召开过割颅盛宴了。”审判剑魂用威严、雄浑的声音说道。
“什么意思？”这时，站立在乱柳身边的叶青城，谨慎地问道。
“一个小游戏。”乱柳微微一笑，道：“不必慌张。”
“什么时候开始？”倏地，盘坐着的一道剑魂，迫不及待地说道。它长着一张森白、英俊的面孔，可身体上的袍子，流得血却不比其他剑魂少。
“不急。”审判剑魂说道：“传说还是要讲的。今天，轮到谁了？”
“白无常。”不知是哪道剑魂开口，本来喧闹的场面，立即沉寂下来。
似乎听到这个名字，每一个剑魂都很愤怒，它们身体上滴落的鲜血，直接因愤怒而燃烧成了血焰。
“不提那个叛徒。”审判叹息一声，道：“白无常的故事，就由黑无常来讲吧。”
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狰狞的鬼影，站了起来，它只剩下半截身体，虽然穿着黑袍，袍上却依旧滴落着鲜血。它只剩下一半躯体，甚至连半颗脑袋都了，它稍微酝酿一下，道：“白与黑，诞生于人间第一魔头枯骨王之手，白为兄，黑为弟，曾其手斩杀过——”
“讲细一点。”一道剑魂不满地说道。
“好，在一个月黑风高夜——”
“灭古兰国？这个讲了七千八百遍了。”
“那讲白龙谷之战？”
“这个都讲一万遍了。”
在它们说话间，叶青城盘坐在乱柳身边，他另一边是个一直低着头的少年身影。它的情绪很低落，但浑身依旧鲜血淋淋。
白无常、黑无常，是太古时代的两柄绝世名器，身份在这里，仅次于审判。它们是那里第一魔头——枯骨大帝，用十万白骨祭炼而成的骨剑，算是诞生于人间的两柄最好的鬼器。这两把剑是怎么断的，叶青城不知道。但是，他知道那时人类处于最巅峰的繁荣阶段，冥火留下的弟子与后裔，统治着人界。即便是那样，人类的根基就差点被枯骨大帝用这两柄剑毁了，最后是冥火的女儿与女婿齐手，才诛杀了枯骨大帝，从那以后，黑、白无常两柄鬼剑，也就被遗失了，淹没在历史的灰尘里。
终于，在一番争执后，黑无常剑魂开始讲述一段，它们屠杀史。
本来，叶青城还想安静地听它讲述。可是，一直沉默着从在他身边的少年剑魂，却猛地抬起头，露出半脸血淋淋的剑，对叶青城小声说道：“快走！”
叶青城一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于是，那少年剑魂又小声说道：“故事讲完，它们就要砍了你的头颅。”
叶青城双目大睁，惊骇地意识到，他根本就不是这里的客人，他只是一个孤立无援的猎物！它们这些家伙，没有谁看得上他！
他极力地隐忍着，等待黑无常讲述到最高·潮的时候，缓慢地站立起来，悄悄地退到山洞中。在发现没有追踪的时候，他不顾一切地向出口狂奔而去。
少顷，经过一段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