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火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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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火鸳鸯-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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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同春心念疾转:“眼前又是一个完成圣僧遗愿的好机会……”

心意才动,忽然瞥见四下里有不少人影隐约浮动,不用说,全是天地会的高手。

他心念又转:“如果动起手来,元法稳操胜券,反而会使事态更尖锐化,对方心里上有了防范,日后要找机会就更难了。

“反正天地会与‘流宗门’已展开明争,应该利用时势,否则等于帮助了‘流宗门’,岂非除了一狼,又来一虎……”

天地会主见武同春沉吟不语,以为他已动心,又道:“打定了主意没有?”

武同春悠悠地道:“以后再说吧!”

他拱拱手,大步离去。

天地会主没阻止,暗伏的高手也没现身拦阻。

人的长大,年龄是其次,主要的是思想,在各种磨炼中成长,武同春在迭经挫折忧患之后,不知不觉地成熟了。

他出道时,年纪已经不小,但到现在,才算真正地长大,所谓长大,也就是阅历增长。

他已经能控制自己,衡量利害得失。

如果换回以前的他,他不会走的,豪气与匹夫之勇是不同的。

他始终想不透天地会主所以这样委曲求全是什么意思。

凡属采雄类型的人物,是只求目的,不择手段,岂会轻易放过可怕的敌人。

如果说,仅是为了副会主牟英山与华锦芳的父亲是权交这一点,不值得他那样做,而且这层关系并非直接的。

何况,牟英山也已经死了。

可是,事实上,情况的转变,是在牟英山认出华锦芳的身世后,在此以前,是火与水不相容的。

而牟英山临死,曾吐露了受托二字,受托什么?受谁之托?这到底是为什么?黄昏,他离开襄阳已在五十里之外。

眼前是一条荒凉古道,远树含烟,野草凄迷。

“得!得!”

一阵杖头点地之声,从身后传来。

武同春扭头一看,精神为之大震,来的是丐帮首座长老“鬼叫化”,打狗棒点着路面,歪斜而行。

武同春回身停候。

“鬼叫化”行近,瞪眼道:“小兄弟,你怎么除去了化装?”

武同春苦苦一笑道:“身份被揭穿,易容是多余之举。”

“鬼叫化”上下打量了武同春几眼,啧啧地道:“实在够风度。”

武同春讪讪地道:“您老谬赞了。有事么?”

“有!”

“什么事?”

“一个大好消息,天地会副会主牟英山,已经被‘流宗门’杀害,双方水火之势业已形成,这是武林之福。”

武同春目光一溜,四下无人,悄声道:“牟英山是在下做的。”

“鬼叫化”翻眼惊声道:“是小兄弟你杀的?”

武同春点点头道:“是的!”

“鬼叫化”轩眉道:“妙极了,天地会把帐算在‘流宗门’头上。”

武同春这才恍悟天地会主与自己见面之时,没追问牟英山的死因。

心念之中,剑眉一挑道:“您老可曾查出天地会主的来历?”

“鬼叫化”哈了一声道:“这只老狐狸够狡猾,这么多年,瞒尽了天下人耳目,就连会中一般下级的弟子,都不知道他的来历,听说一向处理会务,都由副会主牟英山出头,他只在幕后操纵。”

武同春灵机一动、道:“有了!”

“鬼叫化”道:“什么有了?”

武同春道:“天地会新任巡监童光武,是‘流宗门’伏在该会的暗桩……”

“噢!”

“而童光武被丑女缠住,看来已被认定是乘龙快婿……”

“又怎么样?”

“以此要挟童光武,要他从‘魔音女’口里探索天地会主的来历。”

“嗯!此法可行,不过……”

“不过什么?”

“童光武既是‘流宗门’的伏桩,对方当然也会不择手段的查这件事,说不定‘流宗门’已经知道了。”

想了想,武同春道:“看来应事吧!”

“鬼叫化”目芒一闪,道:“你现在又成了‘无情剑客’,谁封你的?”

武同春心中一动,他又想到了与天地会主相拚的一幕,这“无情剑客”之号,是天地会主封的,对方为什么要捏造这么一个外号代自己掩饰身份?而且是对他的妻女,这实在令人莫测?心念之中,期期地道:“是天地会主封的!”

“鬼叫化”大感意外地道:“什么,天地会主封你的?”

“是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武同春直言无隐地把事实经过说出来。

“鬼叫化”的双眼瞪得更大了,用手猛持胡子,震惊地道:“怪事,难道这当中会有什么阴谋?或许是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内幕?对方杀害本帮邱长老,本来的目的是要对付老弟你……”

武同春幽幽地道:“对方当时只知道我是‘冷面客’。”

“鬼叫化”道:“这老要饭的知道。你这一恢复了容貌,对方永远不知道秘密,会认定‘冷面客’已死于通天岩头。现在的问题是天地会主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话锋一顿,又道:“会不会跟令先尊有所渊源?”

心中一动,武同春道:“只要查出对方的身份,谜底当可揭晓。”

想了想,又道:“不对!”

“鬼叫化”道:“又是什么不对?”

武同春咬咬牙,道:“晚辈出道之初,也是本来面目并未隐秘身份,却接过对方的死亡令‘天地符’,这又做何解释?”

“鬼叫化”一昂头,道:“是啊!什么原因使对方改变态度?想笼络你么?”

武同春摇头道:“不,对方曾提醒过要晚辈退出江湖的条件……”

“鬼叫化”连连翻眼道:“这可就令人莫测了!”

武同春皱眉苦想。

想来想去,还是把事情的问题结到副会主与华锦芳之间的关系上,除了这,再找不出其他更合理的解释。

当下冷冷地道:“不管怎么样,‘无我大师’的遗愿非完成不可。”

蓦在此刻,两声凄厉的惨号,遥遥传至。

“鬼叫化”惊声道:“有人被杀!”

武同春转动着目芒,道:“听声音在附近不远,不知是什么人。”

“鬼叫化”道:“说不定是天地会与‘流宗门’的人。”

武同春目芒一闪,道:“晚辈去看看。”

说着,弹身朝声音所传的方向掠去。

“鬼叫化”的身法,是当今武林中数一数二的,决不逊于“黑纱女”,所以才有这外号的。他也随着弹身,但没有与武同春同一路线,而是从侧方统回。

喝叱之声传出,武同春很快地找到了现场,在数丈外掩蔽以观。

野林里,横陈了两具尸体。

两个活的握剑相对。

一个是三十不到的年轻武土,另一个是黑衫老者。

死者与那年轻武士,胸襟都绣天地会的乾坤标志。

老者是谁?是“流宗门”的高手么?年轻武士满脸激愤之色,咬牙切齿地瞪着黑衫老者。

黑衫老者满面杀机,阴森森地开口道:“你胆敢反抗?”

年轻武士激越地道:“耿堂主,属下三人,到底犯了什么错而横遭残杀?”

黑衫老者狞声道:“本堂是奉命执行,你就认了吧。”

暗中的武同春大为骇异,想不到对方都是“天地会”的人。

天地会残酷的作风,自己人也不例外,姓耿的堂主奉命杀手下弟子,而不说出罪状,这叫不教而诛,够酷虐。

转念一想,对方是自己的生死对头,管他如何自相残杀。

年轻武士抗声道:“杀人得把人叫醒,我不认。”

黑衫老者寒声道:“单凭你敢拔剑对本堂这一点就死有余辜。”

年轻武士厉声道:“难道要无辜引颈受戮?”

黑衫老者冷酷地道:“上头既然下令要本堂就地执行,你绝非无辜。”

年轻武士狂声道:“多说无益,出手吧,如果我被杀,算身手不如你,活该,否则的话,你就撂在此地。”

黑衫老者狞恶地道:“本堂要把你分尸,以为抗命者戒。”

剑芒暴闪,双方出了手,金铁交鸣声中,双方一合即分,竟是旗鼓相当。

乍分倏合,狠斗在一起。

武同春一看年轻武土所使用的剑法,不由心头剧震,大喝一声:“住手!”

黑衫老者与年轻武士被这猝发的声音所惊,双双收剑后退。

武同春看出那年轻武士所施展的剑法,竟然是家传一脉的“无敌剑法路数,是以大感震惊,发声喝止。

正待现身查究…“飕!飕”数点寒星疾射而至。

武同春意外地一惊,闪电般划身避过。

“嗤!嗤!”树身上钉了三颗天狼钉,这是十分歹毒的暗器,登时怒火大炽,目芒扫处,三丈外一条黑影闪过,他连想都不想,便扑了过去。

人影已在五丈之外了,他当然不会甘休,身形一紧,划半弧截在头里。

“呀!”惊叫声中,人影刹住,是个中年壮汉。

武同春冰声喝问道:“你是什么人?”

壮汉惊怖地连退三步,栗声道:“无情剑客!”

武同春心中一动,对方竟然能叫出自己这个新名号,再次喝问道:“你是谁?”

壮汉股栗地道:“天地会外堂头目江豹。”

武同春眸中煞芒一闪,道:“你暗器手法不错!”

壮汉身躯一颤,嚅嚅地道:“不知道是武大侠,所以冒犯……”

现场那边,搏击之声又起,武同春急于要解开心中之谜,不耐久耽,寒声道:“使用天狼钉这等暗器之人,绝非善类,你认了吧!”

吧字声中,身形一欺,白光暴腾。

“哇!”惨号声中,那叫江豹的头目,连闪避的余地都没有,更别说反抗了,“砰”然栽了下去,再也不动了。

同一时间,现场传来一声惨号。

武同春心头一震,不知是谁杀了谁?急忙奔回现场,目光扫处,不由一呆,黑衫老者卧倒在血泊中,业已断气,那年轻武士已不知去向。

人影一闪,“鬼叫化”飘入现场。

性急之下,武同春没头没脑地道:“人呢?”

“鬼叫化”瞪眼道:“什么人?”

武同春道:“那名年轻的天地会弟子。”

“鬼叫化”道:“走了,你问他干什么?”

武同春发急道:“我得找到他,他朝什么方向走的?”

“鬼叫化”朝右面一指,道:“穿林而去!”

武同春再不答话,急急追了下去。

比际夜幕已垂,林子里一片黝暗,加之林深树密,视线不朗,目力再好也得打些折扣,武同春狂追了一程,到了林尽处,一无所见。

武同春颓然止步,目光四下游扫,半个影子也没有,咬牙暗忖:“奇怪,那年轻武士何以会施展家门绝技‘无敌剑法’,这是父亲生前研创的,没听说父亲有过传人……”

“鬼叫化”跟踪而至,道:“小兄弟,怎么样?”

武同春吐口气,道:“不见人影。”

“鬼叫化”道:“对方既被会中高手追杀,走不远的,只要一现身就是死路,多份还匿在林子里。”

武同春道:“也许是,但这一大片林子,藏上十个人也无法找出来。”

“鬼叫化”道:“你追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想了想,武同春照实说:“晚辈见他所使的剑法,是先父所创的剑法路数……”

“噢!有这种算?这么说……是你的同门了?”

“先父没收过传人。”

“那可就是怪事了,你看错没有,也许路数相近……”

“不,晚辈没看错。”

“令先尊的同门所教传人呢?”

一句话提醒了武同春,立即想到被残杀的师叔欧化雨。

欧师叔化名欧阳一凡,投在天地会任右护法,为的是想调查父亲伤亡的原因,结果,被指为叛逆而惨遭杀害。

“无敌剑法”是师兄弟共研而父亲总其成,欧师叔就曾传过这剑法与魏士廷,刚才逸走的年轻武士,极可能是师叔的传人……想到这里,心头映起了师叔惨死的那一幕,不禁切齿。

“鬼叫化”道:“想出路数了么?”

欧师叔曾说过不许泄师门之秘,武同春期期地道:“想不出来,除非……找别人。”

“鬼叫化”道:“还有两个被杀的,三人可能是一路,照情理推测,有两个可能……”

武同春星目一亮,道:“您老说说看?”

“鬼叫化”沉声道:“杀人者是该会会主,被杀的是凶手的属下弟子,所以有两种可能,第一个可能,是三人犯了会律,而下令格杀。

“第二个可能是那堂主有某种把柄落在三人手里,所以不惜灭口”。

“杀人者没明示罪状,仅称是奉令执行,这就表示内有蹊跷的,可惜活的走了,死的已不能开口。”

武同春深悔自己出手慢了一步。

当然,如果不是那壮汉打岔,事情就不会是这样的,那壮汉不用说是黑衫老者的心腹,负责把风的。

“鬼叫化”突地一顿手中打狗棒,道:“对了,有个问题得说清楚,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亨不立……”

武同春瞠目道:“什么事须要正名?”

“鬼叫化”煞有介事地道:“正名呀!”

“正名?”

“不错!你上从什么时候起改称晚辈的?”

“可是您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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