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突然的刺激，乌黑的长发，瞬间，惊人的速度，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刻钟变白！
莹白如雪。
苍凉如月。
所有人都呆在那里！
第32章
上官昭乌发叠云的青丝在众人的注视下，一刻钟变白。
所有人都呆在那里。
有好几天上官昭一句话都没说。
很多大夫和朋友为她提供药方，她都谢绝了。她要记着那个绝情无情负情的人，记着自己对自己的伤害，这白发就是刻骨铭心的记忆。
上官棠没说什么。
封旭东沉沉压着心事，又回水晶岛住了段日子。他的心乱的平静不了。
栗林偶尔有信来，已经到达西门剑客那里了。
日子一直平淡地过着。
四个月过去了。
这一天，慕容若和丫鬟到街上去买水果，遭人暗算，幸亏及时服解药才没事。
回到家中，上官棠就责备她：“直到最近连连出事，还自己上街。”
慕容若笑道：“知道错了，不过大有收获，那个人已经被我抓住了，是神龙帮的人。”
上官棠皱皱眉：“我想他是迫不及待的要找死了。不过我总觉得很奇怪，穆沧龙这几年已经不敢如此嚣张敌对我们了，最近怎么胆子大了起来，难道有了什么新武功？或是有了足以和唐莲抗衡的后台了？”
浩星：“先审一下囚犯，也许可以得到一些信息。三贝不在，查消息不很方便了。”
上官棠：“三哥还没有回来？”
浩星：“这几天就回来了。”
上官棠点点头，“你去做自己的事吧，陈玲珑再有信来，直接交给我，不要给阿昭看。”
“是。”浩星领命下去。
慕容若问：“陈玲珑是谁？”
上官棠拉住她：“回屋去，我有话问你。”
“我也有事要告诉你。”
回到房里，关上卧室门，上官棠就抱住她，柔声道：“亲一下。”
慕容若含嗔道：“就问这句话？”
他吻她一下，在床上坐下，“你要说什么？”
“怎么了，好像有心事的样子。”她坐在他身边，依偎在他怀里，双手抱住他的腰，“你先说。”
“没什么事，只是忽然想起来，”他停了一会儿，才接着说，“你从蘑菇岩出来的时候是直接来汴京了吗？”
“不是，我四处走走，因为要找小芸，又不是找你。”
“你经过陈州吗？”
她想了想，“好像吧，记不太清了。哦，去过，封子心是陈州的吧，我特意去看看迪府的旧宅，名人住所，你有没有见过？”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接着问：“你在陈州还干了什么？”
她看看他没有笑容的脸，“怎么了，象审犯人一样，出了什么事吗？”
他没回答，深吸口气，“好了，没事。”他转过脸对她笑道，“要告诉我什么事？”
慕容若怎么会相信没有事，她太清楚上官棠了，离开他的怀抱，看看他，“出了什么事？”
“没有……”
“阿棠，告诉我。”她打断他，“是不是和我有关？”
他起身倒杯酒，“陈玲珑是陈州人，她父亲陈亦品是陈州分垛的香主，……三年前被杀。”“跟我有关系吗？”
“陈亦品有四个朋友，在江湖上人称‘天山四鹰’，为了给他报仇，死在同一个人的手下。”
“天山四鹰？好像听谁说过。”她努力思索。
“阿若，”他抓住她的双肩，“你说你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从没有和他们交过手。”
她看他急切的样子，忽然想了起来，“他们是唐莲的人？”
“他们不是，但陈亦品是。现在他的女儿已经查访到杀父仇人……”
慕容若明白了：“你认为是我？”
他搂住她：“没有，阿若，我知道你不会滥杀无辜的，再说你也不是他的对手。”
慕容若推开他，看着他：“你不知道他的武功如何吧，还可以，总之，我费了点劲才打败他，可能下手重了些，他就死了。”
“阿若……”
“我那时并不知道他是唐莲的人，更不知道你是唐莲的帮主。”
“阿若，你为什么杀他？一定有原因的。”
这时。敲门声。
“少爷，陈玲珑和四长老来了，正在客厅等候。”
上官棠脸色苍白，紧紧抓住慕容若的手。
慕容若终于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好像噩梦一样，灾难从天而降。难怪上官棠这两天一直心神不宁，她将会被陈玲珑视为杀父仇人，唐莲四位执法长老将会逼迫上官棠将她交出去，甚至她会死在丈夫的剑下……
他的手在抖，她脑中一片空白，一刻钟前的满心喜悦荡然无存，一场杀机正在等待着她……
“少爷。”浩星又叫。
慕容若偎进上官棠的怀里，搂住他：“没事的，我杀他是有原因的，不会有事的。”
上官棠此刻看不到一点希望。两天前，陈玲珑一封书信递来，指证慕容若为杀父仇人，并罗列证人和证据，那时他已经头脚冰凉了。他爱阿若，他们新婚才四个月……他不敢想。今天早上陈玲珑又来信催逼，这时又带四长老前来，分明是在逼他，怕他徇私情。
“阿若……”他紧紧搂住她。
“没事，没事的。”她安慰道。对门外道：“浩星，少爷马上就去，让他们稍坐。”
客厅，一个俊秀俏丽的女子，二十四、五岁的样子，青衣翠衫，杏目柳眉，满脸怒气在客厅里来回踱着步，旁边是四位六十多岁的老人，唐莲的执法长老。
“令主。”那女子见上官昭进来，迎出来施礼。
“玲珑，这么急赶来，先歇息一下吧。”上官昭进来，向四位长老施礼，“四位长老辛苦了，麻烦诸位从蜀川赶来。”
陈玲珑抢言道：“令主，帮主呢？我要见帮主。”
上官昭安抚道：“帮主在书房，稍刻便到。你放心好了，不论是谁，帮有帮规，家有家法，帮主那时既然说过为陈香主报仇，相信他，他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兄弟的事。”
陈玲珑：“小女相信帮主和令主。只是为父报仇心切，所以才急急赶来。”
这时，仆人进来，向上官昭禀报：“小姐，封少爷回来了。”
上官昭一个人正在为难，听说封旭东回来，如闻救星，“他人呢？”
“回屋休息去了。”
“叫封少爷来这里。”
仆人领命下去。上官棠和慕容若从外面进来。
看见慕容若，陈玲珑咬牙切齿：“帮主，四长老在此，请帮主一定为小女做主！”
第33章
上官棠要被逼疯了，也冷言道：“既然这样，长话短说，人证物证都在陈州吗？”
“是的，如有必要，将至总垛。”陈玲珑说话间，得意地瞪慕容若一眼。
慕容若看看陈玲珑，这女子傲的厉害，柳眉高挑，得理不饶人的样子。慕容若最见不得这种人。“陈小姐，天山四鹰是败在我手，但我并没有亲手至他们于死地，是他们自觉无颜忝居江湖自杀而死。令尊大人也许死于我手，因为我并不记得陈亦品这个名字，我只是路过陈州，并没有与任何人有任何冤仇，若说杀人，只有一个，但他只是一个流氓坯子，应该不会是令尊大人吧。”
陈玲珑是第一次见到慕容若，早就听说号称“小飞莲”的慕容若厉害，果真口不饶人。她也是心高气傲的人，现在整个陈州分垛都归她管，她是七十二家香主中唯一的一位女性，在整个陈州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人们都说，陈州前有杀手之王，后有巾帼之王。
她柳眉一挑，不屑道：“慕容若，你不要依仗帮主的势力就肆无忌惮，信口雌黄！帮主不是徇情枉法的人。”
慕容若笑笑：“陈小姐说这话不是在逼帮主吗？不管我有错没错，你是一定要他杀我了？陈小姐，如果你坚持说我杀了令尊大人的话，我想可能是的，因为我记得那天夜里院中的灯笼上都写着‘陈’字。我从后院经过的时候，也见到陈小姐了，如果没有记错，还有一个可怜的女子，陈小姐当时……”
“住口！”陈玲珑怒不可遏，“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上官棠问：“阿若，你真的到过陈府？”
陈玲珑道：“帮主，慕容若已经亲口承认，请帮主为小女做主！”就跪在上官棠面前。
上官棠忙去拉她：“玲珑，你起来，我答应过的事，我会做的。”
“帮主，如果是别人，小女毫无疑问相信帮主，但现在小女的杀父仇人是帮主的妻子，小女不敢逼帮主，如果帮主不肯将她交与小女，小女无颜面对九泉之下的父亲大人，只能以死明志。”
“陈玲珑，你不要得寸进尺！”慕容若恨不得痛打她，她分明在上官棠面前娇情。
上官昭忙拉住慕容若。
两个女人在对峙。空气在僵持。
陈玲珑转身对四长老：“请四长老为小女做主。”
四长老互相看看，大长老站起来：“帮主，这件事因牵涉到您，所以我们恳请帮主回避，请令主暂时负责处理此事。”
上官棠只好点头，“阿昭，交给你了。”他又看看慕容若，无奈地拍拍她，出去了。
上官昭虽然是令主，也只是形式上，并没有实际执行过什么事情，只是上官棠的命令决定后，从她口中说出而已。这时，一边是帮中兄弟，一边是弟媳，她简直如站在悬空的岩石边一样无助。
“小姐，”封旭东进来，“四位长老，陈小姐，”他一一施礼，“小姐叫我有什么事？”
上官昭看见他，心中立即就踏实了，仿佛在悬崖边抓住了一棵救命树。她眼睛中泛出光彩，不由自主靠近他，“三哥刚刚回来，辛苦了。”
“小姐尽管吩咐就是。”他象平日一样低垂眼帘不看她。
“……”她竟发现其实没什么事情找他来。“……陈州的事情你还不你知道吧。”
“刚回到家，便听浩星讲了，关于少夫人的吗？”
“是的，阿若已经承认她杀了陈亦品。”
“少爷怎么说？”
“四长老请晓轩回避，由我来负责处理，……”她想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话到嘴边，又停住了，她已经发觉自己对他不应有的依赖。
封旭东还是不明白自己来有什么作用。他一直只是上官府的人，和四贝一样，是不属于唐莲的。他和四贝只是到各分垛去看看，专程做点事情，但是这种事情他从不过问。他抬头看看上官昭。上官昭正低着头，恰巧看他。二人目光相遇，上官昭忙闪开眼光，“三哥，你先坐。”
封旭东坐下。
上官昭走向慕容若：“阿若，你为什么要杀陈亦品呢？”
慕容若惨然一笑：“我只能说我没错，我杀他是因为他该死，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陈小姐从自己身上就可以知道其父为什么会被杀。”
“慕容若！”陈玲珑愤怒地站起来，一把抓住慕容若的衣领。
“玲珑。”上官昭上前拉开，四长老、封旭东也同时站了起来。
“令主，慕容若她太张狂！我一定要杀了她！”陈玲珑边抽出刀来，直奔慕容若。
“玲珑！”上官昭急忙抓住她的手。
陈玲珑一把将她甩开，挥刀就扑向慕容若。慕容若退后几步，纵身来到院中。
上官昭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封旭东忙伸手扶住她，她靠进了他怀里。她惊魂未定抬头看他，他也一时尴尬，松开手，退后一步。
院中，陈玲珑与慕容若打在一处。
“住手！”封旭东上前将二人分开。“陈小姐，令主在这里，由不得谁自作主张。”
陈玲珑闻言冷笑：“哼，毕竟是一家人！”
上官昭上前：“玲珑，帮主会还你一个公道，但是事情还没有清楚，你不可以轻易动手。不管怎样，有四位长老在此，他们都不会允许帮主做出对不起兄弟们的事，你尽可放心好了。”
慕容若冷笑：“陈玲珑，你杀不了我！真后悔当年不曾杀了你！唐莲有你们父女在，真是败类！昭姐，我无话可说，我也许杀了陈亦品，但他不死，就有可怜的人死！我也不会为这种人偿命。我不为难阿棠，我走！”
“阿若，”上官昭拉住她，“有人可以为你作证，是不是？你说出那个人是谁，你和玲珑之间的误会就消除了。”
“我不能说，我答应过那个女人，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慕容若！休要为自己争辩！”陈玲珑怒不可遏。
这时，仆人来报：“小姐，陈州分垛陈夫人明日到。”
陈夫人既是陈玲珑的母亲，看来此事是难以平息了。上官昭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求助的目光转向封旭东。
封旭东走上前：“既然陈夫人明天到，今天天色将晚，还是等明天再做论断。”
上官昭：“玲珑，你先住下，阿若也走不了，我可以向你保证。”
陈玲珑狠狠瞪了慕容若一眼，恨恨离去。
四长老也随仆人下去安歇了。
慕容若这时捂着肚子蹲下来，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阿若，怎么了？”上官昭过来扶住她，“没事的，只要你没错，没有人会把你怎么样。别怕，回屋吧，别让晓轩担心。”
慕容若摇摇头，脸色发白，豆大的汗珠淌落。
“阿若，怎么了？三哥，你抱阿若回屋，我叫人去叫大夫。”
不多时，大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