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亭大喝一声：“前方哪路英雄，在下顺远镖局凌亭，借个方便！”
“哈……”笑声从山涧中传来。
抬头看，黄坤，千峰，叶知雨，莫言，都在那里，身后，高深已经将手中的刀架在了凌亭颈上。
“凌兄，得罪了，哈……”高深仰天大笑。
栗林从后面几步敢过来：“高深，你敢背叛帮主！”
高深一脸阴险笑道：“我本来就是六合门的人，何来背叛？不错，上官棠是我杀的，封旭东中毒也活不了多久，小兄弟，纵然你年纪轻轻，名列十大剑客，但是你看到了，寡不敌众，白白送条性命，还是……”
话音未落，便翻身落马，摔倒在地，脑后插着一支白翎箭。再看去，三丈外，封旭东又搭箭上弦，瞄准了山涧上。
山涧上，黄坤四人当然看到了。
千峰大惊：“那人是谁？”
叶知雨见此情景，冷笑道：“当然是封旭东，那个傻瓜，他以为封旭东是假的。走吧，我们中计了。”
山涧下，凌亭大笑道：“黄坤，你没有想到吧！今日我们只是铲除叛贼，与你等无关，速速逃命去吧！”
“哇呀呀！”黄坤怒道：“好个凌亭，我本欲放过你，岂料你竟嘲笑与我，欺人太甚！”
叶知雨劝道：“黄掌门，我劝你趁早离开，凭我的经验，上官棠绝对不止这一点兵马在等你，他招惹了他，他可比你狠的多。”
黄坤不悦道：“叶宫主不是长他人之气，灭自己威风嘛，别说他一个凌亭，就是他唐莲都在这里，我六合门一对一也灭绝了他！况且这又是我们的地盘。”他看看已经将箭对准他的封旭东，“我与封旭东一决高下，千峰道长你可以对付凌亭，栗林就交给叶宫主了。”
第91章
叶知雨懒散道：“黄掌门，我知道你为什么总是败给上官棠了，你真的相信上官棠死了吗？”
黄坤大惊：“高深亲眼看见他的尸体，还有假？”
“你也看到你那个愚蠢的师父了，你要我现在装死给你看，我也能。我与上官棠交往十几年，太了解他了，他如果这么容易就被你暗算，他早死过几百次了。收手吧，你还是老老实实回你的六合门呆着，想做什么做什么，就是不要招惹他，你这种智商，不适合与他对阵。”
这一番奚落，黄坤强压怒火，“那么以叶宫主高见呢？”
“我不知道，我已经败给他了。中原呆不了，我还可以回西域，江湖的生活我已经厌倦了。”
“正是，我还回去做我的王子。”莫言已经吓的两股颤颤了。
千峰急忙从中调解：“黄掌门不必与小女一般见识，来日方长，最近空缘的大徒弟海灵投奔于我，我们可以重整兵马，来日再战。”
“就是那个被空缘驱逐出门，又转入魔教的海灵？听说还行刺空缘未遂？”
“正是，他现在可非比从前了……”
几个人正在争论，却见山下凌亭一行人跳下马来，打开镖车上的箱子盖，那里面满满的液体，扔进点燃的火把，立即烈火熊熊，那马匹见后面着火，没命地朝前狂奔去。霎时间，二十多辆火车，飞驰而去，好不壮观！
“天哪！”黄坤惊叫，“我的六合门！”
那马匹奔去的前面，正是六合门的腹地！他计谋不成，反倒引狼入室了！
再看凌亭等人，转眼之间钻进丛林不见了。
只有空空的山涧，烟雾弥漫。
“天哪！”黄坤双手直抖，气的，“救火！”
千峰也惊道：“哪里还救的？看那边早有火起来了！”
看四周，围绕着六合门的山林，烈火熊熊……
看着半生的基业葬身火海，黄坤一口气上不来，昏倒在地。
再看旁边，影影绰绰看见刀光剑影闪烁，凌亭等人从山涧下面上来了。
千峰急忙拉扯住黄坤，对叶知雨、莫言道：“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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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府。
慕容若，也就是文子若，现在的文文，正在问橙贝：“上官少爷呢？”
橙贝看看她，冷漠道：“在卧室。”
“我要见他。”
“可以。”她上前，伸手从文子若的的左衣袖中摸出三支银针，扔到地上，“请小姐解除装备。”
文子若不得不佩服杀手四贝的训练有素，将靴子中的匕首拿出来扔在地上，“我没有恶意，只是习惯。”
“脸上呢？”
她愣了一下，伸手揭去一层面皮。
“还有几层？”
“算了。”在一旁的兰贝道：“文文小姐是杀手出身，这种事也很正常，让她进去吧。”
“谢谢。”她又把她那张假脸贴上，刚要进屋。
浩星从走廊上过来，问橙贝：“少爷好些了吗？”
“还躺着，脸色好一点，大哥那边怎样？”
“一切如少爷所料，进展顺利，金楼主已经带人灭火，收拾六合门残局了，这一会，黄坤一定哭天骂地了。凌亭和旭东、栗林已经接着出发了。”
文子若很吃惊，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六合门也被拿下了？”
“正是，少爷将计就计，黄坤这下彻底完了，他的一步棋却把他给葬送掉了。”
橙贝：“进屋说吧，少爷刚醒。”
三人进屋，上官棠躺在床上，脸上一脸恬然。
“少爷，好点了吗？”浩星上前。
上官棠在橙贝的搀扶下坐起来，“还好，过两天就可以自己坐起来了。六合门那边怎样了？”
浩星：“已经将六合门全部拿下，黄坤逃跑了，群贼无首，都投降了，黄坤一定想不到这一会就发生了沧海桑田的变化。”
上官棠笑的皱眉，因为伤口疼，忍住笑：“继续监视他，找到他的下落。没有烧到人吧？”
“慧心以前给我们绘制的地图大部分都是相符的，我们都是按照地图上安排的，个别地方因为有变动，所以有几个人受伤，都没有生命危险。六合门地广人稀，大多是机关暗道，都被烧毁了，所以我们很顺利的进去了。只是可怜那些树木了，回来让他们多多植树就是了。”
“恩，”上官棠点头，“大哥他们已经出发了吧？”
“是的，前后一个月就回来，少爷只管安心养伤。”
“三哥的伤怎么样？”
“不严重了。”
“你去休息吧，叫阿昭来，跟她说说话。”
“是。”浩星出去。
橙贝：“少爷躺下吧。”
上官棠看看文子若，“文小姐有事吗？”
文子若有点拘谨，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事，不过不重要，上官少爷如果休息，改天再说吧。”
上官棠对橙贝道：“阿橙你去做自己的事吧。”
橙贝点头：“我去煎药，一会儿给少爷换药。”她也出去了。
上官棠喝口茶：“文小姐随便坐，子玉和小芸呢？”
文子若：“他们在昭姐那里，还不知道你没事。”
“子玉不知道？什么事能瞒的过他？”他淡淡一笑：“文小姐还没有我了解子玉，到文府没多久吧。”
“有段日子了。”
他问：“见过文子若吗？子玉的妹妹。“
她抬眼看看他，又低下头：“见过，关系还挺好，她常对我提起你，还有龙龙。龙龙现在好吗？”
他点点头：“挺好，谢文小姐关心。你觉得阿若怎么样？”
“一般吧。”她只能这样评价自己，倒是想听听他的看法：“上官少爷以为呢？”
他没有回答：“她怎么说我？”
她看看他：“她说她很想念你，其实她……”她想说，我一直爱你，等你放弃江湖，等你回到我身边。话到嘴边，咽了回去，算了，再说也是难以解决的问题。
“其实什么？”
“其实你们不合适。”
他撇她一眼，拉上被盖住肩：“我不喜欢别人说我不想听的话，虽然也许是事实。”他抱住肩，有点冷，“我爱她，没有人知道我有多爱她，你也不会知道，她也许恨我，烦我，不再想我，但我一直爱她，一直到死。”他抬头看看她，“明白吗？”
她有哭的冲动，胡乱点点头。
“阿棠。”上官昭推门进来，后面跟着子玉和小芸。
文子若忙站起来，“先告辞了。”
上官昭：“文小姐为什么不坐一会儿？”
文子若：“来过一会儿了还有事先告辞了。”从子玉和小芸的身边走出去。
子玉看看她的背影：“她怎么了？”走到上官棠床前，“她为什么看见你就这个样子，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上官棠：“没什么，我告诉她我宁愿想一个死人，因为我已经没有感情给女人了。”
子玉笑道：“我早告诉她她没希望了，还不死心。”
上官昭：“阿棠你说这种话，让我很难受，你还年轻，路还长，一个人怎么过下去？”
上官棠反问：“你呢？”
上官昭：“我和你不一样。”
上官棠：“你以为有人爱你了十几年，还会继续下去？”他无奈的笑，拉住她坐在床边，搂住她，“人家要走了，这天下的女人多的是。你会后悔的。”
上官昭瞪他：“胡说什么，我又没指靠他什么。”
子玉笑：“昭姐真是嘴硬，藏了人家在闺房一夜还说不指靠什么？”
上官棠还不知道这件事，惊讶道：“他在你房里过夜了？”
第92章
上官棠还不知道这件事，惊讶道：“他在你房里过夜了？”
上官昭的脸立即绯红如云了。
上官棠忙道：“没什么，只要两相情愿就行，不过怀孕了可要他负责。”
上官昭恨的打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挣开他的手，又羞又恨，出门去。
上官棠和子玉笑的很张狂。
小芸责怪子玉：“你胡说什么，好像你亲眼看见了一样。”
上官棠也道：“真是的，好大一个男人了，没见过什么，还去听房。”
子玉笑：“我只是诈一诈，昭姐就不打自招了，看来有内容，晚上我去问问，说不定你就此可以留住三哥了。”
上官棠叹口气：“虽然我很想三哥留下来，但是要我用阿昭去换，”他摇摇头，“没有人可以让我这么做。”
“你宁可勉强自己也不愿意勉强昭姐，所以你放弃了若姐？”
“那不是一回事。”
子玉：“算了，说过去的事也没有意义，若姐已经不在了，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他还是习惯叫若姐，虽然实际上他要比阿若早出生那么一会会。
小芸恨恨瞪子玉，心里骂他捉弄上官棠，子玉却煞有介事地悲痛不已。
上官棠全然不知。阿若，总是他不愿触及的痛楚。
“师兄……”小芸无奈地握住他的手，安慰他。
上官棠凄凉地笑笑：“我没事，人总不能万事如意，是不是？”
“恩，”子玉点头，“想开就好。”
小芸又狠狠瞪他。
夜，月色如水。
上官昭走上凉台，隔着花墙，可以看到南院，上官棠的屋子亮着灯。青贝，蓝贝，橙贝刚刚从他那里出来。西边栗林的房子自从栗林成亲后已经没人住了，栗林夫妻搬到西院了，东边是封旭东的卧室和书房，他不在，一片漆黑。
她穿过连廊，来到南院，走到封旭东的房门前。门没锁。她站了一会，推门进去，点燃门口烛台的灯，屋子里亮了起来。一盏盏点亮，走进卧室，床铺整齐的堆放着。这家中的男人都是自己收拾床被。栗林现在不是。这屋子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是他自己选的，包括淡雅色的床单。
她看到整架的书，旁边的琴，书桌边放着一个画筒，墙上挂着几幅字画，其中有封子心的，冷月的，迪峰的，飞天的，还有霜月的信手涂鸦。
她看着霜月的画，上面有三个笑脸，弯弯的笑眼，下面写着三个人的名字，看的出来她是很用心的写了，虽然歪歪扭扭：“王，哥哥，我。”看着这画，她就想起在九园的日子，一转眼十三年了，封旭东来到这里已经十二年了。
她看着封子心的字，上面是一篇田园诗。他的字，从里到外没有王者霸气，只有恬静和柔情。他的笑脸，已经很久远了。
她看看冷月的字，冷月也是一个分外温柔的人，不知为什么，她这时只想起他们的温柔。其实她并不知道，这并不是冷月的手迹，他们从九园逃生时，只有人在，这是封子心模仿的冷月的字迹。
封旭东虽然是杀手，但屋里却很柔和，温暖。
她看到画筒，信手抽出一卷，展开，是一幅山水画。她对画有研究。细细看着，还未完工，树木只有淡淡的影，这是华山，她和上官棠一起去华山的时候，已经是七八年前了，他们从这个角度看过五龙潭。
她忽然有拿起笔墨接着画的欲望，想想，又放下了，卷起画放进画筒，她不想留下她来过的痕迹。
走到书橱旁，找到了她要找的东西，用红丝缎系成一卷的十几幅画。栗林告诉她的，放在最上面的一格。
她取下来，放在书桌上，解开丝缎，抽出一卷，展开。
是的，是她，是她上官昭的画像，一丝一丝的头发都看的清晰。她的手有点抖了，画上，她是一袭白发，好像一个纯洁的天仙，美丽的让自己惊讶。
“我还这么年轻吗？”她摸摸自己的脸，脸发烫。
画上只有画，没有一个字。
她坐下来，抽出第二幅。
上官棠躺在床上，看着月光照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