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棠坐在桌前翻帐本。栗林进来：“一起喝酒去。”
“不想喝酒，想睡觉，你找三哥去吧。”
“他去凌大哥那里了，凌大哥要押一批贡品，怕出事，封旭东的名字也足以震住那些毛贼了。三哥这些年有福了，四个美女陪伴，形影不离，一定套牢了，都不听他说要走的事了。”
“把别人想的都和你一样色。剑法练的怎样了？”
“有一点点进展，多亏三哥的指点。哎，我如果有他那么高的剑术，就是剑二十三全会，也要挑战十大剑客了。”
“你一定行的。”
“托你吉言。哦，听说素素失踪了？”
“不是失踪，是去了哪里，慧心不肯告诉我。”
“难怪你这阵子不高兴了呢。”
“胡说什么，朋友而已。”
“哦，我又没说什么，欲盖弥彰。”
上官棠踩他一脚，“你闲的无聊陪大哥押镖去吧，在这儿胡言乱语。”
“这也好，如果有次艳遇，正好把叶知雨给忘了。”
“真想不通，那个女人心狠手辣，嫉妒心又强，凶神恶煞一般，有什么好的。黄淑湘死了之后，她取而代之做了玉肖宫的宫主，本来玉肖宫与世无争，只是歌舞之地，现在可好，名列江湖杀人帮前十名了。”
“她自小被父母抛弃，也难怪性格孤僻。自从三年前听说她是千峰老道和大理皇后的私生子之后，就变了一个人一样，这不能怪她。”
“亏得你这么同情她，那被她无辜杀害的上千人呢？这几年她并吞三帮六派，四处搜寻武功秘籍，快练成一个魔头了。”
“人之初，性本善。我相信她不是无药可医，她需要温暖和关爱。你不懂珍惜就是了，她若喜欢的是我，我该有多幸福。”他一脸陶醉相。
上官棠做呕吐状：“天下美女多如云，不包括她，你是不是被她下了迷药？”
“也许，不过，我不是爱死爱活的那种，欣赏她的性格罢了。算了，我去大哥那里了，你有空出去走走，散散心，失恋这种事，过去就算了。”
“谁失恋了？”
栗林在上官棠挥拳打他之前，溜了出去。
上官棠呆坐了一会儿，起身出门。
在街上买了些水果和一对玉花瓶，来到闹市区。这里有一处著名的烟花青楼――杨柳坞。
杨柳坞的门前日夜都热闹。公子哥，富员外，各色各样的人出出入入。
上官棠进来。
“哎呀，上官少爷来了，可是有几天没看见你了呀。”管事的老鸨热情洋溢的过来招呼。
上官棠将那对玉花瓶递给她：“我这不是来了嘛，妈妈收下，一点小礼物。”
老鸨欢天喜地：“雪剑姑娘就等着上官少爷你呢。来吧，楼上请。”带他穿过前厅，来到一个小院落，院子里有一幢小楼，院子里也有男男女女在打情骂俏。
她带他上楼。
楼上，有十几个阁楼，其中一个最大的房间上面挂着“冷香阁”的牌匾。门口，两个保镖模样的人站立着。其实上楼的楼梯口上也有两个保镖，只不过是坐在旁边喝茶的。
他来到门口，两个保镖向他施礼：“帮主。”
他点头：“辛苦了。去喝茶吧。”回头问老鸨道：“这几天没什么事情吧？”
老鸨笑眯眯道：“没什么事情，好的很，这汴京城都知道雪剑姑娘是上官少爷的，哪还有人敢来找死呀。上官少爷，您以武力控制了冷香阁，并且派人保护，我们雪剑姑娘可是真安全的呀。”
“你去吧。” 他推门进来。
漠漠轻寒上小楼，淡烟流水画屏幽。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宝帘闲挂小银钩。
一阵悠扬琴声传来。
西楼促坐酒杯深；风压绣帘香不卷。，玉纤慵整银筝雁；红袖时笼金鸭暖。
他挑珠帘进入客厅，来到她身边坐下：“心情不好，陪我说说话。”他削个苹果，切一片递给她，“你整天呆在这儿烦不烦？”
冰雪剑轻舒玉指，拨动琴弦，接过苹果片送到他口中，“三哥刚刚来过，带来一只小狗，很好玩。他已决定留在唐莲了吗？”
“我多希望他能留下，本以为他和凌亭、梅泰、栗林结为兄弟，便会留下来，谁知他还是犹犹豫豫，四贝也说不上来他在想什么。”
“也许他不喜欢被束缚。”
“我只是让他带着四贝随便走走。哎，人各有志，三哥是淡泊名利的人，留住他不知药用什么方法。”
“有人却不象他，听说梅泰最近不很安宁。他是为唐莲立下汗马功劳，但唐莲也不曾亏待他，让他独占了胶东地区，还不知足。”
“人心不足蛇吞象。等武林大会过了，我们去看看。”
“又开武林大会干什么？”
“抓了两个新人，殷子玉和慕容芸。”
“是他们？”
他看看她：“这么激动？看上小白脸了？”
“我还没见过他们呢，只听你说过。”
“我也没见过。黄坤想讨慕容芸做小老婆，殷子玉就烧了他的家，结果就被种种借口抓了起来。黄坤倒会杀一儆百，做给我看的。这么抬举我，我当然不能不给老东西面子了。”他说这话时看着她的脸。
她习惯了，只是低低的声音说：“别说的这样难听。”
“你还对他心存幻想？”
她回避话题：“听说慕容芸貌比天仙，她母亲是‘九州三才女’之一的慕容郁金，也很漂亮，追求者很多。”
“她已经死了，被胡圭强暴，含恨自杀。”
“胡圭？八魔之一的胡圭？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你总知道千峰吧，慕容芸的父亲，这个老头都对此不闻不问。我师父告诉我的。那个老头该千刀万剐，水煮油烹。”
“他当初不是很爱慕容郁金的吗？”
“骗人的，为了元元师尊的武功，元元师尊只有慕容郁金这一个女儿，心疼的不得了。但是千峰的算盘打错了，慕容郁金从小身体虚弱，不宜练武，他们成亲半年后，元元师尊又去世了，所以他落空了，从此女人就倒霉了。”
雪剑叹口气：“女人没人爱，真是可怜。”
“又来了。”他搂住她，“还有我呢。”
她点点头，偎进他怀里。
土地庙前搭建了一个台子，临时召开的武林大会就在这里。日上半午，人山人海挤满了，台上两侧坐着武林人物。上官棠心不在焉地坐着和浩星说笑。
台上的柱子上铁锁链捆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蓬头散发的女人，依然能看出美丽娇艳的面容和曲线玲珑的身材。
上官棠端详了少倾，回头对浩星道：“真遗憾，我怎么没早殷子玉认识美女呢？”
一个黄衫的花白老者在宣读罪状：“流浪汉慕容芸入室盗窃，勾引黄府小男……”他话音未落，只见空中飞来一人，“唰”一剑劈了他手中的长纸卷，落在台上。“黄乾！你找死！”
“哇！”全场惊叹：“好帅好帅！”
上官棠转过脸来，看见来人，不由得笑出声来，“不招人妒忌才怪，好事都落在他头上了。恩，怎么和我长的一样帅。”他对浩星道：“殷子玉来了，你照看一下吧。”
他起身走到台子中心，从黄乾面前走过，径直向前走，经过殷子玉时，他看了他一眼，对他微微一笑，便直向大门走去了。
殷子玉很迷茫，看见这个锦衣少年走过来，对自己一笑，然后穿过会场，走了，无视所有人的存在。他并不认识他，但他现在无暇顾及这些，直对面前：“黄乾，放了慕容芸，饶你不死。”
黄乾哈哈大笑：“殷子玉，你终于来了，想和我斗？哼！给我拿下！”
“住手！”天空又落下一人，是位十七八岁的紫衣女子，手持一条紫金鞭，点指黄乾：“马上放人！”
殷子玉回头，又不认识，一抱拳：“多谢姑娘拔刀相助！请问姑娘贵姓？”
那女子嫣然一笑：“小芸是我师妹。”
“师姐？你是慕容若？”殷子玉又惊又喜，“若姐，你怎么来的？”
“你和小芸下山不久，师父不放心，就让我跟来。先救小芸再说吧。你去救小芸，我来应付这些人。”
分兵两路救助。
但是，黄乾的手下有三百多人，慕容芸和殷子玉都是新人，没有知道他们的来历，所以没有人肯轻易得罪盟主。
但也不尽然。浩星依照上官棠的吩咐，让随身的四人上前帮忙。
三个人逃出城外。
“老人家，多谢您了。”殷子玉向浩星施礼。
“殷公子客气，如不嫌弃，请过府一叙。我家少爷在等你呢。”
“你家少爷？他是何人？”
“见了你就知道了。”浩星带三个人来到上官府。
上官府。
浩星安排慕容芸在北院邻着青贝的屋子里养伤，殷子玉坐在床边。
上官棠推门进来。
“少爷，这是殷公子。这是我家少爷。”浩星介绍。
殷子玉才看出来正是刚才在台上冲自己笑的少年。“兄台可是上官少爷？多谢搭救。”他进门时看见门口烫金的大字：上官府。
上官棠笑道：“在下上官棠，不客气。”
“上官棠？”殷子玉一愣，“空缘前辈……”
第16章
上官棠笑道：“乃是家师。紫风圣人一向可好？”
“师父很好。”殷子玉兴奋不已，上前搂住他：“真的是你？”
“我也没想到你会来汴京。我们的师父都是至交，我们却从未谋面，连小芸师妹我也不曾见过。不知道师姑她怎样？”
“莲姑也很好，你不是在蜀川吗？”
“说来话长，汴京好，当然来汴京了。快一年了。你们在这儿住下吧。”
“我和小芸下山是有事的，要到京城为小芸的娘亲报仇，不想小芸现在伤成这样。都怪我。”
“这么心疼呀。”他取笑，“你有福了，小芸可是出了名的大美人。”
“说我，你呢？刚到这里，就听说这里的两个头号人物：上官府的上官少爷和杨柳坞的冰美人。”
“误会，人家冰美人看不上我的。”
“药来了。”门外进来一女子端着药。
殷子玉忙介绍：“这也是莲姑的徒弟，小芸的师姐慕容若。若姐，这是你师兄……”
慕容若看见上官棠就愣住了：“是你？”
上官棠也愣住了：“慕容若？不是做梦吧，”他走上前，“真的是你？”
慕容若同样又惊又喜：“怎么这么巧？”她有点语无伦次了。
“你……你是莲姑的徒弟？”
“你是我师兄？上官晓轩？”
殷子玉：“你们认识？”
上官棠：“是啊，我在仙人峰时，有次下山去练功，正巧遇上她，”他又转向慕容若：“你从来没说你师父是莲姑呀？”
慕容若：“你也从来没问过呀，我怎么不知道你是师伯的徒弟？你那时告诉我你家在蜀川呀。”
上官棠：“我家是在蜀川，我刚搬到这里来。”
“天哪，你有这么大的房子。”慕容若一脸艳羡。
“喜欢就住在这里了，当是你的了。”
殷子玉：“哦，旧情人哟，见面就送大礼。”
“死子玉！找打！”慕容若扬手过去。
年轻人一见如故。
两日后，小芸的伤势已好，四个人正要出城玩耍。
仆人来报：“少爷，叶宫主求见。”
上官棠皱了皱眉：“她来做什么？我出去一下。”他起身出去。
没多久便回来了，“真讨厌，什么事都逃不过她的追踪，你们刚来，她就知道了，说要见见你们，认识一下。”
“你好象很讨厌她，她是什么人？”慕容若问。
“玉肖宫的宫主，说来和小芸算是同父异母，不过她好象遗传的是千峰的暴戾和狡猾。黄淑湘收留了她。黄淑湘死后，她就做了宫主。这个女人年纪轻轻，城府却深不可测，野心勃勃，满身都是带毒的暗器，这种人，还是远离为好。我打发她走了。……”他看看小芸，“小芸不会……”
“师兄，她和我没有关系，千峰和我也没有关系，我娘生我，师父养我，他算什么！他看过我一天吗？”小芸气愤不已：“不是他，我娘也不会死！”
“好了，不提他了。”殷子玉搂住她，安慰。
上官棠：“那我们出去玩吧。”
“她是不是喜欢你？”慕容若又问。
“若姐吃醋了。”殷子玉笑道：“晓轩一定要小心，若姐也是很霸道的女人。”
“你这么多嘴，是不是用嘴骗小芸呀。”她也不示弱。
“不但用嘴，还用手呀。”他说着，手在慕容若的腿上移动。
“啪！”她打开他，移凳子靠近上官棠：“等小芸打你。”
“她舍不得的……”话音未落，小芸一掌落在他背上，大家一阵笑。
这时，仆人又来报：“少爷，冷香阁有三个人闹事，强要见冰姑娘，现在和保镖打起来了。”
上官棠立即站了起来，对三个人说：“我有事，先出去一会儿。”
“我也去。”慕容若也站起来。
“我们也去看看汴京第一美人。”殷子玉道。
四人一行来到杨柳坞。
一进门，老鸨就过来哭诉：“上官少爷，不怪我们呀，这三个人不知什么来头，很凶呀……”
“不关你的事。”上官棠打断她。转过前厅，到小院里。
正乱做一团。一个胖公子正在指挥手下：“给我全上，抢也要抢走！”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