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妻xi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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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妻xiao-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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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鹿鸣!白云暖的脑海中电光一闪现出那个名字来。 

第二十二章 鹿鸣

    白云暖离了芝阑馆,抵达书香堂。

    进了垂花门,两边是抄手游廊,当中是穿堂,当地放着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转过插屏,小小的三间厅,皆雕梁画栋,两边穿山游廊厢房,挂着各色鹦鹉,画眉等鸟雀。和记忆里的书香堂不差分毫。

    台矶之上,站着松塔。一见白云暖和心砚到了,便忙打起帘笼,满脸堆笑道:“可巧,少爷前脚到,小姐后脚就来了。”

    于是进到房内,抬头先见一个赤金九龙青地大匾,匾上写着斗大三个字是“书香堂”。后有一行小字:“某年月日书赐右侍郎白嵘珉”,又有玉玺印章。知是先祖在时皇上钦题的御笔。大紫檀雕螭案上设着三尺多高青绿古铜鼎,悬着待漏随朝墨龙大画。一边是錾金彝,一边是玻璃盆。地下两溜十六张楠木圈椅。又有一副对联,乃是乌木联牌,镶着錾金字迹。

    白云暖用余光细细瞥了堂上摆设,暗道果和前世一模一样。顿有熟悉的感动缓缓萦怀,这才将目光落在房内诸人身上。

    父亲坐在搭着银红撒花椅搭的楠木大椅上,他的跟前跪着一个和哥哥差不多年岁的公子。从背影看十分瘦削,穿的衣裳用料也极为普通,但是浅浅的蓝色配着那瘦削的身形倒散发出飘逸出尘的气质来。

    白云暖已瞥见一旁侧坐的先生温诗任,又见一旁站着的哥哥目光含笑,便知地上的少年正是温鹿鸣。

    “你和温鹿鸣未婚生子,却让我养了翰哥儿这么多年!”

    前世死前章乃春怨愤的话还想在耳侧,白云暖看着地上少年的目光便冷到了极致。

    章思颖在章乃春跟前编排自己与温鹿鸣的情/事,让章乃春对她由爱生恨,这些温鹿鸣到底知不知情?前世自己与温鹿鸣并无太多瓜葛,只因着温诗任在白府授学,妻子病故之后担心家里无人照管独子,便求了父亲将温鹿鸣接到府上。温鹿鸣因此和哥哥走得近些,自己因为性格孤僻淡漠,又是个女孩,男女授受不亲,很少和他接触。章思颖的栽赃是从何说起呢?更为奇怪的是,章思颖如何知道温鹿鸣这个人?

    这些疑团就如毛线在白云暖脑子里滚得一团糟。更加上前世郁积的怨气,白云暖只顾恶狠狠地瞪视着温鹿鸣的背影,忘了向父亲和先生行礼。

    “阿暖,怎么还不拜见温先生?”白玉书蹙了蹙眉,提醒女儿。

    心砚拉拉她家小姐的鹤氅,白云暖才回神。隐忍地调整了心绪,向白玉书和温诗任行了福礼。

    温诗任拱手向白玉书笑道:“过了年,小姐感觉长大了不少啊!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淑娴。”

    “还请先生对他兄妹俩严加教导,鹿鸣,你也起来吧,今年就和振轩、阿暖一起跟着你父亲读书,做学问。他日和振轩一起去参加春闱或者秋闱,若能谋个一官半职,也好光耀门楣。”

    温鹿鸣给白玉书磕了个头,起身向白振轩拱手作了个揖,道:“鹿鸣拜见世兄。“

    白振轩给了他一个友好的笑容,“以后大家名字称呼就行,都是同辈人,不拘俗礼。”

    温鹿鸣点头,遂又来见过白云暖,恭谨地唤了声:“世妹。”

    白云暖并没给他好脸色,冷冷道:“请叫我白小姐。”说着转身没和众人辞别便出了书香堂。心砚赶紧追上她。

    温鹿鸣被晾在当地,好没面子。

    白振轩上前拍拍温鹿鸣的肩道:“阿暖怕生,日后你和她熟了,她就待你热心了。”

    温鹿鸣皱了皱眉头,心里暗忖:这哪里是怕生?分明是给他下马威呀!千金小姐恃宠而骄,大多刁蛮,倒也不足为奇。

    白玉书见温鹿鸣好生没趣,便拿话宽慰他:“阿暖刁蛮,是我疏于管教了。”

    温诗任忙起身作揖,“老爷说的是哪里话?小姐天真烂漫,性情直率,难得的好姑娘。鹿鸣是兄长,理应让着妹妹。”

    “她说她不让我称呼她妹妹,要让我称呼她白小姐,我顺着她的意,日后在白府内称呼她白小姐便是。”温鹿鸣坦然一笑,却在心里自嘲道: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白玉书见温鹿鸣是个知书识礼的,模样儿也生得好,心下欢喜,便指着白振轩道:“振轩,大后日相爷要光临白家,登藏金阁阅览藏书,我已命秦艽和喜伯他们带了家人整理强金阁,你去监督一下,有什么可以让鹿鸣打下手的也让他学学,以后同在白家,就跟自家兄弟一样。”

    白振轩向父亲应了声“是”,笑着拉了温鹿鸣的手出了书香堂。

    看着儿子跟在少爷身边,步履轻快,温诗任的眼里闪烁着泪花。他起身郑重向白玉书作了一个揖,诚心道:“多谢老爷。”

    白玉书笑着摆摆手,“咱们也去芝阑馆瞧瞧。”

    遂一同起身。

    ※

    心砚陪着白云暖从书香堂回到听雨轩,见白云暖一路黑沉着脸,便也不敢吭声,大气都不敢出。

    白云暖猛地停住脚步,把心砚吓了一大跳,她抚着胸口惊魂甫定道:“小……姐!”

    “心砚,你说温先生的儿子怎么样?”白云暖盯着心砚问道。

    “小姐觉得怎么样?”心砚察言观色,窥测着该怎么答才能让她家小姐心爽。

    白云暖有些郁闷,“我是在问你!”

    “我觉得挺好,知书识礼的,人也长得精神,不像那章家花大少……”心砚说着默默垂下了头。

    “谁让你提那姓章的?”白云暖一边斥责心砚,一边在心里想:难道是自己多心了么?其实她也瞅着温鹿鸣挺好,并不是什么心术不正的人。可是哪个坏人又会把坏人二字贴在脑门儿上呢?要不是经历了前世的背叛与痛苦,她也不知道雨墨是那样辜恩负义的小人。这个温鹿鸣,她还是得暗中观察观察。

    白云暖正思绪纷飞,忽听心砚低着头嘟嘟囔囔不知在念些什么,便竖起耳朵道:“你在嘀嘀咕咕些什么?”

    心砚抬头看着她家小姐那张仙女儿般的面容,小心地道:“小姐,其实章少爷的名声虽然坏,在凌云寺的时候还是帮了小姐的,小姐对他是不是翻脸翻得太快了?”

    “咱们是藏书世家啊!翻脸当然得跟翻书似的。”白云暖说着,得意地挑挑眉,笑着走掉。

    心砚看着小姐的背影,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小姐真是一部好难懂的书喔!”

    不知觉,她家小姐已走远了,她正要追上去,却见雨墨突然闯出来,拉了她的手便嘤嘤地哭,“姐姐,真娘奉了夫人的命要将我从听雨轩调到静宜斋去,姐姐,我不想去做粗使丫头,我想跟着小姐,呜呜……” 

第二十三章 心动

    雪后的天气很是清爽不会黏糊糊、湿漉漉的。

    白振轩从静宜斋走回梅香坞,一路月华流转,整个白府都浸润在一片银光迷蒙中。

    今日他和温鹿鸣虽是初见,却是一见如故,白天的时候一起在芝阑馆忙碌,温鹿鸣上不得强金阁,便在强金池旁等他,他看着家人们在强金阁里忙碌。强金阁的洒扫工作年前才刚做过,所以并不十分麻烦。喜伯和秦艽做事一向稳妥,他便下了强金阁,陪着温鹿鸣去静宜斋叙谈。

    丫鬟已将静宜斋多收拾出了一间屋子给温鹿鸣住下。

    温鹿鸣是个博学的,天文地理和白振轩相谈甚欢。谈到兴头上,又让丫鬟婆子煨了酒来,两下里把酒言欢。

    松塔来催了几次,白振轩便让他先去睡了。

    这会儿夜已深,月轮偏斜,他执意不让温鹿鸣送,独自一人踏着月色,踱步回梅香坞去。天气虽然冷极,但他仗着酒意,也不觉寒,反而将系紧的斗篷带子松了松,摘了头顶风帽,尽情享受冰凉的夜风。

    走到听雨轩附近,忽听得嘤嘤哭泣的声音。

    白振轩心下疑惑,白家诗礼人家,一向对下人宽和,不知哪个丫鬟这么晚了还在矫情。

    循声走到一棵梅树下,竟发现是心砚。

    “心砚,你怎么……”

    白振轩话未说完,心砚已急急起身,用手背在脸上胡乱揩拭,啜泣了一下,尴尬道:“少……少爷,这么晚,你怎么在这里?”

    “这话应当我问你才是。这么晚,你怎么在这里?而且还在这里哭?你家小姐一向疼宥你,不至于给你气受啊!”

    “不是小姐,是……”心砚欲言又止。她能说是因为雨墨怪她身为胞姐却无力保护妹妹而对她出言不逊,她才伤心的么?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她不能在外人跟前毁损了妹妹的名声,更何况,就算和少爷说了又怎样?夫人的决定,少爷又如何帮她?

    白振轩有些醉眼迷离,眼中的心砚梨花带雨很是动人,她虽然穿了棉袄却瑟缩着身子,一股我见犹怜的风/流体态,登时勾惹了白振轩的保护欲。

    他解下身上的斗篷裹到心砚身上,心砚受宠若惊,嘴里道:“少爷使不得。”奈何白振轩力气大,执拗地抓住斗篷的带子不肯松手,她也只好受了。

    白振轩略带酒味的鼻息暖暖地喷在心砚的脸上,心砚方寸顿乱,浑身都发出一层香汗来。

    “告诉我,是不是为了雨墨的事情烦心?”白振轩的声音在午夜的园子里十分性感。

    心砚一颤,少爷是如何知道的?

    白振轩继续道:“你不说话,就是被少爷我猜中了?”

    继而一笑,“阿暖是父亲母亲掌上明珠,母亲爱她如珍宝,阿暖不喜欢的,母亲也定然不会喜欢。这白府大院内的中馈在母亲一人手里把着,又没有几房妯娌争风吃醋斗来斗去,所以母亲当然可以随时随地都替阿暖营造一个舒服的环境,但是雨墨留在听雨轩,阿暖不会舒服。”

    白振轩的分析句句有理,心砚的泪又浮了上来。

    “雨墨打小和我一起进了白家,承蒙少爷小姐眷顾,不曾吃过什么苦,她不想去静宜斋和那些粗使婆子住在一起。”

    “静宜斋没什么不好,你看温先生和温公子不也住在静宜斋吗?”

    “那不一样,温先生和温公子是白家的宾客,不必做粗使婆子的活,我只是担心雨墨干不了静宜斋的粗活。”心砚说着暗自抹了一把泪。

    白振轩被夜风吹了许久,酒醒了不少,他瞪着心砚道:“除了静宜斋,那雨墨还能去哪里?”刚说完,他便灵机一动。妹妹讨厌雨墨,只要雨墨不出现在听雨轩便是了,雨墨可以在静宜斋当差,也可以在听雨轩以外的任何地方当差。

    想到此白振轩有些兴奋,他握了心砚的肩道:“傻丫头,你且回去安睡,免得你家小姐夜半醒来要找你找不着你,雨墨的事交给我吧!”

    少爷的眼睛亮晶晶的,心砚心头的灯猛然被点亮了。她抬头怔怔地看着她家少爷,少爷的形象登时高大无比,像一座伟岸的山。

    “多谢少爷,雨墨的事就拜托少爷了。”

    心砚说着福下身去,白振轩忙去扶她,道:“只是别叫阿暖知道是你托的我,免得她迁怒你。你要知道阿暖离不开你,她若恼了你,又不舍得放你离去,到时你日日在听雨轩晃荡,才是给她添堵呢!”白振轩说着,唇角上扬,便绽出一个梦幻的笑来。

    心砚也被白振轩逗笑了,她拿手掩在嘴上,又羞又喜。

    “好了,能笑便好,快些回去睡吧,夜冷风寒小心着凉。”白振轩正嘱咐着心砚,不料自己竟打了个寒噤。

    心砚忙将身上的斗篷解下来不由分说就给他披上,边给他系着带子,边道:“少爷快披上斗篷,若为心砚着凉了,心砚如何心安?”

    白振轩低头看着心砚专注帮她整理斗篷的模样,心里生出无限爱怜来。心砚的小脸和鼻尖都被冻得微微发红,白振轩不由自主就张开斗篷将心砚环在了斗篷内。

    心砚一下呆住了,脑子里一片浆糊。她抬着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家少爷,少爷的眼睛也正灼灼地望着她。

    四目相对,仿佛有秋波默默流转。

    这时,园子里不知何处传来一声鸟鸣,吓得心砚忙从白振轩斗篷里退出来。她不敢再看白振轩,疾步跑走。

    白振轩一直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听雨轩的园门口,整个人还是无法回神。

    心头仿佛有一只手在挠痒痒,将他的心梢儿挠得又痒又麻,还有丝微微的痛。

    在梅树下也不知站了多久,直到手脚都被冻麻了,白振轩才想起要回梅香坞去。

    ※

    次日吃中饭的时候,白云暖一直拿眼睃着心砚,心砚被她看得发了毛,问道:“小姐这样看着心砚做什么?”

    “确实是个美人胚子,只是哥哥相中了你,也不知道那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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