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妻xi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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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妻xiao- 第1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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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杰想起来,兰屿亡国时,他带着美善和钟离雪一路逃亡到宜岫城,路上没有吃食时,他也是用这样的方法捉鱼给钟离雪吃。那时候,他是钟离雪的守护神,他以为今生今世守护钟离雪都会是他的使命,只是没想到他的使命竟卸下得这样快。或许,从今往后他该守护的人是眼前这个白衣飘飘乌发青眼的红颜了。

    “杰哥,你别在水里站着了,你身上还烫着呢,小心又着凉。”白云暖提醒戚杰,戚杰这才跋涉回岸边。

    用箭剖开鱼肚,将里面的鱼肠料理干净,用水清洗了。白云暖已从附近搜回了一些干草,幸好戚杰身上还带着火绒,并未在逃亡途中遗落,于是生火烤鱼。

    戚杰将烤熟的鱼递了一只给白云暖,白云暖接过穿着鱼的小棍,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吱吱地吸气。戚杰以为是烤鱼太烫,不经意侧头却发现白云暖原来在吹手上的血痕。

    他一时失控,一把拉过她的手察看,眉头蹙得紧紧的,白云暖忙尴尬地抽回手,解释道:“没事,只是适才去拿干草时被草叶划伤了而已。”说着,又扬了扬手里的烤鱼,笑道:“真好吃,如果有几粒盐巴抹一抹会更美味的。”

    白云暖的笑容像花朵一样片片绽放了开来,金色的阳光从头顶倾泄而下,在她身上流转不定,点点明亮。戚杰的心口猛然被什么东西一撞,就像是第一次看见春雪融化的幼童,第一次落在花朵上的蜉蝣,第一次爬出黑暗的洞穴望向晴空的蝉,看见了新奇美妙的东西,深深地为之吸引,无法移开目光。

    白云暖被戚杰瞅得有些不好意思,尴尬道:“我太贪心了哈,有鱼吃就不错了。”复又低头吃鱼。

    戚杰也默默地吃着手里的鱼。

    沉默,沉默,沉默……

    白云暖终于抬头问戚杰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海棠苑里?为什么一见我就做出那样荒唐的举动?我印象中的杰哥不是这样轻浮浪荡的人。”

    戚杰停住了咬鱼的动作,继续沉默着。

    白云暖见他不愿意说,只好道:“我们两个能不能活着走出这芭蕉林,能不能成功洗去我们的清白都是未知数。其实我知道,就算王爷相信我们,别人也是不会相信的,我的清白名誉横竖是没有了,你就不能对我说句实话吗?你、阿雪、美善,你们身上背负着巨大的秘密,不能为外人道也,对不对?”

    “王妃冰雪聪明,所以就不要再逼问戚杰了,因为我不能说出真相,又不能拿谎言骗你。”戚杰的眼里流露着一抹哀恳的神色。

    白云暖叹口气,道:“好吧,我不逼你,等你将来愿意向我说出真相的时候,我再做一个你愿意信任的倾听者。但是现在,戚杰,你的两个任务便是,尽快养好身子,然后带我去蒙古回京的途中与王爷汇合。”

    戚杰看见白云暖提到“王爷”二字时,眼睛里全是雪亮的神采。

    他将手里的鱼吃干抹净,重重对白云暖点了下头。(未完待续) 

第两百七十五章 宁莫

    戚杰的烧一直未退,在这样的荒郊野外,白云暖也只能打湿了布巾,给他敷一敷额头,此外,别无他法。日中的时候,戚杰竟然还浑身发起抖来,白云暖摸摸他的额头,俨然烫到不行。

    “大抵是早上在山涧里捉鱼碰了水的缘故。”白云暖推测,戚杰虚弱地点了点头。

    得赶紧给戚杰找个郎中看治才是,不然只怕没被乱箭射死,也被高烧烧死了。白云暖着急地出了芭蕉林,站在阳光下,眺望附近的山林。群山苍苍,万树茫茫。长空飞鸟横渡,云朵像浪涛一样流涌起伏。她望着山势,又观察了一下附近的山头,但见一缕炊烟袅袅,她不禁激动起来,立即回身,重回到戚杰的身边,低声说:“杰哥,你能走吗?”

    戚杰已经烧得迷迷糊糊的,但听到白云暖的声音,还是强自睁开眼看她,见她一双眸子犹如星子般明璨,心头陡然一亮,他没有力气说话,只是微微点了头。

    于是戚杰在白云暖的帮助下,使劲挣扎着从地上爬站起来,他将身子尽力不轻靠在白云暖身上,担心伤到她肚里的孩子,二人走一步停三步,不深的芭蕉林,二人竟走了许久。站在芭蕉林前,白云暖指着附近山头那缕炊烟道:“杰哥,你看,那里有人家。”

    戚杰虚弱地笑了笑,于是继续走。近在眼前的山头,直走到日落西山才到。待到见到那户茅舍,戚杰再也支撑不住,栽倒在地。白云暖也好想就地倒下,但是不行,她撑起精神。走去拍门。

    茅舍的门开了,出来一个女子,二十出头的年纪,粗布麻衣却掩不住天生丽质。白云暖双脚一软就跪了女子跟前,“救救他!”说完这句话,白云暖便眼前一黑也昏厥了过去。

    ※

    白云暖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简陋的屋子。却是温馨的摆设。床前矮几上放着一碗水,白云暖觉得口干舌燥,不管不顾端了水便喝。喝完水。又觉饥肠辘辘,见桌上摆了一碗白粥和一碟咸菜。她又不管不顾地走过去,端起那碗白粥,几乎是给自己灌了下去。喝完粥,才拿起筷子去夹咸菜吃。吃得太生猛,咸菜又太咸,呛得咳嗽起来,赶紧回身要去拿水。发现碗里的水早就喝光了,忙又提起桌上的茶壶倒了碗茶灌了下去,这才缓过一口劲来。

    就在这时。肚子里的小家伙竟然踢了她一脚,白云暖伸手摸了摸肚子。心里道:孩子,娘一定能带你见到你父亲的。

    白云暖环顾四周,但见屋角的桌子上放着一叠绣品,白云暖走过去拿起绣品看,针线细密,绣样精致,飞禽走兽被绣得栩栩如生。好一个技艺高超的绣娘。白云暖在心里赞叹。

    忽听得窗外有男童的笑语声,白云暖走到窗前去,透过窗棂,但见院中是半人高的蒲苇,一个约摸七八岁的男童从蒲苇丛中钻出来,蓬蒿和白茅开了雪白蓬松的花朵,随着他的行走而摇动,如同云朵般漂浮在他的身边。男童长得格外清秀,脸上是天真烂漫的笑容,他手里拿着一捧开花的白茅,偶一抬头,与窗内的白云暖目光对接了一下。男童立即惊呼起来:“娘亲,那个仙女儿醒了。”

    屋门被推开,那个粗布麻衣的女子出现在门口,朴素的衣着,鬓边也只簪了一朵白茅,但难掩美丽的姿容。

    “姑娘,你醒了?”女子的笑容温婉如春风,含蓄的,清雅的。

    白云暖刚想问戚杰的下落,那女子已道:“你的同伴还在昏迷之中,不过放心,他的烧已经退了,只是体力透支严重,尚未恢复过来。”

    白云暖感激一笑。

    女子身旁的男童昂着头看白云暖,道:“我娘为了给那位叔叔治病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

    两天两夜?她竟昏睡了这么久吗?白云暖定睛看向女子,果见女子眼里布满了血丝,白云暖又是感激又是歉然,赶紧取下手腕上的玉镯塞到女子手里,道:“大姐,谢谢你。”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姑娘严重了。”女子执意不收,与白云暖推来推去。

    白云暖急道:“大姐,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你收下,我心里还能好过些。”

    女子这才收下了。

    男童在一旁看得兴味盎然的。

    白云暖伸手摸摸男童的头,给了他一个亲切的笑容,男童道:“娘亲,仙女儿笑起来真好看。”

    白云暖愣住,那女子却已经轻笑出声。

    白云暖不好意思道:“大姐,不知您如何称呼?”

    “宁莫。”

    白云暖一怔:宁莫!

    白云暖蓦地想起,心砚曾和她说过宁彦有个失散多年的姐姐叫宁莫,不知道是不是眼前的大姐,但转念一想,天下之大,同名同姓的人多了。男童已经拉着白云暖的手,道:“仙女儿姐姐,宝儿带你去看那位叔叔吧!”

    白云暖忙道:“好,烦请宁大姐和宝儿带路。”

    宁莫和宝儿带着白云暖到了另一间房间里,果见戚杰躺在床上昏睡着,面色不再似先前那般难看没有血色。

    宁莫道:“我已给这位大哥涂抹了金创药,身上的伤姑娘不必担心,也给他喝了几剂退烧药,这位大哥的体质很好,休息几日便可恢复如初。”

    白云暖道:“不知宁大姐从哪儿请来的郎中?”白云暖想此处是偏僻山间,难道还有隐居的医者不成?

    宝儿已经快人快语道:“我娘亲自己就懂医术,不过她从不给人看病,娘亲说你们是有缘人。”

    白云暖一颤,呀,宁彦是京城有名的医娘,这宁莫也懂医术……

    白云暖向宁莫弯身道谢。宁莫忙去拉她:“姑娘不必客气,既然到了这里,就安心住着,等这位大哥的身子痊愈再说吧!”

    白云暖点头,见宁莫以掌扶额,显出疲态来,白云暖忙劝她去休息。“大姐,你两天两夜未合眼,赶紧去补个觉吧!我醒了,我来照顾杰哥就行。”

    宝儿一旁乖巧道:“还有我呢,我能帮助仙女儿一起照顾这位叔叔,娘亲,你去休息吧!”宝儿将宁莫往门外推。

    宁莫实在是困倦了,便辞了白云暖,并嘱咐宝儿不许顽皮,自去睡了。

    宝儿已搬了椅子过来给白云暖坐,道:“仙女儿姐姐,娘亲说你肚子里怀了小宝宝,你坐会儿就不累了。”

    白云暖微笑:“宝儿真乖,叫我阿暖姐姐就好了。”

    宝儿亲昵地也搬了把小杌子过来挨着白云暖坐下,他盯着白云暖的肚子,指着床上的戚杰问:“那位叔叔是小宝宝的爹吗?”

    白云暖摇头。

    “那小宝宝的爹去哪里了?”

    “小宝宝的爹出远门去了。”白云暖只能这样答。

    宝儿立即神色一黯,“我的爹爹也出远门去了……”(未完待续) 

第两百七十六章 宝儿伤心忆身世

    “你的爹爹去哪里了?”白云暖怜惜地问宝儿。

    宝儿摇头,脸上现出迷惘的神色,“不知道,我从小就没有见过爹的面,阿暖姐姐,你知道吗?从前我和娘亲并不住在这山沟沟里,我和娘亲住在城里,我还上过私塾呢!可是私塾里的同学总是欺负我,他们骂我是私生子,是野种,是无花果,娘亲只好带我离开城里住到了这山沟沟里。”

    宝儿的脸上是难过透顶的表情,声音也带了哭腔:“我问娘亲,为什么别人家都有爹,就我没有?如果我有爹了,就没有人骂我是野种,是无花果了。娘亲说我有爹爹的,只是爹爹出远门了。我让娘亲给爹爹写信,让爹爹快点回来。我真的好想看看爹爹长得什么样子啊!娘亲给爹爹写信了,我亲眼看着娘亲给爹爹写信的,那时候我还没有认很多字,我就央求娘亲把信念给我听,娘亲念了,娘亲在信上对爹爹说我很乖,很上进,是个百里挑一的好孩子,希望爹能早日回来看我……”

    宝儿的眼里已经汪了泪水,滚动着,几欲落下来。

    “可是没有,”宝儿摇头,“我等了很久很久爹还是没有回来,后来我就和娘说,爹爹不要我了,我也不要他了,我让娘亲再给我找个爹爹,我说阿牛叔叔就不错,我喜欢阿牛叔叔做我的爹爹。”

    宝儿的脸上又散发出神采来、

    “阿牛叔叔是谁?”白云暖问。

    宝儿道:“阿牛叔叔是娘亲的师兄,是我外公的徒弟。娘亲说我外公生前是打铁的,阿牛叔叔是他唯一的徒弟,在外公家呆了三年,打得一手好铁。出师的时候。我外公还送了他一整套打铁家伙呢!阿牛叔叔对我和娘亲可好了,别人都欺负我,就阿牛叔叔像娘亲一样疼我。”

    “那后来阿牛叔叔答应做你的爹爹了吗?”

    宝儿点头:“我请阿牛叔叔做我爹爹时,阿牛叔叔可高兴了,立马就答应,可是娘亲不答应。娘亲说阿牛叔叔是个好人,我们不能拖累阿牛叔叔。阿牛叔叔同娘亲说了很多话。他说他一个人过得也很苦。没人给他煮饭,没人给他缝衣服做鞋子,如果他做了我的爹爹。娘亲就能替他做这些。”

    “嗯,言之有理。”

    “娘亲也觉得阿牛叔叔说得有道理,于是便答应了。娘亲还给自己绣了嫁妆,我终于也像别的孩子一样有娘亲也有爹爹了。”宝儿兴奋了一下,立即又伤心起来。“可是还没等阿牛叔叔和娘亲成亲,阿牛叔叔就被官府抓去充军了。娘亲总是在夜半时,对着还没绣完的鸳鸯枕头悄悄地落泪,娘亲太可怜了……”

    宝儿抹了一把眼泪。突然抱住白云暖,问:“阿暖姐姐,你说如果我不要求阿牛叔叔做我的爹爹。他是不是就不用被官府抓去充军啊?从前在城里时,大家都说我不祥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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