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染君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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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染君策- 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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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回东云,我能出走到哪呢?小脑袋一转,有了!我笑着走到肖叔叔跟前一本正经道:“肖统领,孤想出宫走走,体察民情,你在前头带路吧。”

“大王,你……?”

我见那迟疑的目光,不由恼怒而大声道:“孤要出宫!现在!立刻!马上!”

不用说,我气势这么足,又是大王,谁能不买我帐?当马车轻快地驶出宫门,我的心情也变得轻快起来。到底是宫外好啊,那空气是多么新鲜,那周围的人脸上的笑容是多么亲切,那街头的卖艺是多么有趣。我在前头东奔西窜的,玩得不亦乐乎,完全忘了离家出走这回事。

等到肖叔叔第九遍在我身后提醒:“公子,都傍晚了,咱该回宫了。”

我抬头看了看天色,确实天快要暗下来了,暗想今日出来这么久,妈妈见不到我应该会十分着急吧。于是急匆匆地赶回了宫,一路飞奔着冲进染尘殿,正准备接受妈妈喜极而泣的拥抱时,却发现殿内不见妈妈与爹的身影,不由生疑起来,难道他们急得出去找我了?

这么一想,心中有了喜悦,妈妈和爹到底还是疼我的。正想呼喝来小喜子,命他派人去传讯,却见妈妈与爹从门外回来,手上抱着的不正是妹妹长平吗?他们脸带轻柔笑意,边走还边交谈着什么。我冲过去喊:“妈妈,爹!”等着他们惊喜上前,却见妈妈转眸过来看我,只微笑着问:“长安,从御书房那边回来啦,今天太傅有给你留作业吗?”

犹如一盆凉水把我浇个透顶,“我……我……”离家出走了啊!你们竟然都不知道!怒得我转身就往卧房跑,后头还有妈妈的声音在奇怪地问:“咦,长安怎么了?”只听爹回道:“别理他,一会就好的。”我直接泪奔了,第一次离家出走宣布失败。

懒洋洋无精打采地过得几日,那天的失败深深打击了我的心。妈妈与爹一如往常那般,没有任何改变,我不怒,我要离家出走!

第二次离家出走,我没去找肖叔叔,而是找了小喜子。他作为我贴身的大内总管,出宫问题肯定难不了他,而且他比肖叔叔要好对付,随意糊弄个话头就把他给唬过去了。等大摇大摆走出宫门后,我慎重其事地考虑着这次要走去哪呢?不能这么快就回去,起码得坚持到天黑了,要不然妈妈和爹根本就不知道我离家出走这回事。

可再进街头集市,却提不起上回的兴致了,加上小喜子神经兮兮的一副全身戒备的样子,甚至还带了两个侍卫,这幅架势,别人远远看到我就绕开了走。我站在城门口看了好一会,衡量着是不是要走出那城门去。

小喜子见我如此深沉凝立,忍不住问:“主子,您在看什么?”

我飘给他一个冷眼,“孤看什么,说给你听,你能参得透吗?”实则,我也不知道我在看什么。琢磨了这么一会,到底还是没勇气踏出城门,我怕万一出了点啥事的话,不止是自己会遭殃,还会害得妈妈流泪,爹爹怒斥,这是个得不偿失的尝试。

灰溜溜的搭着脑袋往回走,忽然听到一声惊呼在右边响来:“长安,你怎生在这里?”我扭过脖子去看,在某处宅门前立着的不是玉姨又是谁?而她手上抱着的那粉扑扑的娃儿,好像凌伯伯家的妹妹,我立即展开最标准的笑脸,飞跑过去,脆生生地喊:“玉姨!”眼睛盯在她怀里的女娃儿问:“这是哪家的妹妹?”

只见玉姨笑着把女娃放在地上,温柔地说:“是玉姨家的呀。来,梓鸢,叫大王。”

我连连摆手,“不不不,叫我哥哥!别叫什么大王!你叫梓鸢吗?真好听,比长平好听一百倍。”玉姨纠正说:“长平是封号,名字叫舞阳,也很好听呀。”

我却不管,只认准了:“反正梓鸢妹妹比她的名字好听,也比她可爱。玉姨,这是你家吗?我能进去玩吗?”见玉姨点头,我笑了。终于找到第二次离家出走的目的地了。

前前后后参观完玉姨家后,我比较感兴趣的是玉梓鸢妹妹玩,她还不怎么会说话,可那眼睛却是晶亮晶亮的,水汪汪的真是可爱。“梓鸢妹妹,哥哥教你做弹弓好不好?”女娃立即捧场的点头,笑弯了眼睛。

眼见天色暗下来,小喜子忍不住过来催促:“大王,您看天快暗了,晚些时候宫门可就要关了,咱是不是也该回宫了?”我正玩得劲头上,摆了摆小手,赶苍蝇似得,“去去去,别来烦孤,要回去你自个回去,今儿孤要住在玉姨家。”

小喜子一愣,反应过来后大惊:“大王,这万万不可啊,您是大王,自然得回宫里头住啊。”玉姨在旁也劝道:“长安,喜欢跟梓鸢玩的话,明日再来就可,你若不归的话,你妈妈可得急了。”我鼻子里哼了哼气,只道:“孤不回去。”

小喜子被遣回去了,我虽心安理得赖在玉姨家里,可是却频频向门口去看,始终不见熟悉的身影出现,感到深深失落。妈妈和爹真的都不再疼我了吗?即便是我彻夜不归,也都无法引起他们的注意了?

玉姨见我心情低落,不由再劝:“长安,想不想回宫?若想回去,玉姨就托人去给宫里的肖叔叔传个口讯,让他来接你如何?”我知道今夜是肖叔叔当值,故而要到明日早晨才会回来。

我再看了一眼那黑漆漆的门外,倔强地摇摇头。

“长安不是最爱妈妈吗?整夜不归就不怕妈妈担忧着急?”

我低下头,眼睛有些酸,忍住不哭,声音却嗡嗡的:“她才不会着急呢,她的眼里就长平,爹的眼里就她,他们都根本看不到我了。”

玉姨摸了摸我的头,叹道:“怎么会呢?这世上谁都可能不爱你,但是你妈妈不会。”

我怒声反驳:“怎么不会?现在就是最好的例子证明,我根本就不是她亲生的!”

“你说什么?”一声怒斥从门边响起,我惊然转身,那里站了两人,一个是爹,一个是妈妈,刚才那声怒喝正是从爹嘴里出来的,此时他满脸怒容,而妈妈却是一脸震惊。

我顿时就胆寒了,即便爹甚少责骂于我,可是我依然对他既崇敬又惧怕。心虚地往玉姨身后去躲,却见爹夹带着怒火跨到跟前,居高临下望着我,冷冷问:“你说你不是她亲生的?”

不知道哪生出一股恶胆,梗着脖子仰头道:“是。”

“好,好,好!”爹转身就往回走,环住门边的妈妈就要离开,我惊走两步却不敢喊。却见妈妈轻蹙柳眉,“阿离,别这样。”

“哼,都不是你亲生的,你去管他做什?就让他想留多久就留多久吧。”说完就强行搂着妈妈的腰从门边消失了,听着脚步声远去,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骨碌碌地滚落。

妈妈说:男儿流血不流泪。妈妈又说:好男儿志在四方,眼泪是最无用的。可妈妈还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些都是妈妈教我的道理,我每一条都牢牢谨记,现在的我管不了什么志在四方,而是到了伤心处。我到门边扒着看了看,果真不见他们身影了,更加觉得伤心难过了。

玉姨在我身后叹气:“长安,你刚说那句话伤你妈妈的心了。”

我睁着泪蒙蒙的眼,想到刚才妈妈眼中闪过的痛色,心里开始愧疚,不由急道:“那怎么办?玉姨,妈妈是不是再也不会喜欢我了?”

“不会的,我们现在就回宫好吗?去跟妈妈认错,她一定会原谅你的。”

我点点头,没有发现玉姨朝着暗处的某个地方飘了一眼。

玉姨就送我到宫门口,让肖叔叔领着我入内。我跑进染尘殿时,见爹和妈妈都坐在椅子内,低着头走向前,“爹,妈妈,我错了。”

“错在哪?”爹扬起的声音里,喜怒不辨。我不敢抬头去看,“不该离家出走,不该说那话伤妈妈的心。”话刚说完,我就闻到熟悉的味道,人已经在妈妈的怀里,头顶是她温柔的声音:“傻孩子,我的长安怎会不是妈妈亲生的呢。”

至此,这个是不是亲生的问题就算揭过。

而我的第二次离家出走,最终以自个走回来宣告再度失败。至于后头有没有第三次离家出走,第四次,甚至第五次呢,我还在酝酿之中!

正文卷 360。焚香沐浴——沐泽番外1

大哥,如果可以的话,把左倾城放了吧,因为她到底救了我的性命。

沐泽反反复复把这张白纸片看了许多遍,这是然弟唯一仅剩下给他的留念。左倾城在当晚,他就让人从天牢内放了出来,只是她的安排问题却当真令他费神。

既然已知她不是左千叶之女,断无可能再把她遣回左府去的道理,至于左千叶真正的女儿身在何处,已从左府的暗室内找到。左千叶那方面他倒不用挂忧,昔日的左丞相,他的党羽早在这两年内被他剪除干净,他也再不是当初任其宰割的北王。

寻思良久,还是决定暂且把她安排住在了宫内,仍就任大祭师一职。毕竟祭师在北定百姓的心中,有着崇高的地位,不说可呼风唤雨,但祭天之时可通神明的观念,已经深入民心。若贸然把这大祭师给废了,定然遭到臣民反对。

这不像是推翻左相独霸权政那么简单,若不处理好,将会是推倒民心的浩劫。

“大王,该就寝了。”

耳边传来清歌的声音,他转眸看了看他,透过他似乎又看到当初那个青涩少年,恍然摇摇头,他不是他啊,即使长得像,也与真正的清歌不同。

摆摆手,遣退了他,并没有走入内室,而是凝站在窗边,遥看那天上的星斗。

已收到来报,然弟在南绍境内被沈墨给截下,连同秦天策一起往南绍商怀而去。收到此讯时,他又惊又怒,几乎立刻就想调兵直指南绍境内,可冷静下来一想,顿觉事有蹊跷。南越尘拼了自己的元神形灭,也要将然弟孤魂凝聚成形,不再受魂飞魄散之苦,怎可能会在他身死后还让沈墨抓他们呢?

且沈墨即便武功高强,甚至领了千军万马,可秦天策已恢复魔君神识,若他不愿,只需设下结界,凡人是不可能冲破结界的,他要带然弟离开,根本就是轻而易举。

算算这行程,如今他们应该已经抵达南绍了,究竟沈墨带他们回南绍要做什么?而为何然弟又愿意一同前往?此时,他们不是应该回东云,与长安过一家三口美满生活吗?

不想再陷入这种惆怅难离的思绪中,走出长生殿,夜凉如水格外宁静,甚至寂静的连自己心跳都能听到,涌出某种孤寂感。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一处宫门前,见那梁前点着灯,应是此处有人。他这后宫之内,除去母亲安住在某处,其余地方都是空的宫殿,自然也就没有人烟了。

心有所动,此处就是给那左倾城安排的住处吗?不知出于什么心思,他轻推门落,走了进去。也许是这夜太过宁静,深宫里除去宫人外,也只余他们两个寂寞人。

当初在她献谋心头血之计救治然弟后,他在心底是感激她的,就是现在,即便知道那时她为的不是自己,而是帮南越尘,他依然心存感激。毕竟那时候,若是没有这心头血的计策,然弟可能就……等不到那两年之期了。

走进殿内,却不见一个人影,空空荡荡的,仔细听了听,耳闻里头有声息。也没多想,就迈步往内而走,可当走入内屋,迎面扑来一股暖流,雾色蒙蒙中就见长发垂腰女子从一木桶里站起来,水落声敲击着他耳膜,那被乌发遮得半掩的肌肤更刺激着他眼。

整个人呆立当场!这……她竟在沐浴!正巧被他碰到芙蓉出水这一幕!

听到动静,那方女子猛然转身,眼中闪过震惊,而沐泽脑中轰的一下炸开了。刚才只可见长发垂落的背影,肌肤若隐若现,如今那身前的春光尽收他眼底,而左倾城脸颊上的绯红不知是被那热气给熏得还是怎么,嫣然一幕娇俏欲滴之景。

沐泽终于神色大变,从内室极速冲出,跌跌撞撞穿过了殿门,没入夜色中。心律跳得毫无章法,眼前挥之不去那刚才的情景,转身,发丝飘起回落,洒出在外的水滴,以及那惊然而绝尘的脸,和……寸寸春光。

他慌不择路而走,飞掠了好长一段距离,像是生恐背后有猛兽在追,等到心率渐渐恢复下来,四下看了看,离自己的长生殿不远。心情复杂往回走,他今晚是怎么回事?怎就突然心随念动走进那宫殿里?他竟忘了左倾城是个女人,女儿家的内寝又岂能乱闯的。

孤寂缭绕而出,失魂落魄而回,等埋头沉步到殿前时,忽闻身后传来清逸之声:“大王。”

浑身一震,这……沐泽缓缓转身,那左倾城已是一身朝服矗立面前,面色浅淡无波,全然没了刚才震惊之态,更像是之前那一幕都是他幻觉一般。

可不是幻觉,因为下一刻左倾城已经走近,朝他微微弯腰行礼后道:“适才大王驾临臣之居处,不知大王是有何吩咐?”她眉眼不抬,视线落在下方,可如此之近,他似乎都能闻到她身上飘出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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