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时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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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时衣- 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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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将长命锁又装了起来交给红荆收好。阿大现在还小,小冬并不想给他戴这些东西。即使戴,也不必非戴这一个。
  “成,反正东西我是捎到了。”六公主问:“你还有话跟她说吗?下回我若见了再替你告诉她。”
  “嗯,若是见了,就替我多谢她吧。”
  六公主应了,又说:“那天她来找我,我们到说了些话。也不知道怎么,小时候看她,总是觉得气不顺儿,怎么看怎么生气。现在想想,那时候可真够拗的。”
  “她还好?”
  “气色挺好,还说安顿好了请我们去吃茶呢。”六公主站起身来:“我也过去了,回头再来瞧你。”
  秦烈偷空儿从前头回来,逗了一下儿子,又过来抱了下小冬。
  “累不累?”
  “还成。你呢?”
  “我没事儿。那些人多半不是冲着我来的,王爷和世子忙着,我就偷闲回来看看。有什么吃的?先给我垫垫。”
  小冬拿帕子替他抹汗:“我让人摆饭,咱们一块儿吃吧。”
  “阿大睡得倒香。”
  “嗯,刚才一屋子人都没把他吵醒,上午吃了一回奶,这会儿时候又差不多了。”
  小冬说的一点儿没错,阿大很快醒了过来,皱着眉头,眼都没睁开就咧着嘴哭。秦烈笑嘻嘻地打开襁褓,娴熟而细致的替他擦拭。湿的尿布取下之后,阿大就不哭了,看样子被伺候得很是舒服,躺着那儿蜷着两条胖藕似的小腿,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盯着秦烈看,两腿间的小雀雀很精神地抖了抖,又射出一股水箭,不偏不倚的全尿在秦烈胸口上了。
  “嘿你……”秦烈手忙脚乱,抓过一边的尿布来接着,阿大已经结束战斗了,嘴一咧咯咯笑,仿佛十分满意自己的战果。
  “臭小子”秦烈擦擦自己前襟:“要不是看在你母亲的面子上,我这就揍你。”
  小冬忍着笑过来接手:“你去把衣裳换了吧。”
  两人收拾停当,乳娘来把阿大抱去喂奶,饭也已经摆上。秦烈忙活了半天,早饿得前胸贴后背,先掰了一块饼,小冬忙盛了汤递给他:“先喝口汤。”
  “小心烫……”
  胡氏在门口停了一下,微微笑着又退了回去。
  屋角处慧儿探了下头,又飞快地缩了回去。胡氏已经看见了她,却不动声色。
  这丫头心太大了,远不如其他几个丫头安分。
  原来觉得她聪明,可是现在看来,不过是几分自以为是的小聪明。
  等忙过了这两天腾出手来,就赶紧打发了她。 



第一百六十章 试探

  第一百六十章 试探
  而这一天的主角——秦恒小少爷,或者喊他胖子小阿大。他睡得人事不醒,一天吃喝拉撒若干次,被许多人看过,也看了许多人……当然,他虽然睁着眼,可是这么多张面张,这么多双眼睛,对他来说也许并没有什么意义。
  除了丰厚的满月礼,小冬还收获了一筐的吉祥话,把孩子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小冬笑着对秦烈说:“我得拿笔记下来,下回去吃旁人的满月酒时就不怕没有好听的话说了。”
  秦烈忙说:“你累了,别动手。你说,我来写。”
  他还当真拿了纸笔来。小冬为着方便记账写字,让人削制了炭笔来用,秦烈也说这个方便,出门在外装就得,掏了就用,决不需要再现磨墨铺纸的费事。当然,不庄重是一定的,可是又不是和人签契书,要庄重干嘛?点货的时候谁还有那闲功夫。
  看秦烈真铺了纸要记,小冬笑着回想那些女客们说的吉祥话儿,一个说一个写,写了足足一页纸,还没有记全呢。
  秦烈端盏茶过来:“喝吧,润润嗓子再接着说。”
  小冬拈起纸来看看,秦烈写字很用力,以前用毛笔时,安王就夸他的字有风骨,力透纸背。现在用硬笔,下面两层纸都印出了痕迹来。
  “行啦,就这么些吧。你今天也累了,换了衣裳,我让人打水来。”
  “没事儿,我不算累,就是话说得比平时多点。回头把你那体已的玉酪茶匀我一杯尝尝。”
  小冬一笑:“那个是女人家喝的。我让人去沏蜜茶给你。父亲和哥哥呢?”
  “王爷上午应酬了一会儿,世子么……”秦烈压低声音说:“世子出去啦。”
  今天这样的日子,赵吕怎么会出去?
  秦烈又干嘛笑得这么贼兮兮的?
  小冬心念一转,偎近了小声问:“哥哥怎么会出去的?”
  秦烈端起小冬面前的茶盅喝了一口,悠然自得地说:“我可不知道,我又没派人跟着他。”
  居然卖起关子来了。
  小冬好奇心上来,戳戳他胸口:“你肯定知道。哥哥和你说他去哪儿了?”
  秦烈慢悠悠地晃着脑袋:“他可没和我说。”
  小冬又晃又揉又搓,快把秦烈搓成一瘫软泥了,关子也卖够了,才说:“世子特意换了一身儿衣裳,还拿了一个小包袱,不是去办差的。”
  那就是私事了?
  小冬眼睛发亮:“他往哪方向去了?”
  秦烈笑着说:“你不用急,等他回来你再问不迟啊。”
  对对,小冬拍了下额头。
  她是有点儿糊涂了,她想知道,完全可以直接去问赵吕。
  秦烈应该是知道些什么,不然不会笑得这么……贼。
  小冬第二天一早就杀到赵吕的院子去——没办法,去晚了只怕赵吕已经出门,那就堵不到他了。
  赵吕果然才刚梳洗,看见小冬过来,十分意外,笑着说:“妹妹怎么起这么早?阿大醒了没有?”
  小冬接过食盒对他亮了下:“他五更天就醒啦,吃过奶又睡了。我来陪哥哥一起用早饭。”
  她进了屋来,赵吕的屋子还是老样子,架子上的书乱糟糟的,赵吕还不许旁人收拾,总说自己放的自己能找着,让旁人一收拾,那就什么都找不对地方了。
  赵吕看着小冬摆开的清粥小菜,眼睛发亮:“还是妹妹心疼我,昨天酒席上的菜油腻腻的,又顾着应酬,根本没动几筷。”
  他捧起粥来喝了一口,只觉得入口软糯浓香,火候已到了十分。再尝尝小菜和点心,包子是素馅儿的,偏偏吃起来又清淡又鲜美,小菜也调得可口,赵吕好http://。久没吃得这样舒服。小冬吃了一个包子,喝了半碗粥,笑吟吟地托着腮看赵吕吃,还夹了些脆瓜拌菜心儿放他碗里:“这些还合口不?”
  赵吕连连点头:“秦烈这小子真是太有福气了。”言下之意恨不得把秦烈揪过来揍一顿方能心中舒坦。
  小冬笑着眯起眼:“哥哥将来也给我娶个心灵手巧的嫂子回来,不就行了?”
  赵吕从碗沿上投过一瞥来,小冬拿筷子敲敲他手背:“哥哥你说是不是?”
  赵吕放下碗来抹了下嘴——他在军营里这么久,有些小动作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换了从前,那是很讲究的,要香茶、净帕什么的一套伺候。
  “出去走走吧,我看你这个月也在屋里闷坏了。”
  小冬一怔,随即站了起来:“好,咱们去后头转转,园子里的花都开了。”
  晨雾未散,花儿也没有全开。各种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小冬偷看了赵吕好几眼。赵吕抬手拧住了她的鼻子:“小丫头,贼兮兮的想什么呢。”
  小冬忙扭头闪躲:“哥你别卖关子了,快点儿说,你昨天去哪儿了?是不是……去见什么人了?”
  赵吕脸上带着一点淡淡的笑意,过了一会儿才说:“嗯,你也认得她,就是殷姑娘。”
  小冬微微意外,小声问:“哥哥和殷姑娘……还有往来?怎么没听你提过呢?”
  再说,若是赵吕对殷姑娘有意,又为什么要偷偷来往?大可以直接上门提亲把人娶回来,私相授受,官盐也变私盐了,更何况这事牵涉名节。
  “她有她的难处。”赵吕脱了外衫铺在石凳上,才让小冬坐下。
  “我在四公主府见过殷姑娘一次,她性子很好……不过,”小冬想了想:“她也很谨慎。”
  赵吕点点头,把小冬肩膀旁边的花枝轻轻拨开,叶子上有几点露水,簌簌的落下来。
  “她老家是越州的,也是当地的大家族,越州出过不少有名的文人,她的父亲也是其中之一。她母亲并不识字,但是很贤惠……”
  小冬静静地听着。
  “后来他们一家迁到了京城来,他父亲病逝之后,祖父母已经上了年纪,她和她母亲就依附于伯父一家生活。”他的口气平淡,但是很温和。
  小冬轻声问:“我听说,她……曾经定过亲?”
  “是的,我知道,我也见过。”赵吕说:“吴离可不是个安份守己的主,他还曾经偷偷潜入长青书院里偷看过赛花会。殷姑娘和她的堂姐也在那里……”
  小冬揉揉鼻子。
  太巧了。
  那会儿她和赵芷也在——
  想到这儿小冬有些恍神。
  赵芷……她现在怎么样了?
  “那哥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吴离自己告诉我的。” 



第一百六十一章 知己?

  第一百六十一章 知己?
  这就让小冬更不明白了。
  “那……”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吴家虽然退了亲,可是吴离一直跟他**较着劲,就是不肯另娶。这边要给他说亲,他那边就跑庙里去说要出家,闹腾了好几次,还有一回直接说,再想给他定亲,除非还是先头那一门亲,不然他这辈子就不娶了。”
  这个人……咳,还真有股泼皮无赖劲。
  “那,他能娶成殷姑娘?”
  赵吕摇摇头:“娶不成。他娘也说了,他要想娶这个命硬克爹克兄长克祖父母的丧门星,她这边进门,她那边就一根绳子吊死在房门前。”
  太强了。
  果然泼皮的娘也是个老泼皮啊。而且话说回来,吴离的娘占着道义的名份,一个孝字就能压得吴离抬不起头来。就算他娶了殷姑娘进门,他娘自己是不是吊死不一定,但是先把殷姑娘整个死倒是可能的。
  “那殷姑娘和他是成不了,即使成了,日子也过不好。”
  这年头媳妇的生死存亡差不多八九成都捏在婆婆手里,丈夫就算能护着,可是丈夫能一天十二个时辰护着?他才能在家中待多久?内宅里的手段残酷,往往是杀人不见血啊。
  “我和吴离相识的年头也不短了,以前在宫中读书时,他是暌王叔家老三的伴读,很机灵的一个人,也有几分才气。后来我们也时常在一块儿,他的事儿我早就知道。还没见殷姑娘之前,就已经听吴离说起过她的事情。其实,若是他和殷姑娘能成,两个人说不定能过得好。”
  “那……哥哥你怎么想呢?殷姑娘她自己又怎么想呢?”
  赵吕笑了笑:“我么……我不急,父亲也没有催我。殷姑娘……她倒是更想走另一条路。”顿了一下,他说:“殷姑娘已经和长青书院的山长递了信,说想在书院谋一个职缺。”
  小冬嘴巴微张——殷姑娘想做职业女性啊?
  在这个时代做职业女性……
  咳,好吧,织娘绣娘算一种,尼姑和道姑也算一种,女先生、女教习也算一种,还有就是宫中的宫人,女官们,也算得一种,嗯,教坊勾栏……那也是一种。
  可是若不是没办法,这时候的女子多数还是留在家中,相夫教子是正道。
  这些职业比较起来,能在书院里谋个先生的职位当然好,说起来好听,也不算疲累。
  可是,殷姑娘真逼到那一步了吗?
  她伯父家已经容不下她了?
  小冬细想想这几回见殷姑娘,她的打扮一直都大方简素,头上没什么首饰,衣裳也不是名贵料子——甚至款式也不是新近流行的。上回在四公主府她穿的什么来着?一时却想不起来了。
  说起这个过日子,小冬这辈子是一点穷也没受过的。以前还小的时候她就有月例,还有各种首饰玩器,每年宗室里发放的岁禄也不曾短过。安王和赵吕对这个唯一的女儿和妹妹从不藏私,有什么好东西全尽着她。等到小冬出嫁,嫁妆堪称十里红妆,庄子铺子各式珍宝丰厚得让人眼热。
  这可不代表小冬不知道穷日子的滋味儿。捉襟见肘,有一件好衣裳要细心珍藏起来,过年过节见客时才穿,平日里绝对舍不得。一个月也难得见一次肉,割一块肉回来挂在梁上,要分好些次吃——即使这里是富庶的京城,还是有许多人家是这样过日子的。深宅大院里也未必个个都是锦衣玉食。长乐坊里住的多半是宗室王候,可是既有象安王府这样的,也有破落的。进项少,人口多,还要充面子用着许多下人,拆东墙补西墙,偷着摸着典当,日子过得还不如一般的殷实富户。
  殷姑娘的伯父做的是四品的官儿,按说日子应该过得去。
  “殷姑娘难道……不想嫁人了么?那哥哥……”
  虽然没有什么规条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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