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时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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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时衣-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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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芙她们也跟着凑趣,可是一个个看起来都不如往日水灵,这一天一夜的功夫,都不知她们怎么过的。
  小冬舌根发苦,一点儿都没有食欲,现在却打起精神来说:“想吃点儿甜甜的东西。”
  “啊,有枣儿粥,山药粥,绿豆杏仁儿粥,我这就去端来。”
  清粥小菜端进来都是热气腾腾的,不知道已经预备了多久了。小冬喝了一点儿山楂红枣粥,胡氏提醒她:“还有汤药得喝,留着点儿肚子。”
  小冬点头答应,又吃了半块水晶糕。红芙有心想让她多吃些,指着一碟腌菜心儿说:“这个是世子亲手调的,郡主再尝尝。”
  “哥哥调的?”
  “是啊,世子说这个菜爽口,您睡醒了嘴里没滋味儿,吃这个一准儿香。菜是厨子切的,世子调的味儿。”
  小冬果然挟了些尝尝。倒是又咸香,又爽脆,里面放了一点香油,的确很激发食欲。
  “想不到哥哥还会下厨。”小冬笑微微地说:“将来谁做我嫂子,那可有福了。”
  胡氏说:“能让世子这么体贴关爱的也就郡主一个人,旁人哪,可想也不用想。”
  饭桌端下去,小冬摸摸额角的肿包:“拿镜子我看看。”
  红茴把镜盒捧了过来,小冬往前凑了一点,撩开头发看。额角肿了好大一个包,油皮也破了一块,微微了点血。
  呃……
  镜子里的人蓬头垢面,眼睛也是肿的,头上鼓着包,看起来两眼无神,别提多邋遢了。
  “啊……”刚才秦烈看见的她就是这副模样?
  丢死人了!
  胡氏看她脸色变幻不定,忙问:“是不是头疼?要叫太医进来么?”
  “不用不用。”小冬连忙摆手。
  不是为这个……
  咳,真是的,都是秦烈不好,这下她还有什么形象可言啊!又是尿急,又是邋遢……全都落在他眼中了。
  虽然没人去提昨晚的事情,可是并不代表事情已经过去了。
  天黑得早,屋里已经掌灯。小冬靠着大迎枕,有一页没一页的翻书。
  就算她不去想,昨晚的事情却也会自动跳出来,象放幻灯片似的一帧一帧闪过。
  昨天那个人身上突然起火……是当时混乱纠缠之中七公主的兔儿灯摔在了他的身上。连油带火,所以一下子就烧了起来。
  说起来,还多亏了她,要不是她的灯,小冬就……她打个了寒噤,不愿再想下去。
  她离死亡一度那样的接近。
  想她死的人……虽然小冬不知道那是谁,可是那人时机掐得正好,除了七公主这个小小意外,其他的全都卡得正好,赵芷玩得起劲,地点选得毒辣准确,甚至正好卡在开始放焰火的时候,这样即使有什么动静,旁人也听不见。
  外头丫鬟说:“世子来了,沈公子来了。”
  沈静也来了?
  小冬坐直身,赵吕已经快步走了进来,他的脸让冷风吹得泛红,身上带着一股寒气。
  赵吕把斗篷解下来递给红芙,弯下腰来仔细看看小冬的脸色:“妹妹觉得怎么样?”
  “我没事儿。”小冬说:“哥哥和表哥吃过晚饭了没?快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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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又一年的,过的真快。
  最近比较忙,今天给儿子洗澡,累得我象条死狗。。。 



第二十八章 天真

  第二十八章 天真
  看沈静的神情,八成只是知道她病了,却不知道她为什么病的,赵吕应该没对他说出实情——
  这是很自然的。
  连昨天晚上在望仙楼看灯的人,多数也只知道闹刺客,可是并不知道这刺客是针对她来的,只是她和七公主正好那时候碰上了。
  但是,秦烈却是知道实情的。虽然他没说,但小冬笃定他知道。
  虽然小冬对这两人都要称一声表哥,可是和风度翩翩的沈静比起来,秦烈倒更象他们自家人。
  明明沈静和安王,和赵吕更相像,他们身上都有一种世家子弟才有的从容儒雅,站在一起更象一家人。
  小冬掠掠头发,赵吕忙按住她不让她下床。
  “妹妹药吃了么?晚饭吃了什么?”
  小冬点点头:“饭吃了,药也吃了。”
  沈静安慰了她两句,还递了两本书给她,都是消遣打发时间的。
  赵吕送沈静出去,胡氏拿着一只捧盒进来:“沈公子还带了些点心来,郡主要不要尝尝?”
  小冬摇摇头,把手里的书交给红芙收起来。
  秦烈送药,和沈静送的点心和书,都是表达关心的方式。
  赵吕送走了沈静,又掀开帘子进来,胡氏她们知机的退了下去。
  “哥哥坐。”
  赵吕在床前坐下来,拨开她的额发看了看伤处,目光中满是痛惜:“很疼吧?”
  “不去想就不疼。”
  “昨天那个宫人是怎么说的,你可还记得?”
  小冬点点头,努力回想当时的情形。赵芷和几个郡主县主在一起猜灯谜,七公主过来寻她,那个宫人是从外头进来的,身上带着凉意,她一直没有抬头,小冬也没有看仔细她的面目。望仙楼上那会儿人极多,这个宫人不是惯常见的长春宫的宫人。上元节宫里事多人手不足,从掖庭和西内临时调派了不少人手来,所以小冬也没有多想。七公主不肯离开,要同她一起去,显然那个宫人没料到,当时她是想阻拦的……
  说起那个从暗中窜出来的刺客,小冬声音微微颤抖,仿佛那可怖的一幕又跳到眼前。赵吕握着她的手,连声说:“妹妹别怕,有我在这儿。”
  小冬点点头:“我知道。”
  她喝了口水继续说下去,那个人明显是早就等在那个拐角处的,宫人的灯笼一熄,他就扑了出来。
  “他没有带刀子利刃,一心想把我推到栏外。要不是七公主的灯笼破了,他身上突然起火,我……”绝对难逃一死。小冬缓口气,赵吕心中不舍,却没打断她:“然后呢?”
  “我拿簪子刺了他,没刺准,只刺着了他的肩膀……”
  断断续续地讲完,小冬讶然发现自己又出了一身汗。只是回想讲述那时候的情形,艰难得好象做了什么剧烈运动一样。
  “事情查出来了吗?”
  赵吕摸了下她的头发,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告诉小冬。
  在他的心中,是不愿意让小冬知道这些阴暗残酷的事情。可是——
  他不舍,不代表别人就不会再出手。
  他和父亲,终究不能将小冬护在身后一辈子。
  有些事情她得知道,得面对。
  “那个宫人是原来凤仪宫的宫人,后来遣发到掖庭。宦官是闲厩司里的人,一直在东内苑伺候。两个人昨晚都死了,一个是摔死,一个是溺死。”
  小冬的手抖了一下。
  赵吕明明感觉到了,却硬下心肠不去理会。
  “昨晚皇上发落了内侍监和羽林军一大批人,连夜将掖庭和东内苑的宫人宦官抓了百余人,审到今天中午,已经死了十七个……”
  小冬猛地抬起头来。
  赵吕直视着她的眼睛:“表面上看,这件事与圣德太后有关。但是谁都知道不是这样。”
  小冬当然明白。
  虽然那个宫人是以前圣德太后用过的宫人,可这能说明什么?什么也说明不了。
  “我告诉你这些话,不是让你想着那十七个人。就算今天不是你遇着这件事,那些人一样会被问罪。你心肠太软,又总把人想得太好,这样的事,也许以后还会发生。我和父亲不能保护你一生,你得学着保护自己。”
  小冬脸色煞白,赵吕心疼不已,可是想到父亲说的话,心肠不得不刚硬起来。
  昨天夜里回来时,马车走在街上,四下阒寂无声。
  这个世上仿佛只剩下这么小小的一点空间,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
  “……是我误了她,总想着不让她沾染这些。可我们护得了她一时,护不了一世。她终究会长大,总会有我们眼见不到的时候,这次是侥幸保住了性命,若还有下次呢?”
  赵吕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现在难受一时,总比将来后悔一世的好。”
  是的,现在难受一时,比将来后悔一世好。
  赵吕在心里把这句话又重复了一遍,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小冬会遇着这事,而不是他遇着,焉知不是他们把小冬保护得太好,让旁人觉得她太过于软弱可欺了?若小冬是精明通算计,八面玲珑圆滑老练的人……
  赵吕觉得心里一揪一揪的疼。
  他多希望自己能一夕长大,能成熟到足够为妹妹遮风蔽雨,护着她不受任何伤害。他也希望妹妹永远不要长大,就象小时候那样,又天真又善良,被父亲和自己护的好好的,永远不须要被迫面对这一切。
  小冬和赵吕默默对视。
  她知道赵吕有多难过。
  赵吕眼圈红红的,直直盯着她,脸上没有一点儿表情。
  小冬反过手握着赵吕的手,只觉得他的手,从来没有这么凉过。
  “哥,再帮我倒杯水。”
  赵吕应了声:“好。”
  他借转眼的机会抹了抹眼角,提壶往杯里倒水。劲儿使猛了,茶水一下子溢出来不少,洒在手背上,烫得他一哆嗦。
  他把水递给小冬。
  小冬连杯带他的手一起握住,看着慢慢泛红的手背:“怎么烫着了?”
  赵吕抽着手要往背后藏,连声说:“没事儿,水不怎么热。”
  “我都懂,都知道……”小冬对他笑了:“以前也不是一点儿都不知道这种事,就是不想去懂。哥哥放心,跟父亲说让他也放心,我……”
  我以后,会长大了。
  这世上没有谁,有永远天真的权利。
  赵吕匆匆离开,他也许怕自己会失态。
  小冬抱着被子坐着,屋里地龙烧得旺,她面颊烫热,胸口象是堵着一股气,咽不下喘不出,憋得她难受。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窗格一响,小冬抬头去看,秦烈竟然又从窗子翻了进来。
  “你……”小冬忙抹了下脸,压低声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秦烈大步走近,他身上带着浓重的寒意,简直象是一樽冰陀子从屋外移了进来。小冬睁大了眼:“你……一直没走?”
  秦烈站在那儿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小冬只穿着一件白绫袄,头发散披在肩膀上,看起来比实际年岁还显得稚弱。
  他只是不出声,小冬心里疑惑,正要再问。
  “你……”
  “我教你些防身的本事吧。”
  小冬怔住:“啊?”
  “等你好了,我就教你。”
  “呃,可是……”
  秦烈没等她说话,就用力点了下头,替她把被子朝上扯了扯,转身走了。
  小冬坐在那儿发呆。
  这人真会自说自话啊,他说教就教?也没问问别人愿意不愿意跟他学。
  小冬啼笑皆非,皱了一会儿眉头,又忍不住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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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长是一定会到来的,虽然免不了挫折伤痛——
  呃,俺文艺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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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礼

  第二十九章 礼
  出了正月,天气一天天暖起来,冰雪消融,莺飞草长。
  从出了上元夜的那件事情之后,赵芷旷了许久,终于再登了安王府的门。丫鬟端了茶进来,赵芷就一直瞅着小冬,不说话。
  她比前些时候瘦了些,可能是脱了冬装,所以也显得高挑了些。脸上褪去了孩童的懵懂,露出些少女的韵致来。
  丫鬟一出去,她就朝前挪了挪,握住了小冬的手。
  “你……你怪我吧?不是我不想来,可是家里人不许……”
  小冬很理解景郡王、王妃的心情。上元夜的刺客是针对她来的,这事儿瞒得过外头人,但景郡王府一定心知肚明。赵芷那天晚上要是陪着小冬一块儿,说不定会遇着什么事儿呢。
  “那天,那天晚上我要是陪着你一块儿……”
  小冬急忙摆手:“快别这么说。那是飞来横祸,谁能事先料到?”
  赵芷急得脸通红:“我没过来看你,你不怪我?”
  小冬还得再安慰她:“世道儿不太平,能不出门还是不出门的好。其实我早没事儿了,就是家里一样看得严,你不知道,头些天连床都不让我下呢。”
  幸好赵芷前些天没过来,要不然小冬还不得带着伤病劝慰她逗她开心?
  这也是人之常情,探病的人总得表示关切与担忧,得病的人反而得说些“没什么”“不必担忧”之类的。
  “我看看你的头。”
  “已经好了。”小冬把头发撩起来给她看。
  赵芷搬着她的脸对着光仔细看了几眼:“还好没留下疤来。”
  赵芷带了一堆东西来,吃的玩的用的都有,象是为了弥补前些日子不能来的缺憾,所以连自己最钟爱的一套檀木妆盒给小冬拿来了。这个是她收的生辰礼,向小冬夸过好几次,自己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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