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做,二不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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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做,二不修-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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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便有人破门而入,太子急忙揪住人:“传太医!快!”

梅堂这里鸡飞狗跳,闹哄哄的自然惊动了刚刚歇下的晋皇。他不悦睁眼问元德:“何人如此喧哗?”

元德赶紧派人去看,片刻回禀:“回陛下,仿佛是太子殿下受伤了。”

“受伤?”晋皇一听就坐了起来,“摆驾,孤要去看看。”

左虓和古篱赶到的时候,正巧碰上卫昇闻讯而来,三人一齐入了院子,看到晋皇已经坐在那里,脸色铁青气得浑身发抖。

左虓怔了一怔,古篱却眼尖地看见了角落里的情岫,快步径直走去。

“咻咻。”

情岫方才受惊,仍旧瑟瑟发抖,一见古篱就扑进他怀里,嚎啕大哭:“咕咕——”

古篱抱着她柔柔安抚:“别怕别怕,有我在呢,莫哭了……”继而他冷冷看向晋皇,一贯柔情的眸子迸射出凛冽,冷声道:“陛下,此事您是否应该给在下一个交代?”

太子恼怒被算计,脱口而出骂道:“交代什么?本宫被这贱人陷害,没杀了她已算开恩!”

古篱话语强势:“贵国储君就是这样的风度?满嘴污言秽语难登大雅之堂!太子殿下可知道你口中的贱人是谁?她是我南楚国的长公主皇太女,若论身份当和你平起平坐!”

众人震惊。晋皇也身子一抖,诧异回眸看向古篱与情岫。

古篱冲他点点头:“咻咻便是熙皇的亲生女儿,当初为免她也惨遭毒手,一早便送出了宫。”

难怪初次见她便会错认作阿熙……

晋皇眼梢余光瞥见墙上自己亲手所绘的画像,又见情岫脖颈触目惊心的掐痕,顿时转身就踢了太子一脚。

“孽畜!瞧你做的好事!”

太子被踹翻在地,伏地辩解:“不关儿臣的事,是她设计陷害儿臣!她还放蛇咬伤儿臣!”他抬起手臂展示伤口给众人看。

情岫恼了,出来指着脖子道:“谁叫你想掐死我?你还趁我不备打晕我,把我弄到这里来,最坏的就是你!”

太子反驳:“胡说!本宫何时打晕你,拿出证据。”

“就是你就是你!”情岫指着他的靴子,“我在花园的时候迷路了,然后就被人偷袭,虽然我没看清那人的脸,但我认得他的鞋子,就是你脚上这双。”

宫规严谨,断不可能有人敢和太子穿一样的衣服鞋袜。

这时,前来疗伤的太医说话了:“启禀陛下,太子殿下的伤没有大碍,金龙虽然长有利齿,幸好是无毒的,对性命无虞。伤口涂一些药,过几日便会好了。”

只是虚惊一场。太子稍微松了口气,可又想起现在自己的处境,赶紧跪着到晋皇面前,哀求道:“父皇您相信儿臣!儿臣真的没有害她,这是有人蓄意设下的圈套!”

他干脆把头一拧,直直看向卫昇。

卫昇长身修立静安一隅,并不说话,一袭磊落大方。

晋皇凝眉,令道:“传看守这屋子的人来问话。”

不一会儿,一位老太监过来,跪下给晋皇磕头:“奴才元善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左虓定睛一看,此人正是下午偶遇的那位公公。

晋皇问:“元善,孤命你看守灵熙,不可放人入内。事发之时你为何不在?”

元善跪着,垂首敛眉:“启禀陛下,今日奴才一直都守在此处,只是酉时过后有豹房的人来说西越国进贡的金龙丢了,可能入了梅堂,让奴才帮忙找一找。奴才害怕金龙溜到大殿惊着陛下和各位娘娘,所以便离了这里,一时着急也忘了锁门。是奴才疏忽,请陛下恕罪。”

“他说的是真的。”情岫指着元善,对晋皇道:“今天下午我和九虎相公来过这里,看见他在这里守着。”

晋皇一拍桌子,咆哮道:“孽畜,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我……”太子百口莫辩,句句都想解释却不知从何开口,最后他只得扯住晋皇袍角,乞怜道:“父皇您相信儿臣,不关我的事……”

拿不出有力的说辞,再多的哀求也只是苍白无力,徒惹人厌。

晋皇无动于衷,失望阖眸片刻,缓缓张开,眼神冷然。

“孤承祖弘业二十年,于兹兢兢业业,体恤臣工,惠养百姓,维以治安天下,为务令观。卫朝不法祖德,不遵祖训,惟肆恶暴戾□,难出诸口。孤包容十八载矣。孤思国为一主,卫朝何得将诸臣及家眷任意□,恣行捶打耶。卫朝此举,必致败壤我国家,戕贼我万民而后已。且卫朝生而克母,此等之人古称不孝。若以此不孝不仁之人为君,其如祖业何谕。东晋之天下,断不可以付此人矣。昭告天地宗庙,将卫朝废、斥!”

前后短短不足一个时辰,卫朝便从飘飘然的云端跌下来,摔入泥泞,陷入困沼。

古篱冷眼旁观了所有的事,把目光投向来此就不发一言的左虓脸上。

左虓不知想着什么,沉默得有些可怕,一贯明亮的月眸被阴霾乌云遮蔽,彷如暴风雨前的天空。

皇帝金口玉言。卫朝再是哀求亦属无用,废黜的旨意一下,他就不再是太子。

“来人,把卫朝关入禁安府,无诏不得出!”

最后,晋皇撇下众人落寞而去,满身颓然仿佛苍老了十岁。临走之际,他对情岫说道:“你替孤带一句话回去给你母亲。就说孤……很后悔当年的选择。”

灵熙。南楚女皇的闺名,晋皇心间最柔软的地方,谁也触碰不得的逆鳞。不管是谁,刺到此处只会是死路一条,就算是亲生子也不例外。

设局之人太清楚这一点,所以只要轻轻一推,便把卫朝推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诡谲风云过去,情岫也在古篱的安抚下渐渐平复了心绪,她抬头想找左虓,却发觉他不见了。

古篱为她揩掉眼角泪痕,道:“我带你走。”

“九虎相公呢?”情岫委屈咬着唇,颇为埋怨,“我刚才差点就要死掉了,他也不来关心我,讨厌他……”

“讨厌他就不要再见他了。”古篱脱下外袍罩在她身上,突然打横抱起她,“幸好你安然无恙,否则我……呵,回去好好睡一觉,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情岫倚在他怀中,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两人相处的情景,很是安心:“可我还是害怕。咕咕,我要九虎相公陪我睡。”

古篱脚下一滞,垂眸看她,墨黑瞳孔掀起一阵海浪。他笑:“我陪你不好么?就像以前那样,我会给你讲故事。”

情岫嘻嘻笑着,靠在他胸膛:“当然好呀!但是我要先给九虎相公说一声,要他同意才行。他很小气的,动不动就生气……哦对了,咕咕我的蛇!喂喂喂说过把那条金蟒送我的。”

这厢,左虓跟着卫昇出了徳寿宫,刚刚转过长街街角,左虓就一掌把卫昇搡到墙根,挥拳打在他脸上。

“你究竟有没有把我当兄弟!”

滔天怒火燃遍全身,左虓的眼睛都变得血红一片。他愤怒地瞪着卫昇,抵在他喉间的铁拳指节咔嚓作响,几乎想要杀人。

“噗!”

卫昇转头吐掉一口带血的唾沫,抬起的眼眸竟然在笑,“你生气个什么?今日该恼羞成怒的是卫朝才对。”

“你说我生气什么!我问你,平时你左右不离的护卫赵刚去哪里了?是不是去忙着烧掉银纹蟒靴!”

左虓咆哮一声,把卫昇死死按在墙上:“你要算计要陷害都好,只要你给我说一声,我哪一次没帮你?可我没想到这次你连自家人都算计!从什么时候开始你连我也防着了?多年兄弟情义你也不顾,我错看你了,卫东澜!”

卫昇冷笑:“难道你就顾兄弟情义?你说我防你,你又何尝不是对我戒备三分!”

左虓气他是这个态度,一拳打在他胸口:“我何时防你?你说!”

卫昇斜眼:“没有么?驸马大人。”

“你……”

左虓愣住,一下又揪起卫昇领口,质问道:“你一早就知是不是!那日你说卫朝心有反意,要推他一步上绝路,原来是这个意思。你早就看过灵熙堂的画像,你知道陛下和南楚女皇的关系,咻咻又是女皇之女,地位自是不同的……所以你今日设计,要借她的手除去卫朝,而且卫朝一旦得罪了南楚,就绝无东山再起的可能,反倒是你可以借机拉拢他们,巩固势力。卫东澜,你的计策何止一石二鸟?什么都被你算到了!”

卫昇抬手一抹唇角血渍:“不都是这样,不过也差不多。如今卫朝被废,你我也算心愿得偿,再者她不是安然无恙么?事情很顺利,你应当高兴。”

“哈,高兴?”左虓仿佛听到个天大的笑话,讽道:“她差点就被那丧心病狂的家伙掐死!换你你高兴一个给我看看?卫昇,就算她不是公主,只是一个普通女人,但爱屋及乌,你难道就没有考虑过我会怎么想!”

“谁说我没考虑过。”卫昇毫无悔意,挑眉反问:“不然你以为那条金蟒从何而来?我的安排绝对万无一失。”

“我不要这样的万无一失!”

左虓见他仍旧不知悔改,既寒心又愤怒,道:“她是能驭兽,可谁能保证永远不出岔子?今天是她运气好逃过一劫,如果她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到时候我杀了你都难泄心头之愤!”

卫昇摇头:“没想到你竟为了个女人要和我反目……左虓,男人建功立业,功成名就之后,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的目光太短浅。”

“我不要其他女人,我就要她!要她完好无损要她毫发不伤!”

左虓最后狠狠搡了卫昇一把,后退一步和他拉开距离,抬腿掀起一方袍角捏在手心。

“念在祖母的份上,这是我最后一次不计较。”他口气决绝,“割袍断义。从今以后,你我天涯两道,再无瓜葛!”

嘶啦一声,断裂的袍子飘过卫昇眼前,缓缓滑下,掠过他手背的时候,还带着一缕漠然余温。

左虓决然转身而去,大步铮铮,不曾回头。

卫昇凝视脚下裂袍片刻,抬眸望向他的背影,唏嘘长叹。

“不是我死便是他亡……要杀杀彻底,我不能心软。”

“我不像你,我没得选。”

一开始他是真心实意想送金蟒给她,一开始这个局里没有情岫。只是,席间古篱的那句“南楚国皇太女”让他震撼之余又心生绝望。

美好的事物谁不喜欢?情岫和他们一群人有根本的不同。他们计较名位,她淡泊无欲。他们相互算计,她真善纯良。他们是世间丑恶的万象,她就是所有美好的代表。

他明知不能拥有,却还是渴望时常见一见她。只要见到她,心底唯一的良知就不会泯灭,一息尚存。

可是,她终究是要走的,如流水般匆匆而来,又决然而去。

奢望只能是奢望。点在卫昇心中的那盏微弱灯火,忽然灭了。

那么……利用罢。这才是真正的他,即将成就大业的人没有同情怜悯,更无弱点软肋。

凉夜无边,抬头一看,满天冷落星霜。

作者有话要说:喂喂喂也算是个苦逼的娃,他不整垮太子,等老皇帝翘了太子继位,死的就是他。不过他手段无耻了点。╮(╯▽╰)╭

猜猜今晚是谁侍寝?咕咕还是酒壶?(^o^)/~

第五六章织情网,雨打窗

“咕咕我脖子动不了了……太紧了……”

鸥鹭堂的菊园里,古篱正在给情岫处理伤口。颈间淤痕看起来怪渗人的,古篱心疼不已,非要抹了药膏以后包起来,把情岫一截脖颈缠了一圈又一圈,看起来滑稽得很。

情岫现在转头都吃力,伸手去扯颈间绷带:“透不过气了,好难受……咕咕你应该跟叔叔学一学,他包得比你好。小时候跌破了膝盖,都是他给我弄的,现在一点儿疤都没有!”

古篱微微发窘:“医术我自是比不上柳逸的,嗯,回去我就找他学。”

“我随口说说而已,你已经十全十美了。”情岫好不容易扯松了绷带,如释重负般喘了口气,转头看见古篱鬓边一丝霜华,情不自禁伸手抚上,“咕咕你多大了?我记得小时候看你就是这个样子,一点也没变,除了这里没有白头发。”

“虚度三十六载矣。”古篱幽幽一叹,口气伤感,“咻咻可是嫌我老?”

“三十六……比我大二十岁。”情岫笑眯眯地说:“咕咕才不老呢,你看起来最多比九虎相公大三四岁,还很年轻!”

古篱微微含笑:“爱吃糖果然嘴甜。”

“爱吃糖也会牙疼,上次我被疼哭了,九虎相公还笑我来着……”情岫想起左虓今天对自己冷淡的样子就不高兴,努了努嘴,“他真讨厌!”

古篱听她满口不离左虓,轻轻一叹:“累了就睡吧,好好休息。”

情岫不甘心地望了望门口,只瞥见墙角几片金色菊瓣,不觉有些失望,恹恹应了一声:“哦。”

古篱为她铺好床,动手拆掉她头上发饰,修长手指捋过乌黑浓密的青丝,指间仿佛淌过缕缕回忆。他不禁揽住她的肩头,带人顺势躺下。

情岫刚刚躺下又坐了起来,托腮道:“咕咕我还不想睡,我想跟小金玩儿一会儿。”说着她俯身下去趴在床沿,敲着床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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