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压群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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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压群芳- 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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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畅接过话头说:“要去的话,不如现在就去。我陪大人去皇后娘娘那里走一趟吧。娘娘今早气色还好,也肯见人,明天就不一定了。娘娘病久了,情绪起伏很大,心情好的时候,求什么都好说话;心情不好的时候,求什么都不准。而心情不好的时候居多。”

我长揖道:“那就麻烦候大人和妹妹了。”

卷八  画堂春 (235) 公主的婚事(一)

尚仪和畅走后,我也从司籍部走了出来,正好遇到站着说了一会儿话。我说要去蕴秀宫拜望九公主,小梳子说:“九公主刚进去见皇后娘娘呢。”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去外面走走,等会再去找她。”

信步走到桃园,那里早已没了桃花,而是满树累累垂垂的果子。今年桃子大丰收,好像每根桃枝都不堪重负一样,纷纷压弯了腰。

这回,该不会遇到皇上了吧。

走了一会儿,皇上是没遇到,但遇到了宫里的另一个重量级人物,带着几个美女在里面游玩。

既然进来了,他们也看到了我,我只好走上前去拜见道:“诸葛桃叶见过三王爷。”

三王爷的封号是什么我居然一下子想不起来了。皇上的皇子皇女几十个,真还记不了那么多,而且他们的封号还会变化。如这次打了胜仗,皇上一高兴,就给他的好几个皇子重新加封,像眼前的三皇子,好像就加封了,封号也变了。

“你就是诸葛桃叶?”三王爷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

跟在他后面的几个女人似乎比他更感兴趣,有一个甚至热情地走过来拉起我说:“起来吧,别跪在地上了,你现在说不定肚子里已经怀上孩子了呢。”

我红着脸嗫嚅道:“没那么快吧,我才结婚没几天。”

他们一起笑了起来,其中三王爷笑得最响,末了还揶揄地说:“王献之那样气宇非凡的人,一击中的也是很有可能的。”

一群女人更是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

我能说什么呢。他是王爷,他要打趣我,我连调侃回去都不能,只好当锯嘴葫芦,闷头红脸做敬畏状。

既然他们在这里,我也不好留下来继续打搅,就欠身告退。

正要转身离去,却听见三王爷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你还好没犯糊涂。嫁给了王献之,要是嫁给某些变态,这辈子可就有得受了。”

我汗流浃背,什么话都不敢回,只求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三王爷可以含沙射影地讥刺某人,如果因此遭来打击报复是他家地事,可是我如果淌进这趟浑水里,日后被人歪曲成我和三王爷一起说某人的坏话。那可就不妙了。

已经走出了桃园,一个貌似王爷爱妾的人又追上我说:“诸葛夫人,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

我纳闷了,王爷的爱妃。要求我什么事?但还是点了点头。

她说:“你可能也听说过,三王爷最喜欢王献之的字画了。下月初五是王爷的生辰,可不可以拜托你家相公写一幅字画,让我送给王爷做寿礼?哦,忘了告诉夫人我的名字,我是王爷侧妃林巧儿。”

我有点惊讶了,因为三王爷一直是以品行端正,仁厚谦和闻名于世的。正因为如此,虽然他身体一直不怎么好。争夺太子宝座地呼声却一直很高,一度比曾经的六皇子,也就是现今的太子高得多。据说他是没有侧妃的,据说他卧病在床的时间比起床的时间还多,可是我今天看到了这个人完全颠覆了那些不知被谁灌输的关于三王爷的概念。

显而易见,三王爷身体没那么差。品行也没端正到不好女色地地步,不然,这一群美女,作何解释?还是,他本来就是做给世人看的,只因太子在女色上名声太坏,他就在这方面留一个干净的好名声,太子横暴,他就孱弱无害?可是孱弱对一个储君来说,也是致命伤啊。不好女色对那些一心想借女儿巩固地位的大臣也同样是缺点啊,无懈可击,无孔可入地正人君子,大家崇敬是崇敬,可也只会敬而远之。我们大晋,从来都不是正人君子当道。

太多想不明白的事,把我的脑子弄得跟浆糊一样。好在皇家的事,与我这种小老百姓也没什么关系。虽然已经受封为什么夫人了,骨子里,我还当自己是平头百姓,不想琢磨那些所谓“国家大事

但想到畅刚刚教导我的话,又觉得自己应该改变一下观念了。也许,从现在起,多关心关心上层社会的动向,比如三王爷和太子之间的争斗。多拉拢一些上层社会的人,比如请王献之好好写一幅字给刚才求字的三王爷侧妃林巧儿。

其实,到现在,“三六之争”结局已定。虽然太子没为战争出什么力,但他带着部队上了前线,然后部队打赢了,功劳自然也就算到了他头上了。



不过权力之事,谁又说得清楚呢,不到太子真正登上皇帝宝座,一切都是有可能地。所以三王爷这边,也不能完全无视。

回到含章殿,小梳子迎上来告诉我:“九公主已经走了,不过我已经向她禀报说你要去拜望,她现在应该已经回宫等你了吧。”

谢过小梳子,我急忙来到蕴秀宫,一进门就见新安公主懒洋洋地坐在前院的葡萄架下。今年的葡萄也长势喜人,一串串紫红的葡萄掉得低低的,公主一边伸手摘葡萄丢到嘴里,一边含糊地问:“你找我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念公主,特意过来看看。”

“哟,成亲了就是不一样,嘴巴也甜了,是你的王献之把你地嘴巴吻甜的吧。”

我无可奈何地说:“公主,您还是未婚的姑娘,这种话,还是不要说比较好。”

自从跟她一起在前线经历了那些事,我们之间,也许真的如畅说的,变成了什么患难之交,我跟她说话也自然而然地随意起来,也不大注意她的公主身份,不大用敬语,纯粹就是朋友间的交谈了。

她也一样,以前就是随意的人,现在更是。听到我的话,她立即虎着眼嚷了起来:“什么不要?他娘的才不要,我要,你会给吗?我养了十几年地驸马,被你一个扫地抹桌子的丫头抢去了,想起来就气!”说完朝我的面门狠狠扔过来一串葡萄。

公主,您这是要请我吃葡萄还是要砸我啊?

我狼狈地接住。就算这是她好心请我吃吧,洗都没洗的,怎么吃?我可不是她,直接摘下来塞嘴里,故而只是捧着。

她骂骂咧咧嘀咕了一会,气撒得差不多了,然后就看着我问:“你干嘛不吃啊,我这葡萄很甜的,是新疆的葡萄种,我自己种的呢。”

我只好捻了一颗送到嘴里:“那个,我不知道公主是不是赏给臣妾吃的,也许公主只是要我捧着,等下公主自己要吃的呢。”

她把我狠狠地一瞪:“得了,你少装出那可怜兮兮的样子给我看,扮猪吃老虎是可耻的,你连我的男人都敢抢,这会儿又不敢吃我的葡萄了,真假!”突然眼睛睁圆,愤怒地指着我说:“你不会是嫌脏不吃吧,你敢!我都不洗就吃,我亲手种的葡萄,会脏吗?”

“不脏不脏,真好吃。我说怎么这么好吃呢,原来是公主亲手种的。”我一大把一大把地往嘴里塞,原来,公主种的葡萄是不用洗的——因为身份够高贵的缘故。

她这才露出了一点点笑意。

我小心翼翼地问:“公主,今日谁惹到您了?”不可能是我吧,我才刚来啊。我和王献之成亲的事,她又不是今天才知道的。

“还有谁敢惹我生气,除了父皇,母后,太子哥哥,你说还有谁敢?”

说到这里,突然抬起手,指尖直戳到我脸上说:“哦,我忘了,还有你这扫地抹桌子的贱丫头敢!把我的驸马都给抢去了,从来阴沟里翻船,没我翻得这么惨的。哼,要不是念在你救过我两次的份上,我肯放过你么?只不过本公主向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让你将功折罪,就不跟你计较了。”

得了,又来了,今天到底谁招惹这位太岁公主啊?

卷八  画堂春 (236) 公主的婚事(二)

安公主恨恨地扯下一串葡萄猛吃着,嘴里忿忿地说:见皇后,她居然拿你做例子,说我也时候该嫁人了。你说,我养了十几年的驸马都给你抢了,我还嫁给谁呀。”

原来是这么回事!皇后也是,催公主嫁人就好了,干嘛拉上我做幌子,这不是故意让公主生我的气吗?还有,那句什么“我养了十几年的驸马”也越听越别扭,好像王献之这些年这些年是她养活的小情人似的。

“呃,要说呢,公主也是该嫁人了。”她好像比我还大半岁吧。本书由炫书网提供下载

“该?他娘的该!你说我嫁给谁嘛,人都给你抢跑了!”她怒气冲冲地逼问我。

“皇后娘娘有没有提出什么人选嘛?”

“提了几个,可是都是一些猪头,我才不要嫁呢。”

“哪几个啊?”

她说了一些名字,奇怪的是,这里面居然没有书塾四少中的另外那三个。据我所知,那三个好像都没有未婚妻呢。不管论出身还是论人品名气,他们三个都是最出类拔萃的,至少现在的风头是无人能出其右。

皇后居然不提,是不是有这种可能:皇后事先已经派人暗示过了,可是那三个家伙都忙不迭地推脱?

回想以前他们在书塾里说起新安公主的情景,就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他们的家世和功勋,也的确不需要再依靠攀龙附凤上位了。

于是我试探着问:“那公主心中可有候选人呢?”

她的脚一下子朝我的椅子踢过来,我的椅子被踢得平移了一丈远,差点连人带椅子摔倒在台阶下,幸亏后面地太监眼明手快扶住了。

唉。畅还要我多到九公主这里走动走动,我看为了我的性命计,还是少来为妙。跟这些脾气古怪的天皇贵冑打交道,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踢过了我,她还凶着我说:“你还敢问!抢了我的驸马,你很得意是不是?”

这又是哪儿跟哪儿啊?我只好低声下气地说:“不是啦,公主,微臣这会儿诚心诚意地跟公主商量婚姻大事。既然皇后娘娘带病亲自过问。说明这事已经提上了日程。仗打完了,皇上和皇后接下来要考虑的,就是你和太子的婚事了。”

她哭丧着脸说:“皇后也是这样说的。还说什么她现在身子不好了,只希望在临死前能把我和哥哥地婚姻大事给办了,到九泉之下也好去见我的母妃,好像她以前和母妃关系有多好似的。其实,她不过是想趁机干两件事,以证明她还活着。还能管事,还是这后宫的主人。要是皇上看她身体不好,就把我和太子哥哥的婚事交给戴贵嫔去管,她才是真的完了。人啊。不到咽下最后一口气,是不肯放弃手里的权势地位的。”

我忙向四周看了看,小声建议道:“公主,我们进去再说吧。”

她说得对,皇后现在已经很有危机感了,所以越要揽事以证明自己地存在,也就越多疑,怕后宫的人都“叛逃”到戴贵嫔那边去。那天我们在宫门口刚碰到戴贵嫔的车驾,等我们进含章殿时。皇后已经掌握这个消息了,这说明什么?说明现在的宫里到处都是她地耳目。

新安公主嗤笑了一声:“你怕她听见?我才不怕,你别看她好像还养得挺好的,其实早已病入膏肓。我见过我母妃最后是什么样儿,所以知道她也活不长了。”

我疑惑地说:“可是她脸色还挺好的,精神气也不错。”

公主冷哼道:“你不是宫里人。不知道宫里的这些花样。宫里的女人,病得要死了脸上也有红有白了,那是化妆,是胭脂水粉,明白不?说起来,宫里的女人也真可怜,要死了还每天花大功夫打扮,想随时给皇上一个美好的形象,可惜,皇上根本不会去看。我已逝的母妃。临死前还不是天天化妆化得一丝不芶地躺在床上,生怕皇上到的时候看到她地病容,其实皇上哪里管她的死活,最后一个月一次都没露过面。”

我也有些恻然,但我很快就提出疑问:“皇后娘娘的脸儿还圆鼓鼓的呢,好像根本没瘦多少。”这不是身体好的一个表征吗?

公主说:“她那是浮肿!我今天去的时候,她下床如厕,我发现她地脚都快穿不进鞋子里面去了。脚背肿得老高,跟馒头似的。”

经公主这么一说,我回头一想,也觉得皇后的“胖”有点不对劲,原来是浮肿。

如果皇后非要管这档子事,以证明自己依旧是后宫之主,那光拒绝肯定就不行了,而且她是个病人,还不能违拗她。

于是我说:“既然皇后提的人选公主都不满意,那不如公主自己提一个吧,如果公主不好意思提,臣妾可以为公主传话。”

她一耸肩:“还有谁呀?”然后突然向前扯住我的衣领说:“是不是你打算跟王献之离婚,把他让给我?”

我尴尬地扯开她的手,尴尬地笑着。

“你在嘀咕什么?”她好不容易松开了我的衣领。

“我在说,王献之已经是残花败柳,已经配不上公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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