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军少宠妻无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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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军少宠妻无度- 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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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武装分子过来抬走了陆铮的尸体。

军总医院病房。

顾淮安提着一篮子水果上来,门没有锁,从外面就看到坐在床上发呆的聂素问。她明显比刚在医院醒来的时候又消瘦了一大圈,即使整天的在医院养着,有一大群的医生护士围着她,照顾她,给她输营养液,她还是飞快的瘦了下去,整个人形销骨立,浑身散发着凋零的气息,让他联想到一个词,红颜枯骨。

如果不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可能一点食物都不想吃。护士每天给她送饭就是最大的头痛,因为送过去什么样,过一会儿来收几乎还是什么样。不是不想吃,是真的没胃口,塞进去就像塞了块石头似的,硌在胃里,鲠在心口。

顾淮安忽然有点不忍心这个时候去打扰她。

纠结再三,敲门。

门里的人明明听见了,可是没有动作。

他等了一会,自己推门进去。素问这才慢慢的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回过头去看着窗外。

他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十五楼的病房,窗外连个屋顶都看见,除了灰茫茫的天,什么都没有。

他倒是有点惊奇:“这么冷的天怎么开着窗户,受凉了怎么办?”

素问盯着窗外,半晌,幽幽的说:“是我让他们开的。总觉得胸口闷,想透透气。”

顾淮安走过去,帮她把窗关上了:“我知道你难受,就算不为你自己着想,也要为你肚子里的孩子多想想。”

素问没再说话,仿佛默认了他的说法。

顾淮安把果篮放在桌上,素问知道他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索性直接问:“今天来又要告诉我什么,有关陆铮的?”

顾淮安的眼皮一颤,女人的直觉有时候犀利得让他都害怕,尤其是这个女人,说她聪明吧,有时候就象个天真的小女人,什么都不懂,一门心思的任性,他甚至担心过她会成为陆铮的负担。但说她傻吧,在某些事上,她又敏锐得太让人害怕,仿佛心如明镜,什么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他犹豫了一下,还决定开门见山的告诉她:“找到陆铮的尸体了,过两天就会下葬,召开追悼会。如果你身体好一点了,想去送他最后一程,我可以为你安排。”

素问扬起苍白的一张脸,怔怔的看着他。

“还有一些他的遗物,这两天我去他宿舍(。kanshuba。org)看书吧了一下,等你出院就一起转交给你。等追悼会结束以后,你看需不需要帮你转回北京的大医院继续疗养,有什么要求可以直接提,能做到的我都会尽量帮你。”

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公事化的口气,尽管这已经是他能做的最大努力了。

而素问只是看着他,微笑着摇了摇头。

“我不会去参加他的什么追悼会的,我不相信他牺牲了,我不信!你说你们找到他的尸体了?你们凭什么证明那就是他?我不会走的,我要留在这,你们说他死了,你们不肯去找他,那我亲自去找!我一定会找到他,活生生的陆铮!”

顾淮安没想到这个女人不哭也不闹,就是语气执拗得可怕,硬得像头牛,怎么拉也拉不回来。

可他无力反驳。要说什么呢?这时候说什么都只是在她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而且他们找到的尸体,除了穿着陆铮当时的衣服,带着他的装备,的确不能证明那就是他。因为尸体都被炸得四分五裂了,连脸都掀去了半边。

顾淮安也只能劝说:“节哀顺变吧,就算你这样,陆铮也不能活着回来。而且他如果在,也希望你能够过得平平安安,生下孩子,好好的把你们的孩子抚养长大。”

素问只是睁着眼睛看窗外,不说话。

后来,顾淮安走了,素问才低下头,摸着平坦的小腹,喃喃自语:“宝宝,你是希望跟妈妈一起平平安安的生活,还是想让妈妈带你去找爸爸?”

良久,良久。

“你想见爸爸,对不对?”

……

……

……

顾淮安出了医院,警惕的查看四周,然后一溜身,身形极快的隐入旁边的一处茂密树丛里。

医院后院静谧的消毒室外,他看着焦躁不安等候在那里的男人,摇了摇头。

“该说的我都说了,她不肯走。”

“……”隐藏在阴影里的男人沉默。

顾淮安有点无奈:“她说要去找你,找到活生生的你。你说你们夫妻俩怎么一个性子呢,都是自作主张的主儿!抓不到人就抓不到了,邪不胜正,他们早晚要落入法网的,你至于以身犯险去做俘虏刺探他们的大本营吗?要是你真死了我拿什么赔给你老婆?你没看见她哭得那样儿,我都不忍心看她,就觉得欠了她八辈子似的,以后这种缺德事儿,你可别找我干。”

“……”面前的男人还是沉默。

顾淮安骂了一通,出了口恶气,这才斜眼看他:“你怎么了,一声不吭的,被打傻了?对了你那伤怎么样,医生怎么说,要不要紧,要是不行你就别参加后天的行动了。”

陆铮这才开口:“没事,幸好这玩意儿救了我一命。”

他说着,从胸口的口袋里掏出一枚金属勋章。

那是他在两大军区联合演习时立下二等功颁发的勋章,他一直贴身带着。本来他和顾淮安里应外合,他假装被俘,刺探到敌人最后的大本营的确切位置。只因他们在山中可藏匿的点太多,很多山洞连卫星都探测不到,陆铮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在林中分别时,顾淮安甚至连空弹壳的枪和血浆包都替他准备好了,让他逼不得已时就假装自尽。为了以假乱真,他还射杀了看守他的两人。但谁都没想到,杨宗贤凶残至此,竟然对着尸体又补了一枪。

也幸好当时这枚勋章替他挡住了子弹。子弹嵌进肉里,却没有伤及胸腔和心房。

“幸好你命大,不然你儿子出生就没了爸爸!”顾淮安忿忿的说。

陆铮摩挲着手里被巨大的冲力销毁掉半边的勋章,目光变得晦暗如海。

良久,他抬起头,乞求般说:“队长……我想去看看她。”

顾淮安睁大了眼睛:“你发什么疯,你别忘了你现在可是个死人!”

“队长,我会小心的,不会让任何人看到我!”陆铮急忙保证。

“……”顾淮安咬唇,挣扎了半晌,“行了,你要去就去,当我没看到。”

不然显得他真跟冷面阎王不尽人情似的。这次任务,论首功,肯定是陆铮,升级表彰肯定是少不了的,现在让人家夫妻俩“生离死别”,他也挺过意不去的,看一眼就看一眼吧。

素问做了很长的一个梦。

她梦见了陆铮。

从听到他的死讯以来,她一直没有梦见过他。有时候她也会问自己,难道陆铮真的死了吗?因为他骗了她,心怀内疚,所以连梦里都不愿来与她相见?

可是这一次的梦,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的真实。

梦里,他还是那样的英俊帅气,穿着笔挺昂藏的军装,立正站在她面前,冲着她温柔的笑。

她知道这是梦,所以不敢动,甚至不敢落泪。只怕一点儿风吹草动,他就会不见了。

她只是拼命的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喃喃的问:“陆铮,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你来看我了……?”

他轻轻蹙着的眉舒展开,什么也没说,只是对着她笑。

素问终于按耐不住,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向他靠近。他的身上围绕着无数光圈,绚烂得仿佛要羽化,越是接近,她心中越是害怕,再与他咫尺之遥的时候,颤栗抖擞着停下,怯懦的伸出一只手。

“陆铮……”她轻唤。

那么近的距离,连他眉骨上的伤痕,和眼底闪动的亮光,都能看得清清楚楚。那么真实,真实得都不像做梦了。

她又想哭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陆铮……陆铮……”她不断的叫他的名字,仿佛那样他就能回来一样,终于,在她的手快要触碰到他的时候,一直微笑看着她不曾动弹的陆铮,也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握住了她的。

她愣了。

温暖柔软的感觉,不是冰冷的,是有温度的!

极大的狂喜汹涌而来,她紧紧反握着那只手,欣喜若狂:“你还没有死,对不对?你托梦是来告诉我你没有死的!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去找你……陆铮,陆铮!”

就在她激动之下要向他奔去时,他的手忽然松开,无数的气泡从他脚下涌出,膨胀,要将他埋葬。

“陆铮——陆铮——!”她怕极了,惊惶大叫,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收拾病房的小护士一脸诧异的回过头看她,见她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好意问她:“你怎么了,做恶梦了吗?”

素问只是怔怔的发呆。

白色的墙壁,消毒水的味道,这是医院没错。

只是……梦?

她倍感疲倦的垂下手,感觉到茫茫的失落,忽然一股凉风袭来,让刚发了一身冷汗的她顿时瑟缩了起来。

小护士忙走到窗口,一边关窗一边埋怨:“真是的,谁又把窗户打开了啊?都说了病人不能吹风。”

素问一愣,坐在床上怔怔的抬起头。

那扇窗户……刚才顾淮安来的时候明明给关上了。

她忽然问:“我刚才睡着的时候有人来过吗?”

小护士摇头:“没有人登记探病啊。而且你刚睡着没一会我就过来陪护了。”

素问茫然的蹙起了眉毛,忽然,她跳下床,赤脚跑到窗边,打开了窗户,冷风呼的一下灌进来,吹乱了她的头发。

护士惊讶的叫道:“哎,你怎么下来了?你还没穿鞋!”

素问把头探出窗外,突然而来的高度让她有微微目眩的感觉,马路上的汽车像是一个个小盒子,行人都变成了渺小的黑点。

失落感重新笼罩了她。

有可能吗?有人能从十五楼的窗户爬进来?

西南军区狼牙特种大队,已经准备好的追悼会现场,一片哀婉肃穆。铁血的战士们亲手采摘的山间野花做成的花环围绕满整个会场,即使他们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战友牺牲的事实,但他们还是低垂下了头,将眼泪藏在没人看见的地方。

河北大汉项前进甚至哭红了鼻子,他们这个小分队是一路一起走过来的,从最初参加狼牙的选拔试训,到最后一期并肩作战,打击罪犯,从炎夏酷暑,到数九寒天,他们河水里泡过来,泥浆里滚过来,什么时候都在一起刻苦的训练着。

陆铮也是他们这个小分队里唯一一个成了家的男人。他们曾经开玩笑,说进了狼牙,都要打一辈子光棍了,然后把有娇妻的陆铮排挤在一旁,要么就是集体欺压,非要他把老婆发来的短信当众读出来。

这是一个只有男人的部队里特有的气氛。

他又想起聂素问,那个总是包容他们,把狼牙的战士也看成自己家人的豁达女孩。他们个个都叫她弟妹,不仅因为陆铮比他们小,而是他们真心喜(。。net…提供下载)欢她,把她也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子。她的到来给枯燥的军营增添了多少欢乐,她的勇敢让她陪着陆铮完成了军区联合演习的胜利,为他们狼牙挣来了光荣,她毫无怨言的付出是每一个军嫂的楷模。

可她得到了什么?

她失去了爱侣,失去至亲的亲人。留下来陪伴她的,只有一个“烈士遗孤”,和一笔寒酸的抚恤金。

这叫一个脆弱的女人如何承受。

所以他理解弟妹为何不肯来参加追悼会。总觉得追悼会一举行,陆儿就真的已经死了。可他们都不愿相信,他们中最优秀的战士,就这么结束了年轻的生命。

硬汉们默默垂泪,会场外一辆辆汽车停下,团长,军区首长纷纷到达。

会场内哀乐声声,军区首长亲自致辞,为他们的英雄送行!

在送陆铮走这天,素问拒绝了顾淮安的邀请,没有去狼牙大队,反而来到了医院的特殊加强护理病房。

这里躺着的人,是傅晓雅。

自从在凭祥庄园将傅晓雅送上直升机后,素问还一直没来看过她。听说她中的那一枪十分凶险,差一点就没命了。可即使抢救过来,也好不到哪去。

据说子弹打中了神经,她这一辈子就只能这样躺在床上了。

素问隔着ICU的玻璃板,看着病房里毫无知觉躺着的人,内心一片空白。

对于傅晓雅,她说不上是恨还是什么。

她不喜(。。net…提供下载)欢看到傅晓雅和陆铮并肩站在一起的样子,仿佛她们才是天生一对,可她似乎又该感谢傅晓雅。

如果不是她,也许杨宗贤的那一枪,就会要了陆铮的命。

素问说不出自己心里的那种感觉,空空的,又说不上释然。

她一直觉得傅晓雅不是个聪明的女孩,若然她够聪明,以她的条件,应该有更明智的方法和自己争夺陆铮。可她最后的这一次选择,连素问也不得不承认,极其的高超。她宁可那个为陆铮挡子弹躺在这儿的是她自己,也不愿欠了傅晓雅的情。

她在用生命作赌,赌她最终可以在陆铮心里留下一席之地。

可她们谁也没有猜中这结果。

陆铮牺牲了,可她们都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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