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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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伊-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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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话说得极为朴实诚恳,我连忙举杯道,宏宇必将竭尽所能。

我们又是满饮一杯,酒再次满上之后,达斯塔娜眼里已经有了些泪,对青古那提道,今日你走了,不知道今生还能否再见姐姐一面,难道你竟不想抬头看我一眼吗?

青古那提这才抬起头来,泪水盈满了眼眶,达斯塔娜道,我敬你一杯,只愿你平安吧。

说着不待青古那提答话,便仰头一饮而尽。

青古那提也端起酒杯,道,姐姐,你是知道我的脾气的。唯一对不住的就是我的爹爹了,这话虽然说出来不妥当,但是请你一定要护他周全。

达斯塔娜点点头,却道,这是自然,只是难道你对不住的就只有你爹爹一个吗?

达斯塔娜说完便回了自己的坐席,我侧身对青古那提道,你还好吗?如果不舒服便先下去吧。

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安安稳稳的坐在那里。范将军已经怕场面尴尬,起身去敬她这半辈子的老对头莫里严了。

众人虽都善饮,但是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也没什么好说的,很快便匆匆结束了。

其实就是盟约签了,互相也都还不怎么信任。押送俘虏等事,都做的小心翼翼。下午所有的将军,包括我在内,都忙的不可开交。我还好些,因为我主要是忙的拔营班师的事,心里也愉快。

到了傍晚,正和青古那提一起吃晚饭,立夏匆匆进来,道,大人去看一眼吧,曦小爷怕是不行了。

立夏眼里含着泪,大概像晨曦这样一个美丽的生命如果当真陨落了,确实值得人落泪的吧。

我道,让你去准备的棺椁备好了吗?

立夏点点头,道,大人节哀吧。

我道,我去回范将军、金将军一声,马上就走。

青古那提道,不然我也去吧,换衣服净身什么的,有个男子毕竟方便。

我应了青古那提的话,于是我们三人三马又在夜色中赶往龙城。

冲进晨曦的卧房,这小东西果然装出了濒死之态。我只好演戏,悲伤的抱着他,我身子一挡在他身前,他便飞速的往口里塞了一颗小巧的药丸,那可是一颗便价值连城的半日绝,然后他的呼吸便渐渐的缓慢了,身子也软了下去,一点一点的变凉,让我又忍不住担心起来。

青古那提凑过来试了试他的鼻息,对我道,哥哥已经去了,节哀吧,让他好好走。

这时我看到自己的泪滴在了非烟的脸上,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原来自己这么容易就入戏了。

我支起身子,低声道,他已经遭了不少罪了,你们都出去吧,我和青古那提给他换了衣裳,装殓好了,我要带他回京。

众人见我那张阴沉的脸都不敢说话,忙躬身退出了。

青古那提碰过在旁边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道,你要是怕过于伤心,就让我一个人帮他换吧。

我站在他身边,用小的只能他一个人听见的声音道,他哪里就死了,这是他耍的个小手段罢了。

青古那提一愣,我道,你给他换衣裳,我不是怕自己伤心,只怕自己见了他的身子把持不住。

青古那提一脸雾水的去给非烟换衣裳,我仍是低声道,他是我的第三房侧室,会几手功夫,因为我要来西疆,他耐不住性子,便让人易容成他的样子留在家里,自己易了容过来陪我,如今要回去了,这个不存在的假身份自然要死了。

青古那提已经脱下了他的外衣,也用极低的声音道,为何要做的这么麻烦?

我道,牵扯甚多,你不必现在都知道,得空我慢慢说与你。我只怕这两日你见我没事人一般和你玩笑,当我是个没心没肺的。

青古那提点点头,不多问,继续平静的给晨曦换衣服。

第二卷 战· 第六十八章·情敌

给非烟换好了衣服,青古那提还帮他梳好了头发收拾了一下脸面,我叫来立夏,回说已经收拾好了干净屋子,棺椁都安置好了。

我道,我亲自送他最后一程吧。

众人无他话,我抱起冰冷的非烟走到停放棺木的屋子,放入棺中,看抬尸人进来,一面念念叨叨的一面钉棺。棺上的手脚早已做好了,我还是有些担心。

到晚上便安排人护送“晨曦”的尸首回京了,他却又突然出现在我房里,吓了我一跳。

我道,这么快就醒过来了?行事要小心!

非烟笑道,奴儿是来辞行的,这就回京里去了。

我道,可有人陪着你没有?

非烟道,有两个暗卫,都是极稳妥的人,主人放心就是了。

我道,那就快走吧,万事要仔细。

非烟靠在窗前观察了一会儿,突然就开窗闪了出去。

他刚走,青古那提便进来,道,刚才出去的可是那位诈死的哥哥?

我笑道,正是,他觉得自己身手够快呢,想不到你眼睛也够毒的。

青古那提道,恰巧遇上罢了。奴儿刚才留意了,没有别人。

我道,这便好了。

见他没有别的话,我道,天这样晚了,你到我房里来,还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

青古那提道,我不是已经要嫁给你了吗?

我道,但是你还没有嫁给我啊。这些规矩和波伊、西樊的不一样,大梁的男子把这些看的比天还大?

青古那提皱着眉道,那我明日便嫁给你就是了。

我苦笑道,不行,晨曦刚死,虽说我没有为一个侧室守孝的礼,可是这侧室“尸骨未寒”,传出去总是不好听。

青古那提道,那怎么办?我就只好走了。

我忙道,不急,既来之则安之,咱们说会儿话吧。

他又回身坐下,道,还真当我这几日被看押一个人闷着惯了?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我没接他的话,而是道,你有汉话名字吗?你的波伊名字实在叫着别扭。

他道,我只知道青古那提是明月的意思,而穆特尔是耀眼的光的意思。

我道,我给你起个新名字吧。

说着我走到书桌前拿起笔,蘸了墨,在宣纸上写了三个字,肖倾城。

他看了一眼,不冷不热的道,倾城,好俗气的名字。

我笑道,取你一个青的音就想到了,不喜欢?我觉得极适合你的。不仅是美,而且美的很有霸气。

他道,你喜欢就是了,不过是个名字而已。不过按你们的规矩,我现在还不能姓肖吧。

我道,你学的到快,等你嫁了我,在祖宗跟前行了礼,才算进了肖家的门。

他道,麻烦死了,那位晨曦哥哥也是这么做的吗?

我道,说起来就又麻烦了。这侧室还有不同,一种是开了脸的,要祭祖,要大摆筵席,比娶正简单不了多少,还有一种就是不开脸的,两家换了婚书便直接抬进来,或者屋里人什么的直接给个名分,这两种都是一样的戴冠的,可是前者多少要硬气一点。

他不屑的笑道,多少男人争来争去,就是为了争自己头上戴个什么,不是可笑吗?

我笑道,各有各的活法,你也不必较真,到了京城,各处都必是不习惯的,好赖我家里那几口子还都是些好性子,你们也好相处。

他道,不好相处又如何?我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不过我是不管旁人的,若是你对我不好了,我便一个人浪迹天涯,或者回我的大漠深处,一个人孤独终老去。

我道,你这话说的,我怎么舍得?

他默默的想了一会儿,又道,我乏了,回去睡了。咱们什么时候回京?

我道,尽快了,明日金将军他们回龙城,借着晨曦这事,我便说精神不好,最好明日就走最好。

他点点头,说了句好睡,便走了。又是独守空床的夜晚,暗地里骂自己装什么仁义,居然放走了他。

第二日仍是起的早,在龙城转了一圈,看押送俘虏的安排,叮嘱了几位副将,刚回到知府府衙,金将军她们就到了。

范将军一脸哀痛,比我要真实多了,拉着我的手道,知道你是个滥情也是个重情的,人已经走了,节哀吧。

我道,这孩子既然没福,我也只好认了。已经派人往京里运送了,天热,不敢耽搁。生既无缘,那就老来地下相伴吧。

金将军道,肖大人身子可好,怎么看你脚下有些飘?

我道,昨晚没睡好罢了,没什么大碍。

范将军道,其实西疆也已经没什么事情了,不如你先回京去?

我道,其实宏宇为什么来西疆,诸位大人又不是不知道。大军不班师,恐怕我是回不去的。

范将军道,怎么不班师?我的京东营现在锅灶都打包好了,随时可以拔营。

我道,可是陛下的旨意还没下来呢,你怎么知道谁走谁留?我上次说的又不一定是陛下最后的决定。

金将军道,昨日傍晚你走了陛下的旨意就来了,我还是带着征北营去北疆,秦小将军和石梁将军的京西营、灞桥营都留在这里,只有范将军跟你一起返京,秦将军在我到北疆之后再回京城驻扎。既然灞桥和京西都留下,就算京东营早点走,也该是安全的。

我点点头,对范将军道,那咱们什么时候走?

范将军道,吃罢午饭吧,这里其他的烂摊子,就交给金将军、石将军和秦小将军了。

我强笑着点点头,道,看看走的快的话,能不能追上晨曦的棺木,多陪他走一段也好。

范将军道,不如你就带一队兵士先走,道京城也好先向朝中奏报。大队人马行进是快不了的,又不是赶来前线支援的时候,人困马乏的不好赶路。

我道,也好,我带一支骑兵先行,到京城也好让朝中准备迎接你们班师回朝。

范将军道,整个大梁军队的荣耀,都要被我的京东营独占了呢。

金将军道,既然如此,宏宇你便先去准备吧,你心绪低落,路上还要小心。

我便对金将军行了一礼,道,宏宇回京后便着人采办彩礼,往北疆将军府上迎亲,还望将军给令公子带句话,春水剑在,人心不变。

金将军点点头,道,我也管不着你的家事,也不管你有多少个男人,要是你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我必会拼上这条老命的。

我躬身称是,便辞了金将军,自去准备了。

午后,太阳正好,西疆这天还不会让人觉得燥热,只觉温暖。我带了一只三百人的骑兵,不快不慢的上路回京了。

青古那提也骑着马,跟在我身边,要离开他生活多年的地方了,眼神里终归有些落寞。

谁知走了还没有半个时辰,却听后边骑兵呼喝起来,回头看,是一西樊人只身匹马的追了上来,已有兵士拉弓搭箭,喊话命她停下。

那马却越近了,能看见那人飘散的黑发,和手里高举的长刀。

青古那提低声道,是扎达。

我便命道,把弓箭收起来,谁也不许轻举妄动。

一边下令,一边带着青古那提打马回头,迎着那女子走向队伍后方走去。

扎达在离我几丈远的地方停下了,拉住马,她的战马原地晃着,她的眸子却始终死死的盯着青古那提。

我道,扎达,你是一个人来抢亲的吗?

扎达仍不说话,我道,如果你没有什么话要说,就赶紧回头吧,这样盯着别人的男人,太过分了吧。

她这才看了我一眼,道,你说他是你的男人,我可不承认。按着西樊的规矩,问过我手中的剑吧!

我冷笑道,你们西樊这种蛮夷之地的规矩,为什么要我去遵从?

扎达怒道,为男人而战,哪有这么多废话,你到底敢是不敢?

我道,扎达,你知道你输在哪里吗?什么叫为男人而战?他凭什么属于胜利的一方?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一件战利品。你以为我怕你?手中握着剑的时候,肖宏宇还没有怕过谁!

扎达被我说的一愣,仍是不甘心,道,我不会说你那些大道理,我没有把他当一件物件,我是真心喜欢他的。要么,你就杀了我,跨过我的尸体把他从西域草原带走,要么,就把他留下!

青古那提一直不说话,这时候才低声对我道,扎达就是一根筋,她认定了的事,你是劝不回来的。

我笑道,美貌的男子总是会添一些麻烦,我都习惯了。

青古那提瞪了我一眼,道,别这么胸有成竹,小心她那一把蛮力吧。

我故意道,要是我敌她不过,你可会出手救我吗?

青古那提干脆的道,不会。

我道,就这么狠心?

他道,要是在草原上两个女子打架其中一方竟然要男人来帮忙,那她就再也别想在草原上抬起头来了。

我笑道,我又没想着在草原过日子。

我故意和青古那提调笑,扎达简直要气炸了,从马背上腾空而起,一刀向我劈来。

我的笑脸也一下子烟消云散,几乎是同时从马背上跃起,春水出鞘,寒气逼人。

青古那提果然说的不错,扎达每招每式都重达千斤,泰山压顶一般。不过肖家的剑法以灵动著称,加上春水剑也是一把轻盈的软剑,四两拨千斤,我并不吃亏。

我不紧不慢的和扎达过了一百余招,她终于体力有些不支,一个破绽,我的剑直钉入她的右肩,长刀应声落地。

我迅速的把春水剑抽出,挥剑打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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