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阿贵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会和小阳两个加时加点完成的！”
陈帐房剔着牙齿摆手：“那还不给我赶紧去干活？别杵在这看着就烦。滚开！”
“是，是。”阿贵拉着宛缨正欲离开，却被陈帐房又叫住。
“等等，站住！”陈帐房看着宛缨擦了擦嘴站起身：“新来的叫什么来的？转过身来给爷看看。”
闻言尽管背对着，可宛缨还是心跳漏了一拍，缓缓转过身去。学着阿贵的样子点头哈腰：“小的叫陈阳，陈爷还有何吩咐？”
陈帐房色迷迷的绕到宛缨面前打量着她的脸：“你是那天抬回来的？可我记得是个女的……”
“回陈爷，小的，小的是男的！如假包换！”宛缨仰起脸：“可能那天受伤太重让陈爷看花了眼，小的可以给陈爷验身。”
陈帐房摸着下巴围着宛缨转了一圈，冷不丁从后往前抱住她，双手直直摸在宛缨胸前。宛缨一惊，咬牙隐忍着。
阿贵看着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心惊肉跳，没等他做出反应，宛缨率先开口道：“陈，陈爷，小，小的承蒙陈爷厚爱，只是，只是小的已有家室。若是陈爷真的……我，我，我可以勉为其难！”说完宛缨一脸豁出去的表情。
话一出，在场的男打手看着她一脸鄙夷。陈帐房脸上挂不住了，脸色难看的开口破骂：“去你娘。的！你算什么东西，爷就是找个猪找条狗也看不上你！”说着一脚踹在宛缨身上：“给我滚去干活！做不完扒了你的皮！看什么看？都给爷干活！反了你们了？”陈帐房迁怒其他人。
这一脚让宛缨一个趔趄扑倒在地上，手上顿时划破一个大口子。虽说没有鲜血直流却疼到心里，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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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阿贵连忙扶起宛缨在陈帐房再次出手前将她带离是非之地：“刚才真把我吓坏了！”阿贵将宛缨带到一个稍远的位置，看着她说：“陈阳你，你要是想哭就哭吧。别，别忍坏了身子。我帮你把风。”
宛缨甩了甩手，平复下心情说道：“没那么严重，我还受得了！比起被人**，这点算得了什么！阿贵！我现在看起来还像个女人吗？”
阿贵诚实的说：“陈阳你……你，你本来就是女子啊！再说……刚刚陈账房那样对你，你你还好吗？”
宛缨笑：“保命最重要。你放心吧，不就是被袭胸，我还忍得住。不这样又怎能打消他的怀疑呢。”见阿贵仍旧一脸担心，宛缨自嘲道：“我连屁股都给你看了，还在乎这点小事。”
不说不打紧一说阿贵激动起来，红着脸解释：“我……我是闭着眼睛替姑娘敷伤口的。姑娘你……”
“我知道，我知道。”宛缨安慰他：“我那时想动也有心力不足，我谢你都来不及呢怎会怪你！以后如果遇上这样的事你不用替我担心。我忍得住的！”宛缨暗忖：这封建社会也有封建社会的好处，像刚刚那样，几句暧昧的话就容易的解决了陈帐房的怀疑和骚扰。在这个道德观念深重的社会，怎能容忍男同这样所谓伤风败俗的事！被他吃个豆腐换来暂时的安全，这点微不足道的小牺牲还是值得的。
“不，陈阳！”阿贵的话打断宛缨的思绪，阿贵一脸坚决：“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知道名节对女子的重要性，我，我能对你负责就决不会推卸责任的！”
宛缨笑笑点头，压根没把阿贵的话放在心上：“嗯。”目前当务之急是怎样找机会逃出去！眼下就只能靠自己了！
阿贵浑然不知宛缨的想法，看着深深思考中的她，无法转头。以为她答应了自己。
所谓采石场的工人，其实根本是美称，还不如说是采石场的奴隶或者是畜生要来得贴切。一个人要从早到晚不停地凿石、敲石、磨石、搬石。一刻都没有休息。每天一个刻度，完不成不仅没饭吃还要挨鞭子。吃饭……阿贵说的没错，那又是另外一个战场！弱肉强食、以大欺小在这里体现得淋漓精致。对于宛缨这样新来的人尤其是大家欺负的重点对象，再加上陈账房那件事，不少人更是对宛缨嗤之以鼻。冷落、恶言相向、饭菜掺沙掺水更是家常便饭，若没有阿贵的暗中帮忙，宛缨已经死了好几遍。
由于缺水，宛缨原先不太干净的脸现在几乎看不清肤色，不过那黑一块灰一块也成了她强有力的掩饰。有了最初几天的铺垫，宛缨已经渐渐习惯了她所在的“男人宿舍”。天气一天比一天炎热起来，一天下去，整个房间弥漫着浓重的气味。有时熏得实在受不了，宛缨会拉着阿贵出去呼吸几口新鲜空气。然后躲猫猫似的错开与他们一块入睡的时间，就这样，宛缨每天穿着衣服睡觉却无一人发现。
这天，宛缨和往常一样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准备回集体宿舍，双眼无神四肢无力，整个人摇摇欲坠。还没走多远，采石场的打手却挥着鞭子将他们赶了回来。
宛缨不明所以，问阿贵：“什么事啊？”
阿贵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要连夜加工时啊？”
宛缨皱着本就不舒展的眉环顾四周，大部分工人都被赶回来了，人越聚越多。只顾着查看周围情况，却不小心撞在别人身上，定睛一看原来是人高马大，身材硕壮人称的虎哥。
阿贵一看，连忙跑过来替宛缨道歉：“对不起虎哥！我们只顾着走没注意前面，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我们这就……”
阿贵话还没说完，宛缨只觉得耳边一阵风刮在自己脸上，整个人连同阿贵被重重的甩出去十多米！如同落叶一般。宛缨强撑起来看见虎哥正嫌恶拍着刚才被撞的地方，朝他们啐了一口痰：“死龙阳，离老子远一点！真他。妈。晦气，我呸！”
也就是这一强有劲的巴掌将宛缨和阿贵冥冥之中带离了危险地带。就在宛缨他们被甩出去没多久，采石场的打手们速速跑来将赶回采石场的苦工围成一个圈，他们稍微靠近一点就皮鞭伺候将人圈在中间。就在大伙疑惑不解也不知该做什么时，陈账房拉着十多条狼狗缓缓出现在大家面前。
看着眼前一脸茫然的工人们，陈账房歪着嘴嘿嘿奸笑着，半晌，他倏地一声突然松开手里的绳索，十几条大狼狗如离弦之箭一般张着大口冲向人群。始料不及的工人们相互推搡，纷纷逃离。可一跑到打手围成的圆圈边缘便被鞭子抽了回去。疯狗毫无顾忌的追逐人群，当第一只狼狗咬到人后，其余的狗便像打了兴奋剂一样，没命的追赶和撕咬其他人，一时间尖叫声，叫喊声不绝于耳。没过多久，圆圈内倒下了大部分人，地上还散落着斑斑血迹。
陈账房和打手们却乐不可支，手舞足蹈，兴奋的看着工人们在狗嘴下垂死挣扎。
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仍奋力闪躲，跑跳着。有两只狼狗一边狂吠一边朝虎哥跑去，虎哥人壮力大徒手将一只蹦起的狗打回地上，狼狗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一直乐呵呵看着混乱场面的陈账房止住笑容，大声呵斥：“打！给我打！吃了豹子胆敢打我的狗，给我往死里打！”
三个打手们持着沉重的皮鞭将虎哥一边抽打一边赶进圆圈最中心，陈账房将手放在嘴里吹响口哨，十几条狼狗纷纷放下口中的人，朝虎哥跑去……
宛缨脸色煞白的看着眼前骇人的一幕，惊恐的张大眼睛。这是怎样的情景？这又是怎样的人间炼狱？宛缨心口狂跳，浑身哆嗦着。下午还是活生生的人现在却变的鲜血淋漓，支离破碎。太恐怖太残忍！宛缨只觉得血往上涌，胃里一阵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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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陈爷！这里还有两个落网的！”一个打手发现了一旁的宛缨和阿贵。
陈账房抱着双肘晃晃悠悠的走过来。半眯着眼睛看着宛缨红肿的双颊，捂着嘴偷笑。转头又看了看阿贵的左脸同样是又红又肿，顿了好一会儿挑了挑眉，满不在乎说道：“看来已经受过刑了。算了！爷玩得尽兴，今天就放过你们两个！我们走吧！”
宛缨看着陈账房远去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仍在原地受伤呻吟的工人们。有男也有女，有老也有少。宛缨捂着脸就这样定定的看着他们，心底一阵凄凉。若不是今天亲眼见着，这样惨烈的情景除了电影电视剧，根本不会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就算这些人是无恶不作的天大罪人，可谁有权利将他们当畜生似的玩弄于鼓掌？心情，已不是郁闷，愤怒这些简单的词能形容的……
晚上，简陋茅草屋内，本来就不大的石床躺满了被咬伤，抓伤大大小小的伤员。关系不错的相互擦着药酒。
“陈阳，你要不要紧？”阿贵关心的问宛缨。
“没事，不就是被掌掴嘛，死不了的。”
“我，我不是说这个。”阿贵支吾着。
“嗯？”宛缨不解：“那你说的什么？没懂。”
阿贵看了看周围，凑到宛缨耳边：“这么多光着身子，打着赤膊的男人，怎么说你也是个女……！你需不需要回避下？”
“哦~”宛缨满不在乎的，小声说道：“我当什么大事呢，回避个锤子！你生怕别人发现不了我是女的是吧。现在就是上刀山下火海都比让人家发现我是个女的来得强！你可千万别给我露馅了！”
正说着，宛缨一把被隔壁的男人拽过去：“来来来，你正闲着，给我上点药在屁股上，轻点啊！”
宛缨拿着瓶子愣住半晌，好一会儿才开口：“那个，把，把裤子脱了……”
看着眼前的伤口，皮肉外翻，虽然此时已经结了薄薄一层痂，但还是看得到鲜红、破裂开来的皮肉。宛缨将药酒先洒在毛巾上，再一点点沾在伤口部位。宛缨忽然想起来，这些人可都是被狗咬伤的，先不说有多久的潜伏期，这狂犬病在古代可是没得医的！宛缨猛的倒吸一口凉气，手不自觉地加重，弄疼了趴着的人。
“哎你搞什么东西！会不会敷伤口？妈。的，滚滚！疼死老。子了……”回过身，那人口中骂骂咧咧，将宛缨赶下床。拉其他人给自己上药。
宛缨一边讪笑一边趁机将阿贵拉出茅草屋外。
“现在开始我们要处处小心行事，不和被咬的人同吃一碗菜，不要跟他们有肢体接触，更要小心不被他们弄伤自己。记住没？”
阿贵张着无辜的眼睛摇摇头：“为什么？干嘛这么做？”
“我现在也不好跟你说什么，说了你也不懂。照我说的做就是！”宛缨腾地掀开阿贵的衣裳：“让我检查一下你身上有没有伤。”
刷地一下，阿贵满脸通红一连串说了好几个你：“你，你，你，你要做什么……”
天黑，宛缨看不到阿贵的脸色，白他一眼：“我检查看看你有没有伤！有的话就得赶紧去老张那让他给你瞧瞧！”
阿贵拦着宛缨：“没，我又没被狗追，我，我自己瞧。”
宛缨想想也是，于是作罢。心里暗想：不说狂犬病发病的几率是多少，也不说潜伏期有多长，光是携带这一样就够她提高警惕了。在现代，每年死于狂犬病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而身边这些没打过针、没注射过疫苗的古人在宛缨看来个个都像定时炸弹一样，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
一连几日，大家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天没亮起来凿石，天黑收工，和往常一样过着行尸走肉的日子。宛缨带着阿贵则在这群人中小心翼翼的周旋着。
就在大家快伤口好得差不多，宛缨快将这件事淡忘时，陈账房又再一次的将噩梦带到她面前。
这天和往日一样，晚上快收工的时候陈账房一身喜庆的带着一群打手大摇大摆的又来了。宛缨心里一阵担忧同时却止不住看着陈账房那身大红的长袍，这红色红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想那陈账房也算古代人中的潮人一枚了……
正想着，陈账房走过宛缨后又退了回来，晃晃悠悠的停在了她面前。
“我记得你！”陈账房双眼迷蒙的指着宛缨，一阵难闻的酒气迎面而来。
宛缨心惊小心翼翼道：“陈，陈爷……”
“你是那天的……死龙阳！”陈账房站不太稳：“老。子记得你，上次心情好爷没管你，这次……嘿嘿嘿嘿。”陈账房笑的宛缨心里直发毛，小脸吓得刷白。
“难得大公主远嫁北番，皇上宣布今日普天同庆，陈爷我总算有闲好好享受享受一翻，顺便再找点乐子打发打发时间，哈哈哈哈你们说是不是？”
身后一干打手纷纷拍手迎合：“是啊！没错！”
“找什么乐子呢，我想想啊，嗯……除了你以外，爷还得找个人……”陈账房瞄向了离宛缨最近的阿贵：“就你了！带他们两个走！”
宛缨木讷的跟在他们和阿贵身后心里怦怦直跳，刚才如果没有听错，陈账房好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