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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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泉归来- 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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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生接过卷宗,沉吟了片刻,对毕庆文说道:“到了青州之后,你跟秦嫣说,让她专心于族中事务,其他事情都可以暂时放下,争取早日通过考核,如果有什么难处,可以通过书信联系我,但信件不要寄到书院中,可以寄给叶府的宁征。”
  毕庆文点点头,将一字一句都牢记在了心中,随即与夏生拱手作别,离开了威宁侯府。
  至于夏生,却并没有让叶府的家丁们去惊扰叶夫人,而是熟门熟路地回到了自己曾住过的别院中,敲响了宁征的房门。
  “我回来了。”
  话音落下,房门被缓缓打开了,露出了宁征那无比警惕的面容。
  在见到夏生之后,宁征的脸上也未曾显露出久别重逢的喜悦,而是长长地松了口气。
  “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生摆摆手:“说来话长,人呢?”
  宁征将夏生请进了屋内,随即指向房间角落处的那道人影。
  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桂花巷中被夏生一剑废掉气海,又交给韦院长带走的那位剑圣弟子!
  夏生迈步走上前去,发现对方已经被捆了个严严实实,却仍旧处于昏迷状态,就如同一条死狗般倒在地上,浑身鲜血淋漓,甚至让人怀疑他到底还是不是活着。
  而作为桂花巷一役唯一的活口,夏生当然不能就这么让他死了,当即从怀中掏出了一堆药瓶,又取出了数根银针,很快就为对方止了血,缝合了伤口。
  待做完这一切,夏生这才转头对宁征说道:“这个人就留在你这里,但你得好生照料着,可千万不能让他轻易死了。”
  话音落下,还不等宁征回答,便听得一声低吟从夏生脚下传来。
  果然不愧是剑圣亲传弟子,太子御下第一亲信,即便气海被废,深受重伤,竟然这么快就苏醒了过来。
  不过片刻之间,他便判断出了场中的局势,但他没有哀嚎着求饶,也没有因为绝望而面如死灰,而是抬起头来,看着近在咫尺的夏生,露出了怨毒的微笑:“你死定了,你可知道……”
  夏生冷笑了一声,根本懒得与此人废话半句,直接抬手将一根银针刺入了对方的脖颈之侧,于是他接下来所有的叫嚣,都归于了沉默。
  而这还没有完,夏生又伸出手掌,一把捏住了对方的下巴,轻轻一用力,便将对方的下巴给卸了下来。
  如此一来,那人连最后咬舌自尽的机会也失去了。
  然后夏生又对着宁征补充道:“嗯,反正只要不将他弄死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无所谓。”
  闻言,宁征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问道:“他到底是谁?”
  经由宁征这一问,夏生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还不知道此人的姓名,不过,这件事情并不重要。
  因为在他的心中,对方已经与一个死人无异了。
  或者更准确地说,若不是对方知道一些夏生很感兴趣的情报,若不是夏生为了将此人留给叶小娥处置,他在桂花巷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对于一个必死之人来说,他的名字,很重要吗?


第二百一十四章 愿与君共战!
  如今在整个洛阳城之内,夏生唯一信任之人,只有宁征。
  所以他才会委托韦院长将桂花巷一役唯一的活口悄然带入威宁侯府,交给宁征来看管。
  但为了防止日后宁征做出错误的判断,有些话,夏生是必须要交代给宁征的。
  所以接下来,夏生直截了当地对宁征说道:“此人不过是太子与裴家的一条走狗罢了,你可以放心,他的气海已经被我废了,如今更被我的银针锁住了经脉,别说你还用绳子将他捆了个严严实实,就算现在给他松了绑,他也跑不出这间屋子去。”
  闻言,宁征虽然面露惊惧,但总体表现还算冷静,他沉了一口气,向夏生确认道:“太子的人?莫非便是那日在忘归林中……”
  夏生点点头:“不错。”
  宁征眼角一抖,连续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渐渐平复了心中的骇然,随即郑重其事地开口道:“我明白了。”
  对于宁征的这番表现,夏生显得很满意,最后对宁征嘱咐道:“待天亮之后,若叶夫人问起,你就说我回书院了,另外,如果叶小娥与夯大力提前从秘境归来,你也可以将此人交给他们。”
  宁征一愣,疑道:“先生不在府中多留几日吗?”
  夏生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戾色:“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办。”
  “什么事?”
  “杀人。”
  ……
  自始至终,夏生只在威宁侯府待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甚至不等天光破晓,便悄然离开了。
  与来的时候不一样,夏生离去之时非常低调,没有惊动任何人,就连管家王二都未曾察觉。
  走出了叶府的夏生没有回善堂给毕庆文送行,也没有进宫面圣,将今日之事禀告缙帝,而是一路向西,凭着之前叶夫人给他的腰牌,顺利出了城,朝着书院的方向归去。
  在离山之前,夏生给唐子安请了一天的假,按理来说,他根本用不着如此行色匆匆。
  但夏生却一刻也等不了了。
  正如他对宁征所说的那般,此时的他,要赶回去杀人。
  太子尊居皇宫内,他杀不了。
  天星院远在南原,他去不了。
  但有一个人,却近在咫尺。
  裴元机。
  那日在演武场,裴元机便想要对夏生发起生死挑战,但夏生并没有同意。
  春闱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另外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便是夏生必须确保自己有十成的把握战胜裴元机。
  所以他选择向唐子安告假下山,去了一趟白马寺。
  当然,裴元机背后的力量同样令夏生心有忌惮,毕竟那是堂堂圣阶。
  所以在离开桂花巷之后,夏生又去了一趟善堂,见了秦小花。
  时至此刻,他已经没有任何顾虑了。
  他可以彻底放开自己的手脚了。
  但在回归书院之前,他还有最后一件事情要做。
  夏生来到一片无比幽静的野林,把帝江从灵窍中放了出来,随即和煦一笑:“老朋友,这些日子委屈你了,现在,你彻底自由了。”
  帝江摇头摆尾地绕着夏生转着圈,六只肉呼呼的小翅膀呼扇着,却始终不肯离去。
  见状,夏生只好蹲下身来,轻轻抚摸着帝江那圆滚滚的身子,柔声道:“走吧,这里不属于你,外面的世界更广阔,不过以后可得小心一些,别再被人给抓住啦。”
  帝江低声呜咽了一声,然后探出了两只小短腿儿,死死地抱住了夏生的小腿,不断地在夏生的裤腿上蹭着。
  看起来颇为依依不舍。
  夏生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一幕,对帝江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何会失去了自己的记忆,但你需得记住,你曾是这方土地上的神灵,这世间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资格令你俯首称臣,包括我,也不例外。”
  帝江呜呜地低鸣了两声,似乎在争辩着什么。
  于是夏生满目尴尬:“穷桑不一样,她现在实力未能恢复,而且我也从来没有将她当做我的仆从,而是将其作为与我一起战斗的伙伴……”
  闻言,帝江当即扬起了小爪子,对夏生发出了不满的抗议。
  夏生只能苦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当然,你也是我的朋友,但驻扎在我的灵窍中,未免太过委屈了你,更何况,早在希望之野的时候我便答应过你,要将你带出春秋书院,还你自由的。”
  帝江却是不依,此时的它仿佛就像是个七八岁的孩子一样,认定了夏生是要抛下自己不管了,又哪里肯让夏生就此得逞,反正不管夏生怎么说,就是不撒手。
  无奈之下,夏生只能摇摇头道:“此番我回到书院中,面对裴元机的挑战,就算准备做得再足,也是有极大风险的,你跟着我,如果一着不慎,便很可能身死道殒,我不想连累你。”
  听得此言,帝江终于松开了爪子,慢步走到了夏生的身前,抬起脑袋,一声不响地看着他。
  帝江的脸上没有五官,所以让人看不到它的表情,但此时夏生与其心意相连,自然能感受到帝江心中的坚决。
  既是朋友,又岂能在危急时刻弃你而去?
  既是同伴,又何惧与你并肩共战,血溅三尺?
  我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但你记得。
  我哪里知道何处是自由,但你知道。
  你是千万年来我所遇到的第一个朋友,但很遗憾,我已经记不得你是谁了,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知道我的曾经,以及我们曾有过的友谊。
  请给我时间,让我想起来,你是谁。
  所以,请让我与你共行。
  夏生感受着帝江那决绝而倔强的意志,不由得心中一软,随即释然一笑,又一次轻声哼唱起了那首万年前的歌谣。
  “执玉醅邀月共飨,第一杯敬天地玄黄,千金樽不须辞,推杯换盏间,在座闲叙四海风光。”
  “仰入肚,心怀汤汤,第二杯祭岁月匆忙。人去后,兴未散,再独自饮琼浆,千百个是非壶中量。当年与君挥杯酣畅,道今朝拟醉疏狂……”
  于是在下一刻,帝江欢快地围绕着夏生,跳起了笨拙的舞步,一人一兽,在天边洒下的第一缕朝阳当中,迈步踏入了归院的征程。
  决绝,而无畏。


第二百一十五章 登凌霄以邀生死!
  当夏生重新出现在不句山脚下的时候,天终于彻底亮了。
  这无比漫长的一夜,总算过去了。
  那两名守山弟子见得夏生归来,不由得纷纷如见了鬼一般,一时间满目骇然,片刻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对夏生行了礼,齐声道:“夏教习。”
  夏生飒然一笑,开口道:“怎么,没想到我能活着回来?”
  闻言,那两名武院弟子顿时不由得身形一颤,却不接话,只能装作没有听懂夏生在说些什么。
  夏生并没有与这二人计较,而是迈开步子,施施然踏入了山门之中。
  这种小角色,还不值得他出手。
  他知道自己真正的目标在哪里。
  接下来的每一步,夏生都走得很慢,很慎重,同一条山道,上次夏生初至之时,只用了不到一刻钟,而这一次,夏生却整整走了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之后,他来到了书院前坪的一片草地之上,但脚步却仍旧没有停歇。
  转而向不句山左侧的凌霄峰而去。
  经由之前夏生在三大分院内的巡查,绝大部分学生都已经记住了他,一路而往,自然也有不少人对夏生颔首行礼。
  夏生微笑着回礼,却一言不发,握着夜幽剑的手掌越来越沉,目色越来越亮。
  虽然因为夏生手握春闱选拔大权,绝大部分学生都不敢当着他的面有所失礼,但背地里,仍旧有很多人在等着看他的笑话。
  “咦?那不是夏教习吗?怎么,又来巡院了?”
  “可能是知道自己所剩时日无多,所以抓紧一切机会作威作福把。”
  “哼!我倒想看看,他究竟能猖狂到什么时候!”
  李向文混迹在人群之中,看着夏生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死人,此时听得众人议论纷纷,不禁略带快意地冷笑道:“这还用说?等半个月后春闱结束,咱们这位夏教习恐怕就要夹紧尾巴跑路啦!”
  闻言,又有人附和道:“可不是么,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得罪了裴师兄,还能好得了?恐怕这接下来的一个月,这家伙都得绕着凌霄峰走了吧……”
  话音未落,人群中便突然爆发出了一阵惊呼声,徐康暗暗皱了皱眉头,沉声道:“他上凌霄峰了。”
  李向文先是一愣,随即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果不其然,便在众人嬉笑嘲讽之时,夏生已经踏上了通往凌霄峰的青石长阶。
  见状,李向文不禁哈哈一笑,开口道:“原来这所谓教习也不过一个怂货,肯定是去向裴师兄求饶的!”
  不远处的周勃终于听不下去了,当即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反驳道:“胡说八道!夏教习不是那样的人!”
  李向文回过身,冷厉地扫了周勃一眼,喝道:“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你放心,等你敬爱的夏教习倒了台,作为师兄的我,一定会好好教导你该怎么做人的。”
  周勃面色一沉,正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沈徽一把拉了回去。
  “别冲动!”
  周勃满目的委屈,对一众新生问道:“难道你们也相信夏教习会是贪生怕死,委曲求全之人?”
  沈徽摇摇头,沉声道:“在场的每一位师兄弟,都相信夏教习的为人,但此时不是与他们逞口舌之利的时候,我们唯一能做的,便是不要在这个时候再为夏教习惹麻烦了,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周勃欲言又止地看着沈徽,咬了咬牙,终于还是沉默了下来,而就在这个时候,旁边却又有一人站了出来。
  赫然便是当日在演武场中第一个对周院士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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