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长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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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长河- 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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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朗星稀,何若日独自登上高阁,面对前面滔滔大江感慨不已。紫云山一战,只因临阵到最后时心念不坚,致使落败负伤,此时功力尽失要暂时寄身于一个女子手下。魔神教要复兴,沉香要救出,这些都离不开自己,必须想办法摆脱眼前困境尽快恢复功力,对他来说时间就是机会,时间就是生命,身边脚步声忽然响起,“白阳护法云容,拜见圣子!”一个恭敬的声音传来。

“起来说话。”何若日转过身来,望着圣教两大护法之一的白阳护法惨然一笑,“云容,你可知本尊此次召你前来所为何事?”

“属下鲁钝,请圣子明示!”

“你并不鲁钝,只是不敢说罢了。”何若日一笑,“如你所见,本尊受了重伤此刻功力尽失,需要在此疗伤,召你前来是要你为我护法,以防敌人获此消息后前来捣乱。”

云容闻言大惊,虽见圣子面色苍白,却不想他竟真个受伤了,看来江湖传言是真的了,凌雪瑶果然名不虚传,竟将圣子伤成这样,旋又不解道:“圣子为何不回拜圣岛总坛,那里总要比这里安全得多?”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除了身体受伤外,在我心中亦同时被凌雪瑶种下一劫,此劫不过,纵使今后功力恢复如初也无法再攀高峰,杜蘅或许可以助我渡过此劫,所以我必须留在这里。”何若日道出情由。

“属下明白了。”云容(炫)恍(书)然(网)大悟,“总坛与圣子失去联络已两个多月了,要不要将圣子在这里疗伤的事通知总坛?”

“暂切没有这个必要,他们应该知道该做什么,你只须派人到坤时堡华灵衣那里报个平安便可。”何若日淡淡道。不由想起与自己曾经有一段缘份的华灵衣,自己此刻乃至今后能为她做的只是报个平安了,两人并不合适,华灵衣注定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缘份已去,枉念徒伤。

“圣子要不要写一封书信送去?这样更可安华小姐之心。”云容也听说了一些关于圣子与华灵衣的风闻,故而提议道。

“不用了,有些事总要了断,她会明白的。”何若日想了想道,在华灵衣身上他已不想再倾注更多感情了。

“属下这就去办!”云容躬身告退,闪电般离去。

“出来吧,既然来了,何必要躲躲闪闪!”见云容已远去,何若日冲着暗中朗声道。

“圣子不愧是圣子,这么远就发现有人靠近,佩服,佩服!”黑暗中走出一人,正是帮主杜若。

“是你?”何若日认得他,当日英雄大会上曾见过一面,“帮主来此何干?咱们似乎并没什么交情。”明显感受到了对方身上的邪气,何若日眉头紧皱,说话毫不客气。

“圣子此话差矣,这里是我紫金帮的地盘,我想来便来,想走便走,还需要什么理由吗?倒是圣子有家不归却赖在这里不走,让人好生不解,莫不是我妹妹真的媚力惊人,连圣子这样的英豪也经受不住,心甘情愿做她的面首吧?”杜若阴恻恻笑道,刚才偷听到了何若日与云容的对话,心起祸胎,想要拿住何若日,自己借他的名义号令魔神教,如此一来紫金帮便可转眼之间成为可与新教抗衡的江湖大派,自己便可号令天下成为新一代霸主,可又顾及何若日的身手,不知他受伤是真是假,故此出言相激试探何若日的虚实。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肚子里打的什么主意,不过是想趁我重伤之际困我于此好来要挟我圣教,既如此为何还不动手?等云护法回来,便是有十个你也没有机会了。”何若日并不生气,反倒出奇的平静,说完便转过身去,不再理他。

听他这么说杜若心中反倒狐疑起来,看样子何若日早就知道他躲在暗处心怀不规,若他真的功力尽失,为何又让云容离开呢?这八成是一个圈套,故意让自己对他下手,他便可明正言顺地杀了自己,鲸吞紫金帮。想到此后退了几步,全神戒备,以防何若日突然对他下手,满面堆笑道:“圣子说笑了,杜某人哪敢有那样的想法,听说妹妹这里来了贵客特来探望而已,别无他意。圣子连日来舟车劳顿,在下就不打扰了!”说完逃也似的离开了临江阁。

何若日转过身来,望着杜若远去的背影冷笑不已,原来只道他有勇无谋,如今看来他连“勇”也算不上,杜蘅有这样的哥哥也真是她的不幸。更可叹的是自己英雄一世,落难之际竟被此等宵小之辈欺到头上,临了只能用言语将他唬走,修复魔核之事绝不可再拖了,必须尽快。

第一百二十章兄妹情深

唬走杜若,何若日料他不敢再来,回到房间思索如何解除心结,与凌雪瑶一战,在他心中留下一个阴影,若不消除,他日与凌雪瑶再战时依旧只会败北。回想起与凌雪瑶激战时的场景,隐隐感到雪灵剑空灵脱俗的背后尚有一丝不易为人察觉的蛊媚之术,已完全跳出了剑道的范畴,尤其配以凌雪瑶绝世的容颜身姿,确实威力无穷,何若日便是败在这一招上。要想击败凌雪瑶扫除心中阴影,必须先破除她的媚术,只有待自己创出“笑狂七斩”第五式“木人石心”,能不为外界任何诱惑尤其是女色动心时才可办到。凌雪瑶游踪不定,无法找她试招,杜蘅的“一日逍遥游”虽不是媚术却是天下第一春药,有着不输于任何媚术的威力,在杜蘅的全力施为下或可帮助何若日练成“木人石心”渡过心劫。只是一切都要等驱除体内入侵的药气之后才能开始,贸然试药弄不好会被反噬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一日逍遥游”终是太过霸道,好在如今已停了服药,再加上每日运功驱毒,用不了一月体内药气当可清除干净。

正思索间有人敲门,外面杜蘅的声音传来,“圣子睡下了吗?”

“还没有。”何若日边答边起身开门,杜蘅正一脸紧张地站在月光下,双手不安地互相揉搓着,“小姐还不去睡,有什么事吗?”

“我刚刚去城里送信回来,听下人说哥哥曾来过,有些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看到何若日平安无事,杜蘅小姐脸上露出一丝欣喜,乃是发自内心的真诚流露,不同于白日里的伪装。

“他是来过,说了几句话就走了。”何若日淡淡道。

“我哥这人脾气不大好,若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望圣子看我薄面不要与他一般计较,阿蘅先替哥哥向圣子赔罪了!”知道哥哥的脾性,也清楚他来这里的目的,只怕早已开罪了圣子,既使圣子自己不便出手,魔神教高手如云,随便挑出一个都足以将他置于死地,他纵有千般不是,也终是自己的亲哥哥,如何能眼睁睁看他身陷绝境而不救?心里明白以她哥哥的本事还奈何不了圣子,哪怕是功力尽失的圣子,因此来看望何若日是假,为哥哥求请才是真。

“你用不着替他向我赔不是的,以我现在的样子,他不来找我的麻烦,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哪里够得上饶恕旁人?”何若日语气依旧平静,态度却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啊?!不要!”杜蘅小姐闻言魂不附体,圣子的意思明显是不会放过她哥哥,“他这人做事糊涂,但心地却不算坏的,况且我就剩下这么一亲人了,求求你放过他吧!”

“不是我不肯放过他,是他不肯放过我呀。”何若日面露难色。

“我哥哥的斤两我最是清楚,他根本奈何不了你的,你不去理他就是了,等云护法来了,他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来招惹你的,你便可清静了。”杜蘅小姐软语央求道。

“你的意思是说云护法比我更历害,所以他害怕云护法却不怕我是吗?”何若日问道。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杜蘅小姐见何若日误会了她的话,着急起来,粉面通红,不知该如何向何若日解释,有些词穷。

“我看这样吧,这一回我且放过他,只要他不再来寻我麻烦,我也不与他为难,如何?”何若日终于作出了让步,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腼腆的小姑娘,怎么看也不像传说中媚力无穷,收服江湖众多男儿的“媚百合”,不知是自己的消息有误,还是眼前这人根本就不是她?

“可是……可是……哥哥这人倔强得很,对我又有很深的成见。我若劝他,他反倒会与我对着干;我若不劝他,依着他的性子也绝不会轻易罢手的。”杜蘅小姐低眉沉思喃喃道。

“他既老和你拧着干,你可以劝他对付我,这样他不就会安份下来了吗?”何若日帮她出主意道。

“不行的,我哥哥精明得紧,他一定能够看穿我的用意,那样只会使事情变得更遭!”杜蘅小姐摇头否定,脸上颇显无助。

“那就没办法了,他脾气倔,我打定的主意也是无法改变的!”何若日收回目光,表示自己已经尽力。

“那可怎么办呢?我就这一个哥哥,我不想看他受到伤害,可我同时又不想伤害你,凭我的能力也伤害不了你,怎么办呢?”杜蘅小姐两脚局促地来回踩着,牙唇紧咬,眼睛都快急出泪来,声音已带哭腔。

“你真的担心你哥哥?他那么对你,你为什么还这么维护他?”何若日终于提出心中长久以来的一个疑问。

“嗯!”杜蘅小姐抬起头来,泪眼迷离地望着何若日,郑重地点了点头,“他是我哥哥,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哪怕是牺牲我的生命、我的幸福,都在所不惜,哥哥便是我的全部!”

“可是……你似乎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何若日更加疑惑起来。

“你不懂的,小时候哥哥并不是这个样子,他非常聪明,待人和善,对我也相当好。后来我得了一场怪病,大夫说我只有三个月的活头了,劝我爹娘放弃我,但他们还是一如既往地为我四处寻医问药,终于寻得一位不世出的老神医,他说有一个仙方可以救活我,就是换血,但这个法子对供血之人极其有害,甚至有性命之忧,当时适合为我供血的只有我哥哥,他是我们杜家唯一的男丁,爹娘坚决不同意这么做,不知怎么这件事传到了哥哥耳中,他竟以死来威胁他们,说若不救活妹妹他就立即自杀,爹娘都知道他的个性,说得出做得到,纵是可拦得他一时,却难保他以后不做傻事,只得依了他的心愿,同意那老神医用哥哥的血救我。可我哥哥却是极其胆小的,看到自己的血从体内流出时吓得面色苍白,但还咬牙坚持着,待到最后已是昏厥了过去。我被治好了,但哥哥却因为这件事在心头留下了一道阴影,见了血就害怕,不久就疯了,爹娘将这件事迁怒于我,爹只是不给我好脸色看,娘却是时常打骂我,只有疯了的哥哥像往常一样疼我,有一次他撞见娘打我,便不顾一切地把她推开,之后便寸步不离地守着我不让任何人靠近,直到爹娘当着全家人的面发誓绝不再打我之后,他才答应回去睡觉,我清楚地记得当时哥哥对我憨憨地笑了一笑便晕了过去,那时他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说到这里杜蘅双肩抽搐,早已泣不成声,平静了一下又接着道,“后来哥哥的疯病越来越严重,连我也不认识了,偶尔也会打我,但我却能从他痴迷的眼神中看到他内心的痛苦,他是连自己是谁也记不得了,不知道谁对他对谁对他坏,唯有对谁也不信任,整日生活在惊恐之中。还是那位老神医治好了哥哥的疯病,但哥哥好后地性情大变,一年之中有一半时间躲在家中不愿见任何人,只是忏悔自己以前做错的事,甚至还有自杀的倾向,另一半时间却又变得十分暴躁,对身边的人非打即骂,还四处惹是生非,半年后精神便又低靡下来,如此年复一年,都不曾好转,他的病其实并没有好,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本人应该是最痛苦的。我爹和我娘伤心失望,年纪轻轻便先后辞世,只留下我兄妹二人和诺大的家业。全是因为我,哥哥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我为他做的那些事又算得了什么呢?”

“没想到这其中竟隐藏着如此感人至深的故事!”听完杜蘅小姐的讲述,何若日感慨不已。“世人都误解你们了,包括我在内,都只道紫金帮主杜若志大才疏、喜怒无常,“媚百合”杜蘅心机深重、放浪不堪,却不知道背后的缘由。”

“你能明白最好,所以我是宁可伤害自己也不会伤害哥哥的,求你放过他好吗?”杜蘅小姐脸若梨花,仰望着何若日,又一次恳求道。

“其实你没有必要求我,因为我从来没想过要对他怎么样,在我眼里他的份量还太轻,不值得我把他当作一个敌人来对待,以你的聪明应该可以想到这一层的,这大概就叫‘关心则乱’吧!”何若日淡淡道。

“可你刚才……”

“那是跟你开玩笑的。”何若日眉毛一扬,终于笑了出来。

“以后请不要再与阿蘅开这种玩笑好吗?那样我会分不清到底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了。”杜蘅小姐软语央求道,神情举止完全像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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