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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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室难为- 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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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也没法子,太太恕罪。”

小福久窝在安宁的颈窝里,小小的打了个哈欠,他的作息自从过了周岁后就很有规律。这个时候早已经过了他的睡觉的时间了。安宁亲亲他的额头觉得心疼极了,柔声道:“乖宝贝儿。咱们去睡觉了。”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奶娘丫鬟,挥挥手让她们下去了。小福久也亲亲安宁,软糯道:“爹,病病,好了?”

原来小家伙在担心大老爷啊,真是贴心、孝顺的好宝宝哦!安宁狠狠的亲了小福久一口,眼睛弯成半月形,等小福久回亲过来安宁就更欣喜了。“宝贝儿,咱去睡觉觉咯!明天你爹他的病病就会好啦,爹爹真坏竟然让咱家小福久担心了!”没等安宁抱着小孩儿回到小床边,小孩儿就趴在娘亲怀里打起了小呼呼,安宁柔软的笑了笑,把小包子放到柔软的床上。坐在床边看着他睡了,睡着的小孩儿不像醒着的时候懒得动,一会儿动动换了个睡姿,右边脸被压扁了,将小嘴挤得嘟了起来。不过福久就是再动,也不会有多大的动作,不像是福生爱踢被子,到现在这个毛病仍旧没改,安康没和他分床睡之前,每每都要把安康和自己冻得凄惨极了。细心的给小福久捻好被子,小家伙嘟嘟嘴,怎么看怎么可爱,越看越喜爱啊。

夜里张致远发了一场大汗,烧也退了下来,翌日清晨让大夫诊断了,大夫只说脉息已稳,并无大碍了,只要吃几剂药,疏散疏散,假以时日调理,也就会痊愈了。

跟前伺候的仆役皆是大松了一口气,也是被之前老爷被抬着回来的青白样子吓到了,又联想到之前老爷一身玉白色衣裳满身血迹硬躺在床上好几个月下不了床的样子无不戚戚然。

安宁一夜没睡,就算她有灵气滋润身体,但一向作息规律再加上懒散惯了她一夜没合眼也有些精神不济。拢了拢滑下来的发丝,放下心来,道:“辛苦大夫了,大管家,请大夫到前厅喝茶。”

杏儿扶着安宁坐下,担忧道:“太太,您也守了老爷一夜了,如今大夫都说了老爷无大碍了,太太还是先去休息吧,别老爷没好呢,太太就累坏了身子。”

安宁点了点头,叮嘱了下人们好生照顾,等老爷醒了再来回话。回到卧房,草草洗漱一番,几乎才沾到枕头就沉沉睡去了。

张致远醒来时已经辰正了,睁开眼,看着眼中带泪的张瑶和眼睛红肿的张玫,再看一边儿站在床边儿拉着他手的福久,没看到安宁,不由疲倦道:“怎么了这是?我没事儿的。”

张瑶又是欣慰又是后怕道:“爹爹总算是醒过来了,昨天爹爹被抬着回来把我们都吓坏了,母亲照顾了爹爹一夜,听大夫说爹爹发了热并无大碍了才被杏儿姐姐扶着回去休息了。不过爹爹醒了就好!”

张玫在一旁破涕为笑的使劲点头,福久抓着张致远的一根手指头,软软腻腻的触感直暖到张致远的心头儿,水润的眼睛看向张致远,“爹,病病,坏。”这小孩儿还记得昨天娘亲搂着他睡觉前跟他说的,爹爹生病真坏的话,这么严重的控诉直戳了张致远的心窝儿。

躺在床上,张致远对着儿女笑了笑,道:“爹没事了,休息段时日就好了。”醒来的时候没看到安宁,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不过他刚醒过来精神疲惫,本来就不是多言的人,安抚了儿女一番。添香端着粥来,张致远就赶了几个孩子出去吃早饭,也不让丫鬟喂,坐起来端着白粥吃了,额头上就出了一层汗。加之昨天发了汗,让他感觉浑身黏腻不已,皱着眉让丫鬟准备水,他要沐浴。

安宁推开门嗔了张致远一眼,挥手让丫鬟们下去,嘟囔道:“刚发了汗身体好了点,还沐浴想让病情加重么?真是不让人省心。”埋怨归埋怨,还是给他擦了擦身上的汗水,换了新缝制的中衣,像照顾小孩子似的把张致远的胳膊塞到暄软的被褥里。期间眼观鼻、鼻观心,虽然成亲已有七八年,孩子都给生了两个,但是大白天的隔着被子擦拭这人的果体,还真是……安宁把帕子搭到脸盆一侧,昳丽的脸颊上布上一层淡淡的绯红。

张致远唤了声宁儿,安宁转过身来,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来。张致远看她眼中的红丝,有些心疼,本来想伸出手来,被安宁一瞪,乖乖的躺着,比福生和安康还听话。“你怎么搞的,好不容易养回来的肉被这风寒弄没了?”安宁隔着棉被戳在张致远的胸膛上,“都知道自己病了还淋了雨啊?”明明是质问,声音却是没波澜,张致远伸出手握住安宁戳他的手轻轻地摩挲着,安宁抽了一下,又被抓住。安宁没有再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黑白分明,光华流转间似嗔似怒!

张致远心头一热,像是得了准许一般,握住她的手先是轻轻捏了下,才缓缓的握住手心。他的体温原本就比常人略高一些,这会儿又是高烧过了火热的手心烫在安宁的手心里,直达心中。安宁突然跟泄了气似的,看这人死皮赖脸的样子连生气都没处发。只是手被握住,却能清楚地感觉出自己对他的重要,住在一个人的心尖上,才能体会那份被棉花包围般的温柔和温暖。

“不气了?”张致远略带笑意的问道,他的病还没好全,声音比往常更加低沉还带着沙哑。

安宁没好气的嗯哼了一声,颇有种自己刚才幼稚无理取闹的挫败感,撇了撇嘴,没好气道:“等你病好了,再来算账。”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安宁反射性的把手抽出来,明媚的脸颊上布上一层绯红,张致远嘴角轻翘,显然心情不错。

添香端着一个雕漆乌木小托盘进来,上面一金边红花白瓷碗,碗面热气腾腾的,走到安宁跟前,道:“太太,老爷该吃药了。”

看着那乌漆抹黑的一碗汤汁,安宁眼波流转,对着张致远嫣然一笑,道:“老爷该吃药了。”虽然她可以让他不需吃药身体很快就能好起来,但是大夫不是说了要喝几剂药,疏散疏散,调理调理的么。

第一百九三章连连中箭

有句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张致远醒来后,便好得很快,就连大夫也好生感慨,只留下调理的方子收了诊金由大管家送出府了。

张致远养病期间,清粥,苦药汁,药膳……这要是一般人,早就叫苦不迭了,大老爷是谁啊自然是能忍一般人不能忍的,索性他也就在床上躺了几天,倒是这药膳吃了半个月。

索性以养病的借口告假了一个月,养养病,看看书,逗弄小儿子,最近还迷上了钓鱼。正值仲夏,张家花园里的荷塘池面上儿荷叶如盘,颜色如碧,荷花初绽,还有些打了花苞,淡淡的粉色,荷叶儿的碧色和池塘里水色映照,就连偶尔跃起的锦鲤也笼了淡淡的碧色。岸上又几许繁红嫩绿,万条千缕绿相迎,再加上时不时的有凉爽的风吹过,还真是个好去处。本来是想让小儿子和自己一块儿的,可小儿子黏着娘亲,又不愿意走,安宁也怕出了什么意外,便是不让小福久跟着张致远。当爹的也不强求,让人搬了椅子找个凉爽的大树下,没兴趣了,就把钓竿随便扔在水里,拿着本书看,有时鱼上钩了还让人叫了才晓得起竿,下人们才知道老爷只是闲着找点事而已。

五月石榴花开得好,偏今天安宁被按察使夫人孙氏邀去赏石榴花了,小福久黑漆漆的凤目转了转,鼓了鼓腮帮子,拽着清闲不已的爹的衣袍。这是他为数不多的表情,看样子还是跟着俩哥哥学的。只可惜黑琉璃的大眼睛没波澜,有种小小的违和感,衬着他白嫩的小豆丁模样反而是更加可爱了。张致远倒是十分欢喜小儿子愿意跟着他去钓鱼,即使是因为小儿子是因为他娘亲不在,才勉为其难的跟着自己这个做爹的。抱起小儿子来,“你娘丢下咱们爷俩去赴宴,咱爷俩自己去玩。看爹钓上条大鱼来让你娘下菜来吃。”原这荷塘里也不仅仅有那观赏用的金鱼,还有可食用的鲫鱼、鲤鱼等的。

“嗯。”福久大大的黑眼睛看着张致远,眼睛里尽是认真。

二十四孝慈父被这认真的眼睛戳中了心窝。信心满满的朝荷塘出发了。张致远出身书香门第,虽然平时对外冷淡,却也是个极会享受的人。家资饶富,生活自然是精细的,这钓鱼也是家常便饭了。把小儿子安置在旁边特制的小竹椅上,竹椅前还安置了竹制的横着的隔板,隔板和竹椅是连在一块儿的,像是在椅子前面放了个小案几,小小的孩子趴在上面正合适。竹椅下面还装了小轮子,随着他动一动,那椅子就会跟着前后左右滑行。整个小椅子都是由翠竹所制,等小孩儿坐进来。偏他今天也穿了一身翠色的衣裳,搭配起来显得青翠可爱。整个椅子加上隔板都打磨的极为光滑,发着淡淡的碧光。之所以会有这个竹椅子,还是因为自家小孩儿懒啊,所以安宁才依照前世的婴儿学步车给他鼓捣出来这个省力的‘座骑’。看起来还挺拉风的么。

清风拿了鱼竿鱼饵鱼食等过来,张致远童心大起,还故意拿着活蚯蚓来吓唬小儿子。福久好奇地伸出肥嫩的手指戳戳,蹦出脆脆两个字:“蚯蚓。”张致远哈哈大笑,熟练的装上鱼饵,把鱼线甩到水面上。白色的浮子立即漂浮在水面上,小声地同福久说道:“乖儿子,别说话,不然会把鱼儿都吓跑咯!”

小福久乖乖的点头,静静的看着湖面。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往常就是漫不经心地钓鱼,浮子也会沉上几沉的,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浮子半天也没什么动静。照往日大老爷也不会在乎的,可今天小儿子在身边儿,当爹的尊严不允许钓不上鱼来,可又是半天过去了,浮子毫无反应,换了新鲜的鱼食丢下去还无动静,使劲地喃喃自语道:“这死鱼臭鱼怎么还不上钩?”

小福久黑漆漆的大眼睛看过来,好像在问怎么了,当爹的摸摸儿子的发旋,“福久无聊了?”让春酌把他的画册拿上来摆在横板上观看,转过头来又全神贯注的盯着水面。

今天池塘里的鱼就是和张致远作对,一个时辰过去了,他愣是一条都没有钓到。

安宁从外面回来,喝了一口茶,就问杏儿:“福久呢?老爷又去荷塘边钓鱼了?”

杏儿笑道:“小少爷跟着老爷去荷塘了呢,说是要掉上鱼儿来下菜。”

“福久也跟着去了?我倒是想去看看了。”安宁笑着跑去荷塘边,福久远远的看到安宁,欢喜得滑动着竹椅子去迎接。安宁极为高兴的把儿子抱起来亲了亲,“咱家福久真乖啊,你爹他钓了几条鱼啊?”

福久‘嗯’了声,捏了捏手指,回头看了眼还沉浸在钓鱼中,或者说是等待鱼上钩的张致远,唔了声,没说话。安宁抱着他往前走了几步,好奇的往一旁的水桶里看了看,‘咦’了一声,“怎么一条鱼都没有钓上来么?”

话音刚落,张致远的浮子突然沉了下去,张致远大喜,道:“谁说一条都没有的?这不就上钩来了?”说着用力一提,鱼线脱水而出,安宁‘噗嗤’一声大笑出声,在旁边伺候的丫鬟、小厮都捂着嘴,抖着脸偷笑。原来被张致远赋予众望、要一雪前耻、不被妻子和儿子看不起的这条鱼,竟是只有一条三寸不到的鲤鱼苗儿,在空中活蹦乱跳,太阳照耀下还闪着粼粼的水光。

安宁也没了往常在众人跟前优雅端庄的主母形象,哈哈大笑,露出洁白如碎玉般的牙齿。她怀里的福久鼓着脸颊,咯咯的笑着,张致远老脸一红,怒道:“这池塘里的鱼是怎么养的,怎么只有这鱼苗子?”

安宁抱着福久坐下来,用不小的声音对小福久笑道:“宝贝儿,你爹他钓不上鱼来,怨起池塘里的鱼不主动上钩呢!”

张致远哪里没听到,颇有些孩子气的把鱼竿上今日唯一钓到的鲫鱼苗取下来,顺手就把鱼竿装好了鱼饵递到安宁手边儿,“这池塘今天颇为邪门,我钓了半天也只钓上了这一条,不如宁儿来试一试?”

安宁在前世的时候不是没抓过鱼,村子外就有一条小河,小时候小河摸鱼捉虾也是常有的,就是现在空间里灵河里、碧波潭里还有一望无际的海里都有养着鱼虾,要吃的时候用精神力一裹就能抓上来。这么正儿八经的钓鱼还很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儿!不过既然大老爷这么说了,安宁接过来鱼竿,笑吟吟把鱼竿甩到池塘里,福久趴在娘亲的腿上也静静的看着。

张致远又来捣乱,同安宁说道:“澄泓、小舅子还有蒋家二小子殿试成绩已经出来了,三人俱是二甲,参加了朝考,事毕入翰林院为庶吉士,授任编修。”

“你说的我都知道,我说老爷你这么多话儿,我这要上钩的鱼儿都被你吓跑啦。”安宁给了张致远一个明知故说的眼神,福久黑漆漆大大的凤目也瞪过来,让张致远不由得一窒,假装不满道:“福久真偏心,爹钓鱼的时候怎么不见福久给爹加油呢。”

福久捏了捏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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