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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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室难为- 第2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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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一怔,旋即反应过来如今的知府乃是陈嘉懿,自从张家到京城后,得到陈家的消息也就两回。一回是张瑶出嫁时,'奇·书·网]邱氏厚着脸皮来添妆,说些‘……虽说咱们两家断了关系,但你母亲乃是老太太怀胎十月所生,是陈家的女儿,这份血缘岂是能断就断得了的?你若是怪,就怪大太太和我,万不能怪老太太,她是真心疼爱你的……老太太得知你明日出嫁,就派我到都城来,说不管怎么着也得给她女儿留在这世上唯一的血亲添份嫁妆,圆了那份念想罢。这里面是当初你母亲的旧物,如今给你了……’的话。二回是陈母去世,报丧的往张家报,人死灯灭,张瑶到底也没参加陈母的吊唁,只让人将吊唁的白礼捎回去罢。

倒是没想到扬州这边也被闹了,虽不知具体如何,但看钟夫人的神色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笑笑就没深问。

大家笑闹一阵,吃过酒,便散了。

安宁笑笑,抬头看天空澄碧,云卷云舒,桂院虽然近来被精心打理,毕竟这院子好几年没人气,到底比不上京城的院子,更何况京城还有大老爷在呢,也不知道这些天这人有没有照顾好自己?想着又笑笑,转身回屋了,抱着软团子亲亲。

安宁这次回扬州来,一来是挂念安夫人,二来是顺便处理这边的产业。如今安夫人身体痊愈,就是那糟心的事也得到了解决,安宁也空出心思来整理扬州这边的产业。景曜和景佑不可避免的被抓了壮丁,他们俩心思不在这里,得空就偷溜出去,拎着福久去游瘦西湖去了。

独留安宁自个对着一大摞的枯燥无味又繁琐的账册盘看,要说以前看到这田庄铺子的收益,心里头还高兴些的,毕竟是攒下来的私房么,如今这数字没多少意义。安宁便打算不再置办铺子了,张家的铺子不多,家里多是田产宅子,这样的才稳妥些,京里头也只鼓楼西大街那两处铺子。张瑶出嫁的时候,田庄铺子总共给了六个,虽说里面有陈氏的陪嫁,但那些也是从公中出的。眼看明年张玫也要出嫁了,陪嫁的田庄铺子也得相看相看。

再想那跑出去游景儿的两兄弟,这外面的铺子和田庄他们左右都是要管的,她置办这些个田产庄园日后不还是留给他们几个的。中秋节时让他们俩置办个节礼都催念了好几回,她这样苦口婆心都为了谁啊谁?景曜连打了几个喷嚏,揉揉鼻子,笑嘻嘻道:“谁这般挂念小爷呢?”

福久抬起头来,笃定道:“曜哥昨日又踢被子了罢。”

景佑揉揉发痒的耳朵,闻言笑道:“看,福久都知道你这人睡觉不老实,想来别是着凉了。”

景曜辩驳道:“去去,不知道好的不灵坏的灵啊,我身体好着呢,肯定是谁心心念念小爷我呢。”

福久歪歪头,道:“是娘么。”不可谓不一针见血,见血封喉,喉间发堵,堵的景曜一时说不出话来。

景佑忍不住摸了摸福久的头,十分乐意看到景曜吃瘪。

如今瘦西湖风景旖旎,一泓曲水,宛如锦带,长堤柳翠,荷浦熏风,四桥烟雨,万松叠翠,香海慈云,可谓是‘两岸花柳全依水,一路楼台直到山’,别有清秀婉丽的风姿神韵。

扬州盐商富甲天下,瘦西湖湖畔又是风光绮丽,因此不少盐商在此修建别院,湖上也有许多华丽的画舫往来。景曜见了眼馋,有意往船上一游,便是让长随租了条画舫,悠悠的在湖面上行驶,好不悠哉。

第三百四三章宅斗难为(上)

景曜他们几个在画舫优哉游哉,安宁也没自己与账册奋战,真说起来这些年安宁管家理事,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使自己整天泡在那些繁琐的事务里。再者她对掌管事务和人情往来实在没什么热情,不想自己烦劳,因而都将身边的大丫鬟培养来做帮手。

不说嫁人的碧水和杏儿,她们俩都是配给管事,做起了管事娘子,再者如今的几个大丫鬟,皆是手脚伶俐目光清正的,除了添香外,鹊儿、染翠、醉雨皆是先经由碧水和杏儿带着她们一段时间,再者还有几个大嬷嬷调教过的。

别看现在安宁管家顺心顺手,再初来张家时可算是举步维艰。造成这样的情况原因很多,陈氏多年无子加上后院又多了几个千娇百媚的通房姨娘,不免心情抑郁,自怨自艾,再加上为了求子延医问药,再加上生张瑶时伤了身子,如此恶性循环使得身体越发不好,缠绵病榻。这时候就该好生将养,偏偏陈氏好强,不肯落人褒贬,强撑着身体操持家务。再加上后面张致远驳了她娘家嫁二房进来的请求,新进来的周姨娘又是官家出身,让陈氏危机感更深,唯有牢牢抓住管家大权做依靠,费心费神,使得原本就大伤元气的身子差上加差,后来就成了熬油了。

因为抓紧管家大权,陈氏一向护短,又张母因为陈氏无所出而厌弃她,陈氏心高气傲,使得原本府里忠于张母的奴仆削减的削减,调换的调换,使得陈氏从娘家带来的陪房水涨船高,气焰高涨。这情况在陈氏去后都没有得到改善,周姨娘也是心高气傲的,她原本是官家出身,是贵妾,来到张家没多久。陈氏就去世了。周家不过是走了运的暴发户,不过靠着投机取巧、左右逢源才有那时局面,就是周姨娘自傲的六品通判的哥哥的官职,也是靠捐官而来。正经科举出身的本就和捐官不在一条道上。因而看不上周家这样的,再加上周家发家的缘由不是很光彩,根基本就浅薄,又妄自尊大,在正经世家看来根本就是上不了台面。当初周姨娘会被说给张致远,也不过是被别人当成了试探张致远的棋子罢了,偏偏周家和周姨娘不自知。

周家这样的人家。而周姨娘又是一个不得宠的庶女,也说了这世上像安宁这样将嫡庶一视同仁的根本就是凤毛麟角,在别人看来,表面上说她贤德大度,暗地里大多是认为她是包藏祸心,是个奇葩。这时代庶女多是被关在内宅等着嫁人,学些女工针线,好些的再学些读写。就是顶好的待遇了。而周姨娘这样的根本就没受过什么好的教导,不然也不会被一个丫鬟拿捏的紧紧的了。

周姨娘原本在家里被嫡母、嫡姐妹欺压的紧了,等到嫁到张家有了身份。嫡母反而高看起来,不免沾沾自喜,再加上陈氏去了,后院能和她分庭抗礼的姨娘通房皆无。意识到张家的家大业大,对管家权跃跃欲试,欲弄权揽财,只不过张家的奴仆成分错综复杂,抱团的抱团,周姨娘无从下手,再者周姨娘也没那么大的能耐。下人们阳奉阴违,恰逢宋姨娘有孕,各处都忙着讨好奉承宋姨娘去了,使得中馈乱成一团。

身体原本就不大好的张母不得不担起管家的担子来,张母多年不曾管家,再加上身体本就不大好。身边的老人早被陈氏寻由头调开了,换上了自己的陪房。再加上周姨娘飘飘然,调用那些奉承她的,使得原本就糟乱的后院搅成了一锅粥,等到安宁嫁进来,面对的就是一个烂摊子。

而且更糟糕的是,安宁初来乍到,除了陪房的一家子根本就没有可用的人手,不可谓不艰难。等到后面陈氏的陪房的还有奶嬷嬷被处置后,情况才渐渐明朗起来,饶是如此,安宁也没像陈氏那样事无巨细,事必躬亲,样样操心。若是那样大事小事一把抓,不活活累死才怪,安宁才不会做那样的傻瓜,她将职权划分开来,具体责任到各个管事,安宁只作个总揽,下面怎么行事不再过问,这样总算轻松许多。

期间做了不少调整,再加上还有大丫鬟分担,嬷嬷们协助,还有张瑶、张玫被以锻炼管家能力的原因推上阵,安宁作总揽不亦乐乎,没那个尽心尽力还吃了不讨好的情况出现。

安宁舀了一勺杏仁酪喂给嗷嗷待哺的软团子,满意的看着添香和鹊儿与账册奋战。

原本以为景曜他们兄弟几个要在外面呆到傍晚才回来,没想到他们仨半下午就回来了,安宁揽过福久,问道:“去瘦西湖游玩的怎么样?我听说瘦西湖画舫小楼里的淮扬菜最正宗,伴有阵阵琴声,再有那绮丽的景致,想来不错罢。”扬州瘦西湖比之杭州西湖,另有一种清瘦的神韵。‘垂柳不断接残芜,雁齿虹桥俨画图。也是销金一锅子,故应唤作瘦西湖。’江南风景如织,以前安宁不拘在屋里,时不时的带孩子们踏青、拜佛、赏景……就是苏州也借祭祖的机会,玩遍了。在都城虽然这种机会少了很多,但都城的景儿还有京郊的庄子还是有机会就去赏玩的。

景曜“嗐”了一声,道:“别提了,不知哪里来的疯婆子,直勾勾的看着我们,还叫嚷些让人听不懂的浑话,张牙舞爪的过来,差点抓伤福久的脸颊,平白坏了兴致。要不是看在是老妪的份上,我们也不会善了了。”

不知怎么的,安宁就想起来前天从广安寺回来的路上,那有些面熟的婆子,本来依照安宁的记性,觉得这人面熟肯定是见过的,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应该只是偶尔见过。本来安宁没将这事放在心上,没想到景曜他们又碰到个老妪,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想归想,安宁还是拉过福久来,左右瞧瞧,“宝贝儿没吓到吧?”

福久清秀的小脸儿染上红晕,有些不好意思道:“娘,我都六岁了。”

景曜‘噗嗤’一声笑出来,捏捏福久的脸蛋儿,发现很滑腻,不由得多捏了几下,接触到福久瞪过来的视线,迎难而上,不畏强权,干脆的两只手都上去了,揉捏的不亦乐乎。福久本来想反抗,但被景曜那句要‘长幼有序’不甘愿的打回去了,还是安宁心疼,打掉景曜作怪的手。

景曜心满意足的笑笑,道:“这不是做哥哥的挺身而出,誓死保卫福久这如花似玉的小脸儿,才没让福久避免了破相之苦啊,别瞪了,哥哥我说的可是事实啊,嘿嘿。”

福久别过头去,状似无意道:“人家都说福久长的和爹有九分肖像。”

安宁乐了,谁说福久反应慢的,这不听着他不呆么。摸摸福久的头,点头道:“福久和你们父亲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管长相肖似,就是表情神色也像了**。”

景曜干巴巴的笑两声,嘀咕道:“娘太偏心了,就知道欺负老实人。”说着胳膊搭在景佑肩膀上,“佑哥儿,你可要替人家做主啊~”

“啧……”景佑甩开景曜的胳膊,一脸的嫌恶,“一时不耍宝你就皮痒了不成?我鸡皮疙瘩都快掉一地了。”

福久赞同的点头,安宁也觉得景曜有时候不大正经,白费了他长了副看起来纯良的相貌,真不知道他这性子是随了谁?想想大老爷那极致的闷骚,难不成景曜将这‘闷骚’变成了‘明骚’,而且景曜在外人跟前斯文有礼,侃侃而谈,还有精分的趋势啊!

等到他们仨出去,安宁招来今日随行的长随,问了问那疯婆子的事,长随说的和景曜差不多,还提及那疯婆子嚷嚷什么诸如‘我是你的外祖母’‘忘恩负义,心狠手辣’之类的话。

电光火石间,安宁想起来了,那老婆子是谁了——周姨娘的嫡母。想到这里,安宁让长随先下去,坐在榻上冷笑两声。原本周姨娘还在时,她的家人来的勤算不得稀罕的事,隔三差五的来一趟,可笑的是周家人上门来从不拜见她这个当家主母。不过周家人来给周姨娘带来的基本上都是调理身体的药材,据说喝了有助于怀胎的。这些先不论,然而那夹带含麝香的衣裳进府,买通小丫鬟将那布制成的香囊袋儿借由张瑶的手送到安宁这里,还有那浸了猛药的花绷子的原材料可不都是这周家提供的!

那香囊袋儿一事还有花绷子一事,安宁当时气坏了,要不是怀孕时安夫人多有交代,安宁下了大功夫学习那些香料香味还有精通药理的药嬷嬷指导,万一真是着了道,她肚中的孩子可就不保了。等到后来事情被捅了出来,张致远只说将周姨娘拘在原来的院子里,碧水还为安宁打抱不平,安宁清醒过来曾经分析过……

第三百四四章宅斗难为(下)

等到友蓉还有秦氏的事也暴露出来,连带着将周姨娘和碧溪所做的那些事撕掳开来,友蓉被送到静安庵,秦氏被送到偏远的庄子。但因周姨娘怀有身孕,张致远只说将周姨娘拘在原来的院子里。为此碧水还为安宁打抱不平,安宁后来听张致远说过后曾经分析过原因。

张致远担任两淮都转运盐使司都转运使是皇上亲自钦点的,属于是空降,下面的人自然要琢磨琢磨皇上派他过来的意思。周家根基浅薄,周姨娘嫁到张家来不过是人当枪使来试探张致远的,只有周家还拎不清。皇上派张致远来是为了整顿盐务,从薄弱之处入手是对的,不管周家是不是被推出来的替罪羊,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张致远不可能不办。

张致远之所以从宽处置周姨娘,除了周姨娘怀有身孕外,还因为周家将一部分证据交给了周姨娘保管,这样是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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