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十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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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一十年后-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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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月哑然失笑。

    重星趁机拿了一颗枣梅塞进祭月口中,祭月微微一愣,笑容僵直得默默咬住含在口中,对于这样亲昵得少女间独有的方式祭月感到有些不适应,却也没有拒绝。枣梅特有的酸甜在口中慢慢融化,触及着味蕾一点点扩散开去。

    “怎么样?好吃吧?”重星向祭月讨要夸奖。

    祭月笑着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将重星梳得整齐的头发揉成一个鸡窝。重星恼怒得躲开去,边躲边叫,“住手,住手!头发要乱了!”

    突然她像是想起什么爬到供台左边的大帘子下,从那里拿出一只占满灰尘剥了铜锈的手炉。拿掉盖子,手炉底面存着一些白色的碎末,重星一脸雄得拍着大腿哭丧道,“太久没来小黑屋,老鼠都把我的香糕片给吃了!”

    “你准备的可真齐全!”祭月实在忍不住嘲讽起来,但看祭月的神色更是一副没好气的样子,只不过淡淡的笑意始终萦绕在眉间。

    说说闹闹不稍会儿两个人又坐到一块,重星粘着祭月一直说话,一边说一边剥松子,有时候自己吃,有时候喂给祭月,一开始祭月很不习惯但三五十次下来就麻木得没有感觉了。重星眉飞色舞得说着自己被关小黑屋时发生的事,有时她半夜逃了,有时她就把整个祖祠用蜡烛点得灯火通明,有时恶作剧得利用影子形成上吊的场面吓人,各种各样,千奇百怪,层出不穷。

    祭月安安静静得听着,吃着她剥的松子,时不时发问几句,夜在和谐的气氛中慢慢深了。

    一根红油烛光太微弱,照不到所有地方,重家三排一百三十个牌位安安静静得摆在沾满岁月尘埃的供台上方,只照出一个隐隐的轮廓,他们就像一张张麻木而瘦骨嶙峋隐藏在黑暗中的脸孔,他们木然得看着光阴飞梭,斗转星移。

    红油蜡烛慢慢燃烧着自己,燃尽最后一滴蜡后终于挣扎着熄灭了。供台地下只剩下一道浅浅的呼噜声……

    一个人影悄悄出现在窗前,祭月起身眯着眼朝他看去。

    “消息到了。”那人在窗户纸上虚空写下四个字。  

第二卷 重生盐城 040 三顾禾府

    天刚亮,窗户上传来两道小小的扣窗声。祭月立马警觉,然后推了推重星,重星迷迷糊糊半睁开眼,翻了个身又睡过去。

    “天亮了,还不回去?”祭月再推推重星,重星被推得睡不着,颓然得坐起来,呆呆看着祭月,然后很有特色得打了一个哈气。

    扣窗声又响了两次,祭月利索得直接将重星一把提起。脚不着地的重星顿时吓得发出一声尖叫,彻底清醒过来,“放,放开我!”

    见重星不迷糊了,祭月才放开,指指窗外,“你该走了。”

    重新摆摆手,一副老人样说道,“急什么,反正又没人说。”

    她走了两步又转身道,“二姐,要不你和我一起出去吧?”

    祭月摇摇头,看见地上一堆东西皱皱眉,“这些东西你都不拿回去?被人看见怎么办?”

    “少见多怪。”重星笑得两眼弯弯,一对葡萄大的眼睛闪着明亮的光芒,“知道为什么要锁门吗?那就是说这两天里没人会来打扰你的,你要干什么都随你。”

    说着重星已经爬上窗户,冲祭月扬手,“那我走了,晚上再来!千万不要想我哦~”下一刻重星就纵身一扑,然后窗外传来女子心急没好气的训斥声。大概就是重星的娘了吧。

    祭月微笑,看着窗户再度关上,咔嚓一声上了锁。

    这一刻,重府后门被打开,重阳穿着一身简单的粉红色纱衣,腰间系着一根白色腰带款款低头轿子,轿夫平稳得将轿子抬起,摇啊摇得朝街头走去。

    当重阳第三次站在禾府门口的时候,禾府大门紧闭,写着禾府两个字的木匾倒放在墙角,原本右边仅存的半副“利聚朱门”对联彻底摔在地上。苔藓在台阶下长得茂盛,绿得春意盎然。

    重阳眯眯眼,派贴身侍女风雅上前敲门。

    昨夜她已经派人将一切事情查清楚,包括祭月出门遇到水石的事,和禾嘉打赌的事,后来书生们上门闹事的事,她都查的清清楚楚。此番上来不比上次,祭月的身份已经被拆穿,而禾嘉又答应只要见到祭月就归还婚约,而且想来现在的禾嘉也不会想娶祭月的。重阳如此想到,这婚书拿的应该不会太麻烦。

    等了一会儿,重府大门终于打开。一个下人模样的中年人侧头打量重阳一行人,问道,“你们是?”

    “这是重府大小姐。”风雅答道。一边的重阳却是微微蹙眉,那么穷困的禾嘉得了五十两银子后竟是第一时间买下人服侍吗?堂堂书生竟是如此受不得清贫?重阳心底对禾嘉的印象又差了几分,越发觉得他配不上自己妹妹。

    幸好早一步看穿,要不然真结婚了,妹妹此生怕都要不幸福了。

    “哦,重府大小姐。”穿着麻衣的中年人咧嘴一笑,“那你们来是?”

    风雅觉得面前这人实在太笨,也不知那禾嘉是从哪里找来的,不耐烦道,“自然是找你家老爷。有事,快去禀报。”

    中年人无辜得睁着眼睛道,“我家老爷出门散步去了,还没回来。”

    “出门散步?”风雅听得惊讶万分,回头看看自家小姐,重阳也很不高兴。不过五十两银子就让他心情好得请了下人,天不亮不好好读书竟然出去散步?这禾嘉,实在不堪!

    “那就派人把你家老爷找回来啊,我家小姐有要事找他!”风雅厌恶说道。

    中年人呵呵一笑,像是没有注意到风雅语气中的不善,道,“要不小姐们先进去坐坐?站在门口实在不好看。”

    寻人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风雅望向自家小姐询问她的意思。重阳思量一会点点头同意中年人滇议。

    跟着中年人走进禾府,故地重游,重阳心里一派苍凉。对比昔日的禾府和现在的禾府,各种滋味缠绕心头。

    走了一段路重阳渐渐觉出不对,看着一个个彩衣婢女下人来来回回搬着桌子,假山,花盆,忙得脚不沾地。虽然重阳看不出那些是什么花,但她认出其中两种,红河镇的野菊,月望山的千千结,仅仅这两种重阳就知道那是极难养活的,而且价格不菲,至少百两雪花银。重阳看得目瞪口呆,那里可是放了整整一排。

    三个汉子一齐搬着一张镂空木桌从重阳身边走过。重阳眼睛一瞟,吃惊不已,淡淡带着心宁古雅的气味,宽大盘绕的枝干和独特的墨绿斑纹,那绝对是山里湖的千古檀木!重阳僵直在原地完全说不出话。

    这些东西绝不是五十两银子便能买下的,难道说禾嘉一夜之间突然暴富?他是有了什么奇遇不成?难道他就此飞黄腾达?这,这,这重家怎么办,盐城可还有重家的容身之处……重阳不敢想,只能呆呆得看着,全身冰凉。

    中年人感到身后的脚步声停下,疑惑得回头,又走了回去问道,“怎么了?”

    重阳口中苦涩,低低得垂下头,放软声音试探问道,“这……你可知道你家老爷哪儿来那么多银子?”

    中年人眨着眼睛疑惑,难道老爷很有钱?想到老爷,中年人仔细想了一会才砸吧出味道,似乎是像有钱的样子。但他为什么有钱,他一个刚请来的下人怎么会知道,对着重阳摇了摇头。

    重阳叹了口气,她也的确没报什么希望,有些有气无力,“快把你家老爷找来吧,等退了婚书我们立马就走。”重阳打定主意,不管禾嘉有钱没钱,这门婚事必然要退!肯定要退!即使日后他报复重家,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中年人茫然的点点头,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高昂的嘶鸣和土地都要崩溃点声。

    “小心!”中年人大叫。

    重阳刚刚转身就见一道漆黑的身影擦着自己身侧飞奔而过,尖锐的风刮得重阳脸颊生疼。只觉得一大片黑色的阴影把自己盖住,她的眼前除了黑色再也没有其他色彩。

    待得重阳惊魂未定得被婢女风雅扶住,胆战心惊得回头朝那身影望去,只见一匹黑的发亮的骏马在场中四处横冲直撞,许多下人都尖叫着跑到一边,珍贵的花被踩烂打翻,桌子椅子倾倒一边,现场一片混乱。

    黑头大马高高提起一双闪亮的前蹄,后脚蹬地,昂着头高高嘶鸣,如同一身黑衣,冷眼蔑视天下的一个绝世王者。  

第二卷 重生盐城 041  逃了!

    黑马狂奔,忽左忽右,见桌翻桌,轻轻一跃便轻松跳过,没有丝毫阻滞。黑色的身影如同一阵黑色的旋风狂妄得在院子里四处捣蛋,它跑得甚欢,算一撒,全然不顾自己惹下多大麻烦。

    中年人见重阳没事,心中稍安,立马昂头对着站在圆形拱门边的下人大声叫道,“还不快去找红雪!”

    下人像是突然惊醒,当即转身。

    重阳离得黑马远了,心中渐渐安定。听闻中年人的话,重阳想着有红雪这么好听名字的人,应该是个漂亮女子吧。一个女子能将这样一匹烈马驯服,定然不是一般人家的小姐。

    如此想着,重阳有些好奇得朝那拱形院门望去,期待得想看看那该是个怎样英姿飒爽的女子。

    旁边的中年人随口介绍起这匹黑马的来历,“这黑马名叫黑鸦,本是草原上三千野马里的头马。草原上的野马群哪是好惹的,即使是当中最瘦弱的一批也比家养的马强百倍。据说奔跑的速度足足比家养的快一倍。更何况是这野马的头马。小黑子若是拿到市场上去卖没有五千两绝对买不下来!”

    “五千两?”风雅想着这次老爷给二小姐买的孤本也就五百两,这五千两买一马,也顿时觉得这黑马身价不菲。

    中年人看出风雅的心思,摇摇头,道,“是五千两——黄金。”

    这回连重阳都惊讶得转过头,五千两黄金,那真不是一个小数目。整个重家所有家业加起来大概都不值这个数……重阳的心思更重了,这禾嘉,到底是发了什么财……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褐色麻衣的下人牵着一匹红马从院门进来,红马的毛粗而长,颜色有些灰暗,不似黑马那般盈盈发亮。红马乖顺跟在下人身后,被他牵进院子。

    此时,站在重阳身边的中年人却是恭敬得跑上去,对着那马说着一溜儿的马匹话,听到重阳目瞪口呆。

    “马大爷,您帮帮忙给制服制服那黑小子吧?”

    “我晚上给您把上好的丰木草当饲料好不好?帮个忙,让黑小子安静下来。”

    “您快让黑小子停下来,再下去整个府邸都要给它糟蹋了!老爷回来看到肯定会生气的!”

    “马爷爷,您就帮帮忙吧!”中年人几乎是哀求着在红马旁边说话。见红马还是不给自己面子,他又招了几个下人一起对着红马奉承,拍马屁。

    重阳古怪得看着一大群人对着一匹马说尽好话,极尽利诱,怎么看怎么别扭,她低头询问,“红雪小姐呢?你家管家怎么跟一匹马说话?它能听懂吗?”

    下人古怪而好笑得看着重阳,回答道,“这红马就叫红雪。”

    顿时,重阳闹了个脸红。这么美的名字竟然是一匹……马的。她尴尬得轻咳两声,扭过头。又忍不住拿眼望向那瘦弱的红色大马,重阳不懂马,但看得出这马的精神气已经不足了,大约再过几年就要死了,算是一匹老马。难道就要靠这样一匹羸弱的马去制服另一匹比它壮硕十倍的野马?

    周围人每说一句好话,红雪就点一下头,悠闲得晃荡着脑袋四处张望,黑马依然在院子里撒欢的闹。重阳看着这一幕真是古怪万分,又是说不出的好笑。

    终于红雪收下中年人所有的赞美和利诱,从鼻尖发出一声喘息,然后高高抬起头颅,冲着黑鸦小跑过去。

    重阳看得都为红雪捏一把冷汗,黑鸦一看就是匹年轻力壮的骏马,红雪却是一匹年老快跑不动的老马,如此大的差距,红雪能应付的了吗?

    红雪不紧不慢得跑上前,对着残存下来完好的花盆,桌椅都是轻轻跃过,跃不过的就慢吞吞绕开,没有破坏一样东西,看得重阳啧啧称奇。

    黑鸦一看红雪跑来,转头想跑。红雪嘶鸣一声,前提在地上狠狠跺了跺,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黑鸦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般扭捏得转过身,小跑着跑到红雪身边,围着它转了好几圈,还亲昵得蹭蹭它的脖子。

    红雪很不给面子得撇过头。

    黑鸦只要锲而不舍得继续讨好。

    重阳有些高兴又有些不敢置信得看着这一幕,觉得很高兴。她也说不出为什么,明明和这红雪没什么关系,但看到它只跺跺脚就驯服了黑鸦,打心眼里她就是为它高兴。

    “好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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