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将锦心付流年:惑世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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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将锦心付流年:惑世红颜-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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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惑又惊愕,她拒绝?不是曾亲口许愿:君心不生弃,我心无转移?不是早在萧营便已委身相就、云雨一度?暴戾攫住神智,尽身压上,一把便撕开了她的短襦罗裙,文浚源声音低沉得可怕,像在宣告所属权:“你是我的!”
  火灼般的羞辱让苏浅全身颤抖,她感到文浚源自颈间一路向下,撕扯啮咬,毫无怜惜,扭动身体躲避,在枕下摸到文浚源平日防身的青钢短剑,呛声出鞘,冰冷的剑刃已压在他颈上,颤声道:“住手!”
  “浅浅,你会杀我吗?”刀剑压颈仍不为所动,文浚源缓缓沉身占有了她,脸上却露出温润如玉的笑意:“不杀我,就要从我!”
  本来以为自己意志坚定、手段强悍,这数年来,才能在薛琅琊手中保全清白,原来要逼她就范是这样容易的事,不杀他,就要从他!
  万念俱灰,青钢短剑滑落在枕边,怔怔看着文浚源玉雕般的脸庞俯在面前,那双曾经清明如水的凤眸,如今迷惘狂乱,眼神时而涣散、时而凝聚,毫不留情地掠夺侵占。
  最后一线希望,终于变成绝望!

  意难平(2)

  文浚源细细分析过局势,此时只能驻兵在原地,与南楚大军隔着天峪对峙。
  如果想追击,必须绕过太巫险峰,敌军如果留在原地,以静制动、以逸待劳,对已方将会非常不利。
  更重要的一点:那个人放走雪镰,在谷口设下奇门阵拦阻白袍军,很明显是站在薛琅琊那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插手红尘俗务,但出于情理也好,忌惮他的手段也好,都不便与其正面交锋!
  与战局相比,更令他牵挂的,是浅浅!
  那夜一定伤她极深,可是文浚源并不后悔,到了这个地步,除了贯彻自己的意志,别无他法,浅浅要恨要怨,也只能由她!
  霜降之后的天气,沁凉入骨,苏浅立在营地前,遥望太巫山天峪,一身淡青色长衣罗裙,被寒冷的山风扬在身后。
  司凤受文浚源之命,贴身守护、须臾不离,默然望着苏浅立在风中,纤腰如束,淡得像个虚幻的影子。
  身后蹄声渐近,回头看见景天翘策骑走来,乾金徒步跟在身后,在战局陷入僵峙后,道义帝几乎每日都会在天峪前观望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陛下!”司凤恭敬地施了一礼。
  景天翘点了点头,径直下马向苏浅走去,面前的女子保持原来的姿势,对他的到来,似乎惘然不知。
  “苏姑娘在想什么?”
  苏浅回首向他看来,星眸极冷:“在想,像陛下和文将军这样的人,会有真正的朋友吗?”
  景天翘微微挑起剑眉,笑道:“你想说什么?”
  “陛下有没有想过,文将军为什么留在太巫山以北,始终按兵不动?”见景天翘笑而不语,苏浅又轻叹道:“他胸中雄兵百万、文韬武略,也不是人人都能窥透!”
  景天翘哧声笑了,马鞭轻拍丝缂行袍下襟,悠然道:“这就是所谓的离间之计吗?”
  苏浅静静瞧着他,缓声道:“陛下与文将军曾经远征八千余里,所经之处,名将雄关概莫能敌,他的本事,您最清楚!可是陛下知道吗?世界上有一种东西,最能消磨意志!”

  意难平(3)

  “浚源哥哥如今有了我,一心一意解甲归隐,为陛下攻克南楚,可能用时数月,也可能几载,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分别,只是陛下,您能等这么久吗?”
  景天翘双眸微闪,定睛在她脸上,半晌才笑道:“别来数年,苏姑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苏浅神情中带着淡淡的厌倦,漠然道:“当年镇安亲王专权于朝堂,陛下佯病多年、忍辱负重,应该比谁都明白,时间能够改变一切,如今战局大好,何必给对手喘息休整的机会?您这么喜欢交易,如今民女就和您谈交易!”
  “陛下放我回到沧江以南,文将军一定会追击而下,南楚破国,指日可待!”
  景天翘声色不动,淡淡道:“朕还以为,苏姑娘想留在文将军身边!”
  苏浅肌肤如雪,眸光像一潭死水,空寂无波:“我答应过某个人,在他死的时候陪在身边,我这一生错疑、背信,亏欠他太多,除此之外,再也没有想做的事、想见的人!”
  “包括文将军?”
  “是!”
  景天翘不置可否,只是微微一笑,转身向座骑走去,他听见身后女子冷冷的声音:“陛下!”
  回头对上苏浅黑晶般的双眸,曾经的灵动荡然无存,沉冷如灰烬:“如果您心里只有交易,没有朋友,以后就不要轻易认朋友!”
  胸腔最深处,有什么被微微牵动,想起长庚王府中曾对她说过的话:就当我是在帮一个朋友……其实连自己也不能确定,当时局势之下,那句话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两人对视良久,景天翘终于缓缓点头:“一言为定!”
  白袍军帅帐内,立着文墟与数位将官,文浚源穿着白色僧袍,凤目微垂,端坐在上位。
  帐中毡毯上,俯跪着身穿便衣的消息兵:“禀报文将军,中路南楚大军,似乎近来有些异动,不战不退,固守在随阳城内!”
  文墟看见公子菱唇一翘,露出淡淡笑意:“说来听听,看与我事先估料的,有几成相符!”

  意难平(4)

  消息兵忍不住偷偷抬眼望他,他原本是萧国人,在三年前的南征之战后,才转投白袍军营下,白袍军将士们对这个不僧不俗、俊逸儒雅的文将军奉若神明,现在,他似乎有些明白原因了。
  “回禀将军,据说是南楚枢密院下令,变更了北伐主将,中路大军转由一个叫薛甲的人统领!”
  “是么?”文浚源仍是垂着眼帘,神容如常。
  脚下六耳麻鞋,低头堪得破……最后的时刻到了,我们十数年较量,到今天终于分了胜负高低,我应该放你回转青阙,自生自灭?还是趁胜追击,取了你的性命?这个时刻,心中的不安竟然多过欣喜。
  帐中十分安静,将官们面面相觑,完全摸不透文浚源的想法。
  “罢了!”文浚源立起身,长叹一口气:“这个消息,不要让陛下知道,吩咐白袍军暗自收拾行装……”
  凤目最深处,像散开了一片晶莹的星光:“南楚武帝,很快就要退兵了!”
  放薛琅琊回转青阙,他的命运其实不会有什么不同,可毕竟还是有变数存在,为了浅浅……文浚源几乎是急切地赶回萧军自己的营帐,他想见浅浅,想问她,若是就此收手,她还会怨怪自己吗?
  掀开帐帘,脚下一滞,脸色已沉了下去,司凤立在门侧,有些怯然,想要分辩,却又不敢:“公子……”
  原本在帐中促膝相谈的两名女子,见到他同时立起身,其中一人,白衫虹裙,艳光夺人:“小满姬见过文将军!”
  文浚源注目在苏浅脸上,看见她神容平淡,似乎没有什么异状,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向小满姬冷然道:“三年前我已经与你和离,咱们似乎没什么关系了!”
  小满姬微微福了下去,神态竟是不卑不亢:“小满姬今日是奉陛下之令,到军中做女官!”
  “女官?”文浚源修眉紧蹙,景天翘到底在搞什么鬼?出征的军队之中,要女官来做什么?
  “陛下说苏姑娘是故人,要我在军中与她多加亲近!”小满姬接下来的话等于释疑,景天翘将她从洛都叫来,不过是为了接近苏浅,从她那里获取白袍军与文浚源的消息。
  心中暗自冷笑,为了掌控他这枚棋子,景天翘还真是不遗余力!

  意难平(5)

  “洛洛说,很想亚父呢!”小满姬幽幽低语。
  神容已柔软下来,虽然已经与小满姬和离,但她执意要绥洛称他“亚父”,那个孩子继承了小满姬的惊世美貌,还有阿重温暖友善的个性,对他,文浚源总是充满愧疚与怜爱。
  走去轻轻握住苏浅的手,柔声细语:“想见洛洛吗?等咱们回洛都,一起去看他?”
  苏浅半仰起脸颊,眸中清冷的光芒褪去,表情越来越温和:“好!”
  退出营帐时文浚源心情好了很多,小满姬也不是全无用处,起码,她让浅浅回想起了旧日时光,自那夜以来,这是浅浅第一次对他开口说话!
  帐中小满姬挽着苏浅坐下,笑面如花、贴身耳语,像在说女人之间的体已话:“雪镰认主,不管奔出多远,只要还能听到文浚源呼唤,它就会不顾一切奔回。何况,它还有别的用处!陛下会沿路为你备下轻骑快马,我也会多给你争取一些时间!”
  小满姬略退开身,带着数分娇柔妩媚,声音略提高,转开了话题:“你知道这袭百色虹裙是谁送我的吗?”
  司凤靠在帐侧没精打采的,显然对这种女人间的话题不感兴趣。
  “不是文将军吗?”苏浅低头看那袭虹裙,这么多年过去,颜色不再鲜亮,团扇般的绫制裙边已经磨出了毛蕙。
  “不是!”小满姬笑得像只狡猾的小狐狸,显然对蒙骗了她这么久,感到得意:“是秋谈,我赠他七色披帛,他赠我百色虹裙。”
  “我心里爱着文将军,对他的情意不能回报……”她说得那样自然平静:“但始终铭感于心,未有一刻或忘!”
  苏浅怔怔望着她,良久,两滴清泪沿颊流下。
  不论寒冬炎夏,小满姬从不曾脱下这袭虹裙,原来是为了秋谈……不爱他,却永远珍视捍卫那份爱情!这一点,自己始终没有做到……
  “你哭什么?”小满姬面露讶色,半晌哧地笑了,伸臂揽住她的脖颈,一边为她拭泪,一边俯耳低语:“将虹裙带回给秋谈,就说下辈子……我好好报答他!”

  意难平(6)

  两名美丽的女子交额细语,旁人看来像是寻常的闺中密友。
  苏浅忍住泪,悄声道:“谢谢你!”
  小满姬眸光流转,带着几分娇嗔任性:“我也未必是好心!他待我这样薄情寡义,我就偏不让他称心如意!”
  道义帝召文浚源在内的将官在皇帐宴饮,文浚源暗自忖度,为什么他会选择这个时间做这样的事?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对景天翘隐瞒南楚更换主将的消息,是不想他忌惮白袍军的能量,所谓藏巧于拙、养晦于明……
  “文将军,今日不谈战事,你何必心事重重?”景天翘已有几分酒意,姿态疏狂:“还是觉得座中都是武人,有欠风雅?”
  被他言语所逼,文浚源微微蹙眉,只得将杯中烈酒缓缓饮尽,一线冰冷的火焰从喉头直烧到腹中,沧江以北,民风自古粗豪彪悍,战歌如此,连这萧北烧春酒都是如此!
  “朕最近总是回忆起当年青阙城旧事,文将军不曾出席长庚王的酒宴,应该没见过小满姬的章丹巫步吧?当真是一大憾事!”
  乾金笑道:“陛下忘了?小满姬如今从洛都受命随军,正是帐下女官!”
  景天翘兴致昂然:“给朕传她来,为众卿跳一曲章丹巫步!”
  文浚源想制止却没有理由,长眉蹙得更紧,这些时日,小满姬与苏浅形影不离,要传招恐怕也得去车骑将军营帐。
  身穿百色虹裙、戴着淡金色面具的小满姬很快进了皇帐,座间少了秋谈的涉幽琴,舞姿似乎也有些逊色,眼看着她纤腰微折,旋身、碎步,轻盈得尤如踏着薄雾,座间都是武将,哪里见过这样柔靡的风情,喝彩叫好、击剑高歌。
  文浚源却没有心情观赏巫步舞,心中隐隐觉得不妥,司凤一直守在帐中,这几年南征北战,她的剑术内功进益极快!想在她手下玩花样,只怕不太容易!
  正这么劝慰自己,突然听见帐外有人争执,趁势向乾金示意,悄悄退出皇帐。
  帐外司凤牵着一匹战马,气息紊乱,一身狼狈,正与近卫军头目争执:“我要见文将军!”

  意难平(7)

  “什么事?”刚才那杯烧春,令文浚源头痛欲裂,眼前所有景物,像蒙着一层水波,扭曲不定。
  他看见司凤小脸苍白,完全乱了方寸:“公子,苏姑娘骑走了雪镰!”
  似乎有一盆冰水从头直淋到脚,文浚源凤目顿时眯起:“什么?”
  “陛下传召小满姬时,苏姑娘说想同她一起来,可是中途没有任何解释便折向马厩,属下以为……以为苏姑娘心情不好,没敢多问,只是跟随在不远处,她却趁我不备,飞身上了雪镰,属下骑快马一路疾追,没有追上!”
  “愚蠢!”文浚源凤目沁出血丝,她逃走了,司凤竟然私自追赶,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胸膛上的陈旧剑创隐隐作痛,只觉肺腑之中气血翻涌,硬生生咽下喉头的腥甜,从牙缝里挤出数字:“她往哪边去的?”
  看见他极度异常的脸色,司凤颤声回道:“东边!”
  当年公子被玉髓剑所伤,还未痊愈,便北上八千里攻打洛都,只有她和文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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