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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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家- 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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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吩咐张凡道,“你抽空去瞧瞧哪儿的地便宜,咱们买一块下来,办个学堂,自家打些桌椅板凳,至于先生,我去托人请罢。争取几天就办起来,省的你们一个个的拖的我家霁风都睡不了午觉了。”

顿了顿,嘀咕道,“要是能开个武馆就好了。”却是叹息了一声,练武都是花钱的事儿,若非有钱人家的孩子根本玩不起,即便她有那个心,也没办法在这个时候干这件事,养不起那么多的人啊!还是先借势吧。

众人闻言纷纷欢喜无比,更欢喜的是家里有孩子的,要知道他们大人都能免费听课了,依照程水若的大方程度,自家孩子去混个位置完全是没问题的,也不求其他,只要能识字算账,以后混个账房先生那就是妥妥当当的事儿。

因此,一个个纷纷叫嚷起来,“那学堂要办多大啊?”

程水若笑道,“我只管买地,谁想去,就多出力,你们要能把房子给修的跟地一样大,那便办那么大。”

众人知道程水若是开玩笑,却也是开始纷纷想办法,看能不能尽量节约的情况下将学堂办的大一些。

程水若已经是请楚怀沙帮忙了,要去请个先生回来教书识字,也不求多大的本事,毕竟她不想谋朝篡位,不需要那么厉害的人才,只需要教出一批能识字看帐的先生来就行。楚怀沙也答应了帮她去寻人,兴许过些日子就能有消息。

豫州城这边的事情已经办的差不多了,程水若也渐渐的安心下来,只待到这一季的货物凑够了,便要领着一干人等下南方去。

第一六六章

船行的极快,两岸上的景色往往转眼便消失,岸上两侧偶尔见的稻田绿油油的,长势极为可喜,不过,这在程水若眼里,总也及不上自家田地里的粮食长的茁壮。

不过上船一夜工夫,两岸上的民居特色已经变了不少,各地的风土人情不同,只有真正踏足了以后方才能品味出其中的不一样。

扶着船沿,迎面而来的河风格外的清爽宜人,船下的河流里却是滚滚的黄浪,带走了上游土地的泥沙,就像是这片土地在流血一样,想到不知道多少年以后,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民依旧在为了这条河的水患而头疼,程水若呼出了一口气,低语道,

“顾着眼前的情形就好了,哪管他身后洪水滔天。”

“程公子这话可不对。”

一道清朗的男声打断程水若的思绪,回过头,是一身布衣的楚怀沙站在船舱外,满脸正色地道,“需知道咱们身后还有万千子孙不能留个烂摊子给他们。”

这次南下,楚怀沙决议要去看一看,本来作为地方长官的人是不能离开他职守的地方的,不过豫州城的情况不太一样,近些日子一直处于无视这位知府的状态,事实证明了他们也运转的不错,弊端虽然极多,到底还算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实际上,楚怀沙也没必要留在豫州城里管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儿,眼下只有稳固了豫州城的经济,才能谈的上其他。

这次南下,程水若没有带上小环,反而带了另外一个人,紫鹃,这丫头的傲气太盛,她敲打了几次以后收敛了不少,别的人却是依旧收服不了她,将她留在豫州城程水若真担心惹出什么乱子来,因此才将她带走了,只不过对于这个丫头该怎么安置还是件很头疼的事情。

若是那丫头真个极品那就算了,可是偏偏事情不是这样的,小丫头就是傲气有些气人,品行看的出是不错的,人也很能干,偶尔家里遇上些什么事儿的时候,别人或者她解决不了的,她却是能想到办法,当然,是为了说出来嘲笑她。

程水若自然不会介意,反倒是挺喜欢她的,这让程水若没办法对她丢开手任她自生自灭,毕竟遭逢剧变身如浮萍的切身感受再也没有比她跟能体会的了。虽然命运的轨迹不一样,却是同样的无依无靠,紫鹃没有变的面目可憎,那她就觉得有必要拉她一把,毕竟,她能走到今天,除了自己的努力以外,也得到了不少人的帮助。

反正,不管说她心软也好,有种同病相怜的同情也好,反正她是对那丫头撒不开手了,不过,逗她还是要逗的。

为此,不由得看着眼前的楚怀沙深感纠结,你说,这男人咋就那么招女人呢?这家伙人是不错,相貌也长得很不错,可也不至于让所有跟他有接触的女人都前仆后继的扑上来吧?

要让某些满脑子种马思想的家伙知道了肯定羡慕不已,可是这家伙竟然全无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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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抗历史的重担是你们男人的责任”,程水若挑眉笑道,空旷的甲板上这会儿只有他们两个人,因此说的直白,不过音量依旧很低,“小女子只管自家的事儿。”

楚怀沙一愣,随即低沉的笑了出来,“呵呵,程姑娘不说,楚某人还老是误以为眼前是个胸襟广阔,胸怀大志的少年郎。”

程水若腮帮子一鼓,眉毛竖起,佯怒道,“莫非楚大人说我不像个女人?”

“哪家的小姐跟你一样到处跑?就你那样子,也就长得像女人罢了!”凉凉的讽刺声从楚怀沙身后传出来,一道紫色娇小的影子从楚怀沙背影出走出来,正是紫鹃。

难怪楚怀沙好好的仓房不呆,要跑出来了,感情是这丫头跑过去献殷勤或者告状了?

程水若闻言怒道,“这次我会真把你卖了!”

“私贩人口是杀头的罪!”紫鹃自恃有了靠山很是不屑地道。

程水若从怀里掏了一把,拿出张纸来抖落,“你是契纸,要不要检查检查?”

紫鹃一愣,冲上来一把夺了过去,那纸上赫然写着她的名字,还有个诺大的指印,怒目道,“你造假!”一边说,一边撕,撕碎以后任由河风吹散了去,跌落在河面上,漂浮不定。

程水若笑道,“是真的!我让小环在你睡觉的时候给按上去的手印。”瞧见紫鹑一点儿都不害怕的样子,又摸了张出来,嘿嘿笑道,“要不要对比一下?”

紫鹃又冲上来夺,程水若也不让开,让她取了去,对比一下后望着程水若怒道,“你怎么能这样?”

程水若挑眉,“我高兴!”

紫鹃伸出手沉着脸道,“还有没有??”

程水若笑笑,“你猜!”

紫鹃被气的一口气差点儿接不上来,却是拿程水若没法,扭过头去冲着楚怀沙道,“楚大人,这便是你说的会好好照顾我的程姑娘!”最后三个字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眼光恨不得将程水若给撕碎了。

楚怀沙瞧这场景也是瞧的一脸的无奈,昨儿个上船的时候两个人就吵了一架,女人的战争要让男人走开,否则男人只有当炮灰的,这点儿当时他不懂,所以最后结果是被两个女人瞪。

这会儿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唯有苦笑着道,“程姑娘,你还是不要跟紫鹃姑娘开玩笑了吧。”

程水若呵呵笑了两声,“楚大人,我没开玩笑啊。这丫头到了我家吃我的,用我的,又不干活,还老冲着我家里人和我发脾气,我养个祖宗做什么?索性拿去卖了,让她瞧瞧别人家有没有我这么好心肠。”

“我没让你收留我!”紫鹃黑着脸道,“东西还给我,我立马就走!”

程水若笑,“不是给你了么?”

紫鹃哪儿肯信,从来没有遇上过这么无赖厚脸皮的人,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她的好,说不过,骂不赢,打就更别提了,这女人能自个儿从井里打水,她却是连半桶都提不起来,被气的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是倔强的不肯掉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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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怀沙是见不得女人掉眼泪的,见状道,“紫鹃姑娘还是先回房休息一下吧,我替你劝劝程姑娘。”

紫鹃闻言咬咬下唇,眼泪水再也包不住,扭过头往仓房里跑了去。

楚怀沙一脸无奈的望着程水若,刚想开口,却是听见紫鹃哎哟了一声,摔倒在甲板上,一道男声问道,“姑娘,没事吧?”

程水若只觉得这声音很熟,顺着声音望过去,一道久违的身影出现在甲板上,正关切的将紫鹃扶起来,紫鹃却是不肯,推开了他,自顾着爬起来冲过了拐角,而那男子则是一脸莫名的望着紫鹃的背影。

这世界就是这么小,想了想,程水若就释然了,船是从京城过来的,上面搭载的除了豫州城的客商以外,自然还有京城的人了。

不过,程水若并没有打算上去打招呼,经历了许多午夜梦回时候的辗转反侧,她依旧无法面对那一段过往,人总是有一些伤痛即便过去了许久也无法去回顾的,也许是一些傻事儿,也许是一些不堪回首的过往,逃避不是好法子,可当事情过去以后,不去回顾,也是一种坚强的表现。

显然,楚怀沙也注意到那个人了,与程水若截然相反的选择了另一条路,他朝那个人走了过去,程水若没有动,要回船舱势必要经过那个人的身边,擦肩而过装作不认识的事程水若做不出来,不过,远远的看一眼不打招呼,装做没看见也是一种表态,因此,她转过身去,扶着船沿面对滔滔的水面坐了下来。

楚怀沙只是略微奇怪地看了程水若一眼,并没有多话,便迎了上去笑道,“方公子,别来无恙?”

“楚……”,方白岌转过头来,刚要说出大人二字,便被楚怀沙制止了,随即恍然,楚怀沙这会儿是豫州知府,跑到这条船上来,又是一身布衣打扮,显然不是什么可以告人的事儿。

“楚先生怎么会在这儿?”想了想,方白岌还是选择了这个称呼。

楚怀沙道,“南下去办点儿事儿,方公子你这是?”

方白岌笑了笑,方家和楚怀沙的交情仅仅限于豫州城共同赈灾的感情,其他的都是不太搭调的,甚至还有不少的隔阂,只不过他乡相遇同坐一船,所以才会打招呼罢了,若是在京城的街上相遇,指不定是什么情形呢。

“南下去采购些药材。”方白岌简短地答道,随即又看了楚怀沙一眼,甲板上空空荡荡的,程水若的身影被遮了去,再联系到方才那哭着跑开的丫头,迫不及待的要躲开的样子,不由得对眼前这男子有些不屑,也不想与他多话了。

两人都感觉到对方不太乐意泄露自己一行的目的,话便有些不投机,哈哈对视笑了笑,便各自散了去。

………………,

因为知道了方白岌在船上,程水若避开那一次以后,便尽量的不走出船舱去,与紫鹃两个人在船舱里大眼对小眼,紫鹃是因为船上的水手粗鄙,余下的一些人也不见得多高尚,船上少见女子,她又不是什么身份尊贵的人,少不得会被调笑,也不乐意出去,加上怀疑程水若手里还捏着她的卖身契,整天瞪大了眼睛瞧着程水若,静静的坐上一天也不恼。

这可就苦了程水若了,她本就不是什么喜欢安静的性子,整天的憋在狭小的房间里面什么也不能干,唯一作伴的人又是无趣的紧,兴许是吃透了程水若逗她玩的心思,怎么逗都不肯开口,不过两天,便有些烦躁了,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儿,她为什么要躲着那些人啊?

何况,即便出去了也未必遇得上不是?

寻思了半天功夫,终究是坐不住,便站了起来,往白管事的仓房走了去,身后紫鹃也是推开了凳子,紧紧的跟了上来。

程水若勾了勾嘴角,不由得笑了。

这次南下带的人不少,白管事一个,还有三十个管事为名的汉子,张凡是台面上的人,不消说自是带队的,她和紫鹃以及白管事和楚怀沙四个都是偷偷的上的船。

白管事和张凡的房间里都没人,程水若想了想,便寻着路往下方的仓房走了去,刚走下下层的船舱,便闻到一股怪味儿,夹杂着汗水,脚臭,鱼腥味儿,以及说不出来的味道合着一股闷热的热气,扑面而来。

偷微的瞥了一眼紫鹃,她将手绢捂着鼻子,眉头皱的死死的。

伴随着怪味儿扑面而来的还有一干汉子的大笑声,有个汉子在说荤段子,程水若经历了现代的洗礼,根本就不怕,紫鹃就不一样了,脸色涨成了猪肝色,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去。

程水若根本懒得管她,大步走下楼梯,掀开一道仓门笑道,“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小姐……”众汉子紧张地叫道。

“少爷……您怎么下来了?这下面的味道……”还是张凡反应的快,跳起来走出来道。

程水若摆摆手道,“无妨,你们呆的我自然也呆得。”径直往房间里面走,却是发现里面的环境比她想象的更加糟糕,不由得皱起眉头道,“怎么这儿这么脏?要是生病了怎么办?空气也不好,又潮湿,人呆久了非得生病不可。”

她住的是上层的房间,屋子里也是很闷的,船上的空间不大,以往是听说过船上环境不好,可没想到坏成这个样子,许多地方的木头一瞧便知道是被水给浸的,一个通风口都没有,根本没办法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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