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生存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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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生存计划-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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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偏僻的小山村,还是让女人们称啧不已。

老者挥了挥手道:“这间老屋子早就该拾掇一下,小胜子咋不跟你一块回来呢,他自从三十年前离开家就再也没回来过啦。”

庄魅颜一愣,过了老半天才醒悟过来,“小胜子”原来是父亲的乳名,春菊捂嘴偷笑。山里人们淳朴,消息闭塞,并不知道父亲飞黄腾达,早就改用了官名。

老者不以为意,继续说道:“一个人不管做了什么都不能忘记自己的根本啊!这样吧,憨牛儿,明天叫上几个后生帮庄家三姑娘收拾一下,这些活儿可不是她们女娃娃家能做的。”

憨牛儿就是白天带她们过来的那名马车夫,小伙子憨憨地笑着,点了点头。

大娘也是笑呵呵地招呼着她们三人,说道:“好啦,来到咱们凤凰窝,就别客气了。这位是村长,还有这些叔叔婶婶以后再给你介绍,以后有什么用的着大家伙的地方就说一声。现在,先到我家里吃饭去,再不去饭就该凉了,晚上也在我们家挤一挤。”

大娘一边说着话,一边拽着她的手不由分说就往她家走去。

庄魅颜连句推辞的客套话都来不及说,只能身不由己地跟着她走,大娘的手滚热滚热,一直暖到她的心窝里。

原来,这世界,并非永远都是冰冷的冬天呵。

第十三章 桃源之居

这一天,阳光晴好。庄魅颜搬来“凤凰窝”已经二十几天了。

这个小村落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凤凰窝,传说这里曾经是凤凰的巢穴,有算命的说过,这个地方群山环绕,宝气汇集,注定会出一名贤惠的皇后。当然,这些都是老人们茶余饭后讲给小孩子听的笑谈,当不得真。

这几日,在热心村民们的帮助下,老屋焕然一新。换上新的茅草屋顶,蓬松而温暖,崭新的木门木窗,用桐油仔细地刷过,显得格外鲜亮。屋檐下挂着张五婶送的一大串干蘑菇,李大娘给的肉干和鱼干,还有不知是哪位热心的村民送了几穗金黄的老玉米和一串红彤彤的辣椒挂在门边。

屋前的杂草已经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小伙子们还用屋后的竹子编成一圈漂亮的篱笆墙和篱笆门。院子左边的角落里养了两只又肥又大老母鸡,正低着头专心在土里刨食,这也是憨牛儿的母亲李大娘送来的,这两只母鸡特别勤快,每天都会给她们带来两枚大鸡蛋;右边的角落里堆着一排码放的整整齐齐的柴木。

庄魅颜以前生活在深宅大院,虽然说受到冷遇,却也算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并不懂得独自生活的艰难,更不要说理财持家。来到凤凰窝村,幸亏遇到这些热心的村民,特别是李大娘,他们不仅帮她修好了老屋,而且凑了很多生活用品和食物给她们,让她们可以度过这个冬天。

村民们的热情,一方面是由于这里民风淳朴,另一方面是因为江芙白的表哥江玉堂曾为这里的村民看过病,大家都记着他的恩情,因此格外照顾魅颜。

最让庄魅颜感到宽心的是,村民们的淳朴,这里没有人在意她的相貌,更没有人在意她脸上的胎痣。刚来的时候,在李大娘家里吃饭,有个邻居家的小孩子冷不丁地开口说了一句。

“娘,姐姐的脸怎么出血了啊?流了好多,她疼不疼啊?”

庄魅颜下意识用手挡住自己的右半边脸,神情颇为不自然。

那个小孩子的母亲,一位年轻的妇人立刻责备了孩子几句,很尴尬地冲着魅颜笑了笑,乡下人不善言辞,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李大娘爽朗大笑起来,亲昵地拍了拍小孩子的头顶,说道:“泥伢子,你知道啥呀,一边玩去吧。那是胎痣,是福迹啊,老人不是常说么,红痣多大福就多大。”

村民们善意一笑,庄魅颜缓缓放下手,心中感觉到丝丝暖意。

这里,再也不会有人对她们冷嘲热讽,也不会有暗箭明枪,生活终于拂开阴霾的一面,露出温暖的阳光。

庄魅影扶着母亲来到院子里享受秋日午后的阳光,她坐在母亲身边,摊开母亲的长发,细心帮她梳理着。母亲迎着太阳,眯缝着眼睛,脸上露出难得的安宁惬意,她轻轻哼起一支小调。

母亲心情平复的时候,偶尔会唱歌,母亲的嗓音很好,歌声优美动人。

母亲的声音在山野里回荡着,山野宁静,不远处一条溪涧顺着山势缓缓流淌而下,在金黄色的青杨树林间,时隐时现,最终从她们的门前流过,溪水叮咚。

忽的,青杨树林间,响起了悠扬的笛声,惊起了一群飞鸟,在天空中盘旋着渐渐远去。笛声音律低沉,曲调温婉,让人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哀伤,竟然与母亲哼唱的小调隐隐相配。

母亲似乎感觉到了,她神情一振,居然清楚地歌唱起来:

“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

语调缓慢,低沉而忧伤,母亲的眼角淌出一滴泪,嘴角却弯弯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她继续唱到: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笛声由远及近,等到一曲终了,庄魅颜已经可以看到一匹白马悠闲地走出树林,来到她们门前的溪流旁,低头饮水,而它的主人尾随其后,信步走来。

那是一名男子,一名很特别的男子。

静美如处子的脸庞,白皙好看,眉毛细而修长,自然弯垂,最美的是那一双眸子,宛如春暖花开时节的两泓湖水,蕴含暖暖笑意,乌黑的瞳睛里,深邃无底,仿佛可以装下一整个世界。这样一个人,已经够美了,偏偏还穿了一袭白衣宽袍,黑发慵散,只在腰间用一条白色的丝带随意一揽,更衬出风流萧逸的本色来。

他就这样走出树林的阴影,站在阳光下。只一刹那,庄魅颜觉得太阳似乎暗淡了几分,周围的一切都随着黯淡下来,唯有那一袭白袍,一匹白马,白皙修长的手指握着一只竹笛,嘴角一抹淡然的笑意,粲然生辉。

“姑娘,刚才的歌,是谁唱的?”

连声音都是这样温和好听,就好像门前的溪流,顺势流淌而来。

几乎是下意识,庄魅颜转过脸,慌乱地将额前碎发捋向右边,挡住右脸的红痣,而将左脸侧对着那男子,低声回答道:“是家母唱的。”

男子点了点头,低声吟诵道:“葛生蒙楚,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

他的声音十分悦耳,同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时,却没有母亲哼唱时的那种悲伤,只有平静缓和。

庄魅颜还沉浸在这句诗词的韵调中回味时,耳边响起一阵刺耳的马嘶声。

“小姐,小姐,我回来啦。”

她吃惊的抬起头,看到对面的山路上驶来一辆马车,憨牛儿带着春菊从镇子上赶回来了,春菊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兴奋地冲她招手。

庄魅颜朝着春菊点了点头,再看向溪流旁边的男子时,那里已经空空如也。

什么痕迹也没留下,仿佛他从来没出现过一样,真的就像是一场梦。

庄魅颜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也空了点什么似的。

春菊早上跟着憨牛儿的马车到镇子上,悄悄置办了一些日常用品,同时到镇子上的锦缎庄买回几匹刺绣用的锦缎布料,另外还买来一些普通的布衣面料。她看到村子里的小孩身上穿的棉袄实在太破旧了,为了感谢村民们的帮助,她决定给小孩子们每人做一件棉袄。

她本来就没什么积蓄,现在有制办了很多物品,所以就打发春菊一并回庄府预支三个月的例钱。不过,她对此并不抱什么希望,管账发钱的刘妈是庶母刘氏的心腹,以前在府里她们的例钱都会被七扣八扣,发到手里也所剩无几,而且会拖很久才给她们的。

果然,春菊和憨牛儿把东西搬下车之后,就没有提例钱的事情,只顾着埋头收拾。过了半天,春菊才嗫嚅道:“刘妈说,这几日府里开支太大,银钱一时吃紧,二夫人说姑娘们的份例要等些日子才能拿呢。还说……”

春菊有些不敢正视庄魅颜的目光,直瞅着地缝,小声道:“……说,别的房里从来没有预支的惯例,说小姐别坏了规矩。”

庄魅颜见状轻轻叹了口气,幸好,她没有把希望全寄托在这个例钱上。她让春菊买回锦缎布料,她相信凭自己的手艺,肯定养得活着一大家子人。

春菊还在嘟嘟囔囔地抱怨着:“刘婆子就是势利眼,上次奴婢亲眼看到二小姐房里的翠莲预支了半年的例钱,她不但不责备,还满脸堆笑,一个劲问‘够不够’,真是……”

庄魅颜微笑着打断她的唠叨,吩咐道:“行了,不给就不给,我不信我们难道会给饿死不成--我自然有法子。”

庄魅颜抬头看见憨牛儿已经把马车整理好,准备离开,连忙吩咐春菊道:“春菊,让憨牛儿进屋休息一下吧。我熬了莲子糯米粥,你去厨房端一碗给牛哥儿暖暖身子。”

春菊应了一声,立刻往最东边的厨房走去。刚到厨房门口,却看到一道身影慌慌张张从屋子里窜了出来,春菊尖声叫了起来。

“啊!”

第十四章 娘子你好

春菊正想去厨房盛粥,却看到厨房里猛然窜出一道身影,差点把春菊撞倒,受了惊吓的姑娘立刻尖叫起来。

“啊!有贼!快来人,抓贼!抓贼!”

庄魅颜看到那人从厨房里出来,她中过食物的毒,本来就心有余悸,再听到春菊喊有贼,浑身热血沸腾,想都不想,抓起身边的小板凳就扔了过去。

她一个小女子有什么力气啊,能把小板凳举过头顶就算不错了,这一扔也没什么准头,差点打到春菊的腿。春菊还算是勇猛,一把拽住那人的衣袍后角。

那人行动不便摔倒在地上,憨牛儿是这三个人中行动最迅速的一个,一个虎扑,把那人紧紧压在身下,同时举起蒜钵大小的拳头,威吓道:“你是谁?偷偷摸摸想干什么?”

春菊却“哎呀”了一声,惊诧道:“怎么是你啊?”

庄魅颜身体还在轻轻颤抖着,但是她已经恢复冷静,温言安抚了母亲两句。她小心地靠近那个“贼”,想看清楚那人的脸。

看样子是个年轻的男人,他的面孔并不是魅颜所熟悉的,肯定不是府里的人。

那张脸就是一个典型的大花脸,灰白褐色轮流描绘,额角不知什么时候磕破了,还沾着点黑紫色的血污,狼狈不堪的样子。唯独一双大眼睛,清澈通明,可以清楚的映照出这世界的一切本相,那双眼睛有些无辜又无助地看着围着他的每一个人,茫然而无措的样子,最终那目光落在魅颜身上。

不知怎的,庄魅颜的心微微一颤,仿佛看到了某种很熟悉的东西--母亲有时也是那样看着她。

庄魅颜别过脸,她不忍心看到那样的眼神,轻轻对憨牛儿说道:“牛哥儿,先把他放开吧,看他的样子,也不像坏人。”

憨牛儿松开手,皱眉道:“这个人我们在镇子里碰到过,怎么跟着我们回村子了呢?”

庄魅颜不明就里,疑惑地看了看春菊,后者撇了撇嘴。

憨牛儿继续说道:“他是个傻子,平时就在镇子上转悠,春菊姐看到几个小孩子欺负他,就上前帮他把小孩子赶跑了,还给他买了个馒头。大概是觉得春菊姐对他好,就跟过来了吧。”

春菊气恼地道:“在镇子上就跟着奴婢,奴婢明明把他撵走了,谁晓得竟然跟到村子里,早知道就不给这傻子馒头吃--”

春菊情知自己说错了话,惶恐地垂下头,不敢看庄魅颜,饶是如此,她还是感觉到庄魅颜隐隐含怒的目光向她射来。

庄魅颜的母亲疯症多年,她最听不得别人说“疯癫傻”之类的字样。

庄魅颜没有对春菊生气,只是怜悯地望着依旧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少年,腾手把他拉了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泥土。

他身上穿着一套脏不拉几的衣衫,碎了好几道口子,已经看不出本来的底色,泥渍、油污,不晓得多少日子不曾清洗过。

庄魅颜把憨牛儿劝走了,打发春菊到厨房做饭,自己用铜盆端来热水,浸了方帕绞了绞,细心地给这个少年擦着脸。少年仿佛知道她没有恶意,乖乖地仰起脸,十分顺从。

庄魅颜在帮他清洗的时候,发现他脸和手的皮肤很细嫩,衣服虽然很脏,却还能勉强辨认袖口边缘处绣着繁复精致的花纹,质地也很精良,这绝不是普通人家穿戴得起的衣物,庄魅颜心里暗暗称奇。

擦去他脸上的污秽,庄魅颜发现他的脸比想象中好看很多,很是英俊,特别是眯起眼睛微笑的时候,嘴角勾起自然的弧度,瞬间变得有点迷人的味道。不过,下一瞬,微笑的弧度变大,嘴角夸张的裂开,露出洁白的牙齿。

“呵呵。”他傻呵呵地笑了起来,小声喃呢着:“娘子!”

庄魅颜正转过身在铜盆里系着方帕,所以没听清楚他咕哝着什么。

“娘子!”

这一声倒是清脆,庄魅颜身形一滞,吃惊地回头望着他,只见他的眸光盈盈,满脸讨好的盯庄着魅颜。

庄魅颜大囧,低声道:“别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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