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你,不过是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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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你,不过是偶然-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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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她告诉他,周末的时候,要和卢咏怡一起去参加慈善拍卖会,杜滨的画会在那里展出并进行拍卖,她们俩个已经收到了邀请函,所以不能和他一起去看舞台剧了。言语之中,似乎有些犹豫之色,欲言又止,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他倒没有在意,因为正在盘算着看能不能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来阻止她去,想了想,也是欲言又止的,最终也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此后的几天里,又担心着她去到那里之后的情况,思之再三,只有在周末的傍晚硬着头皮和Jacky两个人也去了拍卖现场。
  其实不过是新一代青年艺术家的一次集体亮相,想不到会展中心门前竟停满了车子,看样子这一次的公关策划很是成功,竟然惊动了不少富豪社交名人携带着漂亮的女伴一起来凑这个热闹,大堂之内衣香鬓影,语笑嫣然,倒不象是来参观艺术大赏,而是寻常的晚会派对似的。
  Jacky径直在前面走着,他却得不时地停下来和那些商场上的合作伙伴竞争对手们一一含喧着,这样的虚情假意地客套,每天里都在上演,神经时时刻刻都得保持着高度的戒备,的确有些厌烦了,尤其是和她在一起之后,整个生活节奏都变地缓慢了,人也变地懈怠了,突然觉得这种场合,是那么地格格不入。
  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些人,四下张望了一会儿,Jacky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在耳边低语:“您在找谁?少夫人,还是冯美琰小姐?少夫人和卢咏怡小姐还有杜滨先生在二楼的春天画廊,冯美琰小姐和杰少刚刚在一楼的陶艺馆,现在仿佛好象也在到二楼的春天画廊去了…老板,你要不要一起去凑凑热闹?”
  这个Jacky真是惟恐天下不乱,可也许真的会天下大乱起来…梁少杰在搞什么鬼?这样明目张胆地和冯美琰公开前来,却把卢咏怡置于何地?难道是故意的?那个家伙究竟意欲何为?为了冯美琰…卢咏怡…还是康氏的经营权?
  这样想着已经走上了二楼的春天画廊,那一副巨型的画作《箫落》摆放在最显眼的位置,月光渺渺,轻摇如烟,也不及那画中人的飘飘欲仙,难得一见的静谧与柔美,却由那沉沉的月色中隐隐立体起来,令人忍不住心生向往。
  Jacky叹道:“这画的是少夫人吗?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呢?”
  幸而是无法比拟的,那画中人此刻就在另一副名为《枫林晚》的画前站着,穿着一件湖绿色的邹纱小礼服,很简单的低胸款项,只在行动之时,却有闪闪发亮的银白色在裙摆两侧的开岔里,忽隐忽现。正巧抬起手来指向墙壁上的《枫林晚》,和身边的卢咏怡说着什么,左手的无名指上银光一晃,是一枚很普通的白金指环,除此之外,全身上下再无一点装饰,当真是素净到了极点。
  他一看她,就不自觉地满心喜悦,卢咏怡已经看着了,拉了拉她的手臂,她回过头来,微微一怔,旋即嘴角涌起温暖的笑意,可是他忽然被一个熟人给绊住了,她的笑容却渐渐地褪去了,他摆脱了那个人再去寻找她的身影时,她已经从《枫林晚》前离开了。
  心下有些焦急,她去了哪里?
  突然有人在后面轻轻拍了他肩膀一下,掉转身去,却是卢咏怡,向一旁的廊柱指了指,她正在那里和杜滨说着什么。再回头看他时,仿佛有些不自然的样子,倒是杜滨招了了招手,他快步走了上去。
  杜滨笑道:“董湘凝,你的…朋友…来了…”竟然还刻意地在“朋友”二字加重了语调,仿佛是含着取笑的意思。
  她的脸上微微一红,“你也来了…”他很自然地上前握住了她的手,“我反正也没事,所以就来了…不过你可别多心,我是来看看那蹩脚的大画家究竟有多么化腐朽为神奇的功力,可以把你画地漂漂亮亮地去骗人家的钱…”她本来似乎要挣脱开他的,然而听了后面的话,脸上的窘意更浓了,轻轻顿了顿脚,“你不要乱讲话啦,这里有好多人,大家都在看着呢!”
  杜滨一下子退到卢咏怡的身后去,拍拍胸口,“哎哟,我的天,可真受不了这两个人,你们回家去卿卿我我好不好,不要在这里刺激我们这些伤心失意人了…”
  也许不过是句无心的玩笑话,他携了她的手站在那里,分明看见卢咏怡的脸上有重重的阴霾飘过,心下一动,却俯首向身边的她低语道:“你分明见了我来了,为什么要故意地避开…”
  她仍旧有些怔忡,其实怎么回答,难道告诉他,她其实好想跟他一起携手前来,可是她还记得那个时候的约定,他们的婚姻是假的,她不过是躲在他身后见不得光的女人…这身份与界限,是不是可以随着最近的生活变化,而有所改变呢?他不说,她又怎么会知道?可是今天他明明也收到了邀请,却还是要和她分道扬镳而来,其中的含义,不用多讲,她亦应当有自知之明的。
  还没有等到她的回答,却见画廊门口那里有一点小小的搔动,原来是最近正当红的美女陶艺家冯美琰与阳光国际的董事总经理梁少杰,第一次公开携手出现在公众场合,当然吸引了不少记者的眼球,估计明天娱乐消息的头版,肯定是这一条盛传已久的绯闻。
  仿佛是提前有所准备似的,那绯闻中的女主角竟也穿了一件淡翡色的吊带小礼服,被骑士般的白马王子携手带离了记者的重重包围,径直朝画廊里走来,目光冷咧清寒,却是奔向不同的地方。
  冯美琰在镇定和优雅里展露一个高贵的微笑,“正航,难道你…不介绍一下吗?”
  他搞不清那微笑里究竟暗藏了多少玄机,只是想不到这碰撞会来地如此之快,当下也不便细想,便道:“这是冯美琰…这是董湘凝…”
  她的手上突然一松,他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陡然而逝的温暖,却使那暴露于人前的手背上嗖嗖地刮着凉风,竟有些不胜寒意的轻颤着,好一会儿那颤栗在停止了。心里却是一片恍惚,握着手袋的手心,微微起了汗意,怎么会这么胆小如鼠?她应当知道他有过许许多多的女人,她也应当知道自己迟早总要面对这一天的,她不是已经前思后想梳理地非常清晰透彻了吗?可是,不管他待她有多么温柔与亲密,她也只是董湘凝而已,他在向人介绍时尤其是向他从前的女人介绍时,她只是董湘凝而已,却不是他康正航的结发妻子…不由得一阵子愤懑涌上心头…真想甩开这一干人等,就那么不管不顾地离去…
  然而,却是动也动不了了。
  放眼望去,画廊里稀稀疏疏地随处站着人,却仿佛人人都在斜睨着轻视的眼光与讥笑。墙壁上依旧挂着马上要进入拍卖会场的作品,浓抹重彩,极端的红极端的绿,交叠在一起,仿佛就地在打翻了颜料的画布上,描绘出的万里江山,壮观宏伟之中却又有着让人窒息的魄力,就那么一点点地夺去了她的呼吸。
  原以为永远都不会再见的,原以为生命中可以忘却的心悸,不想竟在那嘈杂的人声与恢宏的气势里,缓缓地走来…淡定自若的表情里,却挂着冷冷的笑,足以将她的心刺个粉碎的笑…她真的再也动了不了,就那么生生地被钉在了当场,手袋却无声地滑落在地。
  董凯钧…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好忙,忙到现在才有一点点空闲时间,可全身的神经仍在紧绷着,因为要时刻警惕着,下一刻的工作…说不定马上就要来了。
唉,最近为什么会这么忙?连写文的时间也没有了,我可不想之前许诺的那些,都打了水漂。 
二十二
  隔着六年的漫漫辛苦征程,她如今就近在咫尺,这样怔怔地望着已经长大了的她,却是心如刀割,只若失魂落魄了一般。
  她和记忆里的那个小女孩,已经不一样了。依旧是清淡的装扮,娴雅的神情,却从那雍容而庄重的气度之中,隐隐流露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妩媚与娇艳,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在岁月的磨洗里,竟有了脱胎换骨的美丽。
  他仍然淡淡地笑着,怔怔地望着她,眼睛却是再移动不了分毫。
  倒是蔡丹青推了推他的胳膊,“你愣什么呀…凯钧,你来…我替你介绍这城里鼎鼎大名的人物…这位漂亮的小姐是国会议员冯德昌的女儿,很前途的陶艺家冯美琰小姐…这一位是蜚声画坛的青年画家杜滨先生…而这一位呢…是康氏集团的当家人康正航先生…与我大哥有中表之亲…是不是呀,梁少杰?”
  当然是无时无刻不忘记挖苦一下的,梁少杰冷冷地将目光移到一边去,却与卢咏怡的不期而遇,不由得怔在了那里,卢咏怡却恍若未见似的,又移到身边的杜滨身上去了。
  冯美琰却笑道:“丹青,你从哪里找来的这么英伟不凡的男伴?难不成一直藏起来,故意不给我们这些好朋友们知道吗?”
  蔡丹青洋洋得意地一撇嘴,“就数你最顽皮…这一位是江凯钧…江大律师,刚刚从美国过来的,是我新二婶的儿子…过来参加我二叔的婚礼,顺便替阳光国际处理一些小事情…”
  董湘凝突然轻轻地“哼”了一声,仿佛有些不屑的意思,声音虽然很细微,然而在那喜笑颜开的兴奋里,却仿佛是突然泼入的一盆冷水,简直是大煞风景。
  蔡丹青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目光冷冷地扫了过来,“这位小姐倒是第一见,面生地很呢…难道没有人给介绍一下吗?”
  不想,康正航却一把揽住了董湘凝的腰,淡淡地道:“江律师,怎么…你也象蔡丹青一样…也对我太太有特别的兴趣吗?蔡丹青,怎么梁少杰没跟你提起过吗?这是我的太太,董湘凝…”
  有不少的人都表示出惊诧的表情,因为康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竟然秘密结婚了,这当然不能不算做是一个大新闻。
  连董湘凝也似乎有些不自在似的,仿佛在无意间向站在蔡丹青身边的男人望了一眼,然而那犹如幽潭般深不见底的捉摸不定中,却隐隐有一丝寒光以迅猛的速度射了过来,直奔要害而去,也许可以一击致命的。然而,半晌过去了,她仍然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脑袋里乱哄哄地,只看见他的嘴唇在上下阖动着,耳朵里嗡嗡乱响,他究竟在说什么呢?
  董凯钧却闲闲地道:“康先生是吧?我想你应该问问你太太…我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究竟是什么关系?
  这个难题整整缠绕着他二十几年,他一直在寻求着那个答案,本来差一点儿就可以解决了,没想到却功亏一篑,他从此跌入到万丈深渊,离那个真相已经遥不可及。
  本来是永远都不能再见面的,可是董湘滢要结婚了,竟然暗示他可以趁这个机会回家去了,其实那里根本就不能算是他的家了,因为他早已经被赶了出去的。他甚至还将在那之后改随了母姓,不论母亲还是大姐,还以为他是在跟父亲赌气,只有他自己知道,不是的,他想彻底地和她划清“那一种”界限,他和她,根本是不相干的。
  可是他还是想回去,在这六年里,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回去,因为她在那里。
  重新进入那个家门,是异常困难的,除了他与父亲之间难于逾越的恶劣关系,最最令他害怕的,是她再见到他,会怎么样一种情形呢?难道还是六年前那憎恶嫌厌的一瞥,那一瞥就足以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这个幸运?
  因为总是怀着侥幸,期盼着或许时间能改变一切,她也许已经忘记了曾经的仇恨…就算她不理他,他只要呆在她的身边就好了,哪怕是只能远远地看见她,什么也不能做…
  就象小时候,什么也不能做…她犹如清泉一样地慢慢沁入心脾,而他刚刚伸出手,她甜美地微笑着唤道:“哥哥…”他的手仿佛被烙铁烫着了,急速地退了回去,她那样天真无邪,而他却存了肮脏的念头,恨不得将自己的手砍掉…然而,用不了多久,却又故态复萌…他就象染上了毒瘾的瘾君子,欲罢不能…
  可是她已经不在那里了。
  他方才从梦中清醒,父亲肯让他重返门庭,不过是因为她不在那里了,他的父亲把她嫁了出去,用于换取东江药业的起死回生,同时又解决了“自己的儿子有家不能回”的尴尬难题,可真谓一举两得。有时候最最原始的方式,却是最具有一针见血的功效,也许会有一些痛,痛过之后却可以一劳永逸了。
  怎么会想不到…六年过去了,她已经二十四岁了…时光不可能永远停留在那个粘着自己的小女孩身上…她迟早要长大的…
  只有他还那么傻,永远活在从前的记忆里。
  家里的人都在避免提起她,除了董湘滢,但是已经等着做新娘的人,在过了最初的那一点内疚与感激之后,全部身心都沉浸在筹备婚礼的喜悦中,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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