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蝎宠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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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蝎宠后-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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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贺术础后脚跟进来,也在夕颜对面坐下。

半晌无话,夕颜便瞪那贺术础:“往日里躲我都躲不及,今儿是怎么了?”

贺术础仍静了一会儿,才是闷道:“……因为我知道你只是跟我闹着玩儿,你也没想跟我做真夫妻。”

夕颜看看贺术础垂着的眼睛,默了半刻,还是说道:“这事儿可不是我说了算,你自己心里清楚。”

贺术础便红了脸,半晌又才道:“你……可是怨我?”

“如果我怨你,你又怎么样?”夕颜扫贺术础一眼,却是冷淡道:“做不做真夫妻,与谁做夫妻,本就不是我在意的事。你要,我便予。你不要,我也不勉强。反正有这夫妻之名就够了。于你是够了,于我也是够了。”

“我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我不生你气。”

“不生我气?我说错了什么吗?”

“夕颜……”成婚以来首次唤出这么一句。

“伏夕颜?我当不起这么高贵的名儿。‘宣于’是什么?洗得去手上的奴印,换得起华贵的妆扮,却藏不住那奸佞的本性……你当我要什么?伏家要权势,要打垮封家。你要自由,要予母亲一身清白。可我要的却仅是那后位,仅是那份虚荣。你懂吗?所以我对你好,我一心要助你出去与那贺术砥斗,只因贺术砥不会将那后位予我,所以我才助你。你懂了吗?”不管贺术础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夕颜冷淡的继续说道:“所以你不要我又如何?本就只是交易,我与伏家助你,然后你再回报我们,就只这么简单。莫不然你以为我们之间还能真的谈感情?”

……

…………

贺术础走了,去了兰音房里。

夕颜仍旧一个人躺在侧屋的炕上。夜已经深了,夕颜只是望着炕几上的油灯发呆。曾已模糊的记忆,却渐清晰。

‘颜儿,看来我们是找不回你母亲了……’

‘为什么,阿爹?’

‘因为阿爹没有时间了……’

‘为什么没有时间?’

‘因为阿爹被人背叛了。’

‘背叛?什么是背叛?’小脸疑惑的望着怀抱着自己的中年男人的脸。

男人哀伤一笑:‘颜儿,你要记得,以后谁都不可以信任……阿爹走了以后,你便没有可以信任的人。’

‘阿爹要去哪里?不带颜儿去吗?为什么不可以相信别人 ?'…'哥哥也不可以信吗?嫡母亲也不可以信吗?剪影儿也不可以信吗?’

男人苦笑:‘……或者我们以后都不在颜儿身边了……’

‘为什么?!’小手立即惊恐的环抱住男人的脖颈,‘为什么不在颜儿身边?阿爹!你不要颜儿了吗?因为阿娘不见了,所以你不要颜儿了吗?!’

男人紧紧拥住怀中的小身体,发红的双目中,有苦涩的泪……

夕颜闭目,紧皱了双眉却赶不走脑中的另一段影像飘来:

‘剪影儿,你为什么叫剪影儿啊?’

‘因为我阿娘最喜欢蔚夫人剪的窗花啊,晚上月亮出来的时候,窗花的影儿照在炕上特别好看!’

‘我阿娘说安姨是个犯二的,剪影儿你知道什么是犯二吗?’

‘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可是阿娘说,安姨为了要跟着她而嫁给曹叔就是犯二。’

‘不懂……’

‘我也不懂……算了,大概以后就会懂了,我们去玩儿踢毽子吧!’

‘嗯!’

因为那一句话,所以后来每当看见窗户上糊有窗花,就会想起那个扎着满头小辫儿常常穿红衣的小女孩儿。想起那个时候,宣于颜和小剪影儿,总是手牵着手,总是形影不离……

剪影儿,你现在不穿红衣了吗?

那不是你最爱的颜色吗?

或是因为,那也是背叛的颜色?

☆、第十五章  此女,不好掌控

‘伏香居’是王城最豪华的酒楼,自然,是伏家的产业。

夕颜不知道为什么伏家要把这次的商议改到这个酒楼来进行,但是当她踏进雅间,就明白了。

伏家老太爷,按族谱上的记载,一生共育有十二个子女。其实却是十三个。要说那有名儿有姓儿的十二个,除去袭爵的已逝长子和如今升了爵的二子,便都是些纨绔享乐的货色。尽管如此,老太爷却是个有名的护犊子的,便是尽纵着任随胡作非为。可唯独对这编制外的十三,不仅不准姓‘伏’,就是连名儿也没有正经赐下。临近油尽灯枯的时候,别的交代没有,却是唯独一句永不得让十三母子进伏家大门。

其中缘由却说来好笑,只因那生下十三的女子原是娼门。伏家老太爷一生正经,仅一回应老友之约聚谈红馆,便是那一回,就酒醉误事在一娼门女子的腹中种下了他伏家的种。凉鄍一向重子嗣而轻其母,所以此事若换了旁人,便也不会觉得是什么大事,收入府中做个小妾凭其待产便是。偏这伏老太爷视其为一生之大辱,便又予坊间多了一段笑谈。

据说当时是长子、二子劝下,才终是让这丝血脉见了天日……可这十三却也怪,打出生就不得亲爹承认进不得高宅入不得族谱,于是性子便也真不似他伏家人。于人于世,都淡漠得如一方外之人。

今‘伏香居’的老板,人称‘十三爷’的,便正是眼前这位。

夕颜以往只闻其名,今儿见了真人,便自是费神打量了番。只觉年纪大约与伏晟相当,样貌倒是与伏家人都不同,没有那分草原人遗下来的粗犷,更多一分南国人似的细致。却又是儒雅的气质,老成持重的气息,隐隐透着股拒人千里的冷淡。

与小时候母亲讲的故事中军师的感觉恰十分地契合。

意外于伏公举止间透着的对这十三的器重,但夕颜并未多做揣摩,便是对伏晟责备她昨日在王宫的未经商议之举做出解释:“我并非是轻率冲动之举。”

伏晟脸上严厉:“如何不轻率!你可知你这般是打草惊蛇?”

夕颜向伏晟道:“若不打草惊蛇,又怎能引得他们行动?若他们不行动,我们又如何才能有进展?”

伏晟略略皱眉。

夕颜却是继续说道:“国主本就有意,只是缺个契机。昨日我一闹,便是谁都看出来了。”

“你以为这样就能让三王子按耐不住出手?你未免太小看他了!”

“贺术砥出不出手我不管,总会有人昨晚是睡得不踏实的。”

“封后?那个女人的心狠手辣你根本没有领教过,如今你却是直接挑战她,你可知会有什么后果?”

夕颜却是笑了:“阿兄是说她会对我下手吗?可是阿兄,伏家将我推至王室,不就是为了与封家正面对决吗?如若当初献我予国主的计划成功,那么现在我便已是在王宫、已是在封后随时都可以下手的地方……可是现在我却在六王子的身边,不能予封后直接制造冲突,那么我不主动去招惹她,她又如何会露出破绽让我们抓住?伏家被封家压制多年,如今有了我‘伏夕颜’,便来做这前锋,怎得也要将这滩水搅浑了,我倒要看他封家能有多大本事仍一枝独秀!”

伏晟看着夕颜满是嘲弄的脸,觉得这女子今日的行为说话都与前大有不同,虽面上看着无异,却是眼中透着股狠辣的劲儿……伏晟忽道:“那五王子的小妾曹氏,她的父亲,曾是宣于家的掌事。”

夕颜眼神略一动,抬眼只看伏晟:“你想说什么?”

伏晟面无表情:“你若因它而怒,便要坏了我们的大事。”

夕颜忽唇角一勾,大眼飘过一旁伏公:“伏公自有亲女,却为何以我为饵?自家人不比外人来的可靠?另,当日伏家的船只可是偶然在琉璃湖的?宣于家早在伏家监视之中,便是十年前灭了,伏家也没有收回对宣于重后人的监视,伏公便是这般重视或者说忌惮宣于……”

伏公手拿茶碗,低眉似在想着什么,对夕颜的话听而不闻。

夕颜再是嘴角淡淡一勾,垂眸继续道:“伏公会择‘宣于颜’来行此计,便是肯定‘宣于’有这能力……”大眼一抬,再看回伏晟眼睛,“阿兄此刻质疑我,便是在质疑伏公的眼光吗?”

伏晟眼神一收,盯着夕颜大眼。

“伏公当日是说合作,既如此,我亦能向伏家有所要求吧?至于伏家的救命之恩……伏公当也明白,宣于不是会欠下不偿的人。况,曹家之事也并非无益于伏家,不是吗,阿兄?”

伏晟神色更冷:“……你当唤作叔父。也不该再提宣于颜。”

夕颜对其一笑:“夕颜知错了。”

…………

……

伏晟送夕颜走后,伏公与十三对坐饮茶。

“你怎么看?”

“很像。”

“是的,很像……”

“所以,此女……不好掌控。”

“无妨。”

“……”

“无妨……只要有晟儿在,便教她脱不出伏家掌控。”

☆、第十六章    诱

归家已是傍晚,刚落车,冬儿便上前来在夕颜耳边小声说了句话。夕颜秀眉略略一皱,却是命冬儿自去备膳食,自己便往主屋的香汤间走去。

还未近前,便听得内里男子的轻笑和女子的嬉笑之声。与常日里的腼腆不同,贺术础的声音中透着浪荡。

夕颜扫视门口素手立着的女子一眼,那女子便将头埋得更低,眼角唇边都分明有丝哀伤与委屈。

夕颜并未再近前,只对那女子说:“去,叫他到主房,我有事商议。”

兰音一诧,抬头看夕颜。

见兰音望着自己只是不动,夕颜没有提高声音,只是稍冷了面容:“去!”

兰音身子一颤,忙低了头回答:“是、是……主子!”旋即急急转身开门进了浴间。

听得香汤间内立即安静了下来,夕颜转身而走。回到自己房间坐到镜前,拆下了繁重的饰物放下了长发,却并没有卸去面上妆容。反是对着铜镜更加仔细的修饰起来。又脱下绣金织锦的华丽衣装,只取一件轻纱披在身上,然后罩上一件粉色的寝衣。

外间门扉轻响,贺术础垂着头一脸倦容的进来。看见一室昏黄,却不见夕颜的人,没有多想,便又往里间找来。才一手撩开门口的纱帘,一抹粉色的倩影便转到面前。还未看清面容,那倩影便已贴进怀中藕臂缠上了脖颈。

香气直蹿入鼻,贺术础酒劲儿未过的神经立即紧张起来!轻吻已印在颈间,贺术础心口猛地一跳,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已被怀中的女子推向床榻!

贺术础在床榻上坐倒,正在紧张,怀中的女子已旋身离去。没来得及松口气,又被眼前所见之景慑住——夕颜一身薄薄的粉色寝衣,曲线毕露!精致的面容上,薄施脂粉却面泛春色!光着一双莲足,口中轻轻哼唱中,轻盈的旋舞!略微卷曲的长长黑发,扬出美丽的弧度……

很……诱人!

见了此情此景,贺术础知道自己应该马上离开,可是眼睛却离不开夕颜那双正魅惑盯着他的大眼!

夕颜唇角勾出深深的笑意,再一个旋身,粉色寝衣飘然落地,露出内里水红的纱衣!

贺术础瞬间呼吸一窒,面前几近全 裸的胴体让他立即脸红到了耳根!好似先前的酒气直冲了上来,眩晕了他的脑袋,也火热了他的身体!

直勾勾引诱的大眼让贺术础动弹不得,伴着令人血脉愤张的画面,夕颜款款向贺术础靠近!

分腿跨坐贺术础腿上,夕颜舌尖舔过贺术础薄唇,再舔过耳垂,然后沿着耳根一路滑落,落在贺术础颈间跳动的脉搏上。挑逗的轻吻停驻在了那处,贺术础忍不住喉间动了一动,夕颜唇角一勾,忽张口在那脉搏上轻轻咬下……

贺术础身体一颤,呼吸已是炽热!

夕颜的唇回到了贺术础的唇上,两个人滚落床畔!贺术础再也禁不住夕颜的挑逗,双臂将那诱人的胴体搂紧,唇舌更是不放松的缠住吮吸!

贺术础并不是混沌了意识,他知道他抱在怀中的是那个他发誓绝不碰的女人。他并不是改主意了,他只是……他只是现在……真的想要她而已……

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的女人。

这样美,这样温柔,这样聪慧,这样能伤人心,这样能轻易就诱惑他……

欲望已在一双柔软的小手中变得更为炽热,他忍不住的想要寻到她的去处!大手从柔软的腰肢滑向修长的大腿,他抚摸到了她的温暖,于是欲望更加膨胀火热!可是那双小手却不放开,香甜的唇也是吮住他的唇舌不放——

本是在浴间就被挑起的欲望,被夕颜无限的放大……贺术础忍不住轻哼出声,搂紧了怀中与他一样的火热,在那双小手的不断抚慰中,猛地释放……

……

事后贺术础根本不能睁眼看夕颜,一支小臂懊恼的搭在绯红的脸上遮住紧闭的双眼,仰躺着任由夕颜替他清理好一片的狼藉。然后夕颜换好干净的寝衣又爬上床来,拿开他的小臂在他唇上吻了一口,才又脸贴着他的肩颈躺下。

“对不起。”轻轻的耳语,“昨晚我说得过分了。”

“……”

“冬儿说你喝了一天的酒。”

“我……不是因为你……”

“你呀,惯是口是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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