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韶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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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韶殇-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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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折扇,随意摇着,横眉问道:“你们这里,最美的姑娘是谁?”

    虽然他说话冷冷的,可是举手投足间尽是贵气,迎客的女子对上一脸的媚笑,说道:“公子真是说笑了,我们这里的女子哪里有不美的呢?只是这美也是分种类的,不知道公子想要什么样的女子。”

    男子想了想,收起扇子轻敲着额,思考半天,道:“我就要那……清雅的。”他不再看女子,转身既往楼上而去。

    耳边飘过一阵熟悉的旋律,男子脚步一顿,循声望去,只见弹琴的是一个年轻的少女,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手指纤纤如兰,悠然地弹奏着筝。

    女子见他停下,忙说道:“这是新来的,叫贺兰九,弹得一手好琴呢!只是,当初招人的时候说好了,只卖艺不卖身。”

    折扇再次打开,年轻男子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进去了,转身不以为意地往楼上而去,然在开门之际,忽然说道:“就叫那个贺兰九过来吧。”

    迎客女人有些为难,年轻男子瞥了她一眼,随手丢过一小锭金子,说道:“你放心好了,我只是欣赏她的琴艺。”

    迎客女人满脸欢喜地捧着金子退了下去,又抓过一个杂役给他端茶送水,转身去找贺兰九。

    等了没多久,那贺兰九就过来了,她抱着一把琴,款款行到年轻男子对面,将琴小心放下,转身对男子施以一礼,浅笑着走至琴边,开始弹琴。

    那琴音若空谷幽兰,如水上轻烟,又像天边丝丝的白云,缠缠绵绵飘进男子的耳朵,飞出窗外。

    一曲完毕,茶也喝得差不多了。

    “公子。”贺兰九对着男子低头又是一礼,问道,“不知道公子还想听什么?”

    年轻男子站起,折扇轻摇,脚步缓慢却有力,他就这么含笑走过去,看得贺兰九一时失了神,直到手背被覆上一层温暖,才猛然惊觉,也不知是怎么了,平素的冷静全部飞出了九霄云外,膝下一软,竟直直跪了下去,低头道:“公主。”

    晚雩呵的一声笑,将她掺起,说道:“你是想让我被父皇抓回去吗?快起来吧。”

    贺兰九依言,晚雩问道:“出了宫,你就在这里?”

    窗外扫进一股风,暖暖的,带着湿意,贺兰九低头说道:“贺兰本在梧桐居卖唱,无奈梧桐居掌柜对栗兰有非分之想,一怒之下,贺兰便离开了梧桐居,辗转来到此处安生。”

    晚雩望着窗外的美景出了神,眼前有一架扁舟,舟上摆着一方矮桌,桌上煮着茶水,袅袅的烟水升腾而起,隐隐约约带来了阵阵清香。

    “你觉得,天香坊如何?”

    贺兰九沉思一会,看了眼晚雩伫立窗口的背影,又看了看笔挺地站在桌边的侍卫,说道:“天香坊不似普通青楼,确切的说,这里是一个你情我愿的地方,自进来到现在,贺兰还没有听说过强迫一事。”

    晚雩沉吟着,一手放在窗沿上。

    “公主,恕贺兰直言,项公子对周姑娘,怕是没有男女之爱。”

    晚雩的眉跳了一下,她回过头来,看着贺兰九,却只能从她垂下的动作上看到她那支精美的钗子。

    “你何必总是自称贺兰,我还是觉得栗兰好听。贺兰九,未免有些不上大雅了。”

    贺兰九抬起头,虽笑着,眼底却起伏着波涛,只是被那雾蒙蒙的水汽压制住,什么也看不清,晚雩这才领悟到何谓秋水般的目光,秋水一般,清晰却又雾蒙蒙,能将真正的心思藏于眼底,不被看清。

    “栗兰是个罪人,而贺兰九,不是罪人。”

    晚雩望着她,浅浅一笑,抬手示意她弹琴。

    “弹一首子衿吧,没有你的比较,我总觉得自己已经练得出神入化了。”

    熏香袅袅而起,贺兰九点头称是,缓缓坐下,手指放在琴弦之上,闭眼奏琴。

    都说字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琴也一样,琴音通人心,若是用心听,便能解读弹琴者的心思,只是多数人用心听了也听不出来,唯有知己,可一琴定情。

    晚雩在她弹到一半的时候猛然把手按在琴弦上,只听突兀的声音响起,所有的雅致全被打断。

    贺兰九抬头,不明所以地看着晚雩,晚雩同样看着她,却是蕴含着怒气:“栗兰,我……我没想过让你卷入我的生活。你大可不必为我……”

    贺兰九低下了头去,低低说道:“公主,你既知道了,又何必让贺兰离开?只要公主一句话,贺兰便会为公主赴汤蹈火。只求公主的心,能有小小的一角,是属于贺兰的。”她说的极轻,轻到出了帘子就听不见半分,晚雩直起了身子,别过头去,想了片刻,忽然转身就要走。

    “公主!”贺兰九叫住她,急急追过去,仓促间撞掉了琴,她顾不得膝间的痛,第一次拉住了晚雩的手,“公主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贺兰愿意为公主……前去河南王宫。”

    两人执手在帘子边上,帘子因她巨大的动作而来回晃着,发出叮咚的声音,跟着晚雩来的侍卫站在她刚刚坐过的地方,目光追随着贺兰九,紧紧抿住了嘴。

    “你刚从虎狼之地出来,难道又要进去?”晚雩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贺兰九坚定了眼神看着她,良久,晚雩越收越拢的眉头突地松开,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来的怒气,一把拂开贺兰九的手,掀开帘子即走,边走边道:“你要去便去,只是出了事,你自己好好琢磨该怎么办!”

    侍卫大步跟上晚雩,在桌上留下了两小锭金子,回头深深看了一眼贺兰九,轻轻关上了门。

    出了天香坊,晚雩这才发现此行的目的一个也没有达到,她既没有好好观察周灼儿,也没有发现天香坊的姑娘究竟哪里好,倒是被贺兰九气得不轻。

    她只想让她在外面自由地活着,从不希望她卷入是非中,然对方的想法,显然和她的背道而驰了。

    侍卫追上晚雩的脚步,壮着胆子开口说道:“公主,属下恳请公主收回让贺兰姑娘前去河南郡的决定。”

    晚雩一个急刹车停住脚步,侍卫跟得紧,差点就撞上去,他停住,有些惴惴地王着晚雩。

    晚雩审视着他,没什么表情地问道:“你喜欢她?”

    小伙子的脸咻地红了,他点点头,微低了下去,说道:“属下可以代替她潜入河南王宫。”

    晚雩笑了,却是冷笑,她望着他,眯起眼睛,说道:“你有什么可以代替她?”

    “武功,属下有武功。”

    “会武功的人一抓一大把,可是有智慧的人,却难得。”晚雩深吸一口气,声音低了下去,“不过由你去保护她,也好。”

    侍卫面露喜色,低头抱拳,道:“多谢公主。”

    
 


九韶殇 似曾相识燕归来(逐爱篇) 第四十一章 青青子衿(2)
章节字数:3590 更新时间:11…04…23 08:09
    贺兰九和姚全武走的那天是一个好日子,天不冷不热,风不大不小,花开遍野,香气迷人。姚全武,正是那个侍卫的名字。

    凤凰台的梅花谢了,瘦骨嶙峋的枝桠下,开出的是粉红的桃花。

    晚雩站在阙楼上,一手放在栏杆上,极目远眺。

    她手中握着一把折扇,正是那日去天香坊的时候所执的扇子。来了这里以后,她发现这里扇子的种类不少,却没有最常见的折扇。

    于是她便按着记忆里扇子的做法,取了一方白绫,又拿竹子削成扇骨状,做成了一把简陋的扇子。

    白绫上沾了水墨画和题词,迎着阳光展开,颇有一番山水情调。

    只可惜,做得粗糙了。

    “公主,风大,奴婢给您取件风衣来?”玉衡见她伫立在风口,衣衫单薄,身子骨更是单薄,好似要随风飞走一般。

    晚雩轻道了一声不用,转身下了阙楼。

    凭着舒政给的金牌,她再次出了宫。目的地是丞相府,虽然项陵身为执金吾,完全可以搬出相府自立门户,然他却依旧一直住在相府,相府离皇宫很近,没多久就到了。

    自那一日相约出城踏青以后,项陵便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再在她面前出现过,连带李郁也不见了影子。

    她想了许久,心道还是去道个歉吧。

    可是到了相府,却又没见到项陵。晚雩泄气了,就要回去,然小厮却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来,千方百计地留住了她,一溜烟出去找项陵去了。

    相府很大,一点也不比她的长秋殿小,假山环俟处有一条人工开凿的小渠,小渠环绕着相府,静静流淌出一段流觞曲水。

    晚雩在管家的指引下走向大堂,然只走到一半,却被一座假山边上的亭子吸引,她停下脚步,叫住了管家,说道:“七叔,我就在这里等吧。”说着就走了过去。

    丞相府的桥晚雩最是喜欢,它不像外面的石桥或是拱桥,离水面极高,而是由一根根圆木,用最原始的方法在水面上架起而成,走在上面,一不小心就会沾湿鞋子。

    管家拱手称是,吩咐下人准备茶水点心。

    等了许久,也不见项陵来,七叔时不时将担忧地目光投到晚雩身上,却见她一脸恬然自得地看着手边的风景,饮茶笑对,面上始终不曾出现厌躁之色。

    他暗暗松了一口气,抬头间发现有一个小厮匆匆走过来,他心中一紧,还以为是自家公子不肯回来,快步迎了上去。

    小厮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他的脸色立变,回头看了一眼晚雩,走过来说道:“公主,老奴有些事要办,请公主宽坐,老奴去去就回。”

    晚雩莞尔一笑,道了一声请,七叔从她的耳中听不出什么情绪,这才放宽了心匆匆离去。

    其实小厮来说的事情跟项陵无关,是周灼儿来了府中,虽然整个相府上上下下没人待见周灼儿,可是项陵待见她,他们也没有资格说三道四,更何况自家公子与周灼儿也没有做出多少出格的事情来,他们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然晚雩却不是那么想的,她左等右等项陵就是不回来,心里已经起了疑,再加上七叔这个时候忽然出去,她难免会将事情往项陵不愿意回来这个方向去想。

    她站起来,相府的小厮立刻迎上来,以为她要喝茶,却不想她摆摆手说不必,提裙就往外走。

    小厮想拦又不敢拦,只能急急说道:“公主且再等等,公子马上就回来了。”

    “不许跟着,本公主认识路。”怒气中带着委屈的声音响起,她不等小厮开口,就直直出去,小厮手脚笨,人也不利索,不知死缠烂打留人,追了几步便不敢再追,垂首丧气地回去了。

    晚雩走了几步,忽然感觉脚下的大地晃了一下,她下意识停下了脚步,却又听到有声音隐约传来,她凝神静听,发觉那声音虽轻,却不是幻觉,脚下又传来晃动的感觉,有点像地震,可又感觉不像。

    她拉住玉衡,问道:“你听到什么了吗?”

    玉衡茫然地看着她,摇摇头说没有。

    晚雩屏住呼吸静听风中细微的声音,果然又捕捉到一刹那的呼喊——是有人在咆哮!

    且伴随着咆哮声,脚下的地也会随之颤抖。

    她拉住玉衡,悄然往声音出来的方向走去,越过大堂,穿过回廊,她越走越偏。一路上都有丫鬟仆人来去,不知怎的,她不想让他们看到,便一路闪躲着接近了声音传出的地方。

    这是一处小小的房子,附近无人把守,门口长满了杂草,好像许久没有打扫,晚雩心里有些发慌,然更多的是好奇。

    此刻玉衡已经挺清楚了那咆哮声,脸色变得益发苍白,她见晚雩要走进去,一把拉住她,惧怕地说道:“公主别去。”

    晚雩拂开她的手,往外看了一眼,说道:“你守在外面,有人来了跟我说声……”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脚下的地又开始震动,随后是一声声模糊的放我出去。

    玉衡吓得几乎要哭了,死死地拉住晚雩不让她进去,晚雩一把扯开她的手,壮着胆子走近房门,发现房门被锁锁住了,她往边上张望了一下,看见窗户没有上锁,便打开窗户,跳了进去。

    玉衡看着她利落的动作,早就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边慌张地望着外面,一边往房子张望。

    房间内很暗,但是很干净,一点灰尘也没有,离得声音近了,才发现那声音不是从这个房间发出来的,她四下寻找着,目光落在一幅画上,那是一幅普通的山水画,挂在那里也无突兀之处,然晚雩却无端端地想起了机关二字。

    声音的来源分明就是在房子里,这里没有,那就是有密室了。

    她走过去,撩开画,却没看到什么,房间太昏暗了,她什么也看不清,便在墙上摸了摸,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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