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福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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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福晋- 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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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博哲却跟他打了个赌,说康熙一定不会把黎芳草指给四阿哥。
    圣心既然属意四阿哥,就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将他推上风口浪尖。四阿哥和他的党派一贯表现得很稳定,不会做这种出风头却无利益的事情。
    果然,黎芳草嫁给了十四阿哥。
    雅尔江阿一方面感叹于博哲准确的预见性,欣慰于这个儿子终于能够成为简亲王府的脊梁,一方面也终于确定要投向四阿哥的阵营。
    而太子再次被废,更是让他加快了向四阿哥示好的动作。
    这一些,对于凌波的生活来说,却并没有引起什么变化。
    她的肚子已经明显凸起了,显得比同期的其他孕妇都要大一点。
    云姐儿的水痘早已痊愈,脸上完全看不出痕迹,只有胳膊上有一两个隐约的小疤痕,这也是最开始的时候丫头们粗心大意造成的。
    在博哲和凌波的斡旋下,郭佳氏竟然真的把云姐儿交给她来带了。
    但为了不给她这个孕妇增加负担,郭佳氏又另外指了一个有经验的王妈妈,再分拨了两个丫鬟给云姐儿。
    云姐儿的住处也从原来治病的院子搬到了凌波的隔壁。
    凌波和博哲所住的院子,旁边原来就连着一个小院子,当初夏子语曾在这里住过。
    郭佳氏趁秋天晴朗干爽,将这个院子重新翻新了一下,增大了面积,调整了格局,多加了好几个房间,然后又用一道月亮门,将它与凌波的大院子打通,来往十分地方便。
    凌波所享用的小厨房,也一并负责起云姐儿的伙食。
    其实她肚子大了之后,出门就更加地不方便了,每日里在屋子里坐坐歇歇,到花园里走上一圈,别的也没事干,就是针线也不能动了,说是孕妇不好见针啊、剪刀之类的尖锐物。有了云姐儿之后,她倒是有了事情做,每日里逗逗云姐儿,时而教她认字,时而与她嬉戏,倒也不乏闷。
    而云姐儿,病的时候昏昏沉沉,病好之后并没有人特意告诉她,但小孩儿虽小,也懵懂地知道亲娘不在了,因此对于凌波这个真心呵护她的人,便愈发地依恋起来。可能也是缺乏安全感的缘故,若是一天没有见着凌波,夜里便哭闹着不肯睡,这也使得凌波对她特别地怜惜。
    然而,四川贪污案由于缺了一个重要人证,开始无限期地拖延起来。四阿哥只能用其他方式去追查,博哲从中出了很大力。可能也因为这样,他显得很是忙碌,加上凌波孕期又不方便,晚上睡得早,早上起得晚,小夫妻两个见面的时间竟然日益减少,有时候甚至怀疑感情都有些淡了。
    “少福晋是怀了身子的缘故,心绪难免不定。奴婢听说,好些人家都是这样,女人怀了孕,心思便敏感恍惚,家宅之中也少不得惹出一些不必要的祸事来。少福晋且放宽心,等生下小世子,一切就都好了。”
    绣书是这样劝慰凌波的,凌波也觉着可能是自己怀孕比较敏感,便尽量地不去在意。
    时间不知不觉便进了腊月。
    腊月初,富察家有一件大喜事,那就是马武和乌珠的婚礼。
    原本定的日子在十一月,但因为二废太子的事情,不好撞这个枪口,所以就临时推迟到了腊月,好在也是个好日子,倒也吉利。
    况且康熙也因为废太子的事情,心情不好,有了这一桩喜事冲一冲,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富察家是当朝权贵,米思翰门生故旧众多,加上马武娶的是和硕荣宪公主,大婚这天,自然是宾客盈门,门口迎宾的下人,只喊得嗓子都哑了。
    光是放贺礼,就动用了一整个院子的房间。
    迎亲队伍从皇宫出来之后,轰动了整个京城,那长长的嫁妆队伍,从长街的这头一直延伸到那头,踮起脚尖都望不到头。
    “这才是钟鸣鼎食之家呢”有久居京都的老人感叹。
    三阿哥作为乌珠名义上的兄长,又是新郎的大舅哥,婚礼是要亲自参加的。
    因为二废太子的事情,很多官员都受了波动,然而富察家却稳如泰山,愈发显得如盘旋峥嵘的猛虎。
    几个阿哥党都对这一庞大的家族势力感到了震撼,纷纷厚礼道贺。
    既然三阿哥是亲自参加,其他几位阿哥深怕落后,竟也亲自前来,从五阿哥往下,一直到十四阿哥,纷纷联袂前来。
    四阿哥虽然早跟富察家暗中有了默契,但此时若是不来,反而显得扎眼,于是也是带着嫡福晋乌喇那拉氏,亲自来参加婚礼。
    一时间,富察家高朋满座,贵不可言,这场婚礼也显出了一种奇怪的隐藏式剑拔弩张的意味。
    凌波作为富察家唯一的女儿,简亲王府作为富察家的亲家,当然是要来观礼的。况且雅尔江阿跟米思翰又是老朋友,这种大喜的场面,怎么能缺少他们两个酒友。
    只是郭佳氏和德隆都身子不便,留在家中。
    雅尔江阿带着西林觉罗氏,博哲带着大肚子的凌波,一家人带着厚礼,上门来道贺。
    简亲王府的人到了,当然有特别的贵宾室招待。
    凌波虽然肚子大了,但此时胎儿已经十分稳定,因饮食得当,调养地好,脸盘都变圆了,,胳膊腿也比原先要篷软一些,因此身子倒比怀孕初期要健壮。
    富察家这次是“娶”公主,不是“尚”公主,所以婚礼一切程序,跟民间娶媳妇是一模一样的。
    迎亲队伍回来之后,乌珠作为新娘,早已被送进了新房之中。
    凌波在跟公爹、丈夫打过招呼之后,便带着绣书和瑞冬去新房中看新人。
    到了新房中,却发现来的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
    马思哈、马齐、李荣保的妻子都来了,还有府中一些庶出的格格也在,乌珠已经换掉了繁重的嫁衣和喜冠,换了比较轻便舒适的红色新衣,头发也重新挽过,戴的一水儿金丝镶碎宝石珠玉的头面,显得有种低调的奢华。
    凌波进屋之后,先跟嫂嫂们高兴地见礼,然后就去看乌珠。
    此时的她,跟从前那风风火火的姑娘家自然是有很大不同,脸上自然浮现的两团红晕,衬得人十分地精神喜庆。
    “恭喜恭喜,今日终于觅得佳婿了。”
    凌波捧着肚子,微微地冲她弯腰,绣书和瑞冬就在两边扶着。
    乌珠咬着鲜红的嘴唇,飞快地剜她一眼道:“同喜同喜,你这肚子看起来也快要生了。”
    众妇人都轻笑起来,素知她们两个人从敌人变朋友,没上没下,没大没小的,就算是大喜日子,说话竟然也是这般不伦不类。
    凌波少不得跟乌珠描述一下自己三哥马武的心性脾气。
    结果没说两句,乌珠倒不耐烦起来,摆手道:“用不着你说,我又不是不认识他,他是什么人,我心里有数。”
    “得,算我多嘴,只盼你们和和美美百年好合得了。”
    凌波只好住了嘴,想起这两位是自由恋爱的结果,可不是包办婚姻。
    福慧笑道:“行了,咱们聒噪了这么久,也该告辞了,前头筵席已经正式开始,咱们也该去陪着贵客女眷们。”
    众人都称善,纷纷向乌珠告辞,然后又祝福了一通的吉祥话,说得乌珠都脸红了,一叠声地叫丫鬟们好生相送。
    出了新房的院子,其他人便先往前头去了,凌波身子沉重走的慢,自然落在了后面。
    各处的院子屋宇,都挂着红灯笼、红绸子,贴着双喜字,来往的下人们都身穿新衣,步履匆匆,脸上却洋溢着笑容,整个富察家都显得喜气洋洋。
    “少福晋累么,要不奴婢扶您到那边坐一坐。”绣书见凌波似乎有点不舒服,便柔声问道。
    凌波摆手道:“到处都是人,晃得我眼晕,咱们去那边假山下坐一坐,清静些。”
    “是。”
    瑞冬捏着手,尴尬地道:“少福晋,奴婢想告退一会儿。”
    凌波轻扫一眼,见她身子微不可查地佝偻着,一只手按在腹部,就知道她是要出恭,便点点头。
    瑞冬忙道谢告退。
    绣书扶着凌波穿过回廊,往湖边假山下走去。
    假山下树影幢幢,夜里的视线并不好,但有远处近处的灯笼映照,又有湖面的反光,倒营造出一种别样的美感。
    主仆两人刚走到假山下,对面忽然一个人跌跌撞撞冲过来,差点把凌波给撞倒。
    绣书一把扶住了凌波,主仆两个一齐朝来人望去,不由同时惊呼一声:“三阿哥”
    
    正文 160、醉汉纠缠
    
    三阿哥胤祉两颊飞虹,眼神混沌,显然是喝醉了。
    他听见凌波和绣书的惊呼,才摇摇晃晃地抬起头来,定定地看了凌波半晌,才凄然一笑道:“原来是你呀。”
    一面说着,一面目光就从她的脸滑落到她隆起的肚皮上。
    今天是富察家大喜的日子,但作为大舅哥的胤祉,却一点喜悦的心情都没有。
    他早就觉得太子复立之后当不长,兄弟们都各自施展浑身解数想要竞争继承人资格,他作为一个有抱负的男人,也难免对那座尊贵的龙椅产生了不切实际的想法。
    但是他跟四爷党、八爷党等人又不一样。他们都有政客,有谋士,他们的势力延伸进了朝堂之中,实权部门都有他们的人。但是胤祉,身边围绕的都是文人墨客,帮不上他什么忙,除了宫里有个荣妃在支持他,其实他一直是在孤军奋战。
    这种孤独感,本来就让他的心性走入了狭隘。
    康熙将黎芳草指给十四阿哥,对他造成了一定的打击。他比不过四阿哥出身尊贵,比不过八阿哥门客众多,难道还比不过一个不成气候的小dd?
    二废太子之后,他也没有觉得自己的处境有任何改变,人们只会把目光放在四阿哥、八阿哥等人身上,从来没有人想到过他。
    就连荣妃,好像也对他开始失望了。
    现在,乌珠嫁进了富察家,富察家早就跟雍亲王府眉来眼去,谁不知道他们跟四阿哥有暧昧。
    在胤祉心里,觉得这个名义上的妹妹,似乎也背叛了他。
    再加上,今天在宴会上看到凌波的大肚子,想起从前这个女人曾经在他的怀抱中娇声俏语,此时也已经为他人生儿育女。
    一时间,似乎全世界都背叛了他,所有的人都离他而去。
    眼前所有人都喜气洋洋,他的心里却冰凉一片。
    既然你们都放弃了我,我又何必自找苦吃。
    借着众人敬酒,他索性自暴自弃,放开了喝,很快就喝了个酩酊大醉。
    然而越是醉,他的心便越是痛苦,满屋子人影晃动,一切的欢喜愉悦都跟他格格不入,最后他终于忍不住,从酒桌上逃开了。
    在这僻静的地方碰到凌波,是个意外。
    他放肆的目光让凌波感到很不舒服,侧了一下身子,绣书立刻就上前一步挡在她侧前方。
    “三阿哥喝醉了,怎么在这里吹冷风,怕是明儿要头疼,还是赶快回到宴席上去吧。”绣书恭敬地说道。
    胤祉身上浓重的酒味让她很不舒服,更别说是怀了孕的凌波了。
    但胤祉却一点也不领她的情,伸手一划拉,就把她推到了一边。
    “爷跟你主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
    胤祉两眼通红,沉声咆哮。
    绣书有点害怕,往后缩了一步,只觉肩膀上隐隐作痛。
    凌波蹙了一下眉,察觉到胤祉似乎有点不对劲,忍着不适问道:“三阿哥是不是醉了头晕,不如我叫下人来扶你去找个屋子躺一躺。”
    她侧脸道:“绣书,咱们去找人来。”
    “是。”
    绣书忙扶住她,主仆两个扭身就要走。
    胤祉却一把抓住了凌波的胳膊。
    “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我就这么讨人嫌?”
    他像受伤的野兽一样低吼起来。
    凌波胳膊生疼,脸都皱了起来,绣书忙去掰他的大手。
    “三阿哥快放手,你弄疼我家少福晋了”
    胤祉却仿佛没听见似的,全然不管,改用双手抓住凌波的肩膀,充满红血丝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她。
    凌波忍不住冷下脸道:“三爷这是做什么,我们当初不是早就把话说清楚了么。”
    胤祉脸上露出嘲讽的笑意:“说清楚,说清楚什么?”
    “难道你想赖账?”凌波蹙眉。
    “赖账?这个词用得好。赖账,我赖什么账,我们之间的账,不是早就了结了。”胤祉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笑的很轻浮。
    凌波对他这种神态有说不出的反感,眉头皱得更深。
    “既然已经了结,那就请三爷放开我,免得被人看见了误会。”
    胤祉挑着眉,口鼻间喷出浓重的酒气。
    “误会,有什么好误会的,这北京城里,谁不知道我们过去有一腿……”
    “啪”
    凌波甩了他一个巴掌。
    胤祉的头歪到了一边,吐了一口唾沫,转过来,半边脸上已经浮起指痕,可见她这一章,杂了多重的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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