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福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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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福晋- 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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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络罗氏微微摇头,像是叹息,又像是感慨,抬起头见她们三人都默默地看着她,不由展颜一笑道:“你们都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天还没塌呢”
    她这一笑,倒好似春风拂过大地,一时所有凝重感慨尽去,她仿佛又变回了原来那个意气风发的八福晋。
    “从前我们不是常说的么,外头任由他们争得死去活来,那都是男人的事情,咱们女人既不能改变大局,又不能把他们捆起来避祸,与其杞人忧天,倒不如抛开了那些烦心事,只做个持家有道的贤内助罢了。男人嘛,他在外头是地,回来就是天,就是国不国,家却仍然要家的。”
    她说出这一番话来,凌波和乌珠都有些愕然,不过却也能看出她心里倒真没有太多的烦恼,可见是真的改了性子,想开了,不再执着于这些权势名利。
    凌波笑道:“难得你这样想,只是怎么还像从前似的,口无遮拦,什么国不国呀,大清朝还得千秋万代呢。”
    这话可说的有点亏心,清朝总共也两百多年,哪来的千秋万代。
    郭络罗氏既然想得开,凌波等人也就没什么好宽慰的,四人又说了些旁的轻松的话题,郭络罗氏和乌珠、黎芳草就告辞了。
    把所有人都送走之后,凌波也有些晃神。
    四川贪污案、徐钊,这些都不是她关于历史记忆里有的元素,但是竟然就活生生发生在她面前,而且似乎还将产生重大的影响。
    这不能算是她这只小蝴蝶扇起的蝴蝶效应吧。
    她想了想,就算没有徐钊挟持自己的事情,四川贪污案迟早也会被四阿哥查清的,到时候八爷党仍然要遭受重大的打击。
    虽然历史上的确是四阿哥做了皇帝,但是中间的过程好像发生了一些变化,康熙五十二年的时候,八爷党没经历什么大风浪吧。
    四川贪污案的曝光,会让形势发生怎样的变化呢?
    凌波单纯地猜测着。
    然而事实证明,局面的发展,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事情的严重程度,远远超过了她的预料。
    在经历过二废太子的巨大风波之后,康熙五十二年的腊月,让人最印象深刻的,不是它的寒冷,而是它那太过突然太过迅猛的风云变色。
    
    正文 177、恐慌
    
    从宫里回府之后,凌波的生活就陷入了过分的温馨和过多的关怀之中。
    每日里,郭佳氏、西林觉罗氏、安珠贤是必定要来她这里报道的。府里其他的女眷们也会轮番来看望她祝福她。
    就连德隆,也常常会来,每次都是从自己的院子徒步走到凌波的院子里。按他的说法,反正也是要做复建的,每日里来回走一趟也就差不多了。
    吃了睡,睡了吃,简亲王府上下所有人几乎把她当成了易碎的玻璃娃娃,恨不得供起来才好,一步都不肯让她多走的。
    而这种过多的关心导致的就是生活的浑浑噩噩,她几乎都忘记日子过去几天了。
    博哲这几天很忙,早出晚归,当然是在四川贪污案的事情奔走。
    然而今天,他回来的却很早,脸上带着说不出的凝重。
    “怎么,案子结果出来了?”凌波一面抬手替他解开领口的盘扣,一面问道。
    绣书蹲在炕前,给他脱鞋,瑞冬则端了一盆热水过来,预备给他烫脚。
    博哲揉了揉眉心道:“案子其实早就审完了,八爷党涉案严重,皇上这次气的不小,原本要下狠手处死几个,只是毕竟是嫡亲的儿子,真到了这一步却又是不忍,所以这两天想的都是要怎么判的事情。”
    凌波吓了一跳道:“处死几个?竟然到了这种地步,难道涉案的除了八阿哥、九阿哥,还有别的阿哥?”
    这时候瑞冬已经把博哲的双脚放进了热水中,强烈的刺激让他呲牙倒吸一口冷气。
    他挥手道:“你们先下去吧。”
    绣书和瑞冬都知道他们夫妻有话要说,所以都乖巧地退了出去。
    “这案子追溯到根上,就是在为八爷结党营私,八爷、九爷、十爷,都是关键的涉案人员。其他还有好几位贝子涉案,都收了不少的行贿银子,数目之大令人咋舌。只不过彻查下去,十爷还算程度轻的,如今只是禁足,虽是待罪,但也不至于罚得太重;九爷除了受贿包庇纵容这些罪名,再加上杀人放火的恶行,怎么都逃不了,如今已经收押宗人府了。”
    “什么?”凌波震惊了,“当时你不是已经放跑他了么,为什么还会有杀人放火的罪名?”
    博哲摇头道:“自作孽不可活,我虽有心放他一马,给皇室留块遮羞布,但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并不在少数。”
    当夜徐钊被带进宫里的同时,四阿哥胤禛就已经奉命去八贝勒府要了徐钊的家人出来。
    八阿哥虽知大祸临头,但既然是康熙亲自下令,胤禛亲自带人上门的,就是想逃也逃不了,一应相关人员,全部被带走。第二天八贝勒府就被软禁了,正好就是八福晋郭络罗氏探视完凌波回家后,府里便不许任何人进出。
    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都被传进宫里问话,如今除了十阿哥被遣送回府软禁,九阿哥直接就被押进了宗人府,而八阿哥则被囚禁在乾西五所,不许任何人探视。
    康熙爷这次的确是雷霆一怒。
    八爷党竟然将远在山西的整个官场都纳入囊中,而且还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不仅仅是触犯律法这么简单,更多的是对他这个天子皇权的挑衅。
    他此时的身体还极为硬朗,刚刚废掉太子,正在敏感时刻,八爷党就爆出这样大的丑闻和这样深远的影响力,自然让他这个皇帝感到了深深的威胁。
    老子还没死呢,你们就敢觊觎老子屁股底下这张皇位了,无法无天就是无法无天四个字,让康熙爷对老八产生了深重的忌讳和厌恶,甚至超过对废太子的忌惮。
    怎么,以为太子被废了,你们就有机会了,阿猫阿狗也都敢上台蹦跶康熙爷心里所受到的震动,不是一点半点。
    更何况,这个案子的水落石出,让他深刻地认识到四川官场已经腐败到了骨子里,而这一切,都跟八爷党有脱不开的关系。
    “如今满城风雨,有许多人都猜测,皇上是不是要把八阿哥也圈禁了。”
    博哲微微眯起了眼睛。
    “圈禁?太子刚刚被废,就禁锢在咸安宫;若是再往前看,还有四十七年圈禁的十三阿哥,到现在还没开释。难道皇上还要再圈禁一个八阿哥?那大臣们会怎么想?皇家的脸面不是都丢尽了么?”凌波有些悚然。
    博哲脸上露出一丝嘲讽,冷冷道:“皇家的脸面早就丢尽了,否则皇上怎么会这样震怒。”
    凌波道:“你是御前侍卫,离皇上最近,到底皇上打算怎么处置八阿哥?”
    博哲摇头道:“天威难测。这两天,我看着皇上将四川整个官场进行了大清洗大换血,手段之迅疾动作之干脆,叫人惶恐敬畏。九阿哥能不能保住一条命,还是两说;至于八阿哥的下场,就更加难以猜测了。”
    凌波心里翻江倒海。
    八爷都倒台了,四爷就真的成了第一顺位继承人。既然是这样的名正言顺,那么后世那所谓的一字更改诏书的谣传,肯定也不会出现了。党派之争得出如此结果,又还会有谁去质疑四爷继承皇位的合理性呢。
    “四爷如今一定是春风得意吧?”她忍不住问道。
    到这个时候,博哲脸上才显出一点轻松来。
    “四川贪污案能够水落石出,四爷自然功不可没,皇上对他大加赞许。然而眼下这种情形,虽则四爷已经完全占据上风,但也绝不能得意忘形。四爷这两日正在劝谏皇上,饶恕八阿哥和九阿哥。”
    凌波先是感到意外,但一想之下又觉得以四爷的为人和处境,这样做才是最正确的。
    毕竟是亲儿子犯罪,皇上在愤怒失望之余,肯定更多的是失望和痛心,情绪也处在十分的敏感当中,如果这个时候四爷有任何幸灾乐祸或是落井下石,一定会激起康熙的迁怒和怀疑。
    胜利不一定需要欢呼,四爷本来就是靠着隐忍和稳重,才战胜了其他所有的敌人。
    凌波想到了前几天才见过面的八福晋郭络罗氏,面对这样巨大的变化和惨痛的遭遇,她的日子会过得怎样呢。
    今年的腊月还真是有种刺骨的寒意啊。
    固然凌波因为想到郭络罗氏而生出一些同情之意,然而富察府里的老头子米思翰,还有她的公公简亲王雅尔江阿,在知道九阿哥曾带队意图谋杀徐钊,并不惜以凌波陪葬之后,就对九阿哥的处置结果投入了非常多的关注。
    同为宗室,雅尔江阿不能叫嚣着杀人偿命,但谈到皇上会如何处置九阿哥时,他是沉默的,甚至这种沉默中来透出一种冷漠。
    而老头子米思翰,则完全不一样,他曾在公开场合大骂九阿哥谋害宗室,狼子野心,而康熙在听说这件事之后,并没有做出任何表示。
    这两位的态度,都给了人们一个信号,九阿哥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果然,在人们纷纷扰扰的猜测中、惊惶中,尽管有无数的人为之奔走为之周旋,但康熙爷这次真的是狠了心要整治党派之争了。
    他用“结党营私,僭妄非礼,贪污受贿,包庇纵容,谋害宗室”等数项罪名,革去九阿哥胤禟的黄带子,开除宗籍,交付宗人府屋圈。
    屋圈是圈禁的一种,把一个屋子圈起来,犯人只能在屋子里生活。
    康熙爷对九阿哥胤禟的处置如此之重,让很多人在震惊之余,更添加了一种恐慌。
    要知道,这朝廷上下,属于八爷党的人并不算少。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八爷党这次面临的是倾覆的局面,天子一怒,流血漂橹,九阿哥作为嫡亲的皇子都被开除宗籍实施圈禁了,其他涉案的官员和同党,又会落得怎样的下场呢?
    所有人都盯住了八阿哥,试图从八阿哥的处罚结果中推断出自己今后的命运。
    八阿哥再也没有走出乾西五所。
    四川贪污案已经成为杀死他的一柄利器,然而这个时候,居然发生了一件更加荒唐的事情,在八贝勒府里,有人搜出了龙袍。
    私造龙袍,就是谋反。
    这项罪名,足以置八阿哥于死地。
    总有人在猜测,在怀疑,八阿哥素来谨慎,就算有夺嫡之心,又怎么会头脑发热,在自己家里放这种危险的东西?到底这是有人恶意栽赃落井下石,还是有人出卖了他墙倒众人推?
    这些似乎都已经不重要了。
    从八贝勒府里搜出来的龙袍,极大地刺激了康熙爷的神经,几乎就在第一时刻,他就下令,革去八阿哥的贝子爵,圈禁于乾西五所。
    八阿哥和九阿哥的倒台,让八爷党遭遇了一次全面的倾覆。
    几乎一夜之间,北京城里就像刮了一阵狂风,不知有多少人落马,有多少人的政治生涯甚至是生命走到了尽头。
    而且由于这阵风刮得太过干脆,太过猛烈,甚至超出了很多人事先的估计,竟然引起了一种恐慌的情绪,在这个寒风呼啸的腊月里,弥漫于整个北京城上空。
    这种恐慌一直持续到腊月末,除夕来临,一个人物的到来,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
    太后回京了。
    
    正文 178、史书有误
    
    太后在春天去了盛京,冬天竟然就又回北京来了。
    原计划当然没有这么快的,促使太后回京的,只能是八爷党的覆灭,和弥漫了整个腊月的这场白色恐怖。
    凌波只在除夕晚上听说这个消息的,当时她正在看绣书、瑞冬等人包饺子。
    她肚子太大,就是站着时间稍微长一点,都会吃力,所以一般情况下,都是坐着。而这个时候,她是半躺在炕上,手边是热乎乎的杏仁茶,绣书和瑞冬就领着一帮小丫头在包饺子,嘻嘻哈哈叽叽喳喳的。
    屋子里烧着地龙,熏着香,又暖和又温馨。
    窗上已经早早地贴上了“春”“福”等红色的窗花,烛台上的红烛火焰窜的老高,照的屋子里每个角落都是亮堂堂的。
    博哲刚刚从外面回来,告诉她,太后下午刚进京,这会儿已经在宫里了。
    “除夕回京,这么赶?”
    凌波有些愕然。
    外面下了一点小雪,博哲肩膀上沾了一点小雪花,他把外袍解开交给了绣书,然后又从瑞冬手里接过热帕子擦了脸和手,去掉了身上的寒气,这才坐到了凌波的身边。
    丫头们也不回避,仍旧围在桌子前包饺子,只是谈话的声音都小了许多。
    凌波将杏仁茶往博哲面前推了推,他端起来喝了一口。
    “太后赶在腊月里回京,当然不会只是想跟皇上一起过年这么简单。”
    博哲眼睛微微眯起,隔着杏仁茶冒起来的白色雾气,他的面容显得有点模糊不清。
    凌波只是稍微想了想,就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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